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美听见叶老夫人这句话,她的眼泪立时惊愕得收住,她很快的把脸上的泪迹擦拭得干干净净,抬眼瞧着叶老夫人,有些嗔怪的说:“娘亲,你怎么想了一出又是一出,这些年,你还没有瞧明白,他根本就不记得还有那样的一个女儿,他的心里只有那一个亲女儿。”叶老夫人听她这话冷冷的笑起来,说:“你别说他待她如何,你待她也是这般的冷漠。我不过是提醒你,你兄嫂可是防着你们这一手。白府里这一辈里,只有庶女没有嫡女,听说白石联姻就卡在对方要迎娶嫡女的条件上面。”叶大美瞪大眼睛瞧着叶老夫人说:“娘亲,你听谁跟你说这样的话?老夫人才去多久,府里人怎能行这般不孝的事?”叶老夫人若有所思的打量她脸上的神色,沉声说:“这里只有我们母女,你都不肯跟我说一句实在话?”叶大美的眼里闪过一阵恼怒的神色,她低垂眉眼说:“娘亲,不过是外面乱传的流言蜚语,你怎么能听着当真呢。娘亲,你安心吧,我是不会主动上门来认下她。”叶老夫人沉沉叹息一声,她望着叶大美轻摇头说:“你心里始终记得他的好,可惜他却未必能记得住你的好。对男人来说,外面的**太多,他又是一个稳不住心气的人。大美,你记住你说的话,娘亲,不想你们兄妹最后成仇人,囡囡这样的实心性子,绝对不适宜进大户人家生活。”叶老夫人瞧一眼不动声色的女儿,她的眼里闪过阵阵失望,叶怀远兄弟虽然未说出什么别的话,王珍珠妯娌几人凑在一块却提过府城那桩新奇事情。叶大美眼里阴霾深深,白雅正这些年来的行事,越更**不羁起来,行事越更不顾忌世家的脸面,他的心里,只有那对会说好话哄着他的母女。叶大美暗自叹息几声,抬眼瞧见叶老夫人眼里的失落感,她笑着安抚说:“娘亲,我对他已经灰了心,幸好,我还有儿子。”叶老夫人一脸听天由命的神情,她叹息着说:“官媒这一行当,越来越做得人多,越来越不好做。我和你爹想着是叶家几代人传承下来的行当,总不能跟纪家一样,说放手就放手,以后我们如何跟祖宗们交待啊。现在还有你嫂子在做这个行当,我瞧着孙媳妇们是没有一个人肯接手这一行当。唉,我们现在是左右为难,不继续做下去,对不起老祖宗。做下去,无人肯接手这一行当。”叶大美是赞同不要继续做下去的人,官媒这个行当,已经走在下坡的路上。她抬眼瞧着叶老夫人的神色,那些劝阻的话,如何都不忍心说出口。叶大美开口说:“现在有嫂子做着官媒,你和爹两人就不要想这么多。至于将来如何,就看以后的情况再说。”叶老夫人瞧一眼叶大美的神色,她阴着脸说:“你也同意他们的意见,想早放手官媒这行当?”叶大美沉沉的点头,说:“娘亲,你知道‘叶记’的生意有多好吗?如果嫂子可以松手官媒这个行当,她去府城帮着怀远夫妻带孩子,怀远夫妻两人的心思可以全用在店铺里面。”叶老夫人听后只是重重的叹息一声,孙儿们去府城的事情,他们老夫妻肯定是不高兴不赞成,他们是老一辈的人,始终觉得一家人在一块生活,能衣食不愁,何必要那么辛苦去他乡打拼。只是孙儿们不比儿子们听话,一个个都想要高飞,加上儿子们和儿媳们的支持,每一个都当面应承他们这一次不走了,可是等到了应该离开的时间,一个个绝对不会回头。隔壁纪家,要不是两位老人家实在舍不下清风街上的邻居们,只怕阖家已搬去府城居去。叶怀远兄弟这次一回来过年,兄弟几个的兴头高,他们对府城的生计前景,明显要比从前高昂几分。叶老夫人叹息说:“我老了,我是不会离开家。一代管一代,我只能管儿子这一辈,我管不了孙子们这一辈人。”她说时渐渐有些愤意,孙儿们年少时,一个个乖巧懂事,怎么成亲后,一个个心思都往外面奔去。别人家娶媳妇进来,是用来拴儿孙高飞的心。叶家娶孙媳妇进来,一个个引得孙儿的心思更加的野,再不能安稳的生活江怀城。叶老夫人心思郁闷起来,人老了,怕寂寞,恨不得儿孙能多一些时间在他们的身边。叶大美低声劝解说:“娘亲,你和爹身子康健,改天天气暖和,你们去瞧瞧怀远的店铺吧,趁机在府城那里住一些日子。”