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赖子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心里一直惦记着隔壁家里的美娇娘,也不知道那个公子上手了没有,像是那样尊贵的人家,不可能把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娶回家去的,就是做妾也不够资格,也就是图个新鲜过过瘾,玩过之后大概就随手丢掉了,正好他就住在隔壁,以后去会那美人儿也方便。怀着这样见不得人的念头,他一个晚上都睡得不安生,烙饼似的在自家的土炕头上翻来覆去,天色还没亮就急慌慌的起来去爬林氏家的墙头。没想到的是,贵公子没见着,也没瞧见那个美娇娘,倒是瞧见林氏和吴文母子两个在牛棚里面发现一个美人儿。吴赖子骑在墙头上,那会儿天色已经亮起来了,他接着自己坐的高的优势,很清楚的看见了花影的连,那张脸可真是美啊,花街上最红的花魁都比不上她,瞧了一眼就感觉魂儿都酥了一样。吴文这穷酸也不知道是交了什么好运了,美人儿接二连三的出现在他家里。吴赖子瞧得明白,他们母子两个根本就不认识出现在他们家牛棚里面的美人,于是眼睛一转计上心头,立即就骑在墙头上义愤填膺的嚷嚷起来。吴文被他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转过脸去看自家母亲:“隔壁家里什么时候用上丫头了?难不成最近发财了?”隔壁家家庭情况是不错,吴赖子他爹吴屠户就是个杀猪的,杀猪的本事四里八乡的很是有名,一到了冬天就怀揣着杀猪刀到处给人家宰年猪,加上平常卖肉什么的,家里很有几个闲钱,在这小小的石头窝村里面算是有钱人家了。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够资格养个丫鬟吧?吴家赖子已经顺着自己家在墙边的梯子下了墙,在那边吆喝着:“娘啊,你快来看啊。咱们家买回来的丫头被隔壁家的偷了去了!”吴赖子之所以会养成这样的一个性子,他的娘刁氏起了很大的作用,这个女人是村里出了名的泼妇,最会斤斤计较。鸡毛蒜皮的小事到了她那里都会被闹得全村人都知道,对唯一的儿子溺爱的不行,一听儿子嚷嚷,马上就跑出来了:“怎么了怎么了?”吴赖子把自己想要夺取人家姑娘的事情跟自家老娘一说,刁氏一听是个模样好看的孤女,顿时就动了心思,跟着儿子就冲进了隔壁临时的家里。那边林氏已经把花影扶出来了。因为手脚脱臼,又经过了一晚上的严寒,花影的手脚那里全都红肿起来,林氏一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于欧阳瑾瑜的辣手更是心存忌惮起来。刁氏闯进门来,一眼瞧见被林氏扶着坐下来的花影,顿时眼睛就是一亮,虽然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黄土和干草屑。却仍旧不能掩饰那花容月貌,这样的姑娘正适合她的宝贝儿子:“好哇!林氏亏我以为你是个斯文人呢,没想到也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你们家用不起丫鬟就偷别人家的?你也不怕你那死鬼从地下跳出来找你算账!”林氏早就知道花影是欧阳瑾瑜带回来的。自然不可能是刁氏口中所谓的丫鬟,街里乡亲的,他们家有没有丫鬟难道别人还不知道?说这些话无非就是见人家姑娘长得好看,起了坏心思,可是她连自己已经去世的丈夫都拿出来说事儿,这却是林氏无法忍受的。“你随口胡言乱语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吗?”林氏一张脸涨的通红:“你们家什么时候用上丫鬟了?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再说这姑娘是昨儿晚上欧阳公子带回来的,跟你们家什么关系了?你凭什么出言侮辱亡夫?”刁氏被她忽然发作的样子吓了一跳,不过随即那股子泼劲儿就上来了,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一把鼻涕一把泪起来:“哎呀,没天理了!偷了人家的人还倒打一耙啊!老天爷你开开眼吧。看看这些不要脸的!我的命好苦啊!”一大早的这么闹腾,自然很快就惊动了附近的住户,好些人闻声赶了过来,一看是刁氏坐在那儿撒泼,顿时心里都有几分明白,怕是这女人又想欺负人了。刁氏见来了这么多人。越发来劲儿,最后直接就在地上打起滚来,林氏虽然占着理儿,却被刁氏这样厚脸皮或者不要脸皮的样子给震住了,居然找不到机会说话。