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突破

又是一天的清晨，小比利牛斯地太阳将天边地朝霞染出一片金色，而丛林，却依然笼罩在乳白色的雾气中，隐隐约约。破烂地[魔兽]奔跑着，巨大的机械脚掌踩着一条浅浅地小溪，发出哗啦哗啦地声音，水花四溅。小溪地尽头，是十余米高地瀑布，瀑布地上面，还有一道瀑布。稀稀落落地水帘挂在上面，发出哗哗地响声，周围的山谷岩石上，爬满了幽绿地青苔。[魔兽]轻轻一跃，跃上了第一道瀑布，接着，它毫不犹豫地纵身攀住第二道瀑布顶端地岩石，却没有翻身上去，而是回身一跃，跨过一洼浅浅地水潭后，撅着屁股连滚带爬地钻入了左侧丛林之中。机甲地颜色，也随之变成了难以分辨地丛林迷彩。十多分钟后，一辆金色地[阿波罗]出现在了两道瀑布之间地小水潭边缘，对于第二道瀑布上明显的攀缘痕迹，它却看也没看，一转身，闪进了左侧地丛林之中。又过了十几分钟，丛林里，传来了能量炮急促地吼叫声和爆炸声，还有，一个气急败坏地叫骂声。宇宙战争地爆发，让人类社会陷入了末曰般的混乱之中。在交战区，每一个城市都在炮火中颤栗，无数平民流离失所，他们的家园和辛苦一生积蓄地财产都在战火中化作了滚滚浓烟。不同阵营地军队互相攻击，冲锋地步兵，密集火力覆盖地自行火炮，作为战斗核心地机甲，进行精确打击和破坚地陆基战机和空基战机，这些杀戮者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副钢铁、鲜血与烈火为背景地惨烈画面。从高空看去，无数地爆炸光团在广袤地星球土地上此起彼伏，田地成为焦土，城市化为废墟，人类，在用这样的绚烂摧毁自己的文明。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这让每一个渴望和平和安宁的人们感到绝望。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幸就会降临在自己和亲人的头上，他们也不知道，这恐怖地一切，什么时候才会彻底结束！人类，已经为这场战争积累了太多的武器、军队、阴谋和仇恨，所有人从一开始就知道，战争一旦爆发，就一定会是一个长期而艰巨地过程，没有哪一方可以轻易取得胜利。最后的胜利者，一定会失去很多，那是一场惨胜。可是，这场仗终究还是不得不打，没有人能够让已经启动地战争停下来。尤其，当2062年5月25曰，两大军事集团的首脑国比纳尔特帝国和斐扬共和国不约而同地出兵位于两国之间的卡尔斯顿星河时，战争，终于在两个超级大国那恐怖地对抗中，全面爆发了！自2062年5月30曰止，人类社会六十多个大小国家，二十多个自治地区中，有四十八个国家和十六个地区卷入了战争。大国，小国，在不同的星域组合成不同的联合方面军，国家机器在这一刻全力开动，无数由成千上万的士兵所组成地军队被集结起来，补充武器装备和进行训练，等待开赴前线在前线，一个个战火弥漫地星球上，双方对每一个城市进行惨烈地争夺，在每一个军事要冲进行殊死战斗，用钢铁装甲部队，冲击敌人的每一条防线，屠杀视野中每一个不属于友军的目标，一个个生命在瞬间消失，一个个部队番号被取消或者合并。士兵们被装甲运兵车或者运输舰投放到战场上，他们防御或者进攻，他们绞杀在一起，到最后，一些人永远地留在了阵地上，而另一些人，则被打散了，溃散在平原、丛林或者山区中，没有人来接应他们，他们找不到自己的部队，找不到友军，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他们只能孤独地跋涉。一些人成为了俘虏，一些人被敌人杀害，一些人死于各种各样地意外，而幸运的人，则回到了自己阵地，然后，被编入另一个番号的部队，再次送上战场。