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住院

海浪忽热忽冷的发高烧，一直迷迷糊糊，自己也不知睡了多久，才幽幽的醒过来，慢慢睁开了眼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脸孔，虽然还很模糊，海浪也知道是他妈妈。图像渐渐清晰，果然是含着眼泪，无限焦虑、无限关心、无限慈爱的妈妈！海浪张嘴叫了声：“妈……”声音虚弱的连他自己都已经听不到。妈妈眼泪流了下来，轻轻的说：“不要说话。”海浪脸上的血块早在妈妈来到之前，就被擦的干干净净的，又加上医生得到了刘小芳的吩咐，隐瞒了病情，所以他父母只知道是一次车祸，司机逃逸，并不知道是被人打的，也不知道病情严重到什么程度。海浪笑了笑，低声说：“妈，我没事。”他转到了一下眼睛，看到特护病房中有爸爸妈妈，还有海南刘云飞，还有刘小芳刘小慧。妈妈爱怜的抚摸着儿子的脸，说：“刚才你二叔二婶还有小芳的爸妈都来看过你了，现在回去了。你出了车祸，小芳的男朋友把你送来，人家也走了。”海浪看了看刘小芳，刘小芳向他点了点头，海浪感激的一笑，谢谢小芳替他撒谎。海浪的爸爸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只是望着儿子。海浪说：“爸，我没事。”爸爸点了点头，向海浪安慰的笑了笑，还是没有说话。刘小慧关切的程度，好像并不下于海浪的妈妈，她就坐在海浪的病床前，一直盯着海浪，眼睛中有关爱，有焦虑，也有愤恨和埋怨，她当然知道海浪的伤是怎么来的，得到了姐姐的嘱咐，才没有向海浪的爸妈说出来。海浪看到房间的电灯亮着，窗外早就黑了下来，一问才知道，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他竟然昏醒了七八个小时。因为特护病房只有两张床，一张是病床，一张是家属陪护床，所以晚上只能有一个人陪护海浪，本来这个人应该是爸爸，但是海浪不愿面对爸爸，他会感到内疚，所以指定要海南。海南和刘云飞发生了争执，都要留下来，最后说好，一天一天，轮流来。小慧也吵着要留下来，海浪笑了笑，说：“你白天来吧。”海浪的父母看到海浪的精神还算清醒，可能没有大事，所以才稍微安心，离开医院，刘小芳刘小慧刘云飞也离开了，只留下海南。小慧临走的时侯，还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海浪向小慧伸了伸舌头，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的他一吡牙，小慧破涕为笑，张开嘴唇，无声的说了两个字：“讨厌！”众人都走了之后，海浪想动一下，海南说：“别动，你身上打着石膏哪，还有刚缝的伤口。还有，你的脖子也不能乱动，一动脖子，就会震荡脑袋，你的脑袋不能再受震荡了。”海浪笑了笑，说：“我要撒尿。”海浪在醒过来的时侯，已经输完了吊瓶，海南帮着海浪，小心的把海浪转了个身子，脸向下，弓跪起来。海南帮海浪脱下裤子，从卫生间拿出来便盆，让海浪撒尿。海浪对着便盆，好久都尿不起来，过了很久，才尿出一些浓稠的血水。海南的脸色又变了，眼泪又流了下来。海浪也看到自己尿血了，对海南说：“先不要对别人说，过两天就好了。”海浪在医院住了下来，白天是妈妈和小慧和樊五在医院陪护，晚上是海南和刘云飞轮班。樊五因为晚上要看守自己家的别墅，所以只能白天陪海浪。樊五对于自己没有帮海浪打架，很是内疚，所以白天陪护海浪的时侯，端大便小便，樊五都很勤快，根本不用海浪的妈妈和小慧动手。张风也来了几次，送了些礼品，安慰海浪。刘小芳天天来，不过都是来坐一会就走，她看到妹妹坐在海浪旁边，形影不离，知道妹妹在爱恋着海浪，小芳看到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她的心中很不是滋味，所以坐一会就借口离开。过了两天，海浪的病情好转，因为他们家在车站门口有个小饭馆，所以父母看到儿子病情好了，又有一帮朋友照顾着，也就去照看饭馆的生意，只在晚上来看一下。所以以后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都留给了小慧和樊五，小慧为了能和海浪单独在一起，总是借口把樊五支开。