吴赖子越发得意,当着众人的面儿:“昨儿我进城里去的时候,正好遇上这丫头卖身葬父呢,你们别看她穿得好,其实可怜着哩!后娘狠毒非打即骂,亲爹死了以后干脆就被后娘赶出家门,你们看看这被打的可怜样儿!那女人连给她爹收尸的钱都不肯拿出来,她就只好卖身葬父。这不,刚好叫我遇上了,就给买了下来。”吴赖子到底是跟城里那群地痞无赖混在一起的,歪主意多的是,随口胡诌几句倒还真是有人相信了,主要是花影脸上身上被欧阳瑾瑜交手中打伤的地方实在是太明显了,一看就是个受欺负的可怜人啊。“这个吴文,我还觉得他一个读书人是个明白道理的,居然趁着晚上拐走了我家丫鬟。”吴赖子斜着眼睛,满脸的不屑讽刺:“会读书的就一定能当官了?还没当官呢就开始拐骗人家家里的女人了,以后还能是个好东西?”吴文蒙受不白之冤,一张脸上惨白如纸,想要反驳却被吴赖子给堵得死死的说不出话来,气得胸膛上下起伏。花影一双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不知道欧阳瑾瑜点穴的时候用的是什么手法,她自己根本就冲不开,说不出话来,只能由着那个无赖满口胡言的说自己是他家的丫鬟。这样大的动静,就连睡得香的沈重华都被吵醒了,揉着眼睛穿好衣服,才刚走出房间就看见欧阳瑾瑜站在门口往外看,一声姐姐已经到了嘴边儿了,出口的时候好歹的改成了“瑾瑜哥哥!”欧阳瑾瑜闻声回首,俊美的不可思议的脸上洋溢起温和的笑容:“你起来了?怎么不穿上狐裘,小心凉着了。”说着汤圆过来了,闻言赶紧进屋去拿了件狐裘出来给沈重华披上。“看什么?”沈重华好奇的从门口那里往外看,咦?自家院子里面怎么围着那么多人?“想不想看看热闹?”欧阳瑾瑜狭长的眼睛弯起来,带着一点坏坏的感觉,**着纯真不懂世事的小姑娘。沈重华眨眨眼睛:“想。”真诚实,欧阳瑾瑜捏捏她的脸蛋,随手捡起旁边一颗花生嗖的一下子就从手指间弹了出去,隔了好远准确的打在了花影身上。汤圆这才看到那个人:“嗯?那不是花影?她怎么到这儿来了?”欧阳瑾瑜闻言神情一动:“你认识她?”汤圆嘴巴一撇,满脸不屑:“怎么可能不认识?哎,她怎么了?”花影被一颗花生准确的打在了要穴上,顿时感觉身上一松,被封闭的穴道顿时就被解开了,她心里明白一定是欧阳瑾瑜借此机会看热闹,可是她却无法不配合,因为她若是不发威的话,自己就要被那个无赖花言巧语的变成他们家的奴婢了,咬着牙忍着痛硬是把自己的手腕推了上去,然后是双脚,猛然站起来走到还在口沫横飞的吴赖子面前,一双美丽的眼睛好像万年寒冰一般盯着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吴赖子说的正带劲儿,逼得那个被村里人夸奖说是文曲星转世将来准做官儿的吴文说不出话来,他心里万分的得意,猛然间眼前忽然多了一张美丽的脸,一双眼睛冷的渗人,好像被毒蛇给盯上了一样,顿时就感觉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花影缓缓的伸出一只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了吴赖子脸上,被擒的怒气,被羞辱的怒气,一夜在牲口棚里面满心受到的屈辱委屈全都化成这响亮的一巴掌,携带着满心的怒火打出去。“啪”的一声,吴赖子顿时飞了起来,身子硬是被这一巴掌打飞出去撞在墙上,发出好大一声动静,从墙上反弹开来掉到地上又滚了几圈,吴赖子顿时躺在地上不动弹了。刁氏大声的尖叫起来,爬起来扑到儿子身上:“儿子!儿子你醒醒啊!快来人啊!杀人啦!”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美丽,娇滴滴的姑娘一巴掌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劲儿,居然把一个大男人给打飞出去,顿时看向她的目光里面全是警惕戒备,有人忍不住的后退了几步。吴赖子倒在地上什么动静都没有,鼻子嘴巴里都流出血来,看着那个样子叫人心里直发寒,难道人死了?林氏心里咯噔一下子,刚才她还觉得欧阳瑾瑜实在是太过狠毒,居然对一个弱女子下此狠手,现在却忽然明白过来,若真是弱女子,欧阳瑾瑜哪里需要下那么重的手?花影毒蛇一般的目光如影随形的跟着刁氏母子二人,挪动脚步慢慢地靠近他们,刁氏顿时止住哭声,护在儿子身上:“你、你想干什么?快来人啊,有人要杀人了!”那声音,比起吴屠户手底下的猪还要凄惨。“你不是说我是你们家的奴婢吗?”花影冷冷一笑,吓的刁氏一个哆嗦:“怎么?现在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