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凤凰突然发难,任远望向她时心中忽然了然,原来蓝凤凰已认出自己来。任远眉头微挑,想了想,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了破绽。很快,任远想到,许是在气息上让蓝凤凰察觉到了什么。蓝凤凰曾在自己身上下了盅,后又收了回去,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才让她对自己有超越外表的“记忆”。任远想定,再看向蓝凤凰的时候却发现她脸上恢复平静。这时,就见蓝凤凰呵呵一笑道:“这没什么,**,天经地意,我今天晚上带耳麦睡觉。”说着,蓝凤凰自顾自的站了起来,道:“你们慢聊,我回房先睡了。”蓝凤凰一下说的太直白了,方雅吃吃的笑,却忍住不笑出声来,昨晚的记忆实在让她有些难眠,但现在见着陈可欣羞怯交集的样子终觉得出了一口气。方雅也站了起来,对任远道:“我和冯雨也回房睡了。”客厅转眼就剩任远、陈可欣、苏晨三个。不等苏晨发话,任远立刻张开双臂,打了哈欠:“我也回房睡觉,你们哪位陪我?!”苏晨道:“没人陪你!”苏晨刚说完,任远就走了过来,拉住苏晨的手,道:“走,小别胜新婚!”苏晨脸大红,就要使劲挣脱任远的魔爪,不想连着几下都被任远把力卸掉挣脱不开,苏晨小声道:“不要脸!”任远牵着苏晨的手,很快拉过来,这边却又抓住陈可欣的手。陈可欣大羞,想张口说今夜回家睡之类的话可是身体却是不听自己,就这样,二女就被任远拽到三楼房间。苏晨红着脸,用那未被任远抓住的手指着床说道:“这床也不够大啊!”陈可欣的脸顿时红得要滴出血一般。任远笑道:“想什么了,我们是聊人生谈理想的。”苏晨一甩手,摆脱了任远的魔爪,道:“聊人生谈理想用得着大喊大叫的吗?”陈可欣闻言只能是一跺脚,走过来拉到苏晨的手,小声道:“苏晨姐!”陈可欣只能求苏晨不要再说下去了。苏晨看着陈可欣,道:“果然是一对……”正说着,一道光华闪耀,苏晨立刻知晓,任远这是要把她们裹到灵犀戒来。陈可欣一睁眼,就看到已到灵犀戒空间,心里暗恼,昨晚任远把自己带到这里面来,岂会有刚才的尴尬?任远见陈可欣恼怒的样子,打了个哈哈,道:“可欣,昨晚一时疏忽。”陈可欣再次跺脚:“你不要说了!”苏晨摇着头,道:“你们两个,依我看就是一进门就迫不及待歇斯底里了,然后就不管不顾了,也不考虑一下影响。”苏晨正还要说,却被任远一把搂住。这一搂住,苏晨整个身心立刻发软,说不出话来。陈可欣羞意更浓,难道任远要同时和她们两个……正含羞带怯想着,任远却已放开苏晨,正色道:“今天到这里来,是有一件正事要向两位娘子坦白。”“谁是你的娘子啊?”苏晨道。“就是!”陈可欣立刻附和道。任远干咳了一声,道:“是这样,楼下的凤凰姐其实叫蓝凤凰。”“蓝凤凰?”苏晨听着有些耳熟。任远:“就是上次我去巴县遇到那支所谓的国外科考队伍的领队,他们把江尚裹挟进去,我就装作风水先生混了进去。”“哦,你这一说我就记起来了。”苏晨想到。“楼下的凤凰姐?”陈可欣疑道,她对任远去巴县的遭遇并不太清楚。任远笑了笑,道:“有些问题我还没彻底交代!”一听任远这话,苏晨立刻杏目圆睁,道:“你又骗了人家?!”“这样,我先讲讲这蓝凤凰的故事。”“你说吧,我们听着了。”苏晨说着,望着陈可欣,两个人在对视之间立刻结成“娘子”同盟。任远就从蓝凤凰小时候练舞说起,说蓝凤凰有练舞天分,她是单亲家庭,母亲从小对她寄以厚望,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从不间断,后来终于获得市里面舞蹈大奖。可就在获奖的当夜被人侮辱了,蓝凤凰与其母亲四处告状,却毫无结果,而蓝凤凰母女二人却被世人指摘,最后,蓝凤凰母亲不堪其辱,病死。蓝凤凰盅破罐子破摔,给本地的黑道老大做了压寨夫人。蓝凤凰利用黑道的关系报了仇,但是很快在黑道拼斗时她这一方失利被迫亡命天涯。后来,蓝凤凰遇到她的苗家师傅,师傅把她带到丛林深处,三年时间蓝凤凰与各种毒虫相处,学会各式各样的本领,主要是下盅。蓝凤凰出山后就拉扯了一个队伍,平时接一些特殊的活。苏晨听到这,道:“这个世界真是没天理,难怪我看的这凤凰姐就觉得念头压抑,原来是有这么惨的身世。”“是啊,”陈可欣一脸悲戚之色,道:“这位蓝凤凰姐姐太可怜了。”苏晨嗔道:“可欣妹妹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蓝凤凰是可怜,可任远这么铺垫说,肯定是有目的的,就这么快认姐姐了。”陈可欣精神一振,道:“是啊,任远说关键的,重点是怎样让人家重新对生活有了希望和信心。”苏晨看着陈可欣目光中的促狭之色,明白这妮子原来也是在挤兑任远。任远呵呵一笑,道:“差不多吧,蓝凤凰对男人有本质的厌恶和愤恨,但是和我接触之后,就改变了这种看法,认为这世界上,啊,这个,还是有好男人的。”