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湛卢剑在此

“怎么可以这样？”赵二大吼道：“凭什么最好的东西给你？”癞头孙拍了拍赵二的肩膀：“算了，算了，他要就让他拿走吧。”然后凑到赵二耳边说：“这几个人有枪，不好惹。”赵二看了龙头一眼，见他不敢出头，就只好作罢了。胡成琢磨着说：“湛卢剑倒是找到了，但羌王烧当的尸骨在哪里？”“对呀，这里怎么没有棺材？还是我们没有找到？”蔡子安也连拍大腿。“你们来看，这里有口棺材！”突然，汪海站在墓室的角落里喊道。蔡子安他们都连忙跑过去，就看见一口黑漆漆的棺材。赵二在棺材上敲了两下，棺材竟发出了清脆的“咚咚”声。“石头的？”癞头孙惊讶地问。“对，是一口珍贵的乌木棺材。”蔡子安点点头：乌木有‘植物木乃伊’之称，由地震、洪水、泥石流等等把地上的植物全部埋入古河床的低洼处，在缺氧、高压的状态下，通过细菌等微生物的作用，最后炭化而成，因此又被称为‘炭化木’。”赵二、癞头孙都兴奋地嚷嚷着：“打开，打开！”蔡子安和龙头对望了一眼，都点点头。赵二见此，就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手铲，正要猛敲下去，却被蔡子安一把拉住：“我来。”他在棺材前蹲下，手指沿着乌木棺材的盖沿缓缓移动，最后压住一处说：“这个棺材盖是用蜡封住的。”接着，他又拿出了军刀，插进棺材盖沿的缝隙里，把封蜡一点点撬下来。“要不我们生堆火，把这个乌木棺材烤一烤。封蜡自然就化掉了。”胡成满不在乎地说。蔡子安一听就摇摇头：“不行，这样一来乌木棺材就可能会出现裂纹的，而且融化的蜡也可能会滴进去，把里面的骨头都弄坏掉。”听了他的话，龙头他们三个都不由暗自嘀咕：有这么文明的盗墓贼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墓室里一片寂静，就只有蔡子安的军刀刮擦着封蜡的“咔咔”声。大概二十多分钟之后，蔡子安切下了最后一刀，喘了口气说：“差不多了。”此时，他为了对付棺材背面的接缝。整个人都趴在了棺材上。“来，我们去帮子安把棺材的盖子搬开。”王琼向棺材对面的胡成扬了扬下巴。胡成会意，和王琼一起把手指插进了乌木棺材盖沿的缝隙里。然后用力一抬。“啵”，棺材盖子缓缓地升了起来，盖上残留的封蜡也都“噼噼啪啪”地往下脱落。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棺材就只有一堆白骨，其他任何陪葬品都没有。“靠，老子白忙了一场。”赵二气鼓鼓地背起了棺材盖：“看来老子只能把这段乌木拿走了。估计也值几个钱。”蔡子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急，我们现在怎么出去都是个问题，还是先想办法保命吧。”“是呀，我们怎么出去呢？”赵二一听，连忙把棺材盖扔在了地上，“嘭”。汪海抬起头。指了指墓室顶上那个层层缩进的塔式结构说：“都到这份上了，我们死马当活马医吧，把这个墓顶炸开。没准还能出去呢。”胡成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了三根捆在一起的炸药管外加一根长长的导线，指了指墓室中央的巨树说：“从这棵树爬上去，就应该能够挨到那个墓顶了，谁拿炸药去把它炸了？”“这搞不好就成董存瑞了。”赵二咋了咋舌头。蔡子安向胡成伸出手道：“我去。总得有人去的。”胡成犹豫了一下，最后咬牙说：“哥们。还是我去吧。”把炸药管挂在了背包后，一下就爬上了巨树……“喂，姓胡的，你他妈的给我当心啊！”王琼双手呈喇叭状喊道。“我挂了，就没人跟你抢男人了，不挺好的。”胡成朝树下看了一眼，露出了邪气的笑容。蔡子安等人给胡成打着手电，心中默默地祈祷着他可以炸出条活路来。好一会儿，胡成终于爬到了巨树的顶部，又顺利地把炸药管捆在了那棵巨树最前端的枝条上。点燃导线之后，胡成也不禁紧张起来，三下两下就顺着树干滑落到地面上，还拍了拍手。看着导线上四射的火星，蔡子安大喝一声：“跑！”就往一个地势稍高的角落奔跑过去。“等会要是整个墓室都塌了怎么办？”赵二担心地说。“闭上你的乌鸦嘴！”龙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在这时候，突然，一声巨响，然后整个墓室都震了几震。