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平常心

叶家小十四爷是第一个离开窗子口的人，实在是抬头看他的人，比他看的人还要多几倍。叶浅玉和阮正祯兄妹三人随后跟着坐回到桌子边，四人就着开胃菜品尝起来。路上来往匆匆忙忙的行人，瞧久之后，便觉得众生百相，却脱不了大致的几种喜乐悲苦神色。叶浅玉和阮正祯兄妹颇有些兴趣打量墙上挂着的两幅字画，一面墙上挂着男子手法，清雅入骨三分的几行字，内容简单，是常见易懂朗朗上口的诗赋。另一幅画得是清山绿水和农家小院子，院子里小鸡小鸭悠闲漫步，别有一番生活情趣浓缩在里面。阮正祯喜欢那幅字，他觉得写字的人，一定是极其优雅的一个人。而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喜欢那幅山水画，两人却没有去想画画是怎样的人，她们只觉得那画上的鸡鸭，实在是太过可爱活泼灵动，瞧着非常想伸手去抚摸一把。阮家别的都不多，书多画也不少，可是没有一幅画，这么的有生活的气息，瞧得让两个小女子眨不了眼。阮家几代人的收集书画，装有一个不算太大的书房，供自家人和他们兄弟门下亲近弟子翻阅。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自是进去赏阅过，连同阮家收藏的少数画作，她们跟着也欣赏过好几回。阮正慧一脸向往的跟叶浅玉说：“囡囡，我几时才能把小鸡和小鸭画得这么好看啊？”“噗”石家小十四爷听她的话后，他瞪大眼睛望着阮正慧说：“慧娘子，你要想把小鸡和小鸭子画得好，就要亲自养过小鸡和小鸭。我们上次来时，听掌柜的介绍说，画这幅画的人，可是亲手养大过许多的的小鸡和小鸭子。”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听进石家小十四爷说的话，叶浅玉第一次眼带赞赏的瞧着他说：“十四爷，你说得有道理。”阮正慧微微皱起小眉头，拉扯着叶浅玉低声商量着说：“囡囡，你说我和祖母说要养小鸡小鸭的事情，她会不会许可啊？”叶浅玉瞧着一直听她们说话的阮正祯，见他轻摇头后，她低声说：“你如果有心要养小鸡小鸭子，需要问过大舅母才知行与不行。”阮正祯笑着转头去瞧字幅，叶浅玉瞧着阮正慧低下了头。菜送了上来，两桌人开始用餐，餐后，很快来人收拾好桌面，上了南田香品消食茶和消食果。年纪大的那一桌人，已经开始说起正事，从下雪说到明年的农事。而石家的小爷们重新趴回窗子边赏行人，石家小十四爷坚决不肯跟着一块去，阮正祯却被他们拉着挤到一块去了。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坐在桌子边吃着果子，阮正慧突然开口说：“我现在不会去养小鸡和小鸭子，家里事多，我不想祖母太过操劳。等过些年，我年纪大一些，画得好一些后，我再来养小鸡和小鸭，我自个能照顾好它们。”叶浅玉没有想到阮正慧还记得那事，她笑着说：“这次你去清风街，我带你去瞧慧姐儿和张哥儿两家的鸡鸭，我们那一条街上，只有他们两家一年四季会养鸡鸭。冬天，我们家小婶子也会养几只鸡和几只鸭，是哥哥外祖家送来给我们家吃的鸡鸭，小婶子最多养它们几天，就要把它们宰杀吃掉。她从来不许我去瞧那些鸡鸭，说是怕我到时挡着不许她杀鸡杀鸭。”阮正慧听得一脸向往神色瞧着叶浅玉，说：“囡囡真好，你们街上好玩吗？我都没有瞧过真正的鸡鸭呢。”叶浅玉不得不把清风街上的趣事，再说一遍给阮正慧听，石家小十四爷在一旁听得兴致勃勃，他还时不时问寻问几句，问：“那张家哥儿的妹子，有没有真的丢了，后来又是在哪里找到的？”他听到原来是小孩子睡沉在自家的衣柜里面，便笑得东倒西歪起来，笑着说：“一条街上的人找她，结果她窝在自家衣柜里睡沉了，太有趣了。你们街上的人，事后有没有生气啊？一个个白白劳累了一回。”叶浅玉几乎是白眼望着他说：“那家的大人会跟一个小孩子置气？张家妹子没有丢，便是大大的喜事，我们一条街的人，都欢喜着呢。”叶浅玉一直觉得石家小十四爷聪明，有时瞧着他行事，还要比阮正祯还要显得机灵几分，这一时她觉得他原来也有笨的时候。