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黑屋

虽然学员间不允许私斗，但这种私下里的纷争却是最体现战斗力的时刻，不象平时训练对抗那样规矩，比试双方耍心眼比魄力，有时候更贴近实战。****别看双方开始拟定规则的时候都有公平大度的意思，那是做给人看的，气势分很多种，最高明的是一开始就占据道义的制高点。所以教官们一方面给予处罚，一方面也在调查私斗的情况，以此可以估计一下这个学员的实际能力。叶家两个堂兄弟之间的私斗结果显然暴出冷门，平时连二级机动都不能坚持过六秒的居然战胜了九级机动。在不了解情况的人眼里这很容易理解，当然是叶涛在用出九级机动的时候由于过载超出承受能力，导致身体出现了不良反应的原因，拿主战机甲做九级机动，机甲没当场散架算运气，有人估计他人都已经晕了。但越是了解叶涛的人就越觉得奇怪，江杰就不怎么想得通，当时叶涛很明显是将机甲稳稳控制住的，还能做流畅的攻击动作，如果真是超出极限的负荷想动一下都难，怎么可能这么灵活？一次不中立即随势展开连续攻击，以当时机甲的状态来看叶涛在19G的过载下仍然相当轻松。叶涛不属于叶家嫡系没有随教，但体能教官对他的身体状况也比较了解，九级机动并不是他的极限，在一个差距如此之大的对手面前那一击绝对是必中的，近身了还能犯这样的错误？想归想，教官们不可能对私斗做出评论，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大多数人都知道叶涛使用了他没有能力驾驭的高级机动，心高气傲不丢人，但是想现一下却没有成功那脸就丢大了。所以叶涛相当郁闷，他完全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第一下攻击的时候那台猎户座居然躲了过去，他宁愿相信是自己眼花。因为两台机甲都是庞然大物，没有人愿意在几乎贴身的距离暴露于对方的攻击之下，这样主动权完全由对方掌握，能不能打中就得看双方的人品。按照当时的情况，卫士2的速度达到了极至，这个距离想完全避开必须是王牌机甲和王牌战士，叶宇星显然不是。所以叶涛有理由相信是自己眼花，如此巨大的机甲让王牌战士来驾驶也不敢保证稍微歪一下头能躲开，那只在理论上存在微小的概率，如果再从机甲操纵的跟随性，也就是机甲对于人操作的反应程度考虑，这概率可以忽略。让叶涛确认自己眼花的是他第二下攻击，第二下攻击并没有发出，但不是来不及，而是他自己愣了一下。因为当时他感觉猎户座有偏移的趋势，好像是动了，又好像没动，那感觉就象是见到了传说中的幽灵一样，实在是相当诡异。禁闭一个月很痛苦，但叶涛感觉自己出来以后会更痛苦。……关禁闭是很惨的处罚，被囚禁在小黑屋里又没人说话，一星期都能让人发疯。不过对叶宇星来说这根本没有惩罚的效果，要是实在无聊的话他可以练习那个特殊的呼吸法，那样会进入一种特殊的状态中，能清晰地感觉到时间在慢慢流逝，却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非常奇妙。有时候叶宇星甚至认为自己可以这样度过一千年。这次私斗让叶宇星收获不小，微机动确实是可行的，而且他自我感觉也不难做到。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认为，首先得做到完全理智地分析，不能有感情波动的影响，很难有人能做到这点。一把刀照着脑门劈来，就算身经百战的老兵也得着急，老兵能强行镇定下来冷静地处理问题，但这个冷静显然不是平时的冷静，由情绪的波动，分析的理智程度比平时要减低很多。关键在于不会有人象叶宇星这样尝试，他的支点机动首先把自己放在了被动的境地，敌人首先进攻，暴露出破绽以后他才反击，这的确是撞大运的行为，也是不得已的行为。他不具备与高级战士相当的硬实力，有可能的话他还是愿意先发制人。近身战斗时对方如果攻击落空就会失去“势”，此时的对手比蓄势待发时要脆弱，远距离对战首先发炮的人会暴露自己的方位和距离，如果能充分利用的话这信息绝对有用。后发制人拥有如此多的优点，但前提是你不能被对手击中，要不然后发是永远制不了人的。在所有人看来，使用高级机动抢占攻击先手优势是最为高明的，那样的话双方比拼实力，不是等在那里让别人锁定你先攻击一轮。