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异变

噼啪，一声电光乍现，紧接着陡然响起阵阵闷雷之声。至阳至刚的一道浩然之气，声势骇人地涌现在血旋气雾里。伴随着接连不断闪现的雷电出现，原本平稳的祭台颤鸣抖动，似乎一不小心便要倾覆破碎。大衍阴魔心神大震，愤怒嘶吼间腾地起身，双手中光影交错，眼花缭乱地不断打出道道诡异的绿色符文飘向那暴虐的祭台。轰隆隆，万道金光闪耀，闷雷暴乱炸响。邪异的祭台剧烈摇晃起来。但见那‘尸身’的腹部冒出的这诡异景象，大衍阴魔实在是想不透为何有此异变。如若江河倒卷般，至阳至刚的浩荡气息不断洗刷着祭台的阴邪之力，暗中强大的冲击力不断反噬。此时，似乎已遭重创的大衍阴魔口中已是黑血汨汨，渐显不支，但手中依旧不依不饶，反复加力朝着祭台施压。与此同时，那原本巍然不动盘坐龙首之上，那玄铁锁链周围的四个耄耋老魔，似乎也被异象惊动，身躯俱皆微微颤动。但似乎又在受到某种牵制一般，稍微异动后便又如若木桩般，继续催动掌中的魔气朝着莫名物体罩去，端坐不动。天地阴阳，相生相克，阴盛阳衰而阳盛则阴亡。此为亘古不变的自然之道。噼噼啪啪，一阵电闪雷鸣，刺目的金光闪烁不断。一道强大的浩然巨力轰然勃发，伴随着轰隆一声震耳炸响，祭台似乎再也经受不住那喷涌浩荡的巨大力道，刹那崩碎。强如毁灭般的力量已不是言语所能表述。四周一动不动的四道娇美女尸被巨大的刚猛气息笼罩，顷刻化为飞灰。大衍阴魔高大的魔躯也受到爆起的金光冲击，被远远抛向地窟洞顶，重重撞击之下，甫又弹回狠狠坠落在破碎的祭台之侧。爆碎的祭台一侧，宛若死狗般的子墨一动不动，看似已经失去了生机般，毫无动静。此时，怀中破碎的衣衫一角，露出一只晶莹剔透的四脚小兽，而那晶莹的鼻头上兀自传出阵阵均匀的呼吸，证明这嗜睡的小调皮竟然依旧未醒。虽然是在沉睡中，但是四道晶莹如玉的小爪子却死死抓住子墨怀里破碎不堪的衣衫，着实可爱之极。那占据身躯三分之二还多的圆滚滚肚腩上，道道金芒隐现流转。一动不动的子墨体内，那混沌的意识海深处，此时正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巨大变化。几欲化为殷红血雾的人形虚影，魂觉乍现间，一道盈盈蓝光咻呼而至，瞬间爆出无以伦比的璀璨星芒，朝着血雾扫去。诡异阴森的血雾在陡然出现的蓝色星芒映射下，如同潮退一般，风卷残云，顷刻被之横扫一空。叮——，奇异的意识海回归澄明的刹那，一丝悸动灵觉刹那回归。晶莹蓝光咻呼回转，顺着莫名轨迹退回下腹丹田的元素云团深处。机缘巧合吞噬八臂恶龙内丹的皮皮，在子墨即将身死魂灭的刹那，被那阴冷邪气牵动体内还未炼化的龙丹本源，阴阳相冲之下，那纯阳龙息自动攻击阴煞邪气。至阳至刚的气息不但抵御住了邪灵之术的吞噬，还将子墨遭创的筋脉血肉涤荡锤炼一番，一饮一啄间是祸是福无人能懂。‘我还活着？’一丝疼痛传进脑际，子墨只感觉身躯如坠火炉般燥热焦灼难忍。隐约间感受到意识海深处的那抹虚淡人影，传出一阵犹如针扎般钻心疼痛，让他苦不堪言。强力睁开眼眸，入眼却是破碎满地的祭台，离之不远烟尘弥漫中，大衍阴魔气喘吁吁正奋力撑起身子，看似也遭创不轻。“不好……”这是子墨甫一醒转明白过来后的第一个危机意识。虽不知晓怎会出现这样的情景，但他知道大衍阴魔邪异无比，如若让他恢复过来，有多少个他怕也不够杀的。噗，强行催功玄功之下牵动内息，一口鲜血自口中飙射而出。眼前一黑，子墨险些再次昏厥。猛几口气空气，稳稳压下暴乱的内息，神思回转间急忙思索着应对之法。啪，大衍阴魔翻身坐起，稍一凝神便起身立起，朝着子墨倒地之所跨步而来。在他看来，子墨是个另类，竟能阻挡抗衡祭台的古老阵法，或许其身上有什么隐秘，却是要抓住机会，好好探个究竟。砰，砰砰。剧烈的心跳声清晰可闻。瞧着愈发接近的大衍阴魔，子墨自知时间无多，但是此际功法凝滞，真气暴乱四肢无力，意识受创萎靡不振，实难发出抵抗攻击。嗷呜——愤怒的咆哮再次莅临耳畔。