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去东京

老人看了看王元枫的证件，然后才侧过身子示意他们进去。蔡子安四个人在客厅里的红木长椅上坐下。蔡子安和王元枫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眼中的电火花都很重。“要不要喝茶？”老人热情地问。蔡子安他们都有点渴了，就连声道谢。老人听了，转身消失在了厨房里。帕里蒂丝冲蔡子安努努下巴，示意他盯着这个老人。蔡子安从长椅上站起来，走到能够看见老人的地方。“那么，你们是从杭州来的罗？”老人在厨房里大声问道。和他的声音一块儿传出来的，还有杯盘的“叮当”声和流水的“哗哗”声。“是的，大爷。”蔡子安也大声回答说。“那位副厅级的警官为什么会为了盗车贼之类的小事大老远地跑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来呢？这种事让德清的派出所处理就可以了嘛。”听到这话，王元枫连忙也走过来，狡辩说：“大爷，我只是来检查工作的。”“这么回事啊。”老人端着一个托盘走出厨房，托盘上放着几只杯子和一个紫砂茶壶。他为蔡子安他们四个倒了茶，但并没给自己倒：“行了，开始问话吧。”帕里蒂丝看看蔡子安，见他似乎不想说什么，就先开口了：“外面车库里的那辆‘奥迪’是你的吗？”“是我的。”“什么时候买的？”“去年三月刚买的。”“买来载日本人？”“我的客户都是日本人。”老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帕里蒂丝。“在天悦集团董事长蔡建波被杀的那天，你的车出现在凯特大酒店附近，你知道吗？监视器已经拍下了这一切，包括那个女刺客……”蔡子安插话进来。他故意这么说，只想吓吓潜在的敌人，看看对方会不会露出马脚。事实上，那个女刺客是从安全通道上楼的，监视器里什么都没有拍到。结果，那个老人真地害怕了，马上转移话题说：“你们想吃点糖果吗？我刚从商店里买了一些。”蔡子安没有多想，但帕里蒂丝却暗暗皱眉：一个老江湖的心理素质怎么会这么差？一下就被问出底细来了？王元枫咳嗽了两声：“大叔，我们不想吃东西，只想听你解释一下蔡建波被害的当晚，你到底在干什么。”“我去给你们拿些糖果来。”老人很坚决地转身走进了厨房里。蔡子安和帕里蒂丝都从长椅上“唰”地站了起来，两人的手指也都摸到了枪套上。他们跟着老人来到了厨房外，看着老人打开橱柜，在最高一层的架子上的一堆盒子间摸索着。“你想找武器？”蔡子安把枪举了起来。老人的身体骤然僵住了，手也停了下来。好一会，他才转过身，和蔡子安对视着，脸上是一副哀伤的神情：“嗯，小伙子，你真是聪明得很。”“都坦白吧！”蔡子安耸了耸肩。老人的眼珠子忽然转向了帕里蒂丝，“这位是……安全部的特工小姐？”“原来你连这都知道！”帕里蒂丝的手心也发汗了。“好吧，我坦白，我非常不喜欢‘她’，但没办法，‘她’是我们魂组七代目‘渡边君’的养女，也是我们魂组的六龙战将之一，我只能协助‘她’。”老人摇了摇头。帕里蒂丝只感到一阵狂喜：“大岛美智子是杀死蔡建波的女刺客？”据她所知，魂组六龙战将里只有一个女的，就是他们曾经在萧山地堡里见过的大岛美智子。老人突然笑了，露出了一排假牙。“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了。”王元枫大踏步走上前来，王琼紧跟在他身后。老人摇摇头，慈祥地看着蔡子安：“好了，小伙子，再见了！”蔡子安愣了一下，然后一个箭步窜上去，朝老人的胳膊伸出了手。然而，他还是太晚了，老人已经把一粒药丸扔进嘴里去了。当蔡子安把瘫软的老人放倒在瓷砖地板上时，一股苦杏仁的味道从他的鼻孔里散发出来。“他服食氰化钾自杀了。”帕里蒂丝遗憾地说。蔡子安蹲下身，琢磨着说：“既然女刺客是大岛美智子，那么，这个老头也是魂组的人了。”王琼用手揉着太阳穴，皱了皱眉头说：“子安，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呀。”蔡子安愣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是的，他太老实了，连魂组的七代目‘渡边一男’都说出来了，哪有这么老实的坏人？”