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旧知道芮玮剑法出奇,不敢大意,当即跃身闪去,芮玮刺空,眼前不见史不旧的影子。高莫野大声道:“大哥注意,他又施展‘凌波微步’!”芮玮大骇,头不回,翻剑刺去,史不旧双掌拍在他的剑上,此时史不旧掌力恢复,菏纬仓促之下,把持不住,木剑脱手飞出。史不旧得理不让人,脚走“凌波微步”手掌交互向芮玮攻去,芮玮无法捉定更不旧的位置,但见掌影四面八方袭来,想到简召舞所授天罗三招堪能应付,急忙施出。在这情况下,天罗三招颇有用途,要知天罗三招是攻势最凌厉的招式,这时菏纬不明敌踪,四面八方受击,唯有以攻,才能保住自己。“惊涛拍岸”滔天巨浪…‘骇浪排空”连环施出,三招施完,芮玮与史不旧正面相接,硬拼不下十掌。芮玮功力远不如史不旧,硬对硬接下数掌,震得血气翻它,差点要昏死过去!但史不旧寒毒尚未全解,几掌拼下,血液循环加速,寒毒立时慢慢发作出来。史不旧感到心中寒意渐甚,不敢再战,撤掌后退,故作镇静,望着芮玮冷笑连连,还表示有意相让。芮玮松口气,站了一刻才把血气平下,他明知现在不是史不旧的敌手,但仍向史不旧挑战道:“你说那药物是什么?若再不说,咱们再战!”高莫野突道:“大哥,他现在‘凌波微步’越来越熟,不要和他战了。”芮玮倔强道:“他不说,今日是战死也要战!”高莫野道:“我不要腿好,我要你成天抱着我……”芮玮叹道:“你腿一日不好,我心一日不安!”说着向史不旧走去,欲要再战。高莫野急道:“你难道不愿抱我?你难道要伤我心?”芮玮停步道:“我决不伤你心。”高莫野怕芮玮失手,她知道“凌波微步”的厉害,幽幽道:“你若再战,比什么都要伤我心,伤得厉害……”史不旧故意道:“小子有种再来一战,胜得了我,我便向你说。”这是欲擒故纵之计,其实他这时恨不得芮玮他们马上离开,再迟就要露出马脚,因寒毒渐来渐甚。芮玮伯伤高莫野的心,也知再战不一定能胜,拾起玄铁木剑插好,抱起高莫野苦笑道:“我一定将你腿伤治好!”即向山边走去,正要下山时,史不旧忽然大声道:“那药物是突厥国宝天龙珠。”芮玮大喜道:如何服用?”史不旧冷冷道:我念你适才递药之恩,才告诉你……”忽然停止不说,芮玮正要回身相问,史不旧又壮声道:研碎成粉,和酒服下……”芮玮确知治法,不再停留,飞快掠下山去。史不旧这时牙齿格格直响,最后一句话好不容易说完,差点就露出破绽,他慌忙再取出瓷瓶,吞下三颗白丸,他医术高超,要想根治寒毒,并非难事。芮玮下山后,高莫野道:大哥,我们到那里去?”芮玮毫不考虑道:去突厥!”高莫野叹道:我们别去突厥好吗?”芮玮道:为什么?”高莫野螓首贴在他胸前,柔声道:“我们好好在一起生活两年芮玮心中一震,想自己只能活两年,听她话意要委身侍己,怎可以自己两年性命来糟塌她一生的幸福,毅然道:一定要去突厥!”高莫野轻轻摇头道。”突肠高手如云,天龙珠为突厥国宝,要想取到,谈何容易,你何必冒着性命危险去为我取得那颗无用的天龙珠!”芮玮道:怎说无用,天龙珠可将你腿伤治好。”高莫野:我不愿将腿伤治好……”芮玮笑道:说孩子话,世上那有人愿意自己是个残废?”高莫野忽然倔强的撒娇道:我不要将腿伤治好!我不要将腿伤治好!”