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问完了,发现晴雪变颜变色,却只杵在那一声不吭,并不回话,不由的奇道:“晴雪,你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还是受了什么委屈?”晴雨下意识的就带出了关切。晴雪却更恼了。受委屈也是在她这,在三奶奶这儿受的。可又能上哪儿说理去?她眨了眨眼睛,勉强把不满不甘都咽回去,打起精神道:“没有,是三爷叫我过来问问奶奶可忙完了?三爷等着奶奶一起用晚饭呢。”晴雨了然的道:“你没事就好,刚才你脸色那么白,吓我一跳。奶奶忙完了,就是有点累,我回奶奶一声儿。”晴雨说完掀帘子进去,晴雪则在外面候着。杜嫂子手脚麻利的端上来一杯茶,小声儿道:“晴雪姑娘别嫌弃,先喝杯凉茶降降火气,虽说太阳落山了,可这地上暑气还没褪呢。”晴雪不由得不服气。杜嫂子色色处置的极为妥当,她无意与自己交恶,自然自己也不好再板着脸。说来说去,杜嫂子不过是受了三奶奶的吩咐而已。晴雪接了茶盏,笑道:“多谢。”杜嫂子却只是笑笑,退回到门外去了。晴雨并没耽搁多长时间,很快出来道:“奶奶叫你进去呢。”晴雪一怔,忙放下茶盏,下意识的理了理衣裳,这才进了门。杜霜醉在椅子上端然坐着,明亮的灯光下,又与白天的娇俏美丽多了几分慵懒和妩媚。晴雪忙行礼,道:“三爷叫奴婢过来请奶奶过去用晚饭。”杜霜醉嗯了一声问道:“三爷等急了吧?”晴雪陪笑道:“奴婢瞧着三爷是饿的有点狠了。”杜霜醉笑了笑,道:“我倒是饿过劲了,有点不太想吃。”虽是这么说,还是站起身,道:“别让三爷久等,这就走吧。”杜嫂子在前替杜霜醉打着灯笼,晴雪扶着杜霜醉,晴雪不免就落了后。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三奶奶叫自己进去,她还以为有什么话要说呢,结果只问了一句“三爷”。这是什么意思?等她回神时,杜霜醉已经到了前头。一共也没几步路,她想上前殷勤服侍,已经到了正房。早有人上前接了灯笼、打了帘子,杜霜醉已经进了门。楼春平正等的不耐烦,听见脚步响,忍不住就要抱怨。哪有妻子让丈夫久等不至的?她又不是什么公主,能有什么机密要务急需她处理?门帘挑处,杜霜醉进了门。她脚步有些虚浮,气色看上去也不太好,进门时脚下一绊,身形就是一歪,若不是晴雨及时在后头扶住了,只怕她就要摔一跤了。这一下把楼春平唬的心肝抖了几抖。若杜霜醉当真摔了,若磕着了哪儿可就不大妙了。他忙站起身,几步过来握住了杜霜醉的手,嗔怪的道:“当心,你这是怎么了?”杜霜醉便歉然的一笑道:“让三爷久等,妾身一时心急,脚下就没踩稳。”“你急什么,我多等你一会儿又能怎么样?还能饿死我不成,你可一定得小心。”“谢三爷。”杜霜醉在榻上坐了,抚着额头道:“大概是天太热的缘故,妾身觉得头疼欲裂。”楼春平细细打量她的神色,果然透着几分萎靡。可杜霜醉生的好,宜喜宜嗔,便是此时一副轻愁浅颦的模样,也只像个娇弱的病西施,越发惹人怜爱。楼春平挨着杜霜醉坐下,不由的抚弄着她柔软滑腻的小手,道:“一定是白天的时候累着了。光去太太那就跑了两趟,天这么热,不受暑气才怪。你且好歹忍着些,我这就叫人请大夫。”杜霜醉忙拦他道:“别——”她面露急色,道:“妾身哪有那么娇惯?便是多跑了两趟,也是应该的,哪里就闹到要请大夫的地步,回头让老爷、太太知道,不说妾身体弱多病,该说三爷不晓事了。”楼春平不解的道:“我是为着你好,不舒服就应该请大夫,怎么倒成了我不晓事?”杜霜醉试图抽回手,怎耐楼春平握住不放,只得嗔怪的瞟了他一眼,拉长声音道:“三爷,你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这才成亲头一天,不过是往太太院里跑了两趟,就病殃殃的要请大夫,说好听是体弱多病,不好听,那便是新婚小夫妻毫无节制,她便要落个不贤的名声。楼春平被杜霜醉这一眼的风情勾的骨软筋酥,恨不得立刻就将她扑倒好行那夫妻私密之事,当下便讪笑着道:“当真不懂。”杜霜醉一扭身子,道:“总之不许请大夫,妾身略躺躺就好了。”楼春平忽然回过神来,朗声笑道:“是是是,都是为夫不好,倒要娘子多体谅。你再累,好歹也吃两口饭再去歇着。”他好声好气的哄着,杜霜醉也就随了他坐到桌前。晴雪、晴珠在一旁布菜,纤月、巧云在一旁倒酒,如霞、如锦在一旁捧着热巾子。杜霜醉瞧着便是扑嗤一笑。楼春平见她喜笑皆是风情,不由的心痒难耐,便问她道:“你笑什么?”杜霜醉掩唇道:“妾身小门小户出身,实在是吃饭时没有过这么大的阵仗,一时有点难以下咽。”楼春平一见也乐了,挥手道:“行了,我和你家奶奶用饭,你们不必都在这候着,自去用饭吧。”众女一时讪讪,应声退下。杜霜醉舀了两口粥,便放下汤匙,望着楼春平道:“三爷好艳福。”楼春平佯装呆闷,看向杜霜醉道:“娶得你这样的美娇娘,为夫当然是好艳福。”杜霜醉一笑,道:“三爷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妾身体弱,只怕不能长久服侍三爷,不若这样,三爷若哪天想留谁在房里,不若哪天晚饭时就叫谁进来布菜,如何?”楼春平觉得这法子新奇,心里连连呼好。可一时又想,若他想要两个一起服侍,这口可怎么张呢?他便冷淡的道:“娘子安排就好。”杜霜醉便果然认真的思忖了一下道:“就叫如霞、如锦进来罢。”……………………………………求收藏,求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