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帝王谷（五）

不时，随呼木尔一起，从山洞中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来。这个老妇人眼神明亮，个头不高，说话铿锵有力，只是她说得是地地道道的蒙古话，胡灵峰他们就连半句也听不懂。显然，这个老妇人就是这帝王谷中三十几户居民的村长了。见到这个老妇人，王伯通这心里顿时一怔，这妇人全身隐隐的透着一股邪气，尤其是那双本不该那么明亮的眼睛……老妇人出了山洞对着胡灵峰快速的说了一大堆话之后，丝毫没有停留的返身又走进了山洞之中。呼木尔对着胡灵峰不急不慢的解释道：“大师啊，村长也说了，你是我们的客人，也是帮助我们驱散妖邪的恩人，帮你是应该的……可是，可是这神符关系重大，如果大师你真的想获悉有关于神符的一些事，那就必须要答应我们几个条件，还要对长生天起一个毒誓才行。”“什么！”胡灵峰猛的一怔，“大爷，这也太复杂了吧？平白无辜的发什么毒誓啊？不就是想知道神符的具置吗？至于这样……”胡灵峰根本就不知道神符的事，要不是看王伯通关心这事，胡灵峰是绝对不会去多嘴的，现在这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了，不但要答应几个未知的条件，还要对什么长生天起一个毒誓，这也未免太过了吧。胡灵峰在心里嘀咕着，要发毒誓那也是王伯通去发，这事是他关心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呢？王伯通对长生天，以及蒙古萨满教有所了解，提起对长生天发毒誓，王伯通顿时也为难了起来，今天来这里看到神符，自个这心里无非就是好奇，想了解一下神符的用处罢了至于这发毒誓，确实有点儿过分了。“长生天”是蒙古萨满教的最高神明，蒙语为“孟和腾格里”，蒙古人有着天地崇拜的习俗，他们称天为额其格腾格里意为苍天之父，他们称地为额赫嘎扎尔，意为大地母亲。萨满教认为长生天具有主宰世间万物的神秘力量，故应予以无限的崇拜与敬仰。在历史的演化进程中，长生天被演化成了自然，宗教，阶级，政治，哲学意义于一体的复合观念，对蒙古各个方面产生了深远而重大的影响。蒙古萨满教是古代蒙古人的原始宗教。它是原始宗教的一种晚期形式。它由满洲——通古斯语族各部位的巫师称为萨满而得名。形成于原始社会后期，有明显的氏族部落宗教特点。基本特征是以万物有灵和灵魂不灭的信念为思想基础，既有自然崇拜，也有图腾崇拜和祖先崇拜，具有一定的崇拜内容和祭祀仪式。萨满教主要流行于蒙古语族的蒙古族，达斡尔族，通古斯语族的鄂温克族、鄂伦春族、赫哲族、锡伯族等。随着原始社会的瓦解与阶级分化，社会的发展，上述语族中的许多民族不再信仰萨满教，或改信其他宗教。但是，达斡尔、鄂温克、鄂伦春和赫哲等民族中，仍有一部分人信仰萨满教。恰巧，帝王谷中的那个村长老妇人就是一个萨满巫师，一个黑萨满教派的自修女巫师。蒙古族萨满教派之一产生于明末清初阿勒坦汗皈依藏传佛教后，宣布萨满教为非法。于是，内蒙古中部地区的萨满教只好转入民间，进行秘密活动。但藏传佛教的传播，各地情况又有所不同。地处东部边陲的科尔沁草原，藏传佛教传人较晚，萨满教势力依旧炽盛。那里的普通牧民乃至统治阶级，无不崇信萨满教。直至明末清初，内济托音东行，赴科尔沁地区传播藏传佛教，情况才发生了变化。萨满巫师郝伯克台，是科尔沁地区萨满教最高首领。为了维护萨满教的利益，他带领自己的众多门徒，坚决反对内济托音的传教活动。然而，当地蒙古统治者此时已皈依藏传佛教，并全力支持内济托音。在僧俗统治者的联合打击下，郝伯克台最终遭到失败，向藏传佛教妥协投降。为了科尔沁萨满教的生存，他及时改变策略，采取佛巫合流，以变求存的方法，保住了萨满教。以郝伯克台为首的妥协派，遂被称之为“白萨满教派”。黑萨满教派是蒙古族萨满教派别之一，产生于明末清初的科尔沁草原。当时，科尔沁萨满教教主投降喇嘛教后，一部分坚信自己教旨的萨满巫师抵制其妥协行为，遂从“白萨满教派”中分裂了出来。他们坚持原教旨主义立场，继续反对藏传佛教及其理念，提出“斩下僧人头，祭坛作牺牲”的口号。此派巫师不向佛社祈祷，不与喇嘛一起作法，不进入主人家佛堂，不就桌椅，席地而坐，被称之为“黑萨满教派”。