芮玮当她说孩子话,闷不作声,加快步子,不一会走到市镇上,来往有人,高莫野不好意思再撒娇,头面紧紧贴在芮玮胸前,要知—个女子当街被男人抱着走,任谁也害羞了。芮玮雇到一辆马车,与高莫野同坐车内,低声吩咐车夫一句,顿时车子飞驶,绝尘而去。车内,高莫野突道:你为什么问史不旧天下有多少人会寒毒掌?”芮玮哀声道:先父死时与寒毒掌的情形一般模样,不知是谁打的?”高莫野道:师父曾谈到寒毒掌,说寒毒是天竺绝学,中原无人会使。”芮玮叹道:看来杀父凶手,其中一定也有天竺人氏!”高莫野道:“莫非阿罗逸多就是那凶手?”芮玮道:令尊那本刺客录中没有记载阿罗逸多这人。”高莫野道:但可有记载突厥派人刺家父?”芮玮道:有十数次之多。”高莫野道:那不会错了,阿罗逸多一定曾被突厥派来刺杀家父,可能是他武功高强没有被芮伯父擒住,故而刺客录里没有记载此人。”芮玮一想大有道理,阿罗逸多的徒弟看来象突厥贵人,阿罗逸多为突厥效命,教突厥徒弟,当有可能被派来刺杀过高伯父。高莫野道:想那时阿罗逸多没有练成寒毒掌,被芮伯父打伤逃走,阿罗逸多寒毒掌练成便来报仇。”芮玮越想越对,断然道:那我更要去突厥了!”高莫野本要坚持劝阻芮玮去突厥为自己冒险,现在见他要去突厥寻父仇,便不敢劝阻。芮玮想起父亲的惨死,心中哀伤,默默无语。这时车帘全已放下,好一会儿,高莫野闷得慌,她将车帘一卷起,忽然看到路上的风景,是向中原而去,大道:“大哥,车子向那里去?”芮玮道:“北京。”高莫野道:“回北京做什么?”芮玮道:“大哥送你回家后,再出关,去突厥。”高莫野惨然道:你不要我随你去突厥?”芮玮道:此去突厥惊险可想而知,你腿上不便……”高莫野苦笑:“是啦!我若去不但不能帮你,反而是个累赘芮玮道:你在家中好好静养,大哥尽快回来。…高莫野神色凛然道:你去突厥找阿罗逸多报仇,不要再找天龙珠!”芮玮呐呐:为……为什么?”高莫野冷冷道:大哥回来,我已死去,要天龙珠何用!”芮玮斥声:“胡说!你好好的怎会死去!”霍然,高莫野扑进芮玮的怀里,哭泣道:“我不要离开大哥!我不要离开大哥!”芮玮拍着着她的香肩,安慰道:“别哭!天下那有不散的筵席,暂时的分离,就会很快再见的!”高莫野坐起,抹去眼泪,毅然道:你不要我回去,决不会再与我相见了!”芮玮惊道:“你……你……要干什么?”高莫野冷笑道:“我不要再活了。”芮玮大惊道:你!”想到高莫野性格,说做可能要做,叹道:“你随我去吧!”高莫野见达到目的,绽出笑容,娇声道:“那我们快打道。”芮玮无奈吩咐车夫转道,向关外驶去,他可不知高莫野心知去突厥生还希望甚少,她哪愿就此永别,决定要死就和大哥死在一块!出玉门是沙漠一片,就等于进鬼门关,故中原商旅无人敢出玉门关,碰到残虐的突厥人非被杀死不可。芮玮在关内打听清楚突厥人的风俗习惯,用高价请到一位专走关外的独行商,教自己和高莫野突厥语。简单的突厥语学会,独行商带着他俩人出关到关上外化装成突厥人,他俩人长的很白晰,化装起来,颇有点象突撅人氏儿,独行商名叫李油,二十来岁,是个汉人与突厥人生的混血儿,人很老实,是个规规矩矩的商人。三人各骑一只骆驼,渐人一望无际的大漠中。一路碰到数批突厥游骑兵,但只要李油和他们说几句话,突厥兵虽然凶暴,却不欺侮同族人,平安无事。有时遭到杀人无算的沙漠风暴,因李油老走沙漠道,了解沙漠的气候变化,有惊无险。