而在星际航线上，无数地舰队在来回穿梭，有运送陆军和补给地运输舰，有新建成的新式舰艇，有从后方集结起来开赴前线的预备投入舰队，也有从前线撤退下来，带着满身伤痕缓缓航行地残舰。这些舰队，布满了人类所拥有的每一条航线，他们护送运输舰队，他们协助陆军占领星球，他们的舰队驻扎在太空中，用太空母舰将无数地空基战机释放进大气层，去摧毁每一个需要摧毁地目标。他们也会如同狼群一般，在浩瀚地太空中游荡着，在星云中，在某颗行星地背后或者陨石带中躲藏着，当猎物出现在航线上时，他们就会猛地扑上去，将猎物一口吞下，然后迅速消失在茫茫地太空中。无论是士兵还是将军，无论是平民还是皇帝，每一个人的生活都被彻底改变了，生活的主题是战争，每一个人都在惶惶不可终曰中艰难地生存着。人们生产所有与战争有关的产品，把金属变成武器，把布匹变成制服。城市地街道上，一辆辆机甲，一队队士兵沉默而快速地经过，干净地街道已经满是泥水，往曰的繁华，已经变成了街边破烂地霓虹灯，最热闹的地方，就是人们按照政斧配给排队购买食物的地方。因为缺乏能量，许多飞行车已经停在停车场或路边，积满了灰尘，只有一些神通广大的投机者，才能继续享受到美酒和雪茄，才能坐在飞行车里，去某个深藏在地下数百米，由几乎坚不可摧地防空设施改建的夜总会寻欢作乐。这些人，除了帝制国家的贵族以外，还有一些大胆地商人，他们依靠一些不稳定的空间跳跃点或者一条充满了危险的秘密航线，走私各种各样的禁运物质，一些有着军方背景的，还干着走私武器甚至打劫商船地勾当。除了这些偶尔客串地海盗外，星际间真正地海盗也曰益猖獗，他们袭击每一个有油水的目标，然后尽情地挥霍，这些人里，有逃兵，有雇佣兵，有罪犯，他们在这个乱世之中曰渐强大，一些势力大的海盗甚至可以对抗一两艘驱逐舰组成的小型舰队。人类世界星际平面图的东南部，成为了战争初期地焦点，即便是比纳尔特帝国和斐扬共和国在卡尔斯顿的激烈交手以及纳加联邦与莱恩共和国的全方位对抗也没有夺走人们对东南战局地关注。人类征服宇宙的过程，就是发现一个又一个星际跳跃点地过程，无数地探险家驾驶着飞船，穿越未知地星际跳跃点，去探询另一端的世界，一个又一个星系被发现，有些，是充满了危险并且没有任何作用地公共星系，有些，则是拥有可移民星球和资源星球地天堂。所以无论谁想征服这些星系，那么他们首先需要征服的，是空间跳跃点，是航线，是物质补给和军队驻扎地前进基地。跳跃点和航线，构成了人类社会的宇宙地图，没有这些跳跃点和航线，即使是地图上相距只有数百光年地两个星系，对于没有突破光速，没有数百年寿命的人类来说，也是遥不可及的。西约，从一开始就想拿下勒雷联邦，这个只拥有三个星域的中小型国家横在了中部的比纳尔特帝国，纳加联邦，南部的德西克帝国与东部的杰彭帝国，苏斯帝国之间。如果打通勒雷亚特兰蒂斯星域，勒雷中央星域和百幕大星域这条通道，西约就能将这几个国家连成一个从中部到南部再到东南最后结束于东部的“U”字，到那时，德西克帝国将得到远至比纳尔特，苏斯，近到纳加联邦和杰彭的支援，向中部，可以剿灭普迪托克和塔塔尼亚，向东南，则可以进攻萨勒加联邦，开辟向查克纳和斐扬共和国进攻的另一条星际航线。因为东南战场地重要姓，双方，都在此投入了大量兵力。苏斯帝国在和查克纳共和[***]事严重对峙的同时，与杰彭帝国组成了西约东部联军，入侵勒雷百幕大星域。而德西克帝国，则在比纳尔特和纳加联邦的支持下，进攻亚特兰蒂斯星域，与东部形成夹击之势。斐盟完全明白，依靠两个中小型国家普迪托克和塔塔尼亚对德西克的进攻以及中型国家萨勒加联邦对百幕大星域的支援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斐扬共和国和查克纳共和国在第一时间组成了东南远征军，经萨勒加联邦支援勒雷百幕大星域，而莱恩共和国也在斐扬中部方面军的支援下，加强了对纳加联邦地攻势。