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自红楼回转家中,兴奋不已,立刻连夜看起那几本秘籍。与虚无飘渺的修道相比,这几本手抄的秘籍给苏晨的益处最大也最实际。苏晨边看边比画,很快沉浸其中。晚上十点左右,这个时间,苏晨一般都会站桩两个小时。就在在阳台上,面对月光,很快心体两静。苏晨放下秘籍,拿出手机,准备先关然后再站桩,想了想,拨了她助手的手机。苏晨需问一下助理有关今天法庭突然休庭的原因,问完这个,才好开始。助手在手机中告诉苏晨,休庭的原因找到了,一个相貌很像任远据说上榜被通缉的诈骗犯进入调查组视野。任远被怀疑成骗子了。苏晨挂了电话,眉头微皱,难怪那几个年轻的检察官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白天的到来,仿佛是催促这场戏加快速度上演,似乎快要到**时分。任远又一次被检察机关的人礼貌地带走。小房间里,年轻的检察官打开投影仪,给任远看一张照片。年轻的检察官现在有些能沉得住气了,显然在这次独立办案的过程中迅速成长。他不说话,一双眼睛就是放在任远脸上,小心留意他所有的表情变化。任远看到,在白色的墙壁上投影了一个人的照片,而这个人居然与自己有七、八分像。但是这人的眼睛,有些游离的精明。任远心道,这大概就是昨天检察官提出延期的直接原因。大概足足有十来分钟个过去,年轻的检察官清冷的声音终于响起,道:“说吧。”“说什么?”“这个人是谁?”任远微微一笑,道:“我只能说这个人有些像我。”“哦,就仅仅是这个?”任远摇了摇头。“好吧,我们可以告诉你,这是公安部通缉多年的一个罪犯,是一个诈骗犯,骗财骗色无数!这些说起来,你该觉得有些熟悉了吧。”任远的目光迎上检察官严肃的目光,道:“难不成,你们以为我是他?”“我们现在,有理由相信你就是他!”“说来听听!”任远表现得饶有兴趣起来。事实上,在没有这条线索之前,检察官们心里并没有多少底,但是有这么一条线索,他们所谓的专业直觉立刻调动起来,因为他们很快联想到一点,那就是任远在他们面前前后表现得太过于不卑不亢了,太过滴水不漏了。试问,来到这样的地方,即使是心中无鬼的人也多少会有害怕的表现,在言语与神态上都有一些变化。而这些,眼前的任远一点都没有。即便他真是任远,真是通过合法手段取得遗产的,面对这样接二连三的审讯,多少会有慌张的神色出现,这才是正常的。但是,任远的表现,显然不能用心中无鬼来形容,在年轻的检察官心中,任远这个样子大抵就是训练有素了,如果是解释其是骗子,而骗子正是所有刑事犯罪当中最具有心理素质的,这却是再合理不过的了。年轻的检察官轻笑一声,道:“我们一起来想一下。这个上了榜的诈骗犯,藏匿了多年,终于无法忍耐。但是生活在现实中,他极需要一个合理合法的身份。他极有可能遇到了任远。因为长相相似,以骗子的娴熟手段,取得一个大学教师,且当时重病在身的任远的信任并不难。”任远心里说道,把自己当成幼稚可欺的对象来解释,不过,这个检察官的推理还是有一定道理。检察官继续发挥他的联想:“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他自然会完成一个计划,那就是等任远死后,假借他的名义回来。任远死后,身份证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自然就落在他手中。”任远眉头微皱检察官看在眼里,认为自己的推理在对方心理产生深刻影响,以为找到了一个攻破对方放手的缝隙,言语中有些得意地继续说道:“在这样一种状况下,他就以任远的面貌出现在上海。他的面貌很像任远,而且过去十多年了,他才敢大摇大摆地回到震旦大学,蒙骗了任远原单位的领导。而这之后,在秦伯家住却是巧合,但同样很巧合的是,你知道了秦伯将不久以人世!然后,你继续施用你那自诩天下无双的骗术。”说到后面,检察官已经矛头直指任远了。任远沉默不作声。“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任远抬头,道:“很精彩,但是,你依然不能证明我不是任远。”检察官笑了笑,道:“我们可以找过去与那骗子的同犯来认定。”“这只是人证而已,更主要的是,中国这么多人,一两个长得像的人这很自然。”任远这么说了,觉得自己好象真有些进入骗子的角色。“你说得很对!”检察官笑道,一副任远入其彀中的神色,“但是同理,你的那些人证,譬如你过去所谓的同事,他们说认得你,其实也可能是认错了。”任远脸上于是现出错愕神色。检察官面沉似水,目光中却是难以掩饰一闪而过的兴奋之色,“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任远轻笑道:“我只能说,你的想象力很丰富。”检察官凝视着任远,良久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当苏晨案桌上摆上最新调查通报时,苏晨皱起了眉头。事实上,再看到那个很像任远的大骗子资料之后,特别是她通过自己的手段调查之后,了解到这个骗子果然是骗界中高人,一时间,苏晨心中还真有些小动摇。检察官从这方面解释,从逻辑推理看,完全说得通,恰好能很好地解释任远为什么必死却没死?为什么秦伯会马上确定任远为财产继承人?为什么这个任远十多年后才出现在上海?这些让正常人相当迷惑的问题,但是,只要现在的任远是个骗子,一切都很好解释。他是大骗子,所以非得借很像自己的任远的身份借尸还魂;他是个大骗子,所以才专门等苏夜姐不在了才敢回来;他是个大骗子,才可能在任远之前朋友同事面前有强大的心理镇定;他是个大骗子,才会让秦伯在最短时间相信他,并把财产托付给他,因为秦伯知道自己将死,根本来不及细辩,而任远恰恰以前是震旦大学的,与秦伯工作是同一单位,任远极可能利用这一点,并加上自己离奇的故事取得秦伯的信任的。的确,这些就理论分析,以及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这种可能性存在是极大的,因为当“任远”是骗子的话,一切站在客观的第三者身份来看不能解释的一下都有了合理解释。但是,苏晨却根本不信。绝对没错,任远就是任远。这个时候,苏晨不需要自己强大职业经验以及逻辑推理能力,她需要的只是她们苏家女人的直觉,心与心的感应,而这不过是方雅他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而已。苏晨站在窗台,思索着方雅这个女人,还真是相当的缠人,若是让她一心一意去追一个男人,恐怕三十六计要通通用上一遍,直到把人追上为止。在她“不屈不扰”地努力下,这个原本在自己看来铁定无疑胜诉的案子似乎还真有了变数,苏晨却感觉,事情发展越发有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