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伊尔都最大的一家玉器行,也是贺远和崔小眠一直垂涎的地方。崔小眠以挑剔的眼光审视着店内珍宝阁里的玉器,却也只是看看,连伸手摸一下的样子都没有。掌柜有经验,冷眼旁观便知这是位有钱的,立刻让伙计端来牛乳茶和水果,从货架里面端出一个首饰盘,陪笑道:“小姐,这些都是刚从平田运来的首饰,您看看可有上眼的。”崔小眠从小跟着贺远,不但吃东西口味刁钻,看东西的眼光也刁钻。这些玉石不过都是些普通货色,和她枕头里的那些不能比。掌柜见崔小眠对这些不屑一顾,又见她虽然穿的是阿萨服饰,那张脸却是大成人的相貌,便猜测这女子或许不是阿萨世居的汉人,可能是从大成来的。大成乃风雅华贵之地,风土人情是阿萨这样的番邦无法比拟的。“这么大的铺子,只有这些东西吗?”崔小眠终于开口,一口阿萨话已经说得极是流利。掌柜又偷眼打量崔小眠,赫然看到她的腰间坠着一枚玉佩,这掌柜在玉行打滚多年,根本不用去拿来观赏,只是看一眼便能猜出价值。崔小眠的这枚玉佩乃是平田贡品,自非凡物,掌柜原本还想拿些普通货色宰个高价,看到这块玉便消了念头。“小姐,咱这铺子怎能没有好东西,您稍等。”说着,他朝伙计使个眼色,伙计连忙过来,招呼崔小眠喝茶吃水果,而他则是撩了帘子到后面去了。很快,掌柜便拿着锦盒回来,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玉镯,用的是上好平田白玉。崔小眠是厨子,自是不爱戴手镯,但这对镯子她一看就知是好东西。“我不爱戴镯子,可有同等玉料的发钗耳坠子之类的?”掌柜点头:“有,不过您要明日再来,在下铺子里地方有限,这等名贵的器物不敢多存。”“那好,我明日再来,你多备上几件别致的,让我好好选选。”崔小眠前脚离开玉器行,那个掌柜便对小伙计道:“你悄悄跟上,看她往哪里去,可还有别人与她一起,汉人最是狡诈,别着了她的道儿。”崔小眠五岁就给贺远踩点儿,这种防范之心当然有,她没去与贺远汇合,还是继续闲逛,把玉器行附近的铺子都逛了一遍,好吃的好玩的抱了一大堆,这才叫了辆马车回家去。贺远已经在家里等着她,贼公贼婆的默契强大。“他们有好货,但铺子里只存一两件,那掌柜极是谨慎,我出门时他让人在后面跟着我。”“我让他明日多备几件让我挑选,可我不想让你去了。”贺远没说话,那家玉器行他盯了好久,也痒了好久,他是那种视偷东西为毕生追求的人,只让他看不让他偷,比杀了他还难受。况且,对于这家玉器行,他还打听到别的情况。“这家铺子是天骄的。”天骄?传说中的人物。“师父,如果我们偷了天骄的铺子,那会如何?”“追杀,大卸八块,点天灯,扔到沙漠里喂鹰。”“我听说阿萨的有钱人家里都养老虎和豹子。”“嗯,那就是把我们喂老虎喂豹子。”“师父,我不想给老虎豹子充饥,我们还是不要去偷了。”贺远笑着把她揽到怀里,吻吻她的额头,柔声道:“这家铺子要去偷,但不是为了偷东西而偷,我们要搭上天骄,别人不能做到的事,天骄一定能。”不用贺远解释,崔小眠也早就想到了,要害贺远的人如此煞费心机,无非是想污陷他通藩卖国,如此一来,他就是能够回到中原,也难逃一死,况且他早已是个没有武功的傻子。所以即使他们不但要回去,还要有能够翻案的把握。以天骄的能力,或许真的能够帮到他们。崔小眠抚弄着手上戴的玉戒指,这还是一两银给她的。贺远早就问过她关于这戒指的事,崔小眠也同他讲过关于那个名叫多吉的人,但从大漠到伊尔都一路之上,也没有打听到这个人的下落。“陈大哥说,如果我回不到大成,就拿着这枚戒指去找一个叫多吉的人,你猜这人是在大漠里还是在哪儿,如果不是在大漠,那范围就太大了,陈大哥说他也不知道这人在哪儿。”贺远酸着那枚戒指也不是一两日了,如今听到“陈大哥”三个字,不仅是酸,更是刺耳。“你不是一向称他大叔,何时变成大哥了?”崔小眠懒得理他,贺远早就明示暗示无数次,让她别总是当着别人也叫他“师父”,显得他不但很老,而且还挺不正经的,其实他要多年轻有多年轻,要多正经有多正经,他恨不得让整个大成整个阿萨的人都知道,两人是十多年的结发夫妻呢。阿萨人对吃没有太多讲究,主要以烤制食品为主。