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无换下湿透的衣服,喝完白族人的一苦二甜三回味的“三道茶”,狄远山也大概了解到他单身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像是客栈老板说的那样,这一地区的藏族人和白族人正在开战。白族人和藏族人原本就有仇,去年藏人随便找了一个荒唐的理由,突然说是虎跳峡发现吃人妖兽,必须请法师来降服。但请法师是要银子的,而藏人没有那么多银子,于是要所有从虎跳峡通过的马帮都留下一笔银子来。白族土司(注)艾玉的兄弟正好就有几队马帮,从虎跳峡经过两次,并没有看见有什么妖兽,却被勒索去不少银子,甚是不服气,回去就让艾玉帮自己讨公道。艾玉觉得藏族土司多吉旺丹根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当即派人去找多吉旺丹理论,却被多吉旺丹赶了回来。于是艾玉摩拳擦掌地想要教训多吉旺丹,只是双方势力相当,中间又隔着纳西人,谁也不敢贸然挑起大规模的战事,一直都是处于一种冷战状态中。白族土司艾玉于是请来暗礁的东南西北帮忙刺杀藏族的土司多吉旺丹。多吉旺丹的土司官寨在建塘,城高墙厚,防备森严。南无四人化妆成藏人,用去不少时间才进入多吉旺丹的土司官寨。可惜在行动的时候被多吉旺丹的女儿央宗识破。结果东流、西天、北冥皆被擒获,只有南无一人孤身逃出,在山里钻了好些天,好容易才摆拖追兵,找到这家客栈。十八魅影出任务向来是不允许有失败的,何况南无还要去救被抓的东流三人。只是请杀手刺杀对手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艾玉在事先就声明此事他绝对不会帮忙,南无也不可能去找艾玉,看见狄远山出现此地,立刻想到莫天悚是一个强助,可算是喜出望外,找到莫天悚的心情和狄远山一样迫切。刚刚缓过一口气,便说这段时间他已经把周围的峰峰岭岭都走遍了,正好和狄远山、谷正中一起去找莫天悚。这样耽搁一阵子,天已大亮,下了半夜的雨不仅是没有停,还越下越大,仿佛天漏了一般,到处都是水朦朦的一片。越来越担心的狄远山再也等不及,不顾红叶的坚决反对,和南无、谷正中一起冲进雨幕中。莫天悚在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的额头上有一只手,多年养成的警觉性让他还没有睁开眼睛已经弹跳而起,同时右手探出去抓额头上手,左手闪电般朝枕头下摸去。那里常年都放着一把匕首,可惜他今天只摸着一把草就再没有其他。好在他的右手还是抓住了那只放在他额头的手,虽然脚上碰着不少东西,弹跳也非常成功,带着那只手的主人一起翻了个跟斗,这才看见手的主人居然是娇弱婀娜的梅翩然。莫天悚讪讪地放开自己的手,惊觉如注的大雨倾泻在自己的身上,抬头一看,愕然发现自己乃是在一个用芭蕉叶子临时搭建的窝棚中。窝棚不高也不结实,被他刚才的那个跟斗踢出一个大洞,让本来只在外面肆虐的暴雨钻进来。梅翩然亲昵地嗔道:“少爷,你怎么一醒过来就把窝棚弄坏了?我昨天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搭好的。现在我们去哪里避雨才好?”莫天悚的头虽然不再疼痛,但脑筋还有些不清醒,尴尬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看自己和梅翩然的衣服都湿透了,想从包裹中找一件披风给她披上,目光朝窝棚外面望去,没有看见自己的花马,却愕然看见一匹白马拴在窝棚口,伸手抹一把脸上的雨水,蓦然记起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白马的速度非常快,昨天驮着他顺着小路一阵子跑便钻进树林中。