石家小十四爷望见叶浅玉眼里的神色，他张嘴想分辩一句，开口又无话可说，只能感叹的说：“囡囡，你们街上人家，是不是非常的亲近。”叶浅玉满眼笑意点头说：“我爷我奶说了，我们一条街上人家，大多是世代为邻的人家，这是几辈人修来的缘份，轮到我们时，可要好好的珍惜互相护持着。”叶浅玉说这话时，听到石家的小爷们叫起来说：“哇，你们瞧瞧，那过来人的容色，我瞧着一点不弱于我们家的小十四。”石家小十四爷听这话，他的脸顿时黑沉下来，当场发作说：“小十一，你别拿一个女子的容貌，跟我来比来比去，我听着恶心。”石家小十一爷连忙开口说：“小十四，你自个来窗子边瞧瞧，府城第一才女追着的那个少年人，我瞧着他长相俊俏风姿独特，只有你能跟他比一比。”石家窗子边的少年人，一个个回头望向厢房内的人，叫嚷着说：“那年轻人给林家的人，拥了进来，谁去问下，外面哥儿，林家人订了那间包厢房？”立时有一个年纪小的人，他从窗子边挤了出来，叫嚷着说：“我去，我去，我认识林七哥儿，问不到人，我去接林七哥儿，也行。”那少年人一窜出去，石家小五爷那桌立时有人笑起来说：“平日里有正事，谁也叫不动他，你瞧，他这回可反应得快跑得也快。”那桌的人，立时笑起来说：“你这嫡亲哥哥瞧着他这机灵劲高兴，还在我们面前装腔作势啊，太过份了，来，兄弟们上。”那一桌的人，立时挤到一块去了，只听到人堆里面有人叫嚷着说：“哥哥们，弟弟们，放手吧，可不能把我的腰压折了，那样回家去了，家里长辈们可不会轻饶你们。”石家小爷们也没有兴趣趴在窗子边看路人，一个个围拢到哥哥们那一桌去，石家小十四爷给他们拉着一块压在人堆上面。阮正祯笑着对叶浅玉和阮正慧说：“我刚刚瞧了那年轻人，可比十四爷要有男儿气概。那府城第一才女加美女跟在他身前身后，他都是一脸极其不耐烦样子，连一个笑脸都没有露出来过。”林家在府城也算得上是一个响当当的世家，家里人口众多，时不时会有几个有出息的儿孙们，在府城扬名。林家的少爷们在名声上面，要比府城另外三大世家少爷们清明许多。白家的嫡系少爷们，年纪大的已经成亲，早已不去跟人比拼这些名头，年纪小的尚是孩童，正是吃喝玩乐的好时候，自然只会被家里人拿来与别家的孩子比长得健康状况。石家的少爷们行事格外嚣张张扬，偏偏兄弟多却能齐心，府城的人，多少有些避讳石家的少爷们。文家少爷们的行事，在府城比林家人还要低调，家中子弟几乎都不出来行走。他们家的少爷是在外地求学或者在京城求学，与府城别的三大世家的人，几乎没有多少来往。阮正祯是男子，对这些事情自是比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了解的多，他赶紧细细的解说给这两人听，见到她们一脸明白的神情，笑着说：“祖父说‘我们家的人，无欲则刚。’我们凭着本心行事，自是平常心待任何人。”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低低的笑起来，叶浅玉笑着说：“祯祯，我和慧慧两人不会给阮家人丢脸，一个俊美的男子，还不值得我们两人另眼相看。我自个心里觉得哥哥们和祯祯长得非常的俊雅，一点都不弱于小十四爷。”阮正慧在一旁听后点头说：“我也觉得父亲和叔叔们英伟挺拔，哥哥长得俊俏，我心里我的哥哥最俊美。”阮正祯的脸微微红起来，他笑着低声说：“囡囡，慧慧，这话可不能在外人面前说，我们自家人肯定觉得自家人好。就象他们刚刚说的那第一才女和美女一样，我瞧着就那样，不说比不过你们两人，我瞧着连舅家的姐妹们都赶不上，不过是衣裳穿得华丽些，脸上粉涂抹得多一些而已。”叶浅玉和阮正慧瞪大眼睛瞧着阮正祯，两人笑眯了眼，叶浅玉笑着点头说：“我家里的哥哥们也总是说我长得美，是我们清风街上的小美人。其实我自个知道，明子姐姐和瑶姐姐和慧慧长得才算美。家里哥哥们夸我，是因为我是他们妹妹，姐姐们说我长得美，也是因为我是她们的妹妹。嘻嘻，我早听同学说，我长得一般，不过是别人越瞧越欢喜的长相。嘻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