然后开始在别墅里东翻西找地搜索起来。其他人也都帮着他。最后，帕里蒂丝打开了老人书房里的电脑，但很显然，主板的boss被设置了密码。不过这样的事情对帕里蒂丝来说太小儿科了。她把机箱打开，从主板上取下了一块圆圆的电池，再次打开的电脑的时候，密码已经不存在了。帕里蒂丝看了看身后的蔡子安，继而“噼噼啪啪”地敲击起键盘来。蔡子安看着看着，忽然神色紧张了起来，因为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他哥哥蔡子尚的名字。王琼揽着蔡子安的腰，眼睛也放大了一些：“奇怪了，这里提到了你哥哥，他还去了日本东京？你哥哥不是死了吗？”难道，哥哥是诈死？他究竟是什么人？难道……他跟莫干行会有关系？莫干行会一直追杀我是因为他？因为只有我死了，哥哥才能继承爸爸的遗产！蔡子安只感到一阵头晕，连忙制止自己再想下去。帕里蒂丝把电脑关了，然后看了王元枫一眼，很平静地说：“今天的事，你不能走漏一点风声，否则的话，我们保不准会对你做什么。”王元枫愣了一下，然后生气地点点头：“放心，我会向这个老头的邻居们编一个谎话，说他是心脏病突然之类的。”“那尸体怎么办？”王琼担心地插进来。帕里蒂丝淡淡地说：“我可以让人伪造一份验尸报告，他的尸体明天就会被拉出去火化，然后埋在德清的公墓东山岭上。”“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蔡子安认真地看着帕里蒂丝问道。帕里蒂丝沉思了一会，突然用力地握着拳头说：“去日本东京，魂组的总坛就在东京西郊。”蔡子安和王琼对望了一眼，眼睛里都充满了疑虑。不过，蔡子安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然后点点头：“嗯，去东京，没问题。”王琼也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臂：“我也去。”蔡子安心中一暖，亲吻着她的头发说：“那辛苦你了。”这个时候，王元枫突然站了起来，先看了王琼一眼，接着紧盯住蔡子安的眼睛：“蔡先生，你是真心爱我女儿的吗？你该不是玩玩她吧？”蔡子安用力地握住了王琼的手：“真心的，否则我就不会去莫干行会的基地里救她了。”王元枫长叹了一声，先行离开了……准备了一个星期后，蔡子安、王琼、帕里蒂丝三个人就登上了飞往东京的航班。经过4个小时的飞行，他们终于抵达了东京的成田机场。也在这时候，天空中忽然下起了毛毛细雨。烟雨笼罩下的东京，有一种别样的气质，充满了忧郁的味道。“难怪东京的自杀率居高不下。”蔡子安感慨说。帕里蒂丝租了辆灰色的丰田轿车，然后和两个同伴一起住进了西麻布港区的一家大酒店：八权。这里是日本政客招待名人的场所，内部装修得精巧而雅致。三个人享受过美味的料理后，就发现已经是深夜了，这才感觉到时间过得如此迅速。“晚安。”蔡子安跟帕里蒂丝挥了挥手，然后搂着王琼走进了2509号房间。而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如同催眠曲一样。蔡子安倒了一杯温水递给王琼，然后从25层高的窗户里望下去，窗外是东京重叠的市内高速路和闪烁的霓虹灯，一切如梦似幻。过了一会，王琼从他背后走上来，揽住了他的腰，把他腰上的皮带抽掉，伸手往他的裤子里摸进去。蔡子安转过了王琼的身子，捧起她的脸一阵长吻，然后两个人滚到**……一早醒来，蔡子安就走进了玻璃浴室。他打开热水，一边冲洗身子一边想大岛美智子究竟是不是女刺客。诚然，妖艳的大岛美智子跟他心中的女刺客相差太远，他本以为女刺客是个穿着白衣，纯洁无暇的美人儿。洗完澡，蔡子安走出浴室，见王琼还在熟睡，就看了一眼钟：上午7点15分。的确，时间还早。这时，一封信从门缝下面塞了进来。蔡子安把浴巾围在腰间，捡起了信。信封上面居然写着汉字——收件人：蔡子安，2509号房间。蔡子安撕开信封，里面掉出了一张红色的请帖。请帖上写的也是中文：今晚七点，王子大酒店里有一场商务宴会，我们在那里见吧，你不要带同伴哦。是谁送的请帖呢？还有谁知道或者关心他蔡子安住哪儿呢？这时候，王琼伸了个懒腰醒了。蔡子安连忙把请帖藏好，因为送信的人叫他不要带同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