山洞中的老妇人因其祖辈为黑萨满教派中人，家中留有很多黑萨满教经书，而黑萨满教的巫师一般都是由男性祖代相传，亦有传男不传女的风俗，可是这老妇人并无兄弟，性格又有男相，所以她自修了黑萨满教经文，而且还修出了一些门道来。前段时间村民屡遭妖邪骚扰侵害，身为村长的老妇人又是黑萨满巫师，自然知道也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是就连呼木尔也十分纳闷奇怪，为什么村长不祈祷长生天护佑村民……呼木尔见胡灵峰没有说话，他身后众人也不吱声，这心里顿时怀疑起众人的来意……不过，回头一想，呼木尔觉得自己的推断还不够精确，所以又怀着试探的心里，对胡灵峰言道：“大师啊，可能是我的话没有说得清楚，其实只要诸位不做逆反长生天，以及为害村民的事，那毒誓自然也就等于空话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你们这次来是别有目的……那么，呵呵，这个毒誓最好是别起，你们也最好的尽快的离开。”听了呼木尔这话的意思，明显就是在怀疑人啊！胡灵峰顿时急了，当即回应道：“大爷，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其实我们就是好奇，哪有什么目的啊！”对着呼木尔说完，胡灵峰又转头朝众人大声问道：“大伙说是吧？”“是啊，是啊……”众人见胡灵峰问起，顿时连声回应道。王伯通笑了笑，也上前回应说：“老哥放心，我们不是坏人，不是坏人……”呼木尔心中暗想，“哪有坏人说自己是坏人的呢？真是……”胡灵峰转念一想，不就是发个毒誓吗？只要我不干坏事，的确也没什么……不知不觉的，胡灵峰也对那些个神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知道神符的位置就要发毒誓了，想必这些个神符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大秘密？想着想着，胡灵峰越来越觉得神符肯定藏着什么秘密了，要不然王伯通也不会这么关心这事！思虑片刻之后，胡灵峰突然对着呼木尔笑答道：“大爷，这毒誓我发，你看具体该怎么办，就直说吧。”呼木尔看了看其他人：“我提醒你们一下，只有愿意发毒誓的人才配知道神符的秘密，刚才村长和我说了，毒誓的内容也包括保守神符的秘密。也就是说，同意发毒誓的人才可以跟我进去，不同意发毒誓的其他人请回去吧。”大家听了呼木尔这话，顿时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胡灵峰看了看王伯通，发现本来最想知道内情的王伯通居然迟疑了！王伯通从刚才那老妇人的神情之中就发现了一丝异常，使得王伯通多加一个小心，和胡灵峰的眼神相对之后，王伯通心中一动，对着呼木尔微笑着问：“老哥，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村长她信奉的是那路神佛？”呼木尔没有直接回答王伯通，而是有些不耐烦的回答：“只要不是和尚我们都欢迎，你是道士没事的，如果想知道就快些，村长的耐心可不怎么样。”王伯通一听这话，顿时猜出了七八分，一想到黑萨满教的毒誓王伯通顿时头大……毒誓可分数种，平常人随便发的那个毒誓不怎么灵验，说多了才会有忌讳。但是黑萨满教发的这个毒誓那就一定会灵验的，因为发毒誓的人要入神坛，还要滴血的……这时，山洞中传来了几声清脆的敲击声……呼木尔一听，连忙对着王伯通急道：“你这个人做事也太不痛快了，村长已经急了，快回答我发不发毒誓？”雷黑子连忙说道：“算我一个，我跟着老胡！”“也算我一个！”蒋雄也说了一声。“我我我，还有我！”高见亮紧跟着叫道。呼木尔摇了摇头：“最多俩个人，多一个也不行，这是村长交待的。”王伯通咬了咬牙，转头对众人说道：“谁也别争，这不是好玩的事，弄不好会出人命的……我和灵峰进去，其他人都在外面候着。”“没看出来，老道长你懂得不少啊！难怪你会疑惑不定的……”呼木尔对着王伯通直白的说了两句之后，一转身挥了挥手：“走吧走吧，既然答应了就快点儿进去，其他人去山谷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