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真爱

“子安，你没事吧？”王琼摇晃着蔡子安的手臂，急得快哭了。蔡子安亲了亲王琼的额头：“我没事，只是我变成穷光蛋了，你不会抛弃我吧？”“哪里的话。”王琼紧紧地依偎进蔡子安怀里：“而且你说过呢，以后会把家务全包下的。”“喂，别在我面前亲热好吗？”胡成皱了皱眉头。三个人拖着各自的行李箱，大包小包地来到了王琼住的红树小区6幢1002号公寓里。“那，你们以后有事再联系我吧，我先走了。”胡成把蔡子安他们的东西放下，然后先离开了。蔡子安老老实实地走进厨房，下了两碗面，然后拿到客厅里，边吃边计划着以后的开支。忽然，王琼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爸爸王元枫打来的。“阿琼，你在杭州吧？快回家里来一趟，爸爸今天有点不舒服，恐怕是生病了……还有，蔡子安就别带来了，我生病的时候就不想见讨厌的人。”王琼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赶紧说：“爸爸，你好好歇着，我马上就来。”关掉手机便对蔡子安道：“子安，不好意思了，我爸爸生病了，我得回去看看他，而且……”“你早去早回吧，我心里有点乱糟糟的，说话可能会很冲，也不方便陪你过去。”蔡子安看出了王琼的难言之隐，端着碗到厨房里去洗了。王琼打的来到了城北的玫瑰山庄。那个小区里排列着上百幢毫无二致的罗马式别墅。每幢别墅都带有门廊、穹顶、拱门等等，有的还带有种植着热带植物的庭院。王琼按了按45号别墅的门铃。伴随着“叮咚”声，高大威武的王元枫来开门了。王琼进屋之后就仔仔细细地打量起爸爸来，但发现他生龙活虎地，没有半点生病的迹象。“别忘了你妈妈是怎么死的。”王元枫板着面孔。“爸爸，你怎么又翻这种旧账了？”王琼倔强地反驳说。“而且我也验过DNA了——我是您女儿，不是蔡子安他爸的私生女，我们不是在演韩剧！”“现在天悦集团破产了，你想过你跟他的未来吗？”王元枫咆哮道。“怎么，你嫌贫爱富了？”“我的意思是，他会不会消沉下去，然后整天喝酒、妒忌你、打你出气，你到底想过没有？”“他绝不会！”王琼怒气冲冲。“他会！他还会骗你的钱，骗我的钱……你还不如给人代孕去，一次几十万呢。总比你被他骗光了钱然后一脚踹了要强。”王元枫抽了王琼一个耳光：“啪！”王琼哭着冲到门边，刚要开门，却被王元枫一把拉住了头发：“站住。”“爸爸！”王琼狠狠盯着王元枫。王元枫倒是稍稍放缓了语速：“唔。爸爸这几天认识了一个日本海归，名字叫孙飞，人也不错。他现在正准备在杭州开一家建筑公司，还打算把蔡氏集团的废弃厂房、设备都买走……爸爸想把他介绍给你。”任晴的哥哥……孙飞？上帝，这世界疯了！想到这。王琼大叫起来：“爸爸，孙飞是黑社会的！”王元枫皱了皱眉头：“你别瞎说。” 然后把王琼拽到二楼房间里，锁上了门。王琼在童年的房间里扔了几个小时的东西，终于累了，蜷曲到**不想动了。“子安，子安。你在哪里，来救救我吧。”她双手合十地祈求着，忽然。发现窗户是打开的！“是上天不忍心拆散我和子安啊！”王琼兴奋地从**跳下来，灵机一动，把被单剪成了粗条状，然后结扎成一根长绳，从窗户上挂下去。等顺着长绳滑到地面上后。王琼却立刻又傻眼了。因为，王元枫竟然像恶鬼一样地从黑暗中走出来。双眼红红地。父女俩对峙着，谁都不说一句话。“你真地不会后悔吗？如果他哪天抛弃你的话。”最后还是王元枫先开口了。但很意外的，他没有咆哮也没有怒喝，只是语重心长地说。“幸福一天算一天吧，至少他在为我改变，本来他很懒的，但现在愿意做家务了……”王琼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好，那你走吧，希望你幸福。”王元枫挥了挥手，疲惫不堪地往正门走去。“好，那爸你多保重，再怎么说，子安这么能干的人，不会让我饿死的。”说完这句，王琼往玫瑰山庄的大门狂奔而去。但她又分明听见身后有眼泪滴落的声音！是爸爸在哭吗？毕竟是养大自己的爸爸……这一刻，王琼的心脏表面仿佛被撒了一把玻璃屑，很痛很痛。她出了玫瑰山庄，在大街上奔跑着，终于身体和心都疲惫不堪，累了。到了红树小区大门口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了一丝光亮。