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少女脸色煞白,看见高氏立刻挣扎着道,“!余判司带人到府中把十八娘抓走了,说十八娘是杀人疑犯!”“?”饶是高氏再会伪装,听说的女儿成了嫌疑犯,还是大惊失色,厉声道,“说清楚!回事?”粉衣侍婢被吓的脖子一缩,解释道,“余判司说是在晚绿的伤口上找到半片涂有丹寇的断甲,恰好十八娘的指甲在殷府回里断了……而且有人作证,那日十八娘和十七娘殷府在花园发生争执,余判司就说娘子是疑犯。”的确,冉颜的侍婢与殷府里面的人无冤无仇,即便发生冲突,也不至于被人杀害,而十八娘与冉颜向来不对盘,若是怒气攻心,做出杀人的事情,这个理由倒也说得通。高氏心中的惊疑渐渐抚平,面上也缓了下来,目光转向冉颜,平静的问道,“那日你们姊妹当真发生争执了?”冉颜如实答道,“是。”具体的情形,冉颜不用解释,很快高氏就能的一清二楚,毕竟当时还有个殷府的侍婢作证。“殷三娘见笑了。”高氏朝殷渺渺歉然一笑。殷渺渺轻言细语的安慰道,“放心吧,十八娘是心性我们都是的,她不会做出这种事,刘刺史和余判司都有明断。”“多谢三娘宽慰。”高氏好似真的松了口气一般,向殷渺渺和冉颜道别之后,领着一帮子仆婢离开了。殷渺渺亦与冉颜告辞,临走之前嘱咐冉颜,“七夕那日你若是准备去平江河,便事先派人到我府中知会一声,我们一道去。”“好。”冉颜应承着,把她送出庄子。返回的路上,冉颜不禁在想,冉美玉到底有没有、动机杀晚绿?冉颜仔细想了一下,依照晚绿身上的伤痕判断,她是先从脑后被人袭击,由于用来袭击的不尖锐,再加上凶手使的力气不大,所以她可能只是脑子发晕暂时失去反抗能力,凶手不知出于原因,弃原来的凶器不用,转而准备用手扼死她,却不慎把的指甲折断。这一系列的动作,完全可能是冉颜还未到达花园之前发生的。先前冉颜判断凶手不止一人,那么若真是冉美玉所为,她很有可能是冉颜进了后花园,故意冲出来拖延。那么杀人动机呢?据冉颜的记忆,冉美玉着实算不上心地善良,但她要整治晚绿泄愤有很多方法,为要选择杀人?“十八娘想杀晚绿也不是没有可能。”邢娘道。“为?”冉颜问道。提起冉美玉,邢娘满脸嫌恶,“十八娘小小年纪就心思恶毒,从前害您的次数还少吗?晚绿脾气冲,冲撞她许多回,指不定心里记恨着呢!”冉颜淡淡一笑,她记得那些事情,只不过不是发生在身上,不能感同身受罢了。邢娘吃了许多苦,对冉美玉实在深恶痛绝,打心底里祷告这次冉美玉别给放出来。“也许是想教训晚绿,下手太重了。”邢娘咕哝道。冉颜一愣,邢娘说的极有可能,冉美玉以为失手杀了人,所以惊慌失措下,做了一个不合逻辑的自杀场面。“晚绿醒了吗不跳字。冉颜问道,这些事情,只要晚绿醒一切都能迎刃而解。“昨晚迷迷糊糊的醒了片刻,今早睁了一会儿眼,但老奴唤她,她也不应。”邢娘担忧道。“不应?”冉颜皱起眉,脑部是控制人体的中枢司令,很容易受到损伤,若是晚绿痴傻或者失忆……想到这里,冉颜快步朝晚绿的房间走。邢娘见她脸色不太好,便没有再问,紧随其后跟了进去。晚绿已经醒了,半睁着眼睛,目光呆滞的由着刘氏给她喂药,还能够主动吞咽药汁,只是吞咽的时候表情十分痛苦。冉颜,她被人扼喉,之后又被吊起来,伤了喉咙在所难免。“晚绿。”冉颜接过药碗,坐在榻前亲自给她喂药,“喝了药,再过三五天就不会这么疼了。”晚绿眸子微动,目光转移到冉颜身上,苍白干裂的嘴唇微颤,却说不出话来,凤眼中眼泪倏地滑落。冉颜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看来晚绿的智商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记忆似乎也影响不大,这样就够了。冉颜私心里是希望晚绿忘记那残酷的一幕,她也死过,那种恐惧足以成为一生的噩梦,常常面对尸体,对待生死也比常人看的冷静一些,即便如此,每每午夜梦回还都是一身冷汗。“别哭,别哭,你这几日都不能吃饭,若是哭的没力气了可办?”冉颜说的是实话,晚绿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连水都喝得很少,若是这样痛哭,很快就会休克。邢娘也接话道,“就是,等你好了,想哭就哭,我保证不笑话你。”晚绿听闻此话,苍白的面上浮起一抹微笑。冉颜在药里加了不少安神的成分,晚绿吃过药之后很快便睡了。“娘子,晚绿样?”退出来之后,邢娘问道。冉颜道,“没事,只是她现在喉咙刺痛,咽不下,你去看看高氏送来的里有没有补品,炖成水喂给她。”