大家赶紧扑倒在地，但一股滚烫的气浪直冲过来，把他们掀飞，推开。有那么一瞬间，蔡子安的意识竟模糊了，眼前金星乱跳，耳朵里“嗡嗡”直响。几秒钟之后，他才感到有光，努力地睁开了眼睛，但视野里满是灰尘。胡成咳嗽着站起来：“大家有没有事情啊？”“没事。”汪海朝他摆摆手，表示自己还行。接着，王琼、龙头、癞头孙三个人也纷纷站起来，虽然他们都被碎石给划伤了，但都没有大碍。“赵二呢？”癞头孙左顾右盼地。“赵二，你在哪里？”龙头也跟着大喊起来。“这里！”王琼点着角落里说。大家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便看见赵二正躺在岩壁旁边，头骨已经碎掉了，白花花的脑浆和红艳艳的鲜血流了一地。“哎，生命其实如此脆弱。”蔡子安呼了口气，便抬头去看那个塔式的墓顶，却只看见大量的水从破口里涌进来，形成了一个小瀑布，而且这个小瀑布还有发展壮大的趋势！“我们这个墓室会不会被淹掉？”癞头孙抓了抓头发。“那我们快走吧，要是再不走，这个墓室坍塌了就麻烦了，而且就算这墓室不塌，我们也可能会被淹死的。”龙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出来，他的脚已经被水淹没了。蔡子安刚想说话，脚下的地面就开始震动起来，不由地有点晕眩。他再一次抬起头，却发现刚才捆炸药管的那棵巨树也被炸断了，心道：现在应该怎么爬进瀑布里去呢？办法好像只有一个……胡成看出了蔡子安的打算，把攀岩工具拿出来说：“用绳子爬上吧。”“事不宜迟。”蔡子安边说边打开了他的背包，拿出锚钩发射器，在主绳上装好倒钩，又立即发射出去。倒钩像是被发射的箭矢一般，射向了墓顶的破口，并牢牢地扎在了上面。其他人也如法炮制，一个个射出长绳。蔡子安把安全带从脚上套好，在腹部一抽，把扎扣扣紧，便开始一点一点地往瀑布上爬……这时候，墓室里震得更加剧烈了，四壁和地面上甚至还裂出了一条一条的缝，冲出了白花花的水，像喷泉一样。过了一会，整个地面都东一块、西一块地拱了起来，温暖的地下水汹涌澎湃，几乎是瞬间，水位就有五六米高了。癞头孙是第一个爬进瀑布里的。上面的水劈头盖脸地冲下来，让他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只好一手抓着长绳，一手抓着破口的边沿，凭感觉几个蹬踏，稀里糊涂地竟然上去了。上面是一条暗河，水不深，但癞头孙也到了憋气的极限，一出水就狂喘起来。“喂，上面怎么样？”胡成的声音从暗河底下传上来。癞头孙一听，连忙回喊道：“上面的水很暖，而且不深，大家快点。”胡成是第二个爬进瀑布的，但当他准备给主绳换一个钩挂点的时候，突然，只听见“咣当”一声，副绳的倒钩竟然意外地从破口上脱落下来。“啊！”胡成惨叫一声，向涡流滚滚的水里直坠下去！“胡成！”蔡子安见此，连忙伸手去拉……两个人的手抓在了一起。但下一瞬间，蔡子安的主绳“啵”的一声断了！而且，由于他之前不需要换钩挂点，所以也没有挂出副绳来。“我操，这是哪家的劣质货？”蔡子安破口大骂了一句。“哗！哗！”胡成和蔡子安先后坠水，溅起了两朵绝美的浪花，继而就随着水里的涡流隐没了。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王琼眼看着胡成和蔡子安都出事了，着急地尖叫起来：“子安！胡成！”她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神情有些恍惚，手一松，差点从岩壁上掉下来。幸好系在安全带上的主绳拖住了她，然后，龙头也在旁边及时地拽了她一把。“子安和胡成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不会有事的……”王琼忍住眼泪。正要往瀑布里爬进去的汪海转过头，大声提醒她说：“小姑娘，冷静点，先脱险再说！”“是啊，我怎么能一副孬样呢？”王琼看了汪海一眼，带着些许感激。瀑布之上的暗河的确不深。很快，王琼、龙头也都从暗河里站起身来，并发现水才到他们的腰部。龙头一出水就呛了鼻子，边咳嗽边对癞头孙说：“还有两个男人都掉到水里去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