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居住的这些是化工厂分的家属楼,已经有一定的年代了,非常的破旧,不过,还不至于要倒踏的地步,怎么说,也是当年的处级房,不,应该说是处级遗弃的房子,这原本是化工厂分配给处长们居住的,由于地处偏僻,那些处长有权有势,也就搬走,也就分配给有点贡献,干活比较用力的工人,就像父亲这样的老黄牛也就接手这样的住房了,这种房子怎么说也多多少少都有一点抗震力。1 小 说 α..C整理(}“碰”的一声,李唐义很不好意思地对着我挥挥手,说道:“不好意思,这车飞得快了些,停下来,也就有点吵。”工人们的素质可不是一般的素质,这时,就有人从窗口塞出个头来,大声叫嚷:“谁,是谁带小孩子到楼顶踩踏?人家还要上班的啊!”李唐义微微对着我笑,说道:“你的脸比较凶点,去吓唬他们一下,看看他们还安不安份。”“师父,你还真行,把这吓唬人的事让徒儿去干哈!”我边说着,也说推开了车门,走到楼顶靠边的地方,也把头塞了出去,正好与塞头出来的那工人对骂,工人还想骂奶奶熊之类的粗话,一看到我这张凶脸,也就连忙改口了。“哟,老大哥,是你啊!怎么现在还在楼上锻炼身体呀!呵呵,”工人强装笑颜,我知道,此刻他一定非常恨我这种人。“回去睡你的觉,”我不想多说话,要进入角色,这角色就是刀疤脸,当老大的人,一般都不愿多说话,说多错多,也就没有威信,不过要记住一点,人善是绝对被人欺的,现在,我从这工人的身上,领略到我这张脸的好处。工人听到我这么命令,也就乖乖地将头从窗口缩了回去,我在楼顶往下看,觉得这工人还真的像一只乌龟。“徒弟,走,别跟这些人一般的见识,”李唐义怕我跟这些人一般见识,也就让我点到为止,说到这里,他点动了一个按钮,吉普车的翅膀又“嗖”地缩了回去,显露出普通吉普车的原形。“师父,你不怕别人偷你的车吗?”我正想起步跟着李唐义走,脑袋却浮现出以前在晚报当记者时,看到小偷偷车的那种场面。“徒弟,你又犯傻了,谁会跑上楼顶来偷一辆吉普车,他们有这本事能开走的话,我也认了,你看看,没有我的控制下,这吉普车就跟普通的破车没有什么两样。”李唐义说道。“好吧!师父说没事,我也就相信没事,那就跟我走吧!”我说完,也就带着李唐义师父从楼顶上往下走,一直到了我父亲居住的房子。我看到门前废铁焊制的铁门,已经锈迹斑斑,在这里有着我的童年,在这里有着我大半生的回忆,我的脚步禁不住缩慢步行,一步一步地接进了父亲的房子,李唐义看到我如此的悲伤,他作为老人家,也明白此刻我的心情,二话不说,只是站在一旁,没有向我走过来。当我走到正对门的时候,父亲的里门没有关严,也许是刚外出回来,只是轻轻地带上铁门,而里门却没有关严,我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家里忙上忙下,也许此刻他正准备着做饭,看到这样的身影,多么的熟悉,这身影就是铭刻在我心中的身影,他就是我的父亲。“父……”我刚叫出这个字,却又收回了声音,这时候,我不能与父亲相认,相认了倒时与陈局长玩玩,那就危及了父亲的生命。谁知,我这个“父”字已经惊动了屋内的父亲,他把里门拉大了一些,走到我的面前,用苍老的声音问道:“你,你这年青人有事吗?”“不,我是认错地方了。”我低着头,想回避,不过,我也知道父亲不可能认得出我来,我还是怕我的这张凶脸吓着了父亲,影响他的正常退休生活。“年青人啊!我家也没有什么偷的,你要吃饭,我随时欢迎,可是,要是到我家偷东西,哼,想你都别想,一贫如洗。”父亲对着我说道,也许他正看到我的这张脸,想到我是流氓或是小偷之类的人物。“老人家,放心,我是居委会新招来的保安,今天是特意上来查一查房,你有什么需要吗?”我反应还是挺快的。“哟,现在的居委会还真行,招了你们这么样有素质的保安,那我们也就放心喽,”父亲的眼光望向我的刀疤脸,用嘲讽不可信的语气对我说。我看到父亲还有这等能耐,也就证明身体还行,没有什么大碍,也就不再理会父亲,转身向望了望李唐义,意思是我们离开这里,李唐义却误会了我的意思,也向我走来,却被父亲锐利的眼光看见了。“嗯,这位一定是新上任的居委会主任了,”父亲呵呵地自言自语,语气却变得缓和了许多。