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腹议

但是言语之中的意思，却是让秦知府微微一愣：“和离？什么和离？你是说，你要和慕枫晨那孩子和离？”秦霜儿看着陡然变化了面容的秦知府，艰难的点点头，就算是她自己也知道，这样的想法有多么的惊世骇俗，多么的不可思议。但是想到今日之事，想到这些日子在慕家的生活，秦霜儿咬牙，就容许她再任性一回吧！“是，爹，我不想再在慕家待着了，爹，我想和慕枫晨和离，好不好？”秦知府大怒，对着秦霜儿就想要骂人，可是接触到她眼中的祈求和不安的时候，却又忍不住的长叹，之前不看，不问，但是有些事情不代表他不知道。比如，小女儿在慕家过的并不好，比如，慕枫晨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雨儿，比如，慕枫晨哪日又和一些公子哥儿去了花楼，这些，他都能从人耳朵里听到个一星半点的，说是不在意，说是不管不问，但是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在意呢。都是自己的女儿，就算是更加喜欢贴心的大女儿，但是二女儿的古灵精怪也是同样的讨喜。哪成想到，现在会成了这样子呢？默默的感叹之后，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正当秦雨儿忍受不住的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却是已经回来的秦风，过来了。“爹，小妹！”秦风远远地踏步过来，便看见薄薄的月光下，二人无言的坐在石桌子旁边，一个无言，一个无语。秦知府看了秦风一眼，微微有些皱眉：“又跑到哪儿去了？眼看着秋试的时间快到了，也不呆在家里好好的温习书，整天有事没事的就跑出去，不见个人影的，你还当不当秦府是你家啊？”早早的就考上举人的秦风，这些年来，就是因为这一点，而且年纪还轻，中了举人，也算是少年才俊了，所以秦知府才没有让他接替家业，或者是在朝堂谋个一官半职的，喜欢游玩，也就随他去了，大江南北的，就这么一个儿子，早晚要回来进入朝堂的。而以后成了朝廷官员，这样的日子就没有了。也就是秉持着这样的想法，秦知府才会一直以来对他格外的放纵的，不过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没有了孩子的原因，越发的让他一个老人感到寂寞了。也因此，也更加不想让秦风再继续玩下去。甚至是要求他参加今年的秋闱，就算不能进入前三甲，至少也能弄个进士回来，正是进入朝堂啊！却见秦风听见这话，白眼一翻，对着秦知府道：“爹，我都跟你说了，今年的秋闱我是不会参加的，你就不要总是让我看书了，更何况书本这些东西，我早就扔了许多年了，这也不过是一两个月的时间，就算是要参加，估计也只有名落孙山的份儿，你就别操这个心了。等到下次，下次秋闱，我一定好好的在家看书，然后给你考个状元回来，您老看成不？”秦知府瞪了他一眼，就连秦霜儿都忍不住的惊讶道：“可是，大哥，下一次秋闱至少还要三年呢！”秦风忽然痞痞的一笑：“三年怕什么，一眨眼不久过去了？再说了，说不定等不了三年呢？别忘了，当今圣上…….嗯哼……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而且一定会设有恩科的！”“大哥……你……”秦霜儿瞪眼，看着妄议论陛下生死的大胆之人。秦知府吹胡子瞪眼睛的大吼道：“放肆！这话都敢说，莫不是怕人家听不见找不到你的罪状？信不信这一句话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都能让我们秦家再无立足之地？”秦风安抚的一笑，坐到秦知府的面前道：“爹，不要这样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们这儿不就咱们一家人吗？有谁能够听见的？再说了，我这话也没错啊，这是事实不是吗？当今皇上从去年就已经有了征兆，若非如此，怎么会出什么点子，挑选秀女进宫，无不就是跟咱们这儿冲喜是一样的吗？而且现在京都之内，但凡大事现在都是太子殿下的主意，当今天子卧病在床已经不问朝政，新帝即位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都已经是定局了，又何不能说的？”秦知府眼一瞪：“臭小子，你个臭小子，就算是定局也不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再让我听见你说这句话，你就别进我秦家的门了，你个没出息的家伙，就算是以后进了朝堂，也是每个心眼，专门被人家给挤兑的货！臭小子！”