叶老夫人瞧一眼叶大美,沉沉的点头说:“那也要等到夏天的时候,那时你不在府城,我们正好用不着登白府的大门。”白纤蔓未曾过午时就回来,她的小脸苍白,眼神里有掩饰不了惶恐。叶大美赶紧迎上去,低声问:“蔓儿,出了什么事情吗?”白纤蔓怔怔的坐下来,抬眼瞧到叶大美,她伸手用力抱紧叶大美,低声说:“母亲,名人街出大事了,带刀的官吏们,把街的两头都堵住了,说是要围困抓人。我差点就要给堵住在名人街,幸好我约她们出来逛街,晚一会出,就要给堵在名人街里面。”叶老夫人和叶大美听这话,两人互相瞧瞧了,叶老夫人望着叶大美说:“你好好跟她说话,先定一定她的神,别叫她惊散了魂。我去纪家和你纪伯母说话,他家的亲戚多,消息要灵通些。”叶老夫人往院子外面走去,叶大美瞧着小脸白白,身子颤抖不已的白纤蔓,伸手抚着她的肩头说:“不怕,我们从来不做亏心事,不管什么时候,都用不着怕这些事情。”叶大美没有瞧见怀里的人,听到她这句话,那小眼神更加的闪烁起来。中午时分,叶家在外的人,全都赶了回来。过年前,乡下有一户富裕人家的女儿,通过城里的官媒搭桥,嫁进城里一个富足人家。那户人家在嫁女儿之前,因为重视女儿的幸福,早已说明会送田地给女儿做嫁妆,见了男方的家人后,觉得男子家条件不错,瞧着男子也是本份人。女方家专门进城请了传说中有名的出家卦姑,为男女两方合了八字算了姻缘,男女八字相合,两人在一块正是大吉大利的美满姻缘。这样两全其美的大好事,一切都水到渠成的喜事。结果在过年之后,那个女子偷偷的跑回家去,才揭破了一桩惊世骇俗的大案。女子嫁进城里,带着丰厚的嫁妆,在婆家开始生活。瞧上去是花好月圆美满无比,可是她总觉得夫家的人,只要背着她,便会在一块窃窃私语。年前,夫婿说生意亏了,别人讨帐上门,家里无分文,叫她先去娘家躲过几天,等自个这边安稳了,再去接她回来。女子听着夫婿这一心为她着想的话,心里早已感动不已,想着既然两人已经成了亲,那夫家就是自家,便把自已在官府登记的田地契约,拿出来交到夫婿的手里,让他先拿去用,去抵押过了年,等到过了年后,全家人一块努力做事还债。男子感动心喜之余,他一心为女子着想,专门去请了牙婆为这事做了一个笔墨见证。女子原本略有些不安的心,因此更加安了下来,夫妻两人因此更加恩爱起来。等到快过年时,一家人开始忙忙碌碌起来,女子夫家的人,先是祖父祖母说要去外地兄长家做客,过年前赶回来。过了几天,父亲和母亲两人说要去接祖父祖母归家,大约要在叔伯家住上几天。然后兄嫂紧跟着说要去嫂子娘家送年礼,也要住上几天归来。女子只见一家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等到年边时,还不曾见家里人回来。她有些不安起来,跟夫婿商量说:“已经要过年了,我们先去接祖父祖母回家,然后顺路瞧瞧兄嫂们几时回来?”女子夫婿在这之前,已经跟她笑着解释过自家人的性情,说每年这时候,活不多,家里人都会出门做客,一直要等到近过年时才回来。还笑着宽慰她说,明年,他们两人也回她的娘家,只要赶在过年前一天回来就行。女子深觉得夫家人行事有些奇怪,她试探的问邻居们情况,结果左右邻居们笑着说:“每家有每家的不同,他们是租在这里的人家,跟女子夫家平时少打交道。”女子的夫婿去接家里人回来,过年这一天,女子没有等来夫家的人,等来带有夫婿纸条的中年男人,那纸条上面,写着要她听从带信过来人的话,跟着来人去见他。女子瞧着带信人的闪烁眼色,当时心里有些凉怕起来,她总觉得自个不能跟着这个人行事。可惜已经轮不到她做主,她被人打晕直接带走。女子记得醒来是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上面,车里坐着五六个哭泣着堵了嘴的女子,车上的一个恶妇跟她说:“你夫婿欠了我们一大笔的债务,他把你交给我们还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