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子惆与虬髯大汉的谈话中,严真真总算摸出了一点头绪。原来这所谓的“邢大哥”竟类似于山大王,只不过人家占的是岛。在四面环海的岛屿上,俨然自成一国。“我只能说回去对邢大哥禀报,至于老大怎么打算,掩可不敢作主。”大汉看着粗豪,但说话却显然步步为营,绝不轻易许诺。再看他偶尔的精光一闪,严真真只得承认自己看走了眼,人家那叫粗中有怕。不过,对于两人的谈话,严真真听得不太懂。明明用的都是官话,孟子惆也显然并没有避着她的意思,可她听了半天,还犹如雾里看huā。只大概地知道,那位“邢大哥”是孟子惆幼年便认识的。至于孟子惆怎么在皇帝的高强度监控下前往海岛,那简直就是一个传奇了。“放心,俺回去一定请示了邪大哥。知道公子如今在临川,我们来往便更容易了。至于海岛盛产的一些海货,自然会优先供应临川。只是俺去岁曾往临川一行,行人萧索,门户紧闭,恐怕这些货物,卖不出好价钱。”孟子惆一笑:“这一点你不必担心,就是临川卖不出去,在金陵和扬州也有相当大的市场。到时候,我们可以把物品运往两地销售。你有一年未曾来中原,恐怕还不曾听说过联华超市罢?”谁知虬髯大汉却嚷了起来:“谁说不曾听说的?俺听老三回来显摆过了,说是这联华超市的经营模式甚是稀奇,竟不是卑柜的拿东西,而是由顾客自个儿拿,汇总了一同算银子的,可是这个?”“正是。”孟子惆欣然点头“好教你知道,联华超市的幕后老板,正是我的夫人。因此,你完全不必担心货物滞销的问题,我们有强大的销售渠道。”严真真被大汉看得赧然,嘀咕道:“只是无聊时候想出来的玩意儿,也就图个新鲜罢了。”“原来你夫人竟是个经商的奇才,难怪你敢夸下这样的海。!”大汉顿时对严真真刮目相看,点头叹道“既是如此,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但凡给你的价钱,总要比旁人还低上两成。”单这两成,便是相当巨大的利润空间了。严真真听得不由悚然动容,对于虬髯大汉能拍板决定这样的大事,在心里小小的震动了一下。看来,这位大汉,在岛上的地位,还是相当高的。孟子惆笑道:“好”回去替我谢谢邢大哥,雪中送炭,莫过于此。临川街道萧条,我们自有法子在短期内重又繁荣。要知道,古中州,曾经是整个中原最繁华的所在。假以时日,我一定会让中州的繁荣,在我的手里重现。”大汉连连点头:“你的手段,俺自然信得过。既然夫人也是商场圣手,有你两人的着力经营,怕是不用两年,便能直追扬州了。”严真真忍不住道:“何止是直追扬州?我们的目标,是要打造中原第一城市。往后,它会成为所有商人的乐园。”孟子惆目光微闪,唇角的笑意却更浓了。虬髯大汉哈哈大笑:“好,既是你两人有此信心,邢大哥想必更看好你们。”双方尽欢而散,虬髯大汉离开的时候,神气地挺着胸膛,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想当然便以为他强行取食,而人家huā朵一样的公子和夫人忍气吞声。嘿,粗人也会演戏啊!难怪那座岛上的邢大哥,会派这么一个看似浑人的汉子与孟子惆秘密接头。“海上的货很多么?”严真真看着虬髯汉大步流星地离开,忍不住问道。“很多。”严真真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海岛上除了珊瑚和贝类,还能盛产什么。而珊瑚只是装饰所用,贝类也只用作观赏与收藏。目前的临川,这些并非关系民生的奢侈品,根本不必急着上架罢?她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孟子惆却忍俊不禁:“虽说是靠海吃海,但邢岛主可不单只是领导渔民。他的辖下,其繁荣程度甚至不下扬州。盖因远方的琉球、夷岛、大满等国的海船,俱从他那里作中转站。而他拥有的海船,也常常扬帆出海。”严真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什么海岛,竟然拥有如此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自天曼往北,并没有特别大的岛屿罢?”难道是〖日〗本?可那虬髯大汉,怎么看都不像是〖日〗本人啊!也许,他是〖日〗本人中的异类一枚?“那海岛,究竟在哪里?”尽管因为曾经参观过南京矢屠杀纪念馆,而对小〖日〗本没有好感。