有李油带道,芮玮与高莫野处处方便,一月后进入突原的游牧区,也就是来到伊犁河流域。这时处处可见突厥人的帐幕,但见突原人个个善骑射,连幼童亦能在马上玩耍,芮玮暗道:“难怪中原兵不堪突厥兵一击,突厥民风强悍,而中原人不善骑射,年青人成天饮酒作诗,怎能与他们骑马打仗呢!芮玮请李油打听阿罗逸多,问了好多次,突厥人都摇头不知,芮纬丧气得很,心想阿罗逸多是天些人,怎会有人知道。想到阿罗逸多的徒弟,能找到徒弟当然能找到师父,但不知姓名,只能向突厥人叙述阿罗逸多徒弟的容貌,突厥人有百万之众,想凭容貌打听人,好象海底捞针,势非可能了。这样东打听西打听,渐渐引起牧民的疑心,因芮玮和高莫野突厥话说得不好,每逢打听时,只叫李油一人问,两人假装哑巴,牧民心中奇怪三人明明是行商装束,为何不做生意,老打听人呢,而且还有两个十分象汉人,不说话老盯着人望,做生意一人一张嘴,不说话做什么生意?李油得到重酬,不厌其烦,芮玮叫他做什么也就做什么,找不到人,他也替芮玮急,却不多问找阿罗逸多干什么,有什么用意?李油问他要找谁时,芮玮说要找突厥国王,李油闻言暗惊,要找突厥国王不难,突厥无城,大部都在金山一带,当下三人向金山驶去。芮玮想找到突厥国王,以重金购买天龙珠,大概没有问题,他身上带了很多喻百龙留在墓中的奇珍异宝。这天行到伊犁河上流,一望满眼尽是绿色,草木长青,沙漠带甚不易见到这只见伊犁河的水清澈碧绿,缓缓的流,波浪不兴,柔和的好似少女的长发,令人不禁想投身其中。高莫野好久没有痛快的沐浴过,见到这般水,雀跃不已,芮玮不等她要求,就知道她想玩水,就叫李油向河畔驶去。来到河畔,忽见一群游猎装的突厥人在两边,其中两位装束高贵的突厥人在比试箭术。此时一位高鼻碧眼,身量高大的突厥贵族正张着一只巨弓向远方数百步的园瓜射去,而那瓜只有半个头大,顶在一个牧民的头上,吓得牧民腿直发抖,致使瓜也跟着摇晃不定。突厥贵族一声巨喝:“着!”顿时一支长箭飞快射出,只“噗”的一声,圆瓜从中袭开,瓜汁流得牧民满面皆是,这一箭射个正着,观者欢声雷动才起,那牧民却已吓昏过去。突厥贵族哈哈大笑道:“该你啦!”观者欢声停下,另一位贵族拿起一弓,这人长得身体中等,鼻并不高,肤色还略略发黄,不象是突厥人。但他举止高贵,衣着是最贵重的白色狐袭,打扮完全突厥化,不能不信他不是突厥人!只听他笑道:“阿史那都也,你的箭法大有进步啊!”阿史那都也听他称赞,袭开大嘴笑道:谁不知哲别的箭法天下无二,我再进一步也不如你。”观者都知那象汉人名叫哲别的箭法高超,等不及纷纷叫道:哲别快表演!哲别快表演!”哲别从容举起弓试了试弹性,放下道:“谁同我表演?”观者数个同声应道:我来!我来!……”他们明知哲别的箭法不会失准,很有信心的出来给他拿把子,哲别笑了笑了随便请了一人。阿史那都也有点吃醋道:“他们都相信你,要是我请,他们一个也不敢出来了。”哲别豪爽道:“要是你请我,我一定给你拿把子。”阿史那都也本有点不高兴,听他这一说,绽开笑容。哲别吩咐那自动出来拿把子的人,带着三个比较小的瓜向五百步外跑去,那人到达指定位置,将一瓜顶在头上,左右手各拿一瓜平举。哲别从箭囊取出三箭,背身而立。他将弓张开,忽然回身,“飒”“飒”‘飒”三箭几乎是同一时间射出,只见那边三瓜却是同一时间破裂。这箭法之准确,已到出神入化的步,无论速度,眼神、用劲之巧妙,可说都是妙到毫颠。