李唐义师父走近我时,也就到了父亲房子的正门,父亲也就看到了李唐义的这打扮,还有这国家脸的官相。“哟,领导,今天这么有空来见我呀?”父亲还是保持着那笑容。李唐义倒是被我父亲的问话给弄傻了,一下子也反应不过来,毕竟我还没有准备好心态,李唐义也当然没有将心态调整过来。“这,我,这老人家,我不……”李唐义回答得一踏胡涂。我刚才听到父亲在自言自语,说李唐义是居委会主任,那我也就只好顺水推舟地给李唐义师父提个醒了,说道:“李主任,这老人家在跟你打招呼,你怎么说话,说得吞吞吐吐的。”李唐义听到我这么说,还算反应快的,他急忙回答道:“哦,哦,是啊!今天带小兵来窜窜门,老人家,你过得好吗?”“哟,原来真的是居委会的人来了,快快请进,”父亲客气起来,连忙打开外面的铁门。我担心会露馅,也就连声推搪,李唐义也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就陪上我一起推搪起来。父亲推搪不过我们,也就由我们走了,不过,他应该平时也很寂寞,猛地重复说着一句话:“有空常来,有空常来……”“唉,人老了,还真可怜,”李唐义边走边说。我在一旁不语,默默地跟着李唐义,这时,李唐义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走到我的面前,望了望我,说道:“徒儿,你没有什么事吧?”“没有什么事,感谢师父的关心,只是一下子回到这里感触甚深,心情有一些沉重罢了。”我说道。“没事的,等把陈局长这事给办了,我让你回来好好照顾自己的父亲,让他安度晚年,好不好?”李唐义很肯定地说道。我听到李唐义说的话有情有义,也就拱起手来,说道:“感谢师父的一片关心。”“好啦!我们不必再啰嗦了,先找一个地方租住下来,然后,晚上我们再去探探陈局长的情况。”李唐义对计划进行了安排。我与李唐义师父正要飞奔起来,往楼下奔去,却听到一妇女在楼顶大叫,略为气愤地说道:“天啊!是谁这么缺德,把吉普车停到楼顶来了,影响老娘晒衣服。”李唐义冲着我微微一笑,说道:“看我的,”接着,他嘴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这名楼顶上的妇女又惊叫起来了。妇女温柔地叫道:“啊!这是什么艺术行为,如此的有趣。”我听到妇女的态度改变得如此的快,也就对着李唐义嘻嘻一笑。“嘻嘻,师父,你是不是对着这妇女施了法术?”我说道。“当然施点法术啦!要不然,弄得全楼的人都去看热闹这还得了,不过,我看这车一定要想办法隐形才行,目标如此的大,很容易暴露。”李唐义说道。“师父,你这么棒,一定有办法的。”我很肯定地对着李唐义说道。“好吧,那我也只好施点隐形术了,不过,人虽看不到,物体在还是很容易让人不小心撞伤,造成危险,不如我把这吉普车变成石桌与石凳任别人乘凉算了。”李唐义说完后,嘴里又念叨起来。我又听到那被施了法术的妇女在楼顶上叫嚷起来:“啊!这是一张多么美的石桌,这是一张多么美的石凳啊!美极了。”妇女的叫嚷太吵人了,让这幢楼的人都反感了,也就有不少人吩吩出来叫骂,刚才那塞头叫骂的工人男子又出来泄气了。“喂,死八婆,这是什么时候?还学人家沙士比亚念诗呀,要念诗也得找一个时间呀!老子还要睡觉的,要是上班打瞌睡,被人抓到,我找你晦气。”这名工人男子见到有好欺负的就虎假虎威了。不过,这名工人男子的声音还是挺大的,居然把这名被师父施了法的妇女给吵醒了,这妇女又惊叫起来了:“哟,我都怎么了?这楼顶又怎么了?”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想说这楼顶怎么多了一张石桌与石凳,她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惊讶,想到社会各界没有将这处长遗弃的楼房遗忘,现在又新建了石桌与石凳了。一堆人都在叫骂,妇女顶不住气,也就快速地把衣服一丢,就丢到晾衣服的绳子上了,转身就下楼回到自己的房子,“碰”的一声关了门。我与李唐义师父对望一下,相互笑了一下,也就快速地下楼,去寻找一个可以租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