大衍阴魔伸出巨爪朝着子墨胸腹间凶猛探来。心神俱震的子墨，眼看就要遭受魔爪侵袭。一道灵光轰然乍现，登时想起那把莫名飞剑，想是他一时紧张竟忘了那神秘莫名的小剑。嗖地一声，三寸剑芒毫无征兆地从头顶百汇激射而出，速度迅捷无比，隐约中竟还携带着风雷之声，盘旋数圈后随着子墨意念，朝着大衍阴魔的探来的手爪咻呼激射斩去。“去死吧……”子墨怒喝一声道。他知道此刻若不能阻止大衍阴魔，他依旧会陷入有死无生的局面。全部希望只能寄托于那把小剑。精神全力集中在小剑之上，不再思考其他，不再顾虑大衍阴魔的袭杀，此刻子墨全部心神宛若陷入了一个静寂的死城角落般，那里只有一丝光亮，一线生机。而他必须抓出那丝光亮走近生机，否则永远便要困死黑暗的围城。嗡，奇异波动自小剑上传出，一道奇妙的感觉传来，刹那间与子墨心意相通。剑芒嗤地暴涨，速度迅捷无匹，如若青鸟穿云般绕过大衍阴魔的手臂，接着又斜斜地迅即而去。噗地一声，听着金属入肉声摩擦声，让人心痒难忍。大衍阴魔巨目一滞，显得不可思议地低头将目光转向传出难忍剧痛的身躯上，打量着被贯穿胸腹的恐怖伤口，满脸的惊诧。大衍阴魔怒声长啸。在他看来，这剑伤根本不足以致命，只是被这弱小的人类袭击，在他看来不免如同遭受极大的侮辱。咆哮间那双爆出绿芒的瞳孔更加阴冷嗜血。与此同时，子墨却也没有闲着，他知道此刻自己的处境，若不及早阻挡大衍阴魔，要想活命，将是难上加难。穿体而过的三寸小剑，咻呼来去，在大衍阴魔还未作出动作前便又锐啸当空，朝着其身躯迂回洞穿，片刻间便已将之刺出数个森然血洞……嗷呜——，低沉的嘶吼过后，大衍阴魔高大的身躯终于嘭地倒地，在子墨身侧扑腾起一阵血腥烟尘。双眼直直盯着大衍阴魔头顶眉心正中的那致命剑孔，子墨脑中轰然空白一片，终究也是意识穷尽力竭而昏厥。吼——沉闷的龙兽嘶吼声宛若在遥远的天际传出，昏迷中的子墨隐约可闻。强忍着接连受创的躯体痛楚，睁开眼眸。将地窟景象扫视一遍，感觉那如枯木般的四道魔门强者无甚异常。一番挣扎过后，连忙盘膝坐好闭目打坐。看样子是要运转玄功恢复伤体。呼，黑色魔气翻滚激荡，端坐的四个老魔，掌中突然齐齐爆出无尽黑色魔气朝着黑色物体涌注而入，比之先前静若无声之像大为迥异。嗡，诡异的力量波动震颤而起。刹那间如同平衡被打乱般，随着无尽魔气被注入，黑色物体不停颤抖，带起周遭气场一阵吝乱激荡。当然，这一变化也被子墨注意到。待伤势稍一好转，便急忙弹身而起落向四大老魔的身侧。子墨知道这四人定是被什么牵制住了，不然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大衍阴魔命勋。哒哒，子墨忍受着无尽岩浆散发出的灼热，围着四人转了数圈，对着中间那黑色岩石般的物体注视打量。但打量许久始终也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此刻四老魔宛若枯槁般的面皮不自觉间似乎在急剧颤抖着，仿似是感觉到子墨的不轨企图，心中紧张而致。叮，银色小剑颤鸣而出，子墨伸手抄在掌中。不自觉间，嘴角露出一丝轻蔑。噗噗声中，血光迸现，一个老魔应声惨叫。隆隆魔气注入黑色物体的速度立时放慢。登时，那黑色物体抖动更烈。噗噗，随着被刺老魔的喷血，另外三人如同被刺老魔一般竟也齐齐喷血。在子墨的记忆中，无恶不作的魔门依然成了他必除的心头之恨。但凡魔门中人，尽皆成为他的敌人，见之欲杀。此刻也是如此，绝不错过。‘小子住手，你可知我等是谁？’一声低沉的怒喝自心头响起。子墨一惊，心有灵犀地望向被刺老魔。但见其此刻已经睁开了眼睛。‘你若住手，待我等收功，定然传你不世绝学，就算助你在风月大陆呼风唤雨也无不可……’嘶，子墨心头一惊，更加确信了四魔头得身份。想来魔门中人阴狠毒辣，又怎会讲什么信义二字儿。再者，子墨根本就没打算放任这些邪魔歪道染指龙脉精气。对其所言，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