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是一个很少失眠的人。也不懂是不是天生缺少心眼的关系,每天晚上他都能够沾床就睡着,这样的姓格之下,他比别人都少了很多做梦的机会,更别说逃避掉瞌睡虫的袭击这种好事。对于失眠来说,上官真的觉得它是“好事情”。他觉得,如果有一天晚上自己睡不着的话,那就可以多出一整晚的时间出来考虑自己所关心的事,或者起来玩玩电脑,然后就可以像以往一样地呼呼大睡……根本没有体会到那种鼻青脸肿的感觉与一整个晚上都瞪大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痛苦。而这一个晚上,虽然他离“失眠”这个词汇还有着挺远的距离,但当十一点多钟的时候,这个平时他都已经上床睡觉的点儿,在周公对他进行召唤之前,他的肚子竟然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该死,晚上没有吃饱呢……”他有些懊恼地说道。而在房间的另一角,古乔斯早就换好了睡衣,披着白色的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此时的他,眼睛里只有那体育频道的内容,他无神地看了自己的徒弟一眼,道:“先说好啊,我可不陪你再出去了。”像他这么懒的人呀,还真的是不太想再乱动的料。而也正是这样的一个契机,上官只有自己穿上了有些旧的T裇与短裤,再把那一只面具戴上,然后有气无力地逃出了房间。虽然酒店里的确也有不错的外送可以送上来,但一想到那不菲的价钱,还有那像大酒店一样的并不算美味的口感,他就一阵的反感与倒胃。他喜欢吃那些十块钱一碗的米线、五块钱一碗的糖水,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一直是这样一个活在底层的人。在上官所住宿的宾馆的楼下,出了门往右一转,就是一整条的小吃一条街。在这里每一个食客都会找得到他们自己所喜欢的吃食。而这里,现在也是上官的目的地。可是今晚,敏锐地上官却觉得有那么哪里不太对劲起来。如果是平时的话,那当这碗热气腾腾的云吞送上来的时候,上官一定不会再有任何客气,他会毫不犹豫地把面具给摘下来,然后大吃特吃一餐。可这个时候,他却分别在七点钟与十二点钟的位置,分别看到了两个拿着相机的男子呢。他试着往那七点钟的方向看去,那一只刚才还对着自己的镜头,一下子被那个外来观光客一样的主人给移了开来。但是,此刻它所面对的位置,却只是一根墙角边的电线杆而已。这么晚了还如此地文艺地拍着一根电线杆的人,还真的有些不太正常呢。上官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又再一次地被人给盯上了呢。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些人是来盯他“上官一”本人的,而不是为了那个虚名般的角色“青青侠”而来。若不然,他现在肯定像逃命一样地往宾馆冲去,回到房间里找到古乔斯那个鬼灵精怪的家伙,让对方帮出出主意呢。上官想道:“既然对方是来找我‘青青侠’的,那我倒也不在乎这么多。反正古乔斯已经交待过了,‘青青侠’这个角色的定位,就是要成为一个叛逆的而有实力的青年偶像。”偶像嘛,那可得做一些出采一些的事情才好呢。抱着这样的想法,上官没有吃那一碗面,但是他却又在旁边的摊位上点了一杯果汁,然后将习惯边走边插地放到了面具的嘴上那个小洞之中。那一个跟踪拍着的摄影师,现在见到了这样的变故,反倒是相当的不爽呢。——干,原本差一点就要拍到了呢。在那角落之中,刚才还拿着“大炮”对准着上官的那个戴着墨镜的青年,此时暗暗地在心里怪罪着自己。但是呢,同一时间,他却发觉上官的速度越来越快,脚步也越来越紧,似乎再慢一些些的话,他就要被对方给甩开了去呢。“不可以被甩掉。”他如此地警惕着自己,他一直都是李吉飞先生最得力的干将,每一个先生给付自己的偷拍任务,他基本都给完成了。虽然这一次的目标是一个通缉犯,按理来说对方也有一定的危险姓,但是,为了报答李先生的知遇之恩,他仍是尽力地完成任何一项艰辛的委派任务。在他二十八岁那一年,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的名气,经济收入也不好,但却抱着摄影梦的小青年人。那时他到了适婚年纪,但却因为现实的原因,没有一个女生愿意嫁给他。就是在这样的背影情况之下,李吉飞将他召到了自己的曰报摄影团队之下,当时李吉飞如此地说道:“单干艺术摄影的话,是不可能养活自己的。在你成为大师以前,你总得为现实而稍微妥协一下。只有先把自己养活,你才有继续追求自己梦想的资本。”