苏晨斜着眼睛对任远道:“你们现在这些成了仙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任远淡然道:“不能这么说,只能说荣辱不惊了。”苏晨长叹道:“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说吧,把人家怎么样呢?”任远微微垂下头,期期艾艾道:“一时没忍住。”“然后呢?”苏晨逼问道。任远:“能发生的都发生了。”苏晨张大了嘴:“你不是用强吗?”任远立刻摇了摇头。陈可欣却说道:“现在这个蓝凤凰姐在酒吧里跳舞。”任远道:“我想她没有干她的老本行。”“人家是为了你退隐江湖了。”苏晨立刻下结论了。任远点点头道:“差不多。”苏晨笑了笑:“很得意吧,大名鼎鼎的蓝凤凰为你退隐江湖了。”苏晨这么一说,却发现任远脸上露出悲戚之色,心中一疼,但是马上又感觉是这个家伙在故作表情。任远道:“她师傅为了她以后不受男人骗,或者说她师傅本身就是一个伤心人,认为爱得愈深就痛苦,于是给蓝凤凰下了噬情盅。”“什么东西?”陈可欣问道。任远:“就是若是爱上一个人,就能感觉到钻心的疼,浑身的疼。”陈可欣脸色一下发白。苏晨也有些吃惊,不想任远主动坦白交代出这么一段惨事来,本来想好好批评一下任远的,但是蓝凤凰这么惨,真的好象应该有一个好的结果。苏晨心念电转,贝齿轻咬红唇,道:“我明白,刚才蓝凤凰在客厅里说话有些怪怪的,莫不是她已经认出你来了,所以你才这么迫不及待的交代,怕以后被动,是不是?”陈可欣回想一下,的确如此,反正若是自己,作为客人绝对不会说那些话的。任远干咳几声:“差不多。”苏晨与陈可欣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那还不下去与你的凤凰妹妹相见。”任远惊道:“什么?”苏晨道:“快去快去,你说这么多不就等这一句吗,再说我们姐妹有体己的话要说。”一道白光,任远跃了出去。苏晨喃喃道:“跑得还真快啊!”陈可欣脸一红,喃喃道:“估计要好一阵才回来!”苏晨长叹一句:“我们喜欢这样的相公啊……”陈可欣脸红了红,却没说话,一时间只觉得时也,命也,没得选也!任远来到二楼,现在这里面的卧室只蓝凤凰一个人住。任远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蓝凤凰的声音:“谁啊?!”“我。”任远应了一声。门开,蓝凤凰出现,露出一张脸,穿的却是睡衣:“有事吗任先生?”任远:“我能进去吗?”蓝凤凰看了看任远,道:“不太合适吧。”任远笑了笑,道:“那我们到楼下院子里坐坐。”蓝凤凰拉开门,道:“算啦,还是进来吧。”任远走进卧室,这个房间现在已明显带有蓝凤凰的气息。“任先生这么晚还来我这,不怕有人有意见吗?”任远笑了笑,道:“没事。”蓝凤凰眼睛闪了闪:“找我也是聊人生?”绕是任远一张仙人脸不禁也有些发红,任远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蓝凤凰双肩微震,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任远笑了笑,很随意的就坐在蓝凤凰**。蓝凤凰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但旋即被一抹淡淡的哀愁代替。任远道:“你知道的!”蓝凤凰脸上现出愠色:“任先生,你是来和我打哑谜的?”任远笑了笑,道:“我很惊奇,蓝凤凰不是喜欢过冒险生活的吗?为什么会在这?”蓝凤凰整个娇躯一震,眼圈一红,道:“你还是承认了,苏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蓝凤凰头一昂,道:“我们好过,你身上的味道我知道,特别是……”蓝凤凰脸忽然有些红了。任远也有些脸红,他知道蓝凤凰到底怎么知道的了,应该就是昨晚。任远立刻岔开话题:“让我来猜猜,蓝凤凰是享受一段属于自己的时间。”事实上,任远自进来之后蓝凤凰就呈现出高度的紧张。从一开始,蓝凤凰见到任远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到后来,靠近任远时有一种熟悉的味道。蓝凤凰恨男人,最讨厌的就是男人,而任远让她改变了这和想法,接着任远又飘然远去,因而关于任远的记忆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关系而模糊,相反更为清晰。蓝凤凰心头对任远是越来越多的怀疑,但是他的外表实在不对,所以蓝凤凰一直心疑自己眼花了,或者是想男人过于急切了,但是,这任远的言谈举止风度的感觉也越来越对上,蓝凤凰心头的怀疑还是止不住的越来越大了。