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前往特工处

“好吧。”蔡子安只好先说话了。他把自己这些天所获得的线索都讲了一遍，重点放在莫干山的刺客山庄，也就是“干昌苑”上面，同时还讲到了莫干行会和魂组的关系。“蔡先生，帕里蒂丝一直在关注你，她对你的评价很高，嘿嘿，现在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张进拍拍手里的一份报告说：“其实我们安全部也在关注那个杀死你父亲的女刺客——她似乎是你爸爸的情人，但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她背景可能很复杂，不仅牵涉到了大陆江湖上最大的黑帮兴华党，还可能跟日本的魂组有关系。”“魂组？那不是就是扶植莫干行会的日本黑帮吗？”蔡子安冲口而出：“您的意思是，女刺客不仅仅是个因爱生恨的女人，她还在为一些神秘势力做事？”“对，事实上，你要明白，你爸爸本身不是什么好人，他是飞龙社前任教父孙仁手下的十二个分舵舵主之一。”张进摩挲着头发，事实上，面对滚得越来越大的谜团，他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北有兴华党，南有飞龙社”，虽然蔡子安不是江湖中人，但他也听说过，大陆江湖上最牛逼的两个帮派是飞龙社和兴华党。这两个帮派本来旗鼓相当的，可由于飞龙社老大“孙仁”突然暴毙，所以现在变成了兴华党一家独大。听到张进说他爸爸是飞龙社的十二个分舵舵主之一，蔡子安本能地想拒绝相信，但考虑到对方是特工处的总监，绝不会骗他，因此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张进给了蔡子安一点时间，等他平静下来，然后又转向帕里蒂丝说：“帕里蒂丝，我知道你对这件案子很上心，否则也不会特地去关注蔡建波的儿子蔡子安了。”他把帕里蒂丝报告里的那一叠纸和照片拿出来摊在桌子上，“这个案子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我们还不知道，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不过蔡先生，你显然对破解这个案子极有帮助——单凭你找到了刺客山庄这点就行，所以，我愿意聘请你为我们的特别顾问。”说完这些，张进就低下头，“唰唰唰”地写了一封推荐信，然后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蔡子安说：“请收好了，有了这封信，你就可以随时让各地的公安局来配合你。”帕里蒂丝站起来：“我会跟着蔡先生，并帮助他的。”“也好，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告诉我，我会尽量满足你们的。”张进点点头：“但是帕里蒂丝，你一定要秘密行事！我不希望这次调查行动被其他什么人知道到，明白吗？不能让新闻媒体和公众捕捉到一点风声。”帕里蒂丝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明白，长官，谢谢您！”蔡子安想了想，清了清喉咙说：“还有一点，我需要你们帮我查查我爸爸被杀当天开进德清县的汽车，再查查那些车主的身份，尤其要注意他们是不是跟日本人有关系。”“好，这没问题，让帕里蒂丝帮助你好了。”张进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放心，一旦你们找到了确凿的证据，我们就立即会提供更多的援助。好了，蔡先生，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了，谢谢您张总监。”蔡子安咽了咽口水说。张进站起身，又和蔡子安握了握手。这样，这次会面终于结束了。……蔡子安和帕里蒂丝乘坐南方航空公司的班机回到杭州。刚一出安检口，他就看见王琼很痴情地迎上来，然后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而帕里蒂丝见此，就知趣地先走了。那天晚上，蔡子安回到家的时候，发现王琼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饭菜：“尝尝我的手艺吧，烧得不好别怪我。”“谢谢你为我做这些。”蔡子安心中一暖，赶紧埋头吃饭。王琼在一边看着，把头靠在了蔡子安的手臂上，轻轻地磨蹭着，就像是一只撒娇的小动物：“子安，永远别离开我……你要是离开我，我……我就堕落去！”后半句话当然是玩笑，吓吓蔡子安而已。