平田没有牛,阿萨却有的是牛,而在大成少见的牛乳,在这里更是家家户户不可缺少的饮料。师徒两人虽然全都挑食,但在大漠久了,来到阿萨这样的地方,对于这些异国食物也就很快能够接受了。没过多久,崔小眠做出的阿萨饭肴就已似模似样。晚饭是烤羊肉和凉拌青菜,还有崔小眠爱吃的改良版水果沙拉、贺远喜欢的葡萄酒。“师父,我们回到大成后开一家阿萨风格的烤肉馆吧。”这话一出口,两人都想起了倾心楼。倾心楼的异国舞娘不就是阿萨人?玫瑰是阿萨王公之女,她又是白银梅花堂的人,且,她竟然跑到大成的国都开ji|院当老鸨!“好啊,若是你不喜欢住在京城,我们便到别处定居,大成那么大,总会有你喜欢的地方。”“在大漠那么久,如今回想大成,只觉得不论哪里我都喜欢呢。”“那是不是只要是和师父在一起,你就全都喜欢?”真是越老越不要脸,不过崔小眠喜欢。“那你呢?只要是和我在一起,你也都喜欢吗?”贺远点头,表决心的时候到了,当然要毫不犹豫。于是他上当了。就在贺远闻到黄鼠狼的味道的那一刹那,崔小眠已经笑眯眯地开口了:“那到五夷呢?”真是自己打自己的嘴,贺远对五夷打心眼里深恶痛绝,不止是他,全大成的男人都这样,否则百里玉明就不会和花药娘生死永隔了。“五夷是共妻的,为师宁可一头撞死,也不同别人共娶一个娘子。”好吧,还没成亲就已经学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你说这男人有多渣,不过崔小眠喜欢!“嘻嘻,师父啊,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可是草田的巫女呢,别的女子顶多娶个三四五六七八九个男人,身为巫女,我能娶十五六七八九个男人呢。”贺远直到今日方知他的宝贝徒儿居然做了草田的巫女!这小东西居然有这么多事瞒着他!他之所以一提起一两银就酸,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崔小眠在五夷的那三年。徒弟娘子从九岁到十二岁,那么重要的三年,从小不点到小mimi,从光头小子到大姨妈,她竟然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简直是太......太让他伤心了。总之,老男人吃起醋来是挺莫名其妙的,不过崔小眠喜欢!所以,崔小眠继续在他的心窝子上捅刀子,给贺远捅刀子是她的好习惯,从小就这样,早就得心应手了。“我第一次来月事时,整个寨子都轰动了,全寨子的未婚青年都来给我送花,听说啊,连其他寨子里的人也要来,只是怕我们白草寨的男人揍他们,所以才不敢呢。他们都争着要做我的第一个男人,做不了第一个,那就做第二个第三个。”你说崔小姑娘的小脸皮有多厚,这话她也能说出口,不过这都是真的。她是现代人,从小又被贺远当男孩养着,不但去ji|院喝花酒,就是在王府里也整日和丫鬟们调笑,所以像这种能让大姑娘们羞死的话,崔小姑娘说出来脸不红心不跳。贺远额头的青筋跳了几下,就连眼角也抽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女诫呢?给我背一遍!”这是师父立威?不对,这叫振夫纲!崔小眠平生最怕的就是女诫,想当年因为抄女诫,她竟然大病一场。她果断出招:“咦,这是哪儿?我又梦游了!啊——好困啊,我去继续睡觉,师父晚安,么么哒~~”贺远抚额,他发现振夫纲这事挺难的,况且这也是他教育失败,待到回到大成,他要找些书来研究,关于如何把孩子教育成老婆的书,嗯,大成文化博大精深,一定能有这样的书。一一一感谢hn2000、李抱君、青青小蛇蛇、紫罗兰中秋、℡卿心、¢放飞梦想¢、过春节的丁丁、道家法师、穷鬼老牛同学的粉红票票!感谢时间飞逝373737、故蕾西边、最遥远的事同学的香囊!感谢¢放飞梦想¢、同学的平安符!感谢天下无双2014同学的评价票票!在这里补充一句啊,评价票票挺贵的,亲还是用这些钱看书吧。谢谢以上所有的亲,群摸,一起扑倒,再摸~~~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