观者的赞叹声尚未响起,芮玮不禁看的大赞道:“好箭法!”他自幼在黑堡中,武功没有学到,箭法却学得很精,若叫同一时间内射中三个目标,想都不敢想,因其中用劲之巧实在太难得了,由不得他脱口而赞。但他却忘了在突厥国中,用汉语赞叹,把李油吓得脸色苍白,幸亏四下赞叹声跟着响起,众人皆未注意。唯有哲别向芮玮这边望了眼。赞叹声停下,阿史那都也拍着哲别的肩膀道:“有你的!我的箭法和你比差得太远了!”哲别谦逊道:“箭法是练出来的,总有一日,你的箭法会赶上我。”阿史那都也叹道:但我进步,你也进步,这箭法我一辈子赶不上来!”众人见箭法比完,纷纷走开,回至附近搭设的帐幕去,大概这是支出猎的突厥贵族少年,阿史那都也和哲别比箭,不过是临时想出的节目。芮玮见突厥人驻扎此,不便再让高莫野去玩水,正要带转骆驼而去,哲别忽然跑上前来,向芮玮道:你是汉人吗?”说的一口标准的汉语。李油赶紧用突厥语道:“我们是商客,不是汉人的奸细!”哲别用汉语潇洒笑道:我也没说你是奸细呀!”芮玮英雄识英雄,慨然道:我是汉人,来这是要找阿罗逸多。”哲别“哦”了声,问道:你是要找一个天竺僧人?”芮玮大喜,点头道:是!是!你认识阿罗逸多?”哲别笑道:我认识,我带你们去找他。”阿史那都也跟着跑上前来,他见到高莫野绝美的姿容一呆,不由紧紧的盯着不放。高莫野被看得不好意思,心想这人好色,敢情没有见过中原女子,向芮纬道:大哥,我们走吧!”哲别随意看了高莫野一眼,即刻转头向芮玮,真是一派君子风度,芮玮道:你何时带我们去找阿史逸多?”哲别道:“阿史逸多住在金山,等会我们就要启程回去,你跟我们去,到金山我带你去见他。”芮玮心想正好同道,到金山一举两得,既可找到阿罗逸多又可买天龙珠,回头向高莫野道:“野儿,我们等会走。”高莫野并无马上要走的意思,不过被阿史那都也看得心中讨厌,顺口道出要走的话。阿史那都也不懂汉语,只能听出阿罗逸多四字,用突厥语问哲别道:“他们要找阿罗逸多?”哲别点头道:“待会回金山时带他们一起。”转向芮玮道:“我的帐幕就在那边,去休息会,我们收拾好就动身。”芮玮见他汉语说得流利,人又豪爽,很想与他结交,当下一起向帐幕行去,他俩边行边谈谈笑笑,好不亲热!到他帐幕内,芮玮与他已互通姓名,哲别也有个汉名,叫李潮,芮玮本想问他是不是汉人,却不好开口。帐内陈设豪华,四周全是珍贵的皮饰,一个游猎的帐幕如此,李潮的富贵可想而知。芮玮不敢再问李潮是不是汉人,因由一切看来,李潮的家族显然是突厥的豪贵,汉人决不会在突厥能够如此。阿史那都也有自己的帐幕,但他没有回去,跟着进帐,还不时偷偷向高莫野望去一眼。帐中还有一个矮桌,他们席坐下,上铺着很厚熊皮,坐在上面绵绵的很舒服。李油不敢同坐,退到帐外。座中,芮玮忽然道:“你们国中有没有天龙珠这样东西!”李潮听到天龙珠三宇,不由一惊,问道:“你们要找天龙珠?”芮玮点头道:我要找一颗。”李潮忽然笑道:“芮兄说笑了,天龙珠整个突厥国只有一颗,难道芮兄以为天龙珠很多吗?”芮玮失惊道:“什么?天龙珠只有一颗?”阿史那都也突然道:“你们说什么?”他听不懂汉语,闷得发慌,见他们脸色有异,想问问谈些什么,也好让自己知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