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倒是听叶苇提起过何柳,她的朋友很少,何柳好像是她唯一的朋友。叶苇偶尔会给光明打电话,汇报一下她的情况,包括成绩与在学校里的情况。在心里,她把光明也当做朋友。但是,自从她回到老房子后,她好像就销声匿迹了。而小鲁在房间外转悠,越转悠,他就感觉自己越冷,像慢慢地潜入了深水之中。过道很幽暗,像是陷入黑夜里。房梁上是那些因为潮湿而产生的黑糊糊的霉斑,还有一些细微的犹如被某种动物啃噬出的小洞,越看越让他感到头皮发麻。而过道的墙壁,看上去凹凸不平,像是长满潮湿的青苔,里面可能随时会有断了尾巴的蜥蜴出没,他动都不敢动,怕一伸手就会抓到一把。四周很安静,但他们的谈话小鲁什么都没听进去,他忍不住折回去问何柳,“你真的——喜欢这里吗?”何柳很奇怪地看着他,似乎很不能理解他会问出这样的话,“是啊,这里很安静,空气又好,旁边都是植物,为什么会不喜欢呢?只是——阴森了点啊,我才不怕呢。说实在的,我觉得这里比城里好多了,我可是个喜欢清静的人,跟叶苇一样。否则跟她也好不到一块呢。”何柳看起来比叶苇活泼开朗多了,红润的脸色也比叶苇阳光健康得多。光明用胳膊肘推了一下小鲁,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吓着人家小姑娘。其实他也不喜欢这里,这里太阴森灰冷了,有种人间地狱的感觉。但各人爱好不同,有人喜静有人喜闹,叶苇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都相安无事,而且还那么留恋。人跟人,就是那么不同。光明看了看时间,15点5分。他想他们可以直接去图书馆找叶苇。于是打算告辞了。经过过道的时候,光明有意识地看着叶枚的房间,只见那扇门紧闭着,门上,那个莲花挂件已经不见。而在另一个房门上,却看到那个挂件,一朵盛开的蓝莲花,那颜色与形状看起来跟那片花瓣极为相似,但并非像他六年前看到的那样闭合着。光明指着叶枚的房间问何柳,“你知道这个房间谁的吗?”何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叶苇说这里放一些杂物的,乱七八糟的,所以她锁上了。”看来,关于叶苇母亲是怎么死的,叶苇并没有告诉她。否则,她估计也不敢住在这里。光明又指着那个有着莲花挂件的房间问:“那么,这个房间呢?”“这是叶苇的。”柳叶说道噢,莲花。光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上面的莲花。那花是用纸折叠的,所以能够自如地开合。他想看看这莲花门之内会有什么,但是,门是锁着的。光明说:“你去过她房间吗?”何柳摇了摇头,“她从不让我进她的房间,每次她跟我聊天或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会来她安排给我的那个房间找我。她叫我除了这个房间之外,不要乱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想应该有她的理由。我不会破坏她的旨意的,也不想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何柳虽然看上去俏皮可爱,一派天真的样子,其实心理很成熟。光明有这么一种感觉。走出老房子的时候,光明对着小鲁,低低地说,“你有没有注意到,何柳提起叶苇叫她不要乱走的时候,用了‘旨意’这个词?”小鲁眨了眨眼睛,“难道说……”“对,除了皇帝、上帝,这些至高无上的尊者之外,还有谁可以配上这个词?”小鲁眼睛一亮,“神?”“对。不管是人是神还是魔,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何柳对叶苇,有一种很深的敬畏。现在这事越来越玄了,我总觉得跟这个老房子很有关系。目前我们不妨作一下大胆的推测,因为我们面临的绝对不是一般的案件,很有可能是一个组织,它极可能打着古埃及文化的幌子,然后从事某种秘密谋杀的活动,比如邪教之类的。如果邪教组织成立的话,叶枚之死,还有那个司机之死,都可能是那些邪教所为,你看,老房子那么奇怪,我怀疑叶枚极有可能也是其中的邪教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