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相看

叶浅玉的实心眼举止，赢得满堂的笑声。老妇人笑着嗔怪阮家大舅母说：“大妞，你明知囡囡是一个实心眼的人，你还哄得她来给我行这般的重礼，来，快把她带上来，让我好好摸摸她的小额头。”阮家大舅母笑逐颜开的拉起小人儿，她用帕子轻轻擦拭她额头沾的灰尘。她牵着小人儿走到老妇人面前，笑着实话实说：“祖母，在你面前，我可不敢哄着人来骗你。这孩子是没有大的聪明，瞧着将来也不象是一个能做成什么能干大事的人。只是胜在她小小年纪，为人实心实意，实在让一众的长辈们把她疼爱到心坎里面。”叶浅玉站在老妇人面前，由着老妇人把她由上自下细细的打量一番后，才听得老妇人笑着说：“瞧着囡囡就是一个心宽之人，这天下的女子，心宽都会是有福气的人。”叶浅玉感觉到身边大舅母放松了紧握着她的手，听见她朗朗笑着说：“祖母，得你智慧眼，瞧得囡囡好面相，想来我家小姑也是有福气之人，公婆心慈妯娌性情平和，儿女双全。”老妇人瞧她一眼，又望着小人儿好奇的眼神，她神情平和的笑着说：“大妞，你已经是当家人，这心气儿还同从前那般忍不下来。你一会服侍祖母回房，我要好好的训诫你一番。小四儿和小七儿她们这些做姐姐的人，正好与同她亲近。将来有缘，姐妹们能在一处，也能相互认识帮衬着。”阮家大舅母听得老妇人的话，她的眼神暗了暗。方家的女儿，通常会嫁进书香人家。而书香人家最重规矩，阮芷却一直希望这个女儿能活得惬意自在。她还是笑容满面的点头说：“好，祖母原意**我，是做孙女的荣幸。我好久没有跟祖母亲近，今晚上借机多陪祖母说说悄悄话。”围在她们身边的人，再一次笑了起来。那两位中年男人同时轻摇头，方家的三叔笑着说：“母亲，我瞧过大妞在外面的样子，那不是一般的端庄有礼节。她这在你的面前，还是同从前的那般调皮，她到底与母亲亲近自然。”阮家大舅母冲着方家三叔眨眼，笑着说：“还是三叔疼我。”“哼”方家的二叔轻哼一声，阮家大舅母笑着说：“多谢二叔现在当我是大人看待。”老妇人的手指，直接的点上阮家大舅母的额头，说：“大妞，这一家子的人，都纵着你的性子，幸好阮家老大性子敦厚，容得了你在他的面前这般的娇纵。”老妇人虽然是这般的说话，那话里话外对大孙女透出的亲近，还是能明显的听得出来。瞧着老人家的高兴，晚辈们自然是会扮成她喜欢的样子，由得她再高兴一些。方七小姐过来牵住叶浅玉的手，她低声说：“囡囡，我们不听大人们说话，我带你去认家里的姐姐们。”叶浅玉赶紧抬头去瞧大舅母的神色，见她冲着自已点头后，笑着跟着方七小姐行了出去。方四小姐在一旁瞧见她们两人的动静，她赶紧对方家三叔说：“祖父，我帮小七一块去带好囡囡。”方家三叔笑着点头，她快步挤了出来，跟在方七小姐和叶浅玉的身后。方七小姐回头瞧见她，笑着对她低声说：“我瞧着大姑姑一回来，老祖宗瞧着都要比平日里高兴，家里面上下也显得热闹了一些。可惜大伯和大伯母带着大哥大嫂出门有事不在家，要不，我们家里会更加的热闹。”方家已经在为方四小姐的亲事，四处相看人家，她比方七小姐经事一些。她笑着说：“那我们都要盼着老祖宗长寿些，一家子人，才有这般的热闹相处。”叶浅玉乖顺的跟着方四小姐和方七小姐两人身边，在用餐时，她自在的坐在她们两人中间，由着她们为她夹取菜肴，那两姐妹很是享受照顾小妹妹的机会。叶浅玉的眼光往桌面上轻扫，她们便能为她取来想要吃的菜。方家用餐时，坐满六张桌子的人，厅堂里大致上算是安静无声，只有偶尔在孩子们坐的桌面上，会有碗筷碰响的声音传出来。餐后，方家的人，大多数爱留在厅堂里说话，只有男孩子们一个个心痒痒的往外面跑去。大人们围坐在主位边上，陪着老妇人说话。孩子们在厅堂的一角，或站着或坐下或两人互相歪靠着，几个人在一处，或者是小孩子们都围着听大孩子们说话。方四小姐和方七小姐两人伴着叶浅玉，三人正听着家里几个大男孩子们说着学堂里，同伴们之间的那些趣事。不管是大孩子们还是小孩子们，一个个都听得有趣起来。叶浅玉跟着说话方家大哥哥的举止，瞪大了一双眼眸，她多少把那些趣事听了进去。夜色稍稍深沉起来，叶浅玉伸手轻揉下眼睛，她轻拉下方四小姐的手，在她弯腰下来时，对她低声说：“四姐姐，我想睡了。大舅母今晚要服侍老祖宗说话，你有空送我回房睡觉吗？”方四小姐笑着点头，轻声提醒她说：“囡囡，四姐姐带你去跟大姑姑打过招呼，再陪你一块回去。”“好”叶浅玉笑咧了一张小嘴，方四小姐顿觉得她可爱般的轻捏下她的小脸，她扯扯听得入了神的方七小姐，笑着指指叶浅玉，方七小姐点点头后，接着又听哥哥们说话起来。方四小姐和叶浅玉两人悄悄的退开去。两人行至大人们围坐处，方四小姐伸手扯扯外围的一个年青妇人，笑着说：“婶子，你帮我和囡囡给大姑姑递口信，囡囡困了，我送她回去睡觉，我会留在房内陪囡囡。”那年青妇人笑着闪开身子，她冲着前面的人，悄声说了一句话，就这般一句递一句，递到阮家大舅母的耳边时，她抬头望过来，打量一眼叶浅玉的神情，她笑着对方四小姐轻点头，无声说了一字“谢”。方四小姐牵着叶浅玉两人行在路上，身后还跟着两个妇人。一行四人回到叶浅玉先前睡过房间，房内白炽如白日。两个妇人上前来，要帮叶浅玉清洗梳理换衣。叶浅玉轻摇头婉拒说：“两位婶婶，你们带我进去用水，这些事情，我都可以自已来。”叶浅玉换上家居睡衣散了发，她跟着两个妇人的再进房。方四小姐瞧着两个妇人的神色，她转头惊讶的对叶浅玉说：“囡囡，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这般的能干？”“嘻嘻”叶浅玉轻轻笑出来，她笑着说：“四姐姐，我一点都不能干，我还不会给自已梳头。我们街上和我同年纪的小叶，她早会自已梳头，还会帮着弟妹们梳头。”方四小姐听后眼里闪过同情神色，低声问：“你们那里的人，身边都没有跟着服侍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