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如果你是要去狩皇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柳如眉的声音越来越小,宛如翩翩蝴蝶,飘忽又飘渺。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为什么要怕?是在怕什么?天赐突然就觉得心中一股戾气生出,几无法遏制。“什么是狩皇?我第一次参加狩猎。”天赐不动声色,然而握剑的手,却抽搐起来。柳如眉惘然未觉,露出诧色,自顾低低说道:“每一次狩猎都只有斩杀了狩猎场的皇,我们才能出去。”天赐皱起眉头,这个地方太邪异了,整个人越来越暴躁。“皇在那里?怎么走?”“皇在血曜,皇的力量会随着洞天的开启与日俱增,最终会达到金丹中品甚至更高,到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是不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柳如眉现出害怕的神色,其实她一点都不想来参加什么狩猎,然而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命运由不得自己主导。天赐缄默,一动不动。柳如眉看着天赐,觉得对面的男子怎么也无法看透。“血曜很远的,你一个人怕是找不到,我们还是一起走吧!”柳如眉希翼的眼神在天赐看来很刺眼,有心拒绝,但话一出口就变了:“可以。”繁华幻灭,点瞬成空,握住红颜,留不住苍老。四人开始上路。微尘洞天不知道有多大,天赐走了一个月也没有看到尽头。然而现在天赐发现了,不是自己走不到尽头,而是自己已经被圈在一个圆中打转。现在天赐也知道了三人的名字,柳如眉,柳长叹,柳书生,都来自上宫部落的一个家族。对这些他只是淡淡一听了之,却对柳如眉觉得烦心。一路上柳如眉唧唧歪歪歪歪唧唧说个不停,任何一个人只要和柳如眉混熟了,都会觉察到她的聒噪。比一千万只蜜蜂在耳边闪动翅膀的声音还要厉害。“天赐哥,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柳如眉好奇的问道。天赐很想说:“厉害的是你!”但天赐理智的紧紧守住嘴巴。“天赐哥,你这么厉害我怎么没在部落里听过你的名字呢?”柳如眉锲而不舍。天赐在心里回答道:“因为我是假冒的。”“天赐哥,为什么你直接就把血珠吸收了?这样很容易走火入魔呢!”柳如眉又找了一个话题。天赐意动,差点就要丢盔弃甲,然而脑海中的分神柱突然猛的一吸,这个刚升起的欲望便被压下了。这样活泼好动,果然是青春无限,无忧无虑,但我怎么就不行了呢?天赐。四人走了好几天,终于离了平原,来到一处沼泽地。血色的气泡,血色的淤泥,血色的浮藻,血色的动物,压抑,阴森,犹如血浆地狱。“天赐哥,很快就到血曜了。”柳如眉兴奋的说道,“但是狩猎皇可是你们这些高手的事哦,像我这样的低手会在一边为你们呐喊助威的。”眉毛抖动,一片风光,这样的人怎么会来狩猎?不是自寻死路吗?天赐摇摇头,搞不明白,随手斩杀了一只从沼泽中跃出来的血妖。一路上碰到的狩猎者渐渐多了起来,但这些先天境的人物天赐完全看不上眼。就连力量没有达到金丹期的妖兽,天赐也不爱费力去追杀。吸纳的精气再多,也不可能让天赐突破无漏金身。而炼出五行转灵阵后,五行抱一,自生自灭,也不再需要精气去提供动力,天赐可以说已经达到了先天境的顶峰。