莫天悚头疼欲裂,管不了白马,被白马带进一个山谷中,赫然看见山谷中好几个被剥去外衣的藏人尸体,立刻明白这些才是马帮商人。商人已经死去不短的时间,尸体被野兽啃得支离破碎的。至于后来的事情,莫天悚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梅翩然收起起窝棚中的东西,自然而然地伸手拉着莫天悚朝外走去,道:“这里不能待了。你想不起来吗?你是被你的白马带来的呀。你这人也真是的,得着一匹好马也不知道珍惜,竟然让它的两个肉翅都被磨出血了!还被你养得瘦骨嶙峋的。”指着白马的前胛让莫天悚看。这时候莫天悚才看见白马的确和一般的马匹有些不一样,在前胛的地方突出两块骨头。昨天茶包就是把这两块骨头外的皮磨破出血,才引起一场风波。不过莫天悚还是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什么肉翅?白马带我找到你?”梅翩然拉着莫天悚来到白马的身边,摸着白马的耳朵,轻声问:“白马,白马,少爷把窝棚踢坏了,你知不知道附近可有能避雨的地方?”莫天悚瞪大眼睛惊呼:“你向一匹马问路?”话音刚落,就看见白马听懂了一般点点马头,不免更是惊奇。梅翩然已经骑上马背,嫣然笑道:“白马已经说知道了,你还不上马?是不是想一直在这里淋雨?”莫天悚晕乎乎地上马坐在梅翩然的身后。梅翩然不去抓马缰绳,也不用马鞭,只是大声道:“走咯!”白马便朝前跑去,虽然是山路,依然又快又平稳。梅翩然回头得意地笑道:“你看,没有骗你吧?这匹马不是凡马,而是龙马,名叫挟翼,是昔日周穆王朝见西王母所带的八骏马之一,你不会连这过都没有听说过吧?真是一个乡下小子。”莫天悚少年时被莫少疏看着背过很多书,当然知道周穆王朝见西王母的事情。这事不见于四书五经,而是在《拾遗记》中有一段记载,说穆王巡行天下,驭八龙之骏,其一就是挟翼,身有肉翅。心中暗暗称奇,更是晕乎了,摇头道:“就算白马是挟翼吧,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梅翩然道:“还是白马把你带来的。我昨天白天见天色不正,似乎要下雨的样子,又正好发现有一个猎人打猎留下的小窝棚,怕晚上淋雨,找了一些芭蕉叶子补好窝棚。刚刚补好,便听见马嘶,出来便看见你在马背上。然后我把你扶进窝棚,让你躺着。后来看天都亮了,你还没有睡醒,原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却被你抓着我的手,还踢破窝棚。哼,下次我绝对不会再管你了!”莫天悚不禁尴尬,岔开话题疑惑地问:“我们在什么地方?”梅翩然道:“具体地名我也不知道,反正是离金沙江不远。”莫天悚一愣,下意识地看看**的白马,这里离昨天的那片树林至少有五六百里,白马的速度看来还真是不赖呢!正吃惊的时候,白马跑进一个宽大的山洞中。洞中响起一阵吱吱乱叫声,一大群足有几百只,呲牙咧嘴毛手毛脚的家伙朝他们扑过来。却是他们闯进猴子的领地了。莫天悚失声叫道:“这就是龙马找的避雨之地!”暗忖梅翩然娇娇弱弱的样子肯定是不会武功的,要是让这些孙行者的后人在她吹弹欲破的粉腮上留下几个印记,可是一件大大不妙之事,跃下马背,拖下外衣,抖成一条湿布棍子朝猴子们扫过去。还没等莫天悚的湿布棍子挨着猿猴,就有一大片亮闪闪的闪光蝴蝶越过莫天悚朝猴子攻去。莫天悚一下子想起多年前小可怜扇动着发光的翅膀翩翩起舞的样子,记起小可怜临走的时候留给自己的字迹,不正和上次梅翩然走的时候说的话一样吗?顿时灵魂出窍,回头凝视梅翩然发起呆来。