樊五又不傻，当然看出来小慧的心事，嘲笑小慧，小慧就脸红脖子粗的向樊五急了，樊五笑笑。为了让樊五来端大小便，小慧和樊五约法三章，樊五到医院外面的游戏厅和网吧去玩，每三到四个小时过来一次。这一天，海浪故意和小慧开玩笑，樊五刚走了半个小时，海浪就说：“坏了，我要解手。”小慧的脸色一红，说：“你不是刚解了吗？”海浪忍着笑，苦着脸说：“可能是葡萄糖输的太多了，水分太多，所以，又想解手了。”“那，那怎么办？”小慧有点着急了，说：“我给你拿便盆去，你，你……”海浪说：“你先帮我把裤子脱下来。”小慧的脸色更红了，犹豫着，终于走到海浪面前，动手帮海浪解开裤子。玩笑要适可而止，不能开过份了，海浪没有继续下去，哈哈大笑起来，一笑又牵动了伤口，他就一边喊疼，一边大笑。小慧这才知道海浪在拿她寻开心，又急又气又恼，一巴掌轻轻的掴在海浪的脸上，然后左右开弓，打一下，骂一句：“流氓，卑鄙，下流，龌龊……”海浪装腔作势的翻白眼：“啊，我死啦，我死啦……”小慧说：“拿低俗当有趣，拿我的同情心寻开心，简直就是对本姑娘的侮辱，好，本姑娘才不怕，你要我脱你裤子是吗，我就脱给你看，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大不了的……”一边说，一边动手就来解海浪的腰带。海浪这才慌了起来，他知道小慧这个疯丫头，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要是被她看到了，以后这个脸可就丢大了，连忙捂紧腰带，大叫：“救命呀，救命呀，非礼啦……”小慧得意的奸笑：“小样，叫吧，叫破嗓子也没人听到，今天不让本姑娘看看……嘿嘿……”就在海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暗呼难逃小慧魔爪的时侯，救星到了。救星是小慧的姐姐小芳，她还没进门，就听到海浪的大呼小叫，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跑了过来，却看到这**的一幕。啊！三个人都愣了，尴尬起来。最尴尬的还是小慧，她的不雅行为被姐姐看在眼中，又急又恼又羞，愣了一下，脸色绯红的瞪了一眼海浪，恨恨的说：“讨厌！”拿起枕头，狠狠的向海浪的脸上甩去，然后气哼哼的走出房间。海浪偷眼看了看刘小芳，看到刘小芳正在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他的脸红了：“这个……那个……误会，误会……嘿嘿……”刘小芳嘴角一挑，笑了笑，说：“我给你带了点好吃的，马上就回去了。”拿出礼品，放在桌子上。海浪说：“这几天亲戚朋友送的礼品，我都吃不完，以后来不要拿东西了，你能来，我就挺高兴的。这几天诊所忙吗？”刘小芳说：“冬天转春天，换季时侯流感最厉害，小孩子看病的很多，挺忙的。我以后就不能天天来了，你出院的时侯，我会来。”海浪沉默了一下，知道刚才和小慧胡闹，可能有点刺激到了小芳，所以小芳才保持距离。海浪说：“你忙你的，我快好了，你看，我壮的像条牛……”曲起手臂，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二头肱。两人都笑了起来。海浪说：“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可能再过一星期，就好的差不多了，然后就回家休养，到时侯要麻烦你帮我输液。”刘小芳说：“可以，你出了院，愿意在我的门诊所输液，就过来，你不愿跑，我可以去你家，服务上门……”忽然感到这句话有点暧味，脸色一红，说：“你还是不要出院太早了，多留院观察几天。对了，你爸妈把钱还给张风了，你看这事……”海浪笑道：“是我让爸爸还的，我家就我一个独苗，这点钱不是问题，我爸不会心疼的。张哥帮了不少忙，替我谢谢他……”刘小芳淡淡一笑，瞟了海浪一眼，说：“我这几天太忙，很少和他见面……”说完，转身离开了。海浪回味着刘小芳离去时的眼神，不知她这句话中是什么意思，一时呆呆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