“老奴代晚绿谢过娘子!”邢娘敛衽为礼。冉颜脚步一顿,面上看不出表情,只声音平平的道,“邢娘日后莫要说这种话了,怪伤人心的。”“娘子?”邢娘不解的看着冉颜,她这是最普通的礼节而已,想不通有地方做了。冉颜语气缓了缓,道,“你们与我共患难,不仅仅是主仆的情谊,我有一口吃的,断不会亏了你们,这是应当的。我在这个世上也只有你们可以依靠、信任,对我来说,你和晚绿就是我的母亲、,你与我划的这样清楚,岂不是令我伤心?”邢娘眼眶微红,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了下来,连忙掏出帕子拭了拭。稳了情绪后,叹道,“娘子真真是有情有义,日后定然会有好的归宿,也会保佑娘子。”冉颜微微一笑,并未答话。邢娘是三句离不了归宿问题,她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若是接上一句半句,肯定迎来的又将是无休无止的唠叨。“冉娘子。”冉颜刚刚准备脱了屐鞋到廊上去,便听见有人唤她,回过头去一看,却是刘刺史派来的队正——杨勇。杨勇道,“刺史请冉娘子问话。”邢娘皱眉道,“天色已晚,不能明日再问吗不跳字。邢娘心里对刘刺史很不满,一次两次的都是晚上叫自家娘子出去问话,这传出去还不知成了!身为一州刺史,也是满腹礼义,怎的这样不知礼数?杨勇硬邦邦的道,“破案贵在速,这是规矩。”天色渐暗,借着蒙蒙的光线,冉颜第一次仔细看这个杨勇,方正的国字脸,鼻若悬胆,两条眉毛似是悬在眉弓上的两把剑,一脸的正气,令人一看之下便知此人没有邪心。“既是规矩,我去一趟吧。”冉颜怕这些府兵认为已经抓到凶手便放松警戒,顿了一下道,“杨队正多留些人保护人证,凶手若是另有其人,一次杀人不成,恐怕会再下手。”杨勇看了冉颜一眼,“好。”邢娘拿了缎衣给冉颜披上,又嘱咐几句,非让带上邵明,才稍微放心的送她上了府衙马车。邵明自冉颜阔绰的赏了他半贯钱,对冉颜就和颜悦色,后来的接触之下,也觉得冉颜是个不的主子,再加上冉颜要被接回府,就更加使了劲儿的巴结,毕竟他在这里守庄子是没有前途的。“邵明。”冉颜算着到城中还要一会儿,便趁这段时办点事。坐在车夫旁边的邵明听见冉颜的声音,连忙道,“娘子有事?”“进来吧。”冉颜道。邵明心中疑惑,却还是挑开帘子进了车内,也不敢上前,只拘束的跽坐在车门附近。“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冉颜直奔主题,但旋即想到这么问似乎有些歧义,又补充一句,“为我办事。”冉颜打探过邵明的根底,他家就在周家庄往南五里的邵村,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和一个,他虽然也与其他小厮一样捧高踩低,但对母亲和十分照顾,心地不坏。再经过这些天刻意接触,发觉邵明各个方面都还算可以,便趁此时拉拢。冉颜明白现在的所有优势,只要一开口,他多半会同意。邵明欣喜若狂,他本就存的这个心思,自然忙不失迭的答应,“愿意,自然愿意。”“你可要想好了。”冉颜肃然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既然跟着我,就必须做到两点,一是忠心!二是尽心尽力!”邵明被冉颜看的有些发毛,但他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遂坚定道,“邵明发誓一生忠于冉十七娘,做事尽心尽力,绝不反悔!”冉颜满意的点点头,邵明也很机灵,是忠于她,而非忠于冉家,“你牢牢记住今日这番话,并遵守,我定然不会亏待你,若是哪一日行背叛之事,我定然有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邵明打了一个哆嗦,连连应是。冉颜把他划入“试用期”,这几天短短的接触和清白家底并不能证明,依旧是要经过的考验,她把这个期限定为半年。外面的车夫是府衙里的专用车夫,对内宅这种收拢人心自然也有耳闻,冉颜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一个孤女被接回府里,肯定是要想法子拉拢几个可用之人。车夫看了从车厢里出来的邵明一眼,心想,冉十七娘看人的眼光倒也不差。城中实行宵禁,但府衙办案明显不受这个限制,随行的府兵出示令牌,很快便通行进城。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