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琼却插话进来:“我想到了中国的一本小说,那里面有一个高人,他把天下所有的剑法都记住了,记得丝毫不漏,纵然想尽办法,也难以忘掉其中任何一种。”大家都听得面面相觑,茫然不解。只有帕里蒂丝忽然间双眉紧锁,仿佛想到了什么。有些事,她不愿去想,也不该去想,但这些事却偏偏要在她心中萦绕,甚至连做梦都难以忘却。王琼继续说下去:“后来,那个高手把所有的剑法都忘却了,从而大彻大悟,竟将心神全都融人了剑中,以意驭剑,随心所欲。“虽然他再没有什么固定的招式了,但信手挥来的,却无一不是妙招。也正因为他的剑法绝不拘泥于一定的形式,因此,敌人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抵挡!”听完了这番话,大家的思潮都澎湃不已,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轰隆隆!”突然,整个岩洞都颤抖了起来。蔡子安五个人紧张地观察着四周,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画面在不停地晃动着。帕里蒂丝指着岩洞的角落喊道:“快看。”只见岩洞的角落里,竟出现了一道细长的白光。蔡子安只感到双目一阵刺痛,然后惊讶地大叫道:“是阳光,是阳光啊。”“走,过去看看怎么回事。”陈东当先往阳光闪耀的裂缝处赶了过去。其他人也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了裂缝旁边。王琼是第一个从裂缝里挤出去的。她出去之后,就看到了干净的蓝天白云,以及绵延起伏的皑皑雪山。然后,蔡子安他们也出来了,但外面同样震动个不停,让大家都站不稳脚。过了一会,他们头顶上的“隆隆”声更响了。而且,还伴随着漫天飞舞的大雪。“可能……是……雪崩!”帕里蒂丝瞳孔一缩,把手指放到了唇边:“小声点,否则雪崩会更加厉害。”但大雪崩还是来了。上百米高的雪雾烟尘,数万立方米的滚滚积雪。转眼之间,蔡子安他们眼前就白茫茫一片,连忙都掩住嘴和鼻子。一块坚冰掉落在大岛太郎头上,他“啊哟”一声倒了下去。“大岛君!”蔡子安惊慌失措地背起了他。五个人开始往山下疯跑……背后,浩浩荡荡的雪崩正从远处的山坳里推进过来。蔡子安他们跨过了一道干枯的河谷,爬上了另一个山头后才放慢了脚步。又过了几分钟。雪崩冲进河谷,被阻挡了下来。大家正要松口气,突然听见帕里蒂丝高声喊道:“趴下。快趴下!”便连忙趴了下去。大岛太郎由于身上有伤,动作稍慢,马上被雪崩引起的气浪给冲得飞上了天,然后狠狠地摔在了一块**的岩石上。“大岛君!”蔡子安等四个人心中一紧,连忙围到了大岛太郎身边。大岛太郎已经满身是血了。他的手指抖了抖,想说什么,但终于没说一个字,头一歪,就永远地长眠在了这个白色的世界里。“大岛君……”蔡子安跪倒下去,虎目泪涌。帕里蒂丝回头看了看。发现他们从神剑窟里出来的那道裂缝又被冰雪给堵住了。“真险。”王琼忍不住钻进了蔡子安的怀抱里。她需要他的拥抱来平复心跳,她想,他也需要。正在这时候。他们头顶上响起了螺旋桨叶片转动的“唰唰”声,紧接着,一个黑影覆盖在了他们身上。王琼只感到双腿发软,但还是竭力站住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都忧心忡忡地抬起头。看着天空中越来越近的直升飞机。那台直升飞机宽约两米,高约五米。机身为半硬壳结构……是“黑鹰”!突然,“黑鹰”的门打开了,里面有一个金发齐耳的年轻人在拼命招手:“是我,是我,我是来救你们的。”紧接着,一条绳梯被放了下来。“是我们6组的特工‘欧阳泽’。”帕里蒂丝兴奋地说。“那太好了。”蔡子安拍了拍王琼的肩膀:“快上去吧!”就这样,蔡子安、王琼、帕里蒂丝、陈东四个人都爬上了直升飞机。陈东进飞机的同时还用力地拉上了飞机的门,“呯”。为了避免被雷达监测到,直升飞机一路低飞……机舱里,帕里蒂丝意味深长地问蔡子安说:“你是不是要去通知飞龙社的教母任晴……她哥哥要杀她。”蔡子安苦笑了几声:“你知道我肯定会这么做的,飞龙社帮过我,是我的朋友。”“江湖,还有政府,你到底想站在哪一边?”帕里蒂丝皱着眉头逼问道。蔡子安双手抱头:“其实我哪一边都不想站,但行吗?”然后他放下手,看着帕里蒂丝:“但我可以给你保证,我绝不会危害国家,也不会危害社会。”陈东严肃地插话进来:“好,那我们也不管你和飞龙社之间的私事,毕竟江湖一直存在……只要,你,或者飞龙社别妨碍到我们!”蔡子安开心地点了点头。当天傍晚,黑鹰在杭州郊区降落。蔡子安、王琼和陈东他们告别,管自己回家去了。到了家里,蔡子安便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打给胡成,把魂组准备谋害任晴的事情合盘托出。“你没在开玩笑吧?”胡成在电话的另一头大叫起来。“这么大的事情,我哪里敢开玩笑?”“好,我马上告诉任董。”合上手机,蔡子安感到了一阵轻松,便搂着王琼上楼去了……一夜春风后,他们便赶到了浙江省人民医院的VIP特护病房。打开门,蔡子安就看见赵晓夕正坐在**,低着头,折着千纸鹤。她那柔软而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就像是黑色的瀑布。一股莫名的心痛在蔡子安的身体里泛起来,堵在喉咙中,不上不下。千纸鹤代表了希望,可这个生命垂危的女孩,她还那么年轻。“啊,蔡学长你们回来了?”赵晓夕转过身,捧起了手里的千纸鹤说:“我每天都在折千纸鹤,都在等你们回来……你们终于平安回来了。”蔡子安喉结蠕动说:“对,对不起,我没能把你爷爷‘弄丢’的鱼肠剑找回来,还把你爷爷的笔记也弄丢了。”赵晓夕笑了笑,天真纯洁地笑了笑:“说什么对不起呢?本来,就是我爷爷的错,你肯去帮他赎罪,我已经很感激了。”蔡子安大步上前,摸了摸赵晓夕的头发说:“晓夕,你放心,我会继续努力的,根据大岛太郎的描述,偷鱼肠剑的人和偷你爷爷笔记的人是同一个,我会把它们都弄到手的。”赵晓夕垂下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滴落下来:“谢谢你,谢谢你……”“不哭啦。”王琼抱住了赵晓夕瘦弱的身体,把她紧紧地搂进了怀里。赵晓夕哭了一会,就用手背擦掉眼泪说:“好了,我不哭了,你们也别为我难过了,死亡有什么可怕的?我早已经做好一切心理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