不过蔡子安倒是真地很在乎王琼，连忙把她搂进怀里说：“不会不会，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落单的，相信我，别怕。”两人再次相拥，感受着小别后的甜蜜……第二天，帕里蒂丝一大清早就敲响了蔡子安家的门。“早啊，进来吧。”蔡子安揉着惺忪的睡眼，把帕里蒂丝迎了进来。帕里蒂丝带上门，清了清喉咙说：“我从杭州警方那里打探到了消息，你父亲被杀的当天有三百九十七辆外来的汽车进入德清，其中有三辆车的主人和当地的日本企业有关系。现在，这三辆车有一辆在苏州，有一辆在无锡，还有最后一辆依然留在德清。”“真地？”王琼兴奋地从卧室里走出来。她才刚穿好衣服，头发还乱糟糟的。“嗯，真地，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帕里蒂丝摸了摸她的斜肩包，把手搭在了门把上。蔡子安却有点犹豫了：“帕里蒂丝小姐，我得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可能会白忙一场。”“蔡先生，你可别忘了，是你想出调查汽车这个主意的，当时，当时我就觉得这个主意有点荒唐，谁规定刺客一定要在你爸爸被杀的当天来德清呢？可现在，一切都调查出来了，我们只需要去跟那三个车主谈谈话，所以你别磨蹭了，赶快出发吧！”蔡子安点点头。十五分钟后，他和王琼乘上了帕里蒂丝开来的红色轿车。帕里蒂丝一边开车一边说：“杭州公安局局长王元枫也会跟我们一起去。”“我爸爸……”后座上的王琼狠狠地呼了口气。蔡子安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我一定会跟你在一起的，他阻止不了我们。”高速公路边，一辆警车正在等着他们。高大威武的王元枫打开了警车的门，跟走上前来的帕里蒂丝握了握手：“很高兴与您合作，帕里蒂丝小姐。”“多谢。”帕里蒂丝淡淡一笑，向还坐在自己车子里的蔡子安和王琼招招手：“我们得换乘王局长的车。”王琼很不情愿地走下车，而蔡子安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腰上，给她勇气。帕里蒂丝拉开了王元枫的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蔡子安和王琼则并排并地坐在了后座上。王元枫只顾自己开着车，似乎很讨厌他女儿一样，连看都不看一眼。为了打破沉默，蔡子安认真地开口说话了：“王局长，人都会老的，等您老的时候，我想，您也还需要我们照顾吧？何必跟我们怄气呢。”“蔡先生，我没有女儿。”王元枫淡淡地说。“王局长。”帕里蒂丝连忙插话进来，“请您尊重一下您女儿吧。”王元枫对安全部的人还是有所顾虑的，只好不在多话，踩下油门，继续开车了……又过了一会，王元枫转头瞪了王琼一眼，好像在说：“这下你高兴了吧？”看到这父女交换眼神，帕里蒂丝笑了起来，觉得他们俩暗暗较劲的样子十分有趣。高速公路上，王元枫的警车迎着灰暗的天空驶向远方。蔡子安坚持说先去看看还在德清的那辆车，然后再去苏州和无锡，他的观点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敌人也可能是这么想的，所以作案之后，车子未必会马上逃离，否则反而显得很心虚了。”王元枫气鼓鼓地开到德清，然后把车子停在了西郊的一个高档小区里。下车前，帕里蒂丝问蔡子安说：“你打算怎么办？”“我来敲门吧。”蔡子安琢磨着对策，然后又问了一句：“帕里蒂丝小姐，你带枪了吗？”“哦，带着了。”帕里蒂丝连忙把她包里的枪拿出来插进腰侧的枪套里。蔡子安摸摸头，严肃地问王元枫说：“王局长，你的枪法好吗？”王元枫的脸颊“腾”地红了，怒气冲冲地说：“你别看不起我，我击毙的歹徒不少了。”蔡子安笑笑：“多一些准备总是没错的，检查一下你的弹匣，到时候保持镇定。”“行了，我们走吧！”王琼拉开车门，走下车去了。王元枫带着蔡子安三个人来到了一幢欧式别墅跟前。这幢别墅的门柱是乳白色的，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别墅的对面就是敞开的车库，里面停着一辆最新款的奥迪轿车。王琼走过去，摸了摸车子的发动机罩盖，发现还是热的，主人可能刚刚到家。蔡子安走上前去敲了敲门，而其他人都在台阶下面等着。过了一会，一个干瘦的老人来开门了。他的头发灰白了，但没留胡子，看上去精神很好，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咖啡色衬衫。蔡子安编了一个谎话：“大爷您好，我们只是在调查一个盗车团伙。”王元枫把自己的证件递给了老人：“我是杭州公安局局长，我带的这三个人是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