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当晚众人便在荒山间露宿一宵。次晨众弟子背负了定闲师太、定逸师太,以及受伤的同门,到了龙泉城内,改行水道,雇了七艘乌篷船,向北进发。定闲师太、定逸师太等受伤本来颇为不轻,幸好恒山派治伤丸散极具神效,过钱塘江后,便已无大碍。一路无话,入了湖北境内两位师太就此靠岸下船改走陆路前往武当,众弟子拜别,岳破见了定闲明知前路危险,仍是脸色安详劝慰一干弟子,再加女弟子真切心情,感叹之余深感自己没心没肺。船已开动,岳破见令狐冲背靠船檐喝酒,好生自在,岳破坐下抢过酒喝了一口,令狐冲叹道“嵩山派这样狼子野心,却比魔教更加不如,正教中人,就一定比魔教好些吗?”岳破呵呵道“大师哥你想左了,左冷禅要再这么折腾就是另一个魔教,我们现在还把嵩山归属正教,还不是因为嵩山以前走的是正道?”令狐冲点头“我们到了恒山后,就去寻二位师太,我好生放不下心来。”入夜停泊,令狐冲已经是带着醉意入睡,岳破靠在船檐思佳人,一个人影跳上船来,岳破踢了一脚令狐冲,捂了嘴靠在一起装睡,令狐冲一惊,却是马上明白过来,手拿在剑柄上,来人轻功颇高,轻轻一飘落在两人丈外,令狐冲正要出手,却听那人轻声道“你们两个和我来。”轻轻一纵跳下船去,两人对视一眼,均觉声音颇熟,跟随而去。来人引二人到了附近一家冷酒铺,二人进去岳破笑嘻嘻道“莫师伯怎么夜跳尼姑船?”令狐冲一楞道“原来是莫师伯,不知有何见教?”莫大先生一声“坐”两人落坐,莫大先生道“你们也知那是尼姑船,怎还夜宿其中?江湖上传说纷纭,恒山窝藏两名青年男子,甚至连……连那几位苦守戒律的老师太,也给人作为笑柄。”令狐冲退开两步,手按剑柄,说道“不知是谁造谣,说这些无耻荒唐的言语,请莫师伯告知。”莫大先生道“你想去杀了他们吗?江湖上说这些话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杀得干净么?”岳破算算也没多少日子喜道“传的这么快?还请师伯告之是谁有如此本事,定要好好结交一番”令狐冲道“小师弟,这些人都是无聊之辈,只怕好人也不太多,结交有何用?”岳破笑说“怎么没用,我们把左冷禅事宣扬全武林,再宣传左冷禅欲杀人灭口,加害两位师太和我二人,这样左冷禅不仅不敢加害我们,定然多派人手保护我们,再宣传少林武当泰山和衡……趋祸避吉,不出面主持公道,我们还可以为华山打打广告,说明我们如何如何正派,为了保护恒山弟子,不顾自己清誉有损…….”令狐冲忙打断道“莫师伯说是有损恒山声誉。”岳破反问道“我们吃那么大亏,凭什么还说有损恒山声誉?”莫大先生奇怪问道“你们吃什么亏了?”岳破叹道“您不知道,这半个月来她们每天就要念佛四个时辰,我是觉没办法睡,功没办法练,吃的又尽是素菜,你说我们都在长身体,又都是练武之人怎能尽吃些青菜豆腐,特别是那定静,你说我俩偷偷上岸买点酒解谗,就派弟子轮流上来宣扬饮酒有害健康,还有我们都已经习惯……”令狐冲已听岳破唠叨好几天,早就麻木,他倒是觉的岳破罗嗦比他说的那些事情更加恐怖几分,不过也知道不能全怪岳破,确实是憋的无奈。莫大先生先前还保持礼仪,后面实在不耐烦,碗一砸怒道“我今天主要是问你们:你们有没对恒山弟子起贼心?”岳破怒道“人家百来号人,我们就两个人,能起什么贼心。”令狐冲早发誓只要岳破不干坏事,爱说什么就让他说什么,当下只顾自己喝酒。莫大先生长叹口气“江湖盛传….我听说华山弃徒岳破贪恋魔女美色,我还以为你定然会有坏行,没想倒冤枉了你。”