猴子在蝴蝶的攻击下粉粉倒地,猴王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实力差得太远,呼啸一声,窜出洞外。其余的猴子立刻都跟着跑出去,被大雨一淋,都用爪子抱住脑袋,回头看着温暖干燥的山洞,很不愿意离开的样子。梅翩然好笑,也呲牙咧嘴地做个鬼脸,一点也不可怕,倒是十分可爱,看得莫天悚更是魂不附体。也不知道猴王是不是看懂了,反正它又叫一声,带头跳上一棵大树,消失了。不一会儿,整个猴群就全部消失在外面的雨幕中。山洞中的蝴蝶也随之消失,像它们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一样。梅翩然这才下马,环顾山洞,看见许多被猴子搬进来的枯树枝,欣然道:“真好!我们可以生一堆火来烤烤湿衣服!”梅翩然随手把马背上的行李放在一边的地上开始收集树枝。不一会儿就将山洞中的所有树枝斗收集在一起,有一大堆,而山洞看来比开始整洁多了。梅翩然很满意,扭头看见莫天悚一直都在看着自己发呆,大嗔道:“少爷,你等谁伺候你呢?还不过来生火?”莫天悚的魂魄终于归窍,披上湿衣服走到柴堆前,接过梅翩然递过来的火镰“啪啪”地打火,笑笑道:“原来姑娘是会武功的,害得我白白担心一场。”梅翩然嫣然笑道:“我用的可不是武功,而是咒语,就像是贵庄八风先生的五鬼搬运法。”莫天悚心跳加速,手里下意识得打着火镰,抬头紧紧地盯着梅翩然,心中一个声音大声呼喊着,她就是当年的小可怜!努力再笑笑道:“姑娘对我们幽煌山庄还真是很熟悉!你是不是在里面住过一段日子?”却听梅翩然道:“幽煌山庄大名鼎鼎,要了解那里何须去过?”莫天悚一愣,想起梅翩然上次出的对联“雪纵有意,年年都是白来。”又笑笑,道:“不如我们再来对对子好不好。看见姑娘刚才的法术,我想到一个上联,请姑娘赐下联,蝴蝶梦中蝴蝶舞,梦醒蝶亡。”(亡,消失。)梅翩然看一眼莫天悚,低头轻声道:“少爷用的是庄周梦蝶的典故,翩然也要用典才工,用一个什么好呢?有了!就取巧用太白的《登金陵凤凰台》的第一句吧,凤凰台上凤凰游,台空凤去。”莫天悚心中一紧,忍不住问:“翩然,你在怪我没有去找你吗?可是事情实在是太出人意料,我想不到也不奇怪,再说这些年我都被曹横看得死死的,也无法离开九龙镇去找你。”梅翩然瞪着茶色的眸子,深深地看一眼莫天悚,却淡淡笑着道:“少爷,你在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了!你也不专心一点,火要烧着你的手了!”莫天悚很是失望,把手里早就点燃的树枝放在柴堆上,点燃柴堆,捡起一根树枝随意拨拉着火堆,苦笑道:“是我想起一个故人,失态了。我还以为你是在告诉我,‘总为浮云能蔽日’呢。”(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登金陵凤凰台》的最后一句。)梅翩然没有接话,良久,拿过旁边的包袱打开,幽幽地道:“少爷的话让我想起富贵浮云的老话,我想到一个上联,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吃杯茶去。”她的包袱内层还有一层油布包着,里面的东西并没有打湿。梅翩然从包袱中先拿出那个长嘴的小铜壶,然后又拿出那个黑漆托盘放在地上。莫天悚安暗忖此话要改成“为仇忙,为恩忙”才对,总觉得梅翩然是故意的,摇头黯然道:“茶怎么够味?姑娘带着酒没有?这下联就是,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斟碗酒来。”