秦霜儿看着二人的相处方式，微微的笑着，秦风也不尴尬，反正基本上每次在家里的时候，老爷子不知道是不是看他不顺眼，或者是因为他出去的次数多，心理不爽，亦或者是因为他是个男儿，反正对着他就是说话一般都是这样连打带骂的，虽然他的态度也不算多么的恭敬就是了。骂也挨过了，秦风端详了一眼一旁的秦霜儿，红红的眼睛好像哭过了一样，顿时眼光一闪，对着秦霜儿道：“小妹今日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秦知府停止口中的话，转眼看着秦霜儿，而秦霜儿也是看了看秦风一眼，这才微微的回答道：“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有些想念爹了，知道哥哥不在家，而姐姐……也不在，所以想着回来看看爹。既然大哥回来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秦霜儿知道自己依旧不被二人接受，就算是今日在街上吵架之后被秦知府正好路过的时候遇见然后带回来，但是依旧不能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她现在依旧没有资格回来这个家。秦知府猛然转头看了看秦霜儿，有些不忍的别开眼，而秦风早在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今日秦霜儿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也想了想之后，却是对着秦霜儿说道：“既然天色都晚了，索性今日小妹就不要回去了，红枫楼一直以来都有人收拾着，小妹过去住着也方便！”“大哥？你是说，我可以今晚住在府里？”秦霜儿惊喜的看着秦风，眼中多是不可置信。秦风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自然，这也是你的家不是吗？好了，去收拾收拾，等会过来前厅吃饭吧，管事的饭菜也快弄好了！”“嗯！”秦霜儿点点头，收拾倒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不过是秦风想要接口支开她而已，二人需要谈一些话。所以她不便于听罢了。但是那些都不重要，今日能够再次回到家里，而且今晚还能在家里住下，已经让她很满足了。秦霜儿快步走开，身后的秦风和秦知府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无语。许久之后，秦知府才默默的叹息了一口。“怎么了？还在怪罪小妹？”秦风淡淡的口吻道，倒了一杯水给秦知府。秦知府苦笑道：“说是不怪罪，可是谁信呢，雨儿一天不找回来，我就一天难以心安啊，那孩子，就是太懂事了，什么也不争不抢，所以咱们都把她的意愿给忽略了，什么事情都想着她会退一步，却不知道，退到最后，是咱们给她逼上了绝路啊！”秦风手指一动，却只是短暂的停顿了一下，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的犹豫。“爹，也许，大妹现在过的很好啊！”秦风默默的低着头道，看不清的脸色让秦知府也没有多加在意。“好？能有什么好？雨儿一个弱女子，走的时候身上也没有什么银子，而且雨儿貌美，名声早已在外，如何能够抵得住别人的暗算？我现在倒是不怕她离家的远，就怕她落得那恶人的手中。每每想到这里，再想想霜儿，你让我如何能够心无芥蒂的面对她呢？说是不怪，心理哪能一点也不怪罪啊！”秦知府痛心疾首。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真心最为害怕的，还是这府城之内那些一直以来垂涎的公子哥儿把她藏了起来，不然，凭借着他的能耐，如何这都近一年了，还没有找到人呢？定然是被人给藏起来了。秦知府这么一说，秦风自然明白，但是正是因为明白，秦风就有些无语了。虽然现在秦雨儿并非是被那些公子哥儿的恶人藏起来了。但是也所去不远了。反正都是已经成婚有了夫君，对于他们来说，还不都是一样的？妹子或者是女儿让人给拐走了呗？忽然，秦风有些不敢让老爷子看见刘子俊了，说不得一个激动，就将刘子俊碎尸万段了呢！别看老爷子是个文人出身，其实拳脚功夫也是不弱的，而且脾气也不像是外界一直以为的那般好，只不过暴躁的时候，都是家人在承受罢了！秦知府却是还在絮絮叨叨道：“也不知道现在雨儿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整天的笑着看着大家，脾气好好的对着所有的人？”“自然是这样，而且还比你想象中的淡定呢！”秦风在心理腹议道。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