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路小心翼翼地穿过谷口,脚下不停地继续快速前进。此刻的子墨非但没有一丝紧张,反而眼中的惊叹之色更甚。谷内两侧山峰掩映下古树如荫景色秀丽,奇花瑶草铺地争奇斗艳,满眼滴翠春意盎然,偌大的峡谷内宛若仙境一般不带一丝凡俗气息。艳阳透过峰崖射入谷内,无尽的奇花异草,交相辉映间更显神秘。如此瑰丽神奇的氤氲仙境竟然是魔门门徒口中谈之色变的强者占据。越过一株株宛若精雕玉琢的奇树林木,穿过姹紫嫣红的片片花海,子墨心中莫名地涌起一阵难言的忧伤。曾几何时,狼神山后的花谷内,那落英缤纷的影木树下,手牵如花笑颜游走那茫茫山茶花海,花美人更艳。但那一切已如隔世景荒不复存在。难道这就是命么?一个连自己身世都不明了的人又能有什么奢望?朦朦胧胧便陷入无尽的尘世纷扰,宿命如同风中摇摆的落叶,身不由己地飘摇于世。“快到了,前面就是无情谷的出口,马上就安全了。”一个黑衣汉子操着依旧紧张的语气欣喜道。众人应声后立时加快了脚步,神情如若躲避虎狼般的急促。子墨面无表情地瞧着打断自己神思的众魔门弟子,一时间神情有些呆滞,也不知道心中想些什么。“站住……”突然间,一道流光幻影刹那掠至,速度之疾身法之快让人惊叹。众人闻声登时齐齐变色,一群魔门暴徒竟然如若老鼠见猫般蜂拥而逃。但来人更快,幻影异动间已生生掠至谷口,死死堵住去路。只见来人道袍褴褛邋遢,胡须噪杂满脸污迹颓废不堪,与周围仙境般的环境格格不入。子墨已是阶下之囚,也乐得观看这场好戏。唯恐天下不乱,口中张狂喝道:“臭疯子,干嘛挡住大爷我的去路?”众人闻言齐齐转头,怒目圆睁的神情简直想要将他秒杀。正欲继续喝问众人的邋遢道人陡然听闻竟然有人斥责与他,登时惊诧莫名。想来在无情谷这一亩三分地儿还从未有人胆敢高声喧哗,更别提恶言斥责于他了。疯道人缓缓背负双手,一摇三晃的逼近押解子墨的精钢囚车,精芒闪烁的眼睛,在眼窝内一阵骨碌碌直转,也不知打的什么注意。半晌后,疯道人诡异地瞪大了白眼珠,舌头半伸,竟然恶搞地扮了个吊死的鬼脸。然后小声阴测测道:“阶下之囚也敢猖狂,等会儿再收拾你。”此时子墨却暗自心惊,从眼前疯道人透发的气息看来,其实力与十魔相比,恐怕只强不弱。疯道人对着子墨说完转身对着魔门众人又喝问道:“你们之中谁为首领,难道不知这百花谷是老夫潜修之地么?来了竟然也不打招呼?”‘打招呼?那不是找死么?’一个黑衣大汉心头战战兢兢地嘀咕道。在众人惊惧的眼神下缓步走出人群,正是进谷之前呵斥子墨的那人。只见他颤颤巍巍地对着疯道人施礼道:“听闻道君潜修不世奇功,我等自是不敢惊扰故而不曾前去,还望道君宽恕则个。”“宽恕个屁,谁说老子在潜修?这么大的无情谷,老子除了看看花草逗逗鼠虫蚁兽还能干什么?你们来了正好就陪陪老子。”疯道人大大咧咧一副混账无赖神情让人直欲发笑。“道君不可,囚车之人乃十魔亲自捉拿之人,贪魔大人严令小的必须送到总坛才行。”疯道人一听,眼珠儿一翻,似是被黑衣大汉之言气岔,但接着神色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道:“那先陪陪老子玩会儿总是可以吧?”众人闻言脸色齐变但却不敢言声。说话间也不待众人答话,疯道人瞥眼打量着众人边说边朝着谷内无尽的花海扬手指道:“看到那些花儿没有?在里边修炼魔功可是有事半功倍之效,你们每人去花地里呆上一个时辰,扛过一个时辰便可离去老夫绝不阻拦,但要是谁不到时间就先出来老子便依照规矩灭了他。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好,可别说老子有增长功力的奇门妙法而敝帚自珍。”子墨听闻,心头不由暗自惊讶,没想到魔门还有这样的混账老朽,但看眼前众人满脸苦涩的模样又觉好笑,当下也不言语,兀自笑吟吟地瞧着好戏。此时的魔门众人你瞧瞧我,我瞅瞅你,满脸的无奈叹息。道君疯癫阴狠的手段他们早有所闻,而无情谷的情花之海更是让人讳莫如深,否则也不会如此惊惧无情谷。“道君前辈功参造化,利用情花之毒而激发魔功修炼之术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小的们自知能力低微不堪消受,还望道君怜悯收回成命。”为首的黑衣大汉硬着头皮再次拍马说道。但疯道人却视而不见恍若未闻,神色转换间又将眼睛盯在了囚车上。此刻子墨才明白为何只有花谷外才有鸟兽出没而这花草繁盛的花谷内却连一只落蝶也不见,想来便是那情花之故。正在悠哉看戏的他忽觉两道如刀般的眸子射来,心头一阵发寒。但子墨还是倔强地抬头透过囚车毫不示弱地狠狠迎向疯道人的双眼。“好小子,不愧是十魔追索之人。虽然功力平平,性子倒有几分狂傲。”疯道人邪恶地再次向着囚车走近。“打开囚车。”嗯?众人闻言大惊,为首黑衣大汉更是急忙道:“道君不可……”嘭,一阵血雨飞溅,黑衣大汉还未吐出的后半句随着爆碎的头颅落进了姹紫嫣红的无情花海。看到心狠手辣的道君发怒出手,一干魔门弟子心下大惊,再也没人敢言声。“真他娘的烦躁,老子在这里他还能钻天遁地不成?”随着疯道人呵斥,一魔门弟子颤颤巍巍地将囚车打开。子墨虽然心头有所惊惧,但也乐得能够自由。此时不出更待何时,但且边走边看若有机会他便毫不犹豫立时飞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