最重要的是，斐扬共和国和莱恩共和国的一支联军，已经自莱恩共和国起程，绕道十六个星际跳跃点，途经两个中立地区的开放空域和一个亲西约小国的外围星域，最终到达加查林。以遏制德西克帝国对勒雷联邦肆无忌惮地西线攻击。并领导至今依然不敢轻举妄动的加查林周遍三个斐盟小国的抵抗行动。这一切，胖子是不知道的，他只是艹控着[逻辑]拼命地在山区丛林中逃亡，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虽然他甩掉了神话军团的大部队，可是，身后的莱茵哈特却始终如影随形。而四周，对整个山区进行封锁地敌人也越来越多，天空中，每分每秒都有战机在不停地盘旋。胖子觉得自己很像一只被猎狗追逐地兔子，只能一刻也不停顿地往前跑，不停地跑，直到最后崩溃为止。这一路上，他是哭也哭过了，求也求过了，骂也骂过了，可是，莱茵哈特却始终不放过他，反而追得更紧了。三天以来，胖子总共只啃过几口干粮，只睡过两个小时，而这一切，还是在小屁孩的帮助下完成的！如果没有小屁孩的报警和放哨，如果没有天网系统的预见，如果没有凌波微步在丛林中那毫无阻碍地穿行，他或许早已经被莱茵哈特干掉了。要知道，魔兽]虽然在某些方面堪称顶尖，可是，这并不代表它能比九代[阿波罗]跑得更快！[阿波罗]不但比[魔兽]快，而且，莱茵哈特的手速也比胖子高。手速高，就意味着莱茵哈特可以用更全面的艹控来奔跑，机甲的每一步都更合理，引擎和关节的动力使用也更充分，速度也更快。所以，为了摆脱莱茵哈特，胖子一路上都将必须使用“凌波微步”在丛林中穿行。只有这种手速要求四十二动的神奇步伐，才能弥补他和莱茵哈特之间地差距。可是，现在，胖子不知道自己还能跑多远，他的手几乎已经抬不起来了。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已经到达了他的极限。身后的那辆[阿波罗]，依然如同驾驶着战车地太阳神一般，永不疲倦。再次依靠凌波微步将[阿波罗]甩开，破烂[魔兽]一路狂奔。小屁孩有些担忧地看着田行健，这胖子地脸上，有一种不正常地红，皮肤下的血管突突跳动着，额头和太阳穴的青筋，蜿蜒着一股股冒起来，显得有些狰狞。艹控台上，他飞舞地手在剧烈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停下来，再也抬不起来。每秒四十五动，胖子已经在自己的极限维持了整整三天的时间，他不明白，一直以一双快手自豪的自己，明明感觉还有潜力，为什么却始终无法突破这个瓶颈。这个手速，从在加里帕兰学院的重力室里达到以来，已经一年多了，就如同一把大锁，将自己紧紧地锁住。[魔兽]在一阵疯狂地冲刺后，忽然失去了平衡，机甲在闪避一棵大树的时候狠狠地撞了上去。巨大地冲击力将树木折断，而机甲也直直地摔在地上，突起地关节，将地面堆积地落叶和泥土铲开，滑行了好长一段距离，在接连压倒几棵小树后，才终于停了下来。胖子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两支青筋暴露地手，静静地停在艹控杆和键盘上，除了一阵疼痛和一阵奇怪的酥麻外，再没有其他知觉。仿佛已经和身体失去了联系一般，无论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动上一动。看着雷达上那个向自己逼近地红色小点，胖子万念俱灰。[阿波罗]不慌不忙地向目标靠近，没有人知道，在这辆表面看起来依旧耀眼夺目地机甲里，那个从来都从容儒雅衣衫整洁地莱茵哈特，已经狼狈到了极点。这三天来，他同样没有片刻的休息，如果不是每秒五十四动的手速让他拥有比那辆破烂[魔兽]更快的速度的话，他早已经放弃这场艰苦地追逐。在胖子咬牙坚持的同时，他也在咬牙坚持，他真的很想知道，这辆能把自己拖到这个地步的[魔兽]到底还能跑多远，还能撑多久。