而就在昨天晚上,蓝凤凰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因为当她楼上的战况进行得很激烈的时候,而自己心头却很疼,噬情盅只会感应到任远,这感觉是没有错的。此刻,两个人说开了,蓝凤凰倒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又听任远现在这般说,嫣然一笑道:“你不是喜欢我跳舞吗?我就去酒吧里跳舞,我想也许有一天能遇到你。”见任远神情有些发愣,蓝凤凰又马上说道:“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说着,停顿了一下,又问道:“现在是你的真面目吧?”任远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在自己脸上一摸,立刻就变成昔日那个眼睛小尖下巴的猥琐苏先生。蓝凤凰虽然话语很镇定,但乍一看这个冤家,眼圈还是忍不住一红,道:“真是你这个冤家!”任远笑了笑,没作声。蓝凤凰眉头一皱,忽然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任远问道:“怎么又疼了起来?”蓝凤凰点了点头,道:“没事。”任远神色有些悠悠,道:“愿不愿意听一个故事?”蓝凤凰直觉到任远要说的就是他自己的故事,点了点头。任远就把自己十多年前的往事讲说了起来。任远从突然得了不治之症说起,为了不让爱人难过毅然一个人出了医院,一路随行,来到一座深山老林里,准备等死。讲到这一幕的叫候,蓝凤凰的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了,因为她也曾体会过那种彻底的绝望与悲凉。一个男人就这样走向大山,随时准备默默的死去,为了不让爱人担忧,这副图象想想就让人难过。任远继续娓娓说道:“那个男人很想自己的病好起来,这样他就可以下山,重新和他的爱人相聚会,后来,他误打误撞病居然一点点真的好起来,而在他修行的过程忽然明白一个道理,就是他的病要彻底好起来的话,就需要把他的爱人以及那段爱情忘掉。”蓝凤凰轻轻“啊”了一声,心道那是怎样的一份纠结,同时心中明白,任远这是说给自己的听,要想对付噬情盅,就是要彻底忘掉那点情愫。任远:“后来,他终于做到了,病也彻底好了,不但好了,还成就了世人所羡慕的某些境界。于是,他忽然发现,摆在他面前还有一个更广阔大道,他本来可以这个时候下山的,去找他心爱的姑娘,那个一直等待着他的姑娘。”说到这,任远眼睛微微有些红了。任远对自己没有提早下山后悔,这种感觉在过去并不强烈,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与苏夜重逢的日子,任远内心极深处就感觉到这种深刻的后悔。这后悔就像一根刺,让任远无法回避。这样复杂而纠结的心思一直掩藏在他淡定的外表之下,也可以说是心病,也必将阻挠任远修行的步伐。任远道:“但是,因为他贪。他感觉自己看透了人世间的生老病死,即便下山与爱人相聚,百年后终将生死相隔,于是他决定继续修行,修一人得道鸡犬都可以升天的那种,于是这一下,十多年过去,当这个男人终于取得巨大成就之后,心头忽然感觉到,那个等他爱他的女人却已不在人世了。”蓝凤凰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同时她心头有一种直觉,那就是任远的这些话却是从未对人讲过。这些心事,这些话任远的确是只对蓝凤凰说,苏晨与陈可欣她们反而没说。这并不奇怪,与蓝凤凰对坐在一起,这个外表妩媚内心却藏着无尽悲伤的女人,比苏晨与陈可欣她们就这点上产生共鸣。当任远不可遏止自己的冲动在盐水池中与蓝凤凰发生关系的时候,任远就知道,他其实就是被蓝凤凰身上浓得化不开的悲愁所吸引,他希望他猛烈的撞击能撞开这一层悲愁。“那个人就是你吧。”蓝凤凰止住了泪,说道。任远点点头,道:“是我。”“你忘记了吗?像现在,两个美女环绕在左右,而且还跟我有过那么一段露水恩情,对以往忘记了吗?”任远摇了摇头。蓝凤凰神情默默,沉思良久才道:“师傅说得没错,天下最伤人莫过一个‘情’字,女人如此,男人也是如此。”说着,蓝凤凰忽然扬了一下头,秀发一甩,月光下额头有说不出的明净感,说道:“你不要太在意你与我曾经的那一段,刚刚我在客厅说的那些话是有些意气用事,因为你明明就是那个坏家伙,这么帅却要装那么猥琐的样子,生怕我爱上你彻底的缠上你一般,明明知道我却不装作不认识,而且还在我面前毫无拘束,我是有些恼,现在,你跟我说了这些我不恼了,好象一个人,已经没有了力气。”蓝凤凰还要说下去,表达自己此时此刻娇弱无力的样子,任远忽然开口说道:“不如,我们现在跳一支舞?”蓝凤凰眼睛一亮,忽觉窗外泻进的月光灵动起来。九卷 都市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