迎面一辆红色的跑车开过来，开车的人竟然是胡成。他停下车，笑嘻嘻地对王琼说：“嗨，我是来找蔡子安的，他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恭喜你们啊，我得改口叫他蔡舵主了。”王琼愣了一下，忙问：“怎么啦？”“任董说她派去参加慈善募捐的那个舵主被一辆油罐车撞死了，多谢你救了她。”胡成跟着王琼来到家里，然后又把这句话跟蔡子安说了一遍。“哎，举手之劳。”蔡子安一边洗脸一边说。胡成打了个响指说：“呵呵，任董让我带你到武汉总部去呢，马上！”蔡子安又是一惊，这些天他受了太多的刺激，真担心自己会精神失常。蔡子安和王琼收拾了一天，顺便定了三张机票。傍晚的时候，蔡子安三个人出了红树小区，拦了一辆的士，很快就赶到了萧山机场。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飞机起飞的时候，蔡子安恍恍惚惚地看着窗外，璀璨的杭州城越来越小，他的心也越来越迷茫。好一会，他才用力地握紧了拳头，心道：“坚强点，之前的富贵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不用太留恋。”……飞机在武汉天河机场降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刚一下飞机，蔡子安他们便看见有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在出口等着。中年人的个头不高，眼睛小小的，身上穿着笔挺的烟灰色西装。“这是我们飞龙社的元老，第一分舵舵主‘汪海’汪叔。”胡成毕恭毕敬地说。蔡子安两人一听，便连忙跟汪海握手。“哈，你们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我带你们去总部就行。”汪海大笑着，带着蔡子安三个人出了飞机场，然后钻进一辆奥迪A6里面。车子一路往北驰去。夜幕遮盖了这座城市的缺陷，利用灯光放大了它的优点。行至江边，蔡子安先近观波涛轻卷的长江水，再远眺灯火璀璨的龟山电视台和状如彩虹的晴川桥，心胸渐渐开阔起来。终于，奥迪A6开出了武汉城区，在一个集镇上停下了。这个集镇不大，总共就那么十来户人家，但都是别墅。“这里住的都是飞龙社的人。”汪海得意地说，带着蔡子安三个人走向了一幢三层楼高的半圆形豪宅。王琼左顾右盼地，心道：这个看来安安静静、和和平平的集镇，实际上是一座坚不可摧的黑道堡垒。汪海在豪宅前按了按门铃，然后，两个握着微声冲锋枪的黑衣混混出来，打开了伸缩式的铁门。铁门后是一个花园，里面种满了郁金香、康乃馨等等高雅植物。穿过花园就是别墅。汪海推门进去的时候，任晴已经在客厅里等着蔡子安他们了。这个客厅的天花板很高，墙上的壁炉里燃烧着木头，壁炉上方挂着一幅巨大的抽象派油画。今天，任晴画了点淡妆，睫毛倒卷起来，还涂着亮晶晶的唇膏。身上穿着银灰色的小西装，下面是一条紫色的短裙。任晴身后是一个披着褐色卷发的贵妇人，她穿着白色的长裙，袜子是黑色的天鹅绒，显得超凡脱俗。任晴伸出手，握住了蔡子安道：“谢谢你救了我。”蔡子安淡淡一笑：“没什么，我当你是朋友。”“这位是我妈妈。”任晴向身后的贵妇人“任秋水”努努嘴。“啊，伯母好！”蔡子安连忙鞠躬。王琼也跟着鞠了一躬。“那任董，你们忙，我们就走了吧？”汪海看了胡成一眼。胡成也连连点头：“嗯，汪叔，我去你那边过夜好了。”他们两人离开后，任晴便带着蔡子安他们上了楼，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宽敞幽静的房间，然后轻轻地关上门出去了……晨曦穿林。蔡子安和王琼舒舒服服地一觉醒来，便走进了餐厅里。而等待他们的，是几碗清淡的菜粥。“我妈妈喜欢养生之道。”任晴亲自给蔡子安和王琼盛好了粥，任秋水则给他们拿来了调羹。四个人简简单单地吃了一顿，然后，任晴便带着蔡子安和王琼从别墅的后门里出去了。“我们去哪？”王琼好奇地问。“我给你们看一支精兵！”任晴自信地说。他们穿过了一个花园，来到了一个宽阔的操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