梅翩然就像是没有听见莫天悚的话一般,继续拿出一个黑瓷兔毫茶罐,一对景德镇的白瓷盖碗放在茶盘上,接着捧出一个装水的白瓷罐,将罐子中的水注入铜壶,用一根树枝挑着铜壶放在火上去烧,轻声道:“罐子中装的是中冷泉的水。茶性必发于水,八分之茶,遇十分之水,茶亦十分矣;八分之水,试十分之茶,茶只八分耳。所以泡茶水最要紧……”这明明就是王顾左右而言他!莫天悚越发觉得梅翩然是故意的,更是失望,不觉有些发火,沉声打断梅翩然的话,道:“不要给我讲茶经。我是乡下小子,听不懂!不如我们还是对子!”又念道,“蝴蝶梦中蝴蝶舞,无影无形。”梅翩然抿嘴笑道:“少爷今天是跟蝴蝶较上劲了。再要说蝴蝶,我可是要被你吓跑了。所以我只好对,杜鹃花里杜鹃啼,有声有色。”莫天悚悲从中来,紧盯着梅翩然茶色的眸子,忍不住愤然道:“你是要告诉我杜鹃悲啼不如归去吗?你又要离开了吗?上次你是无声有色的逃跑,这次你是要来一次有声有色的逃跑吗?从小到大,怎么就是没有一个人肯给我讲讲真话!父母是,家人是,老朋友是,新朋友也是!翩然,你就是当年的小可怜对不对?你是专门来找我的是不是?你我认识也该快十年了吧?我自问待你不薄,你就不能对我讲点真话?”气冲冲地站起来就朝外走。梅翩然一惊,放下茶壶追过去拉住莫天悚。莫天悚用力一甩,便挣拖开来,继续朝外走去。梅翩然黯然叫道:“少爷说得没错,我就是当年的小可怜!我不是人而是一个妖精,怎么敢轻易说出来呢?”莫天悚猛然抓身,把梅翩然楼进怀里,哽咽道:“当年我看见你给我留的字,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蝴蝶。翩然,你走了以后,我再找不着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你好狠心,怎么过了这么多年才来找我?”梅翩然心中发酸,依偎在莫天悚怀里,轻声道:“其实我每年都会去幽煌山庄。只是一来进不去你们山庄,少爷根本就看不见我;二来我也是最近才能变化的,从前就算进去山庄,少爷也认不出我。”莫天悚非常感动,握住梅翩然的手皱眉道:“我们山庄有什么?你怎么会进不去?”然后又叹道,“难怪你要说,‘年年都是白来。’我也真是傻,明明时刻都惦记着你,竟然从来也没有注意山庄外那些飞舞的蝴蝶。”梅翩然愕然道:“少爷不知道吗?幽煌山庄中有很多地方都压着你爹当年画的符箓,组成一个九宫八卦阵,像我这样的妖精,不是有人带,根本就进不去。当年的洪独秀想勒索你们,都只能在山庄外面胡乱抓一个教书的郎中充数。”莫天悚一愣,又触动愁肠,黯然摇头道:“原来他和曹横一样,也会画符!你知道莫老庄主不是我爹,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以后别再把他说成是我爹。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他画的符箓还能有效果?翩然,幽煌山庄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不如我们一起去你家里。你家在什么地方?一定是一个鲜花永远盛开的美丽地方吧?”梅翩然拉着莫天悚回到火堆旁坐下,道:“符箓时间长了的确会失去效果,但萧八风一直都在帮莫老庄主维持符箓的法力,所以山庄的符箓依然很厉害,加上我当年给你传音消耗太大,功力一直没有完全恢复,也不愿意硬闯你们山庄的符箓阵。”莫天悚恍然大悟,失声大叫道:“原来当年是你提醒我柳妈有问题的!那时候你就会说话了?我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你怎么也不回答我一声?”梅翩然苦笑道:“我那时候很弱,要真和你讲话,即便不把你吓死,萧八风知道后也容不下我。”莫天悚不悦地道:“你怎么这样说?