“赐儿,为父的厉害仇家寻来了,没想到我如此低调赶路,都还能找到我,真是佩服啊!”上宫流火神色凝重,看向远方,随手打了一团六色光射进天赐的身体里面,接着说道:“你一直向东走,等为父处理完事情就会去找你,带你回部落。”上宫流火匆匆忙忙说完,不待天赐分说,直接化为一道黑芒冲天而去。天赐愕然,呆呆看着上宫流火消失的地方,半晌无语。“就这样?”天赐低低问自己,“走了?”周围静谧安闲,只有微风吹过时,带起的“簌簌”声不断传来,杂草横生,高低不平。前面是处林子,一条小河蜿蜿蜒蜒的从里面转了出来。天微微的黑了,太阳还没落下,一轮圆月便急不可耐的升了起来。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天赐不禁就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姐姐每天都会站在谷口等自己回去,那时候黄昏的太阳把姐姐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一直铺满了整个山谷。那时候姐姐的身子很亮很亮,脸上挂着微笑,眉毛眼睛里也全都是微笑,就像是圣洁的仙子,在等着自己亲爱的弟弟回来。“可是什么样的原因,居然令自己离开了姐姐呢?”天赐自顾慢慢走进山林,想着这一切。“现在姐姐是不是已经站在谷口等我回去了呢?”天赐拖着长长的身影,消失在了林中。这般想着,一边在林中漫无目的的前行,天渐渐就完全黑了,林中各种不知名的鸣叫声到处都是。黑夜对天赐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从小他就能黑暗视物,洞若观火,如今修炼道法,感官更是灵敏。但他并不想连夜赶路,他本来就不急,便坐到小河边抱着双膝发呆。这是老毛病了,从小天赐只要一睡觉就会做噩梦,久而久之,便不愿意再睡觉,情愿每天晚上发呆一直到天亮。那个时候他便会缠着姐姐陪自己说话,或者陪着自己一起发呆,如今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天赐开始默默运转“胎息炼神”,一点一点的土灵气便如飞蛾扑火投入五行土灵阵中,再由五行土灵阵转化成精血融入脾脏,壮大自身的精气。通过没日没夜的修炼,如今五行土灵阵已经完全和脾紧密结合,意念一动间,就能够从外界吸收土灵气转化成精血,要不了多久就能够达到精血自生的境界。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若能够精血自生,生生不息无有穷尽。那一个人只要脑袋还在,脾不被人打碎便死不了。即使心脏碎裂在强大的精血滋润下,也会很快修复。即使四肢分裂,只要捡回来对上伤口处,也能够接住重生。一个人若有无穷的精血为他提供生命之气,他就算想死也死不了,一身鲜血流也流不完。祭炼五行土灵阵一直到半夜,天赐感觉全身经脉中精气滚滚,如海啸,如怒龙,横冲直撞,大浪滔天,不断滋润强化着身体,浑身生机勃发,好像有用不完的力量。天赐满意的收功,又检察了下“六欲分神”在自己脑海中的状况。自从把六欲从灵魂中分离出去后,天赐只是镇压,并未刻意修炼。分离六欲,主要是为了能够六根清净,诸尘不染,一心修道,不会被欲望蒙蔽了道心。这也不是说他从今以后就没有了欲望,而是每产生一点欲望都会被六欲分神吸收,六欲分神靠吸收六欲壮大,若有一天镇压不了六欲分神的话,便会被六欲分神反控制,沦为一个邪道魔头。天赐站起来伸个懒腰,河流汩汩,鱼鳞点点,月华淡淡,树影幢幢,好一派清河月下图,人夜两茫茫!突然,他竖起耳朵,便听到林中某处传来打斗喊杀声,不由暗骂扫兴,破坏气氛。天赐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摸了过去,趴开一处树丛,猫着腰,就看到林地上有十几个人在拼杀。中间三个人,一个女的,两个男的,被十多个拿长刀的在围攻。再仔细一瞧,就发现中间那女子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容貌秀丽,紧抿双唇,穿着一身华丽的绿色轻便甲,上面沾满了血迹,拿着一把长剑,正奋力挥动着。保护女孩的男子是两个兽人,体格粗壮,比一般人高出几个头来,浑身细密的毛发亮晶晶,耳朵细而长,不时微微抖动,双手指甲长有一两尺,寒光逼人,锋利堪比刀剑。而周围十多个人都是一般打扮,穿着血色的紧身衣,腰带上印了一个鬼头,一言不发的猛攻场中三人。一时间血光滚滚,精气冲天,一股股的热浪充斥在这方圆数十丈范围内。天赐目测他们都只是先天境界,虽然力量强大,但远远不是自己对手。从小天赐就力大无穷,以前山谷那些妖兽若不使用天赋神通,单以力量而论,个个都会被天赐打的找不到北。那时候的他还未修炼,虽然出生特别,身体并不是后天,但也不是先天,只是空具一副先天皮囊,却不会吸纳转化灵气。如今天赐炼成了一座五行土灵阵,浑身精气滚滚似海啸,已经是先天初期的人了,力量更加强大,生命力更加顽强,那里会把一般的先天人物放在眼里?除非是那些拥有灵器,或者具有道术,练就元气的先天高手,才能够让天赐认真对待。场中三人被围攻,勉力坚持了许久,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手段,眼看岌岌可危,命悬一线。躲在旁边的天赐看了,想要出手,又想起上宫流火的话,“路见不平,若没好处,就不要出手,免得麻烦上身,后悔不迭。”这般犹犹豫豫,便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兽人为了保护女孩被十几把血淋淋的长刀乱刀砍死,女孩绝望的眼神不断在天赐的脑海里翻来涌去,绿色的便甲上鲜血泗流。天赐蓦然脑袋“轰”的就是一响,好像看到姐姐就在自己眼前倒下,绝望的看着自己,而自己却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忍不住一下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