他不敢再说江湖谣言类,生怕这无法无天家伙真在江湖乱造谣言,一不小心就把衡山晃荡进去。岳破呵呵一笑“没事,我不放心上。”令狐冲早就明白岳破除了个把人外,从没把别人当过长辈,至少面前这莫大先生不是。莫大先生噎了一下道“虽然如此,两位还是要多注意下自己言行举止,江湖谣…总会有人说三道四,到了定静师太耳中恐怕也非是好事。”令狐冲见岳破还要说话,再也忍不住,拿酒一灌道“莫师伯说的极是,只不过嵩山狼子之心,多次袭击恒山一行,恒山弟子死伤过百,我们也是应定闲师太之吩咐护送她们回恒山。”当下把事情说了一遍。莫大先生叹道“两位师太真乃慈悲中人,莫大真是佩服佩服,左冷禅意欲吞并四派,联成一个大派,企图和少林、武当两大宗派鼎足而三,分庭抗礼。他这密谋由来已久,虽然深藏不露,我却早已瞧出了些端倪。操他奶奶的,他不许我刘师弟金盆洗手,暗助华山剑宗去和岳先生争夺掌门之位,归根结底,都是为此。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对恒山派明目张胆的下手。”岳破碗一摔也激愤道“实在是太过分,就动华山和恒山,欺负我们人少和人家女流。”莫大先生将其话语忽视掉继续说道“他下一步棋子,当是去对付泰山派天门道长了。哼,魔教虽毒,却也未必毒得过左冷禅。”岳破奇怪道“为什么不会先对付你?”莫大先生无语,令狐冲道“小侄想请莫师伯帮个忙,不知是否冒昧?”莫大先生缓缓道“你却是想我替你们保护恒山弟子,你们前去武当寻找二位师太?”岳破大喜道“正是如此,大师哥果然是人中之龙。”莫大先生道“也好,你们先去与定静师太知会一声,我莫大在这一路还有不少交情,定然护之周全。”令狐冲点头道“深感大德。”莫大先生笑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我帮恒山派的忙,要你来谢甚么?”令狐冲躬身行礼道“小师弟你先留这,我与定静师太知会一声就走。”莫大先生忙道“岳破你去说,令狐贤侄我们喝几杯。”岳破边走边骂,我就叫岳破,令狐冲就是贤侄,亏我还救了你师弟。站在船头对守夜弟子道“我有事找师太,她老人家安歇了吗?”弟子还未回答,定静师太声音传来道“是岳破少侠,进来吧!”岳破进去,定静独自盘坐,身边放本佛经,手上抓着念珠,显然是彻夜念佛,十几天来却是憔悴了不少。岳破见礼,定静招呼坐下问“少侠刚可是会客去了。”岳破点头道“我与大师哥请衡山莫师伯一路护送你们回山,我们两个去武当寻两位师太。”定静点点头道“岳少侠,这几日与我们在一起可是闷得慌?”岳破摇头咬牙道“不会!这几日聆听佛音,坚我心志,感受到菩萨之大慈大悲,佛法之深远,颇有感悟。”定静满意点头道“我特意让弟子们多加了一个时辰的功课,看来真没有白费。”岳破暗骂:果然是不秃不毒,越秃越毒。恭敬道“那要多谢师太,如无他事,我等就先行离开。”定静道“暂等,你掌门何时会将你收回门墙?”岳破道“没说,不过我估计这次回山后就差不多了。”定静缓缓问“岳先生为人方正,你与那女子之事有何解决之道?”岳破沉思会道“实在不行,我外面先养着,生个孩子给他们看看,算是他们半个孙子,嘿嘿……”定静笑说“没有明媒正娶,哪有女子愿意嫁你。”岳破叹口气问道“师太可有章程?”定静道“我与那掌门师妹商量过,少侠大恩无以回报,那女子真是有心,你让她到恒山找我,我收她做个记名弟子,至少在岳先生那也交代的过去。”岳破道“那就多谢师太。”哎!老太太,等我们放了任我行,你可敢收他女儿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