我现在没有被你吓着,当年也不会被你吓着。我那时候就知道你不一般,所以才把所有的心事都将给你听。你以后也不许有事情再瞒着我!”梅翩然有些心虚,掩饰性地拿起刚才的树枝,又挑着铜壶在火上烧水,微笑道:“别生气嘛,当年传音的事情我不就自己招供了?你不知道,也不全是我不愿意和你说话,我那时候和现在不同,说话非常费力。就因为给你传音,在走的时候想和你说话都没有精神,才只好在雪上写字的,你还要怨人家。”莫天悚歉然道:“是我不好,你也别生气!”看梅翩然烧水非常费力,摇头笑道,“天底下有你这样烧水的人吗?”起身捡起三根比较粗的树枝,捆成一个架子,把铜壶吊在架子上烧水。梅翩然轻松多了,kao在莫天悚的肩头上,笑道:“我刚才也是看你太生气,一时情急想请你喝茶,就忘记搭架子了。扬子江中水,蒙山顶上茶。少爷,我这铜壶中可是我特意从天下第一泉,扬子江心镇江中冷泉取来的水,茶罐中也是专门给你准备的极品蒙顶黄芽。你要再说什么你不懂茶之类的话,我日后就再也不给你泡茶了。”莫天悚连忙笑嘻嘻地赔礼道:“大人不计小人过,在下以后不敢了!我一直都还记得上次喝的青城雪芽,简直是魂牵梦萦,天天都在盼着再喝你亲手泡的茶呢!”梅翩然失笑道:“你啊,上次还老实,刚才也不错,这会子知道了人家的身份,说着说着又开始油腔滑调的了,早知道还是不告诉你的好。”揭开火上的壶盖查看,水正好开始起蟹眼泡,便提下铜壶,向盖碗中注满水,打开茶罐,舀出一些茶叶先给莫天悚看。茶叶的外形扁直,色泽微黄,芽毫必lou,甜香浓郁,果然是极品的蒙顶黄芽。莫天悚笑道:“红叶给我带了一些蒙顶黄芽来,我也还一直留着想和你一起喝,没想到你也准备了蒙顶黄芽。这是不是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梅翩然等莫天悚欣赏完茶叶外形后,才把茶叶加进盖碗中,盖上茶碗上的小盖子,捧起来把盖碗递给莫天悚,轻声道:“少爷,你的心情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你若是答应我再不生气,我就告诉你一件事情。”莫天悚还道梅翩然想告诉他一些关于蝴蝶精的事情,拍胸保证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介意,男子汉大丈夫,说不生气就不生气,你说吧。”梅翩然低着头缓缓道:“你离开以后,莫桃和莫素秋也跟在你们后面进入云南,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十八魅影中的五鸟。”莫天悚立刻把保证丢去九霄云外,沉下脸道:“庄主已经完全站在曹横一边了,居然亲自带着五鸟来跟踪我?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我倒是想去和他再好好较量一下,看看他吃下乌昙跋罗花的叶子以后,究竟是多了些什么了不起的本事!”注:土司制度既是一种政治统治制度,又是一种经济剥削制度,它是在适应奴隶制和农奴制分散统治的基础上形成发展起来的。土司制度发展到15世纪末16世纪初,各地土司长期在一地自恃雄长,世有其土,世有其民,世有其政,在各自的辖区内独断专横,成为称霸一方的统治者。明朝开始对土司制度实行改土归流,即取消土司,权利回归中央朝廷。清朝继续了这一政策。到雍正年间,已经基本完成改造。“自四年至九年「雍正四年至九年」蛮悉改流,苗亦归化,间有叛逆,旋即平定。”玄幻小说和正史差别很大,本书没有设定具体朝代,故事中的地理民俗都和实际有一定差别,仅仅是小说虚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