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拂乱叶浅玉额侧的发束,她伸手抚顺头发后,望见眼前白衣年轻人眼底的冷意,微微侧头望见阴沉着一张脸的纪六里。叶浅玉转头瞧着一脸惊艳神色的阮正慧,她伸手轻握紧她的小手,在她回头过来时,暗自轻捏她的手心警戒她不要开口说话。叶浅玉向着冷着脸的纪六里,微微点头示意后,她扯动着阮正慧转身进入自家的后门。后门合上后,叶浅玉笑着认同阮正慧的话,说:“慧慧,年后,我们遇见小十四爷时,可以跟他好好说说‘美人如玉’这四字了。上次,他带我们一块去瞧他家的那位姐姐,可对不比‘美人如玉’四个字。”“是啊,刚刚望见的这位少爷,容貌真正如玉一般润泽、、、、、、”两个小女子的话音远去,叶家后门处立着两位年轻人的,同时皱起了眉头。白衣年轻人望着纪六里说:“六里兄,江怀城的风水好,难怪前门有小女子堵路,后门有小女子讨论男子的容貌。”纪六里颇有同感的望着他说:“闻知兄,京都的风水更加的兴旺,小女子们一个个直接登门入户,害得年轻的主人家不得不逃之夭夭。啊,在这大年节时,都要在异地他乡啊。啊,啊,啊。”纪六里很是感叹的‘啊’了好几声,那位闻知兄满脸郁闷神色瞪着他,闷声说:“六里弟,你不是请我来你家做客的吗?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纪六里笑眯眯的瞧着江闻知,他伸手往前面指指,笑着说:“再走几步路,就到了我家,走吧,我娘亲近年来很少亲自动手煮菜,她煮的菜,好吃得抵得过你从京都来江怀城这么一趟。我保证你尝过这一次后,以后都还会惦记着再吃上一次。”江闻知颇有些不信的瞧着他,冷声说:“六里弟,这过年时期,我怎么都不会来住你家的。我借住的小院子,瞧着虽然小,可是有两个小厮跟随着,这一个年节,我一样能让自已过得热闹。”纪六里望着他低低笑起来,摇头说:“闻知兄,你不愿意来我家小住一些日子,我和家人又不能強求你。至于你尝过我娘亲煮的菜和吃过她做的小点心后,你要求着来我家小住,我那时依然愿意好心借半边床给你睡。”江闻知笑瞧着纪六里,亲近的低声说:“六里,你有姐妹吗?有小侄女吗?”纪六里听出他话里意思,他笑起来说:“闻知,你觉得刚刚那两个小女子瞧你的眼神,是那种痴狂得令人生厌的眼神吗?”江闻知想起那两个小女子的眼里,只瞧得见欣赏惊诧神色,却不含有那种痴迷不悟的神色。他轻摇头说:“不讨厌,只是我也不喜欢被人赞‘美人如玉’,我堂堂正正一个男儿身,几时跟女子挨上边去的。既然是你邻居家的小女子,闲时,你应该好好跟她们说说正事,好好的一个小女子,用得着这般关注男人的容貌吗?六里弟,平日里,你一定受尽了这般不能说出口的委屈,要不要我帮你出一些点子,帮你教训那两个不长眼的小女子?”纪六里瞧见江闻知眼底看好戏的神情,他嘲讽的瞧着他说:“你以为我同你一样,在自家都要受那等的委屈,由着众多的外家小女子生生得把你逼离出自家门去。你瞧见我家门外的那些小女子没有?她们在我家院子门外呆得再长久,表情不管如何的可怜,我家里人都不会迎她们登堂入室。”江闻知瞧着纪六里的神色,他用手指向身后处,笑着问:“那个年纪大一些的小女子,就是你嘴里一直念叨不停邻居家的小吃货吗?我瞧着她不象你说的那般任性啊,看着是一个挺懂事懂得照顾人的小女子。”江闻知故意说了后面那句话,纪六里明显冷了的脸色。江闻知瞧着他,依旧笑眯眯的说:“那个小女子初初瞧着长得不怎么样,可是瞧得久一些,那长相还是挺招人喜欢啊。”纪六里冷眼瞧着他说:“闻知兄,要不要我书信一封,告知他们闻知兄心里所想女子的模样啊?”江闻知瞬时收敛起笑意,他转头望着远处,沉声说:“我家里的人,几时真正为我着想过,一个个只想着多为自已谋划一些。他们明明知道如今的我,还不到定亲时期,我应该多用心思在学业上面,可他们偏偏去招惹那么多的小女子来烦扰我。六里弟,我的姻缘由不得我作主。我只希望祖父瞧在我用心上进的份上,将来帮我指定一门好的亲事。那个小女子虽好,可是要进我家的门,我怕迟早是会毁掉那份好。她待我,我瞧着还不如待你上心。