突然空气的流动开始紊乱,千万道气机向着同一个地方涌去,天赐便停下了。炼出元气后,天赐对外界的感应更加灵敏,天地间的气机错综复杂,天赐现在能够隐隐约约的触摸到。“停下,这边走。”天赐指着一个方向,不容柳如眉三人质疑,带头走了过去。“为什么呀?离皇很近了呢!”柳如眉很疑惑,但还是追上了天赐,后面两个跟班没有丝毫意见。天赐看到两个人在围杀一头妖兽,正是上宫炽烈和上宫蝶衣。那妖兽看起来像一条蛟龙,但只有十几米长,而且还多了一对翅膀,浑身鳞甲血红中透出一点紫色。血衣龙。上宫炽烈御使一把战枪顶在前面,硬抗血衣龙的攻击。上宫蝶衣站在后面,红炎离水剑不停发出一道道的火球炸向血衣龙。经过近两个月的时间,天赐已然知道微尘洞天的妖兽最怕的就是阳属性的攻击,特别是各种阳火。血衣龙作为蛟龙亚种,只剩下强横的肉体,神通是半点也没继承,可以说是被上宫蝶衣克制的死死的。结局没有丝毫引人拍案的地方,强大堪比金丹一转的血衣龙被生生磨死。上宫炽烈一枪探出,银蛇出洞,在无坚不摧的意志下,奄奄一息的血衣龙被直接洞穿。血衣龙十多米的身躯砸下,呼呼生风。突然一道剑芒飞来,刺入血衣龙体内,一颗血光湛湛的圆珠便被卷出,落到了天赐手里。不动则已,一动惊人。“上宫天赐,尔敢!不要以为有战帅罩着便能够为所欲为!”上宫炽烈一看见天赐虎口夺食,忍不住怒吼起来。扬起手中长枪一把刺向天赐,一道近丈长的枪芒飙出,蓝光霹雳,蕴含了一种无坚不摧的意志。“哼!不过如此!”天赐不屑出声,体内元气奔涌流向手中慧剑,几近透明的慧剑霎那就暴起乳白色的光。随后又一道裹挟了天赐意志的太白精气注入剑体,刺眼夺目,白蒙蒙好象有千万道剑意膨胀欲出。太白精气,锐利,极刚,天生的剑意载体。枪芒来到近前,不过被天赐手中慧剑的剑气一冲,便蹦碎消散。上宫炽烈浑身精气强大,全凭自身肉体凌空,天赐一看就知道修炼的是功法体术,而且已经修炼到了无漏金身,但和如今的天赐比起来却差的远了。除非上宫炽烈修炼到三十六相,才能够将天赐打的找不到北。但要修炼到体修的三十六相谈何容易!比天赐修炼到金丹都还要难上十倍百倍。“啊!蝶衣说你是我的劲敌我本来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你果然有自傲的资本。”上宫炽烈一见天赐轻易粉碎了自己的枪芒,不禁惊呼出口,紧紧盯住了天赐。“你?不配!”天赐看也不看上宫炽烈一眼,只是把玩着手上的血珠,目光斜睨上宫蝶衣,“上宫蝶衣,战罢!”来如春梦,去似朝云,一剑飞出。比之从前,多了点飘逸,多了点婉约,炽白色的剑芒,内蕴乳白色的流光,强大的剑意被压缩收拢,只待终时的爆发。上宫蝶衣紧紧盯着越飞越近的剑芒,慵懒的身子,更加的慵懒了,好像睡了千万年才醒过来的睡美人,迷惘中带着绝情。“红炎生惑水,湘祀离情道。”红炎离水剑轰鸣解体,无数的剑丝如水波荡漾而下,聚集成束,击在迎面刺来的剑芒上。两道意念在无形中交锋,剑芒突然就丝丝溃散,斑斑点点,以至于无。剑丝去势不衰,兜头罩向天赐。每一个人都会强大,机遇从来不会偏袒谁,上宫天赐因为自己的骄傲自负,失算了。“你以为强大了一点点,就能够是我的对手吗?”天赐哈哈大笑,神色癫狂,“我掌控七情六欲,谁人能敌?”有时候偏执也是一种力量,至少现在如此。天赐浑身金煌,一拳击向剑丝,蓝电乱闪,精气燃烧,极端的意志,配合堪比灵器的肉体,洪水奔来的剑丝霎那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