事实上高级机动虽然对身体素质的要求高，技巧难度大，在叶宇星的支点机动面前还是显得非常干练简洁，王牌机甲战士都是依靠这样的高机动让对手无法锁定，一躲无忧。叶宇星舍弃了高级机动的规避技术，在技巧上就得更为侧重。估算、预判和欺骗性的微机动都要在对方没有出手的时候完成，要等对方出了手的话以叶宇星现在的实力是躲不掉的。以微机动逃脱敌人的锁定这事还真没有什么人能做到，你就在敌人面前，凭借晃几下就让他犹豫，依靠预判攻击点尽可能地做减小机甲动作幅度。他也是因为有练习特殊呼吸法的底子才能在瞬间进入这样的冷静，还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如果对手不止一次和自己战斗过，那么下次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吗？看来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嘛，叶宇星总算找回一点信心，不过他认为高级机动仍然是王道，必须想点什么办法提高才行，或者使身体更强，或者……可以使用有优势的机甲？他想到了机甲设计师，于是打算有机会尽量多了解一点，熟悉自己的机甲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能力。禁闭室里几乎是漆黑一片，只有那铁门上的窗缝透过点点光线。三年了，叶宇星在静下来的时候就想妈妈，一个孩子第一次离开相依为命的母亲，而且一离开就是三年，没想出病来已经很厉害了。不过直接的影响就是那个呼吸法练习也受到了思念的干扰，近段时间来好像已经无法吸收周围那些令人舒服的能量了，叶宇星只好断断续续练习。其实青龙基地离东明城并不很远，只有一百公里左右的路程，要有主战机甲低空飞行的话可以很快跑个来回。而且主城一百公里之内属于缓冲区域，东明城的城防队以及青龙军团必须保证这个区域里没有高级的异变生物，剩下的低级生物攻击力都不足以破机体装甲。他多想回去一趟啊，但是玫瑰老是跟着练习，基地的规矩不允许回家的。……禁闭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在还剩下三天的时候铁门却打开了。叶宇星算得很清楚，被关在黑暗的屋子里他也能算清楚大致天数，也属于他的一项“特殊能力”，要是一般人的话只过一周就昏头了，出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被关了好几个世纪。在黑暗中囚禁了这么长的时间，叶宇星的精神却好得出奇。放他出来的教员说这是主教官的意思，让他到基地作训室去见江杰。果然有别的原因，叶宇星不稀罕这三天，但既然是主教官要见自己那就一定得见的。叶宇星一进作训室就发现江杰坐在学员席上，并且不说话一直盯着自己看，在思考着什么事。“教官您找我？”“嗯，说说你们私斗的事。”叶宇星心里咯噔一下，现在追究这个是不是还有别的惩罚？“那个……我做错了。”“不是说这个，说说你是怎么赢叶涛的。”叶宇星还是担心会另有什么惩罚，不过说起来好像也不是自己的责任。“我这样的实力，怎么敢找他私斗……”“他是怎么输的？”江杰当然明白，就算叶涛真的只是四级战士也远远不是叶宇星可以挑战的，光机甲就是压倒性的优势，而叶宇星连这台一级机甲的能力都还没有用全，用脚指头都想得出结果。“他说让我一只手，还说十秒钟内要赢。”“哦？根据机甲的战斗痕迹你攻击他另一只手了？”“是的，我以为抓住他那只不攻击的手可以拖延时间。”“嗯，你倒是很熟悉机甲，机甲结构课上得不错。”江杰还有话没说，那就是叶宇星的判断力居然也相当准确，知道卫士2在使用完那个机动之后内部是什么状况。那一下的攻击确实很难规避，但卫士2也到了极点，结构已经发生了永久性的损伤，仅能支撑到用完杀招，而叶宇星那一下更是引发了整个结构的崩溃。“好了，你的禁闭解除了，禁闭的日子不好受，回去休息几天吧。”江杰还担心叶宇星的身体比平常人弱，承受不了这样的禁闭。“谢谢教官。”“对了，联系一下你的随教，我放你出来还没告诉她呢。”“是，教官！”叶宇星出了作训室心里一琢磨，自己并不需要休息，在禁闭室里就是最好的休息，而三天的时间……忽然又冒出了回去看妈妈的想法，于是决定不通知玫瑰，回去三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