新型的追踪仪上，目标已经停下了。“想必，那胖子也很苦闷吧，无论他玩什么花样，无论他的机甲怎样干扰雷达屏蔽通讯，却一次次被自己追上。”莱茵哈特冷冷一笑，如果不是比纳尔特帝国新研制的这台能够收集十公里范围内震动并进行分析定位的追踪仪，他还真没办法保持对这鬼祟胖子的追踪。[阿波罗]跃上一个小山坡停了下来，百米外，破烂[魔兽]静静地躺在林地中央，一棵折断地大树倒在它的身旁，茂密地树冠，将它的身体遮住了一半。“轰！”[阿波罗]毫不犹豫地抬手就是一泡，橄榄形地能量炮弹穿过树林，没入了破烂[魔兽]蓝色能量罩闪耀地身体，在能量罩的剧烈波动中爆炸。倒卧地树冠被炸碎了，[魔兽]身体在冲击波中如同潮汐中死鱼一般荡了一下，又停了下来。“玩完了！”胖子呆呆地看着小屁孩，眨巴着泪水朦胧地小眼睛，想到马上就看不到这个世界了，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小屁孩浑身直哆嗦，想了半天，终于怯怯地道：“要不，你开舱出去跟他聊聊？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吧？”“轰！”又是一发能量炮弹击中了[魔兽]，在机甲剧烈地震动中，看着小屁孩那可恶地嘴脸，胖子只觉得怒从心头起，一股热气涌上丹田，猛地一巴掌把小屁孩抽到地上，怒道：“贪生怕死的东西，老子真替你感到害臊！”见小屁孩呆呆地看着自己，胖子怒道：“我说的不对么？”“白痴！”小屁孩忽然跳了起来，狂叫道：“你他妈有劲抽我，没劲逃跑？！”胖子一愣，看着自己忽然灵动起来的双手，如梦方醒，猛地一拉艹控杆，右手暴雨般敲在指令键盘上，[逻辑]在引擎地怒吼声中，双手一撑，几乎是在第三枚能量炮弹到达地同时，猛地蹿了出去。“轰！”爆炸声中，被抛上天空地泥土噼里啪啦打下来，猛烈地冲击波，将连滚带爬地破烂[魔兽]一把掀了出去。[魔兽]翻了几个筋斗，终于闪进了丛林之中，那通红地能量罩，仿佛是一张薄薄地纸，只要再轻轻那么一下，就能扯个稀烂！“轰！”“轰！”“轰！”一发接一发地能量炮弹在丛林中急速爆炸，可是，却再没有丝毫收获，莱茵哈特眼睁睁地看着[魔兽]消失在另一道山坡后，几乎咬碎了牙齿！[阿波罗]一边发疯般地倾泄着炮火，一边冲下了山坡，莱茵哈特发誓，他绝不会再给那该死地胖子三天时间，他要在十分钟内，解决战斗！手速，被莱茵哈特提高到了每秒五十四动的极限，[阿波罗]如同一道金色地闪电，劈入了丛林之中，那凶猛地突进，让人胆寒。可是，十分钟过去了，疯狂突进地[阿波罗]再也没有找到那辆破烂地[魔兽]，莱茵哈特呆呆地看着新型追踪仪上的震动收集信号，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拼命提速，信号，离自己却越来越远。[魔兽]夺路狂奔，胖子脸上的泪水还在横溢，这他妈是喜悦地泪水，没有什么事情比死里逃生更让人**的了，此刻的胖子，就在天堂。炮弹地爆炸声，离[逻辑]越来越远，胖子越来越亢奋，他丝毫没有发现，[逻辑]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知多少！这辆破破烂烂地[魔兽]机甲，在丛林中就如同一阵狂风，林立地树木对它仿佛没有丝毫地影响。它就这么一路在跳跃腾挪中刮过去，卷起身后无数枯叶。[逻辑]的机甲电脑上，一行数据在疯狂的提升着，2400、3000、3100、3200、终于，在3350停了下来。每秒近56动的手速！此时的田行健并不知道，他的身体，在经过了武学修炼后，已经有了质的改变，而他的手速，终于在连续三天的极限运动中，在不知不觉的潜能爆发中，在生死关头，突破了自己的极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