不过虬髯客的豪爽和粗中有细,还是让她印象深刻,实在无法把他和〖日〗本人划上等号。孟子惆敛了笑容,露出悠然神往的神情:“彼时我还年幼,跟着他们的船,一路南航,足足航行了一个月,才抵达目的地。”从大陆去〖日〗本,需要一个月吗?严真真飞快地计算了一下里程,怎么算也不必耗费那么久的时间,顿时释然,不是〖日〗本就好。否则,她的爱国主义情怀大爆发,恐怕要搜肠刮度,把〖日〗本国给据为己有了。看来,此时的〖日〗本国,还没有强大起来。“要这么久啊”她感慨“看来,那是南沙那边儿了,海产资源应该极度丰富默”“是啊,尤其是珊瑚,比天文沿海一带产的品质好,大而完整,深受达官贵人们的喜爱。这一宗生意,利润最厚。不过,即使邢大哥那里,产量也不是太大,只可作奇货可居,不可作日常销售。”严真真又细细地问了那座海岛的大概位置,再和自己学得不怎么的地理知识一对照,立刻大惊失色。那里…不就是后世著名的马六甲海峡吗?“那儿的地理位置极好,若有可能”严真真想也不想,便想把马六甲海峡居为己有。若是落在英国人和葡萄牙人手里,早晚会拿着洋枪洋炮杀往〖中〗国。孟子惆一脸的佩服:“是以,邪大哥甚有先见之明,扼东西交通之要道,往西和往东都十分便利,因此物集十分丰富。若非海岛稻米产量甚低,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严真真“嗯”了一声,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既然如今落在炎黄子孙的手里,还是不要“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了。“可惜临川的粮食,连供应本地百姓尚具不够,每年我都是从两湖一带,高价收购,再转道而去的。”孟子惆颇觉遗憾。严真真瞪圆了眼珠,他才多大年纪啊!与那位邢大哥的生意往来,看来由来已久。自己被牵强附会加上的“商界奇才”光环,应该挂在他的脑袋上才合适。难怪他对自己偷偷开联华超市的举动,并无恶感原来这人开始经商的时间,比自己还要早得多!“真有你的。”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忽然眼睛一亮。岛国居民既然从生意中获利甚丰,想必生活奢侈。若是用空间里的稻米,把他们的嘴给养得叼了到时候,那价钱还不是由自己喊么?即使垄断邢大哥与天显的生意,也不是不可能的。想到得意处,她的笑容越发的甜蜜。其实,她一点儿都不知道,每当她露出这种得意表情的时候,一双明眸,便灿烂得胜过星辰。而孟子惆格外贪看她这一刻的色舞眉飞,只含着笑容凝睇。不过,空间的稻种虽然很好,但移栽到空间外从种子开始生长,口味怕是与一般的稻粮雷同了罢?她心痒难禁,却又不敢露宝,笑意忍不住便隐去了不少。“粮食问题,素来是临川一地的难题。因为气候干旱,稻米的产量并不太高。”孟子惆不忍见她蹙眉,忙出言开解。严真真却认真地摇头:“临川的水稻,可是一年一熟?”“自然是”孟子惆哑然失笑“一听这话,便知道你根本没种过田,甚至没接触过农民。水稻不是一年一熟,难道还需要两年三年才成熟一次么?若是如此,天文的灾民数字,至少还得再翻上一番。”“不是,我是觉得,水稻完全可以做到一年两熟嘛!这样一来,尽管亩产量不能翻个个儿,至少也能达到夏季稻的三分之二。”她说这话,自然是有根据的。后世的种植,即使在北方,也能栽种双季稻,更何况地处中南的临川呢?“怎么可能?历来从无水稻一年双熟之说。即使在两广,也只种一季。”孟子惆却压根儿没把她富有创意的点子放在心上,只是一味地摇头,看她的目光,却充满了宠溺。才女,也不是万能的。有一点小小的不足,才更让人觉得亲切。严真真却很固执:“我觉得可以,不如辟一块地试验一下。若是能成,临川的稻米产量,不但能够自给自足,还可供应邢岛。”她预备在空间里开始留种,空间里稻米的口感,她可是深具信心的。包管邢大人之流只要尝过,便认准了临川出产的水稻。“你既有这兴致,便叫人去试着种罢。就是不成,也不算什么。”孟子惆未言成功先言败,却没有打击到严真真的信心。也许她比不上孟子惆聪慧,也比不上他的早熟,但有一点,孟子惆是拍马也赶不上的。那就是她弄来自后世的经验,双季稻早就在大江南北广为栽种,还怕会不成功么?“一定会成的。”她自信满满“只要找些种田的好手,我一定能让临川的农户,都种上双季稻。”…大不了,她利用空间作点弊,不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