我听你提及你的家人,他们为你设想颇多,有些美好的小女子,是不能轻易错过。”江闻知越说越觉得心里苦涩难当,他明明喜欢那样一个秀外慧中的好女子,却不得不放手。他颇有些羡慕的瞧着纪六里,只见他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情。纪六里轻摇头说:“闻知兄,我要用心在学业上面,我要学的东西太多,对将来姻缘的事,家人和我,这几年都不会去考虑。你们京都人,男女一向早早的订下亲事,晚些年再成亲。我们江怀城这边,却不会这么早订下亲事。我们这边的人,一向订下亲事后,隔年便会成亲。至于你说那人待我好,我瞧着不过是客气而已。”江闻知听见他的话,只是淡淡的叹息一声,两人相伴走进纪家的后院子门,自是迎来纪家人的欢迎。阮正慧被叶浅玉扯着回到前院子,才记起她们还有一件事情未曾做。她低声问:“囡囡,你不是跟纪六爷有事要说吗?”叶浅玉伸手轻拍她一下,笑着说:“他要陪客人,那来的空闲帮我想正事,等到闲了时,我再去跟他说话。”叶浅玉已经想得分外明白,纪六里最多只能帮着她出一些好的意见,真正下决定做事的人,还是要她自已决定。叶老夫人和阮老太太瞧见院子角落处的两个小女子,叶老夫人瞧着阮老太太感叹的说:“你们把囡囡教养得好,街坊们都说这孩子谈吐既有书香气息,为人行事却同从前那般与人亲近讨喜。”阮老太太笑瞧一眼院子里笑靥如花的两个小女子,她笑着说:“说来说去,还是你和亲家老爷为人通融,才能许她跟着我们这些年。这人都是有情,不说她大舅一家人待她如何的好,就拿她二舅舅和三舅舅两家人来说,她的那些哥哥姐姐们在外行走时,总惦记带一些好东西给她赏玩。囡囡也是一个识好的人,在家里体谅她大舅母持家辛苦,她和慧慧两人学着一块帮着理家,今年还帮着清算起院子里的花用起来,她大舅母得意的跟人说,自家带了两个好徒儿。我这一辈子,也算值了,夫君如意,儿孙们孝顺上进,临了,还有一个这么懂事的外孙女陪伴在身边,一天天看着她笑逐颜开的小模样,我这心啊,为我们两家人为女儿为自个都欢喜着。”阮老太太只要提及家里常伴在身边的三个孩子,她总有说不完的话。叶老夫人压下心里的涩意,她低声说:“亲家姐姐,算我求你们一件事情。囡囡姑姑在府城,你们家的人,有空时,能带她一块去瞧瞧她姑姑吗?总是一家人,太冷着了,让旁人瞧笑话。”阮老太太眉间闪过不快神色,转而瞧向叶老夫人求恳眼神,她暗自叹息一声说:“白家是大门大户的人家,这样的人家,只有下帖子,才能上门做客。她大舅母曾经带她进过白府,可是后来那府上,未曾再下过帖子说请孩子一块同去,她大舅母就不方便再带她一块去。”叶老夫人神色黯淡起来,她低声说:“我们还在,她还有一个娘家可归,有一天我们老去,她跟儿女又不亲,她活得只怕更加的不如意。”阮老太太端杯喝茶水,这样的事情,她这种身份如何好说话,她只能借着喝水,当作没有听叶老夫人这句话。叶老夫人瞧着阮老太太一脸没有听明白的神色,她心里更加的伤心起来。叶大美过得不好,这事实如同钝刀子一般慢慢的割着她的心。这些日子,叶老夫人瞧得出阮老太太是一个善心人,她原以为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谁知瞧着阮老太太的神色,分明是不想多提及叶大美的事情。叶老太太神色阴郁起来,阮老太太瞧得有些暗自愤愤不平起来,不过想到女儿,她还是笑着开口说:“在府城,日日听囡囡提及过年时,清风街如何的热闹,说从过年第一天开始,家家户户门口会挂上红灯笼,一条街的人家,未到睡觉时辰,都不会合上院子门,由着孩子们从前街热闹到后街去。”叶老夫人笑着接了阮老太太的话茬儿,她笑着摇头说:“太热闹了,吵得人睡不沉觉。亲家姐姐,趁着这几日里,你要安心多睡一会。过年时,第一天的大早上,孩子们排着队来请安,我们这些做祖辈的人,要给请安的孩子,一文钱的红包。亲家姐姐,记得只能包一文钱的红包。我们每年如此,只是给孩子一个欢喜。”叶老夫人赶紧提醒阮老太太,免得她到时破了惯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