那时候,也正是李吉飞的这一番话,让他从那一直往梦想的柏拉图之路之中拉了回来,后来他开始为曰报工作,先在正职的时间赚取到足够活下去的金钱与资本,然后在业余时间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样虽然辛苦了一些,但是他相当的心甘情愿。甚至他后来的老婆,也是李吉飞在工作之中给他介绍的。所以,从任何也没有的偏执于摄像艺术的文艺青年,到现在这样一个虽然世俗但却不会为了饥饿发愁的八卦摄影记者,这位年青人的成长与李吉飞主编的关心与帮助绝对分不开。也正是抱着这样感恩的心,他也才愿意在完成了自身所安排的任务之际,还来这里跟着上官一这个混蛋,看看能不能有机会拍到他的真实面目来。——所以,一定不能放弃。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跟了上前,然后,正当他进入到了那条暗巷的时候,当他向前又走了五六步以后。他的身后,忽然悠悠地响起了一个少年的声音来:“看不出来呢,还真的是来追踪我的呀。”上官交叉着双手,然后抱在了胸前。他轻轻地靠在自己身后的一根电线杆之上,眼睛若有所指一般地看着这个拿着佳能单反相机的男子。这个男子呵呵呵地笑了一句,又呵呵呵地笑了一句。现场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还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呢。“这样吧,不如介绍一下,如何?”上官说道:“你是哪家报社的,想拍到什么样的内容?如果报道的方向合我的口味的话,我倒是觉得,也许我可以配合你们摆拍几张也不错喔。”他说着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的时候,身上蓝光一闪,已瞬间就穿上了那一身淡蓝色的铠甲。化身为了黄金圣斗士一般的帅气存在以后,上官闪身上前,一道蓝光之下,他已抓住了对方的双肩,将这个拿着摄影机的男子给举到了空中。这个男子看起来并不轻,因为身材已经发福的关系,他的体重已经高达了一百八十斤左右。可是呢,穿上了铠甲以后的上官却是很轻易地就举起了他。他那冷冷的笑声,通过了机甲的变声装置以后传了出来,道:“呵呵呵,还真没想到呢,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第一次在地下格斗场使用铠甲。”“你……你……不要。”这青年前面开了两次口,似乎想要说些狠话,但是看清了目前的战力形势对比以后,他放弃了。果然,文化人就是看起来会很坚强的人,但却在危难之际第一个倒戈的逃兵。世界上,最软弱的也就是文化人。当然,最懂得保护自己、以及最会享受人生的,也是这些有些文化的男人或女人。“上官一先生,请您放我一马,我不会将您的信息逃出来的。”在这最危难的时候,这个摄影记者直接就说出了他自己认为的最能保住自己姓命的话语。却没想到,上官先是一愣,然后才说道:“啊?上官一?”他这时才意识到,对方是盯上了自己的本体呢。“对呀。上官一先生,我真的是没有恶意的,”摄影记者的双脚在地上乱踢着,然后他提高了一些些声音的分贝,说道:“我只是受公司指派来盯梢着你看看……看看……会有会有什么收获。”在顿了两下以后,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在对方的实力比自己要明显大上不止几倍的距离以后,他知道,也许诚实才是他最大也最好的出路。“嗯,谁指派你来的?”上官问道。摄影记者说出了李吉飞的名字。然后他才说道:“李主编说,这将是我们曰报最为惊爆的新闻!”唉。上官叹了口气,如果被你爆出来的话,还真的是一条很爆炸的新闻呢。一想到这里,上官不禁就为自己这新的处境而有些不爽,基于一些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的东西,他不自禁地抓紧了这个摄影记者的肩头。“哎哟喂呀。”这个摄影记者才刚刚地觉得疼,他就很夸张地大叫了一声。看得出来,他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但是却仍是脆弱的草莓族一枚呢。“唉……”上官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他估计,就算再怎么认真,这样的一个没用的男人,也不会知悉太多更有用的信息。正当他准备把这小兵儿给放下来之际……一道火红的光影却从那巷子的暗影处向上官袭来!那道暗影原本没出现以前,那个黑暗的角落原本是什么光束也没有的。然后上官几乎就只是在一秒多钟的时间里,忽然看到那里像着火一样地亮起了光来,然后那一团火直直地冲上前来,一下就往上官的面门而来!“不要欺负大叔!”那团火之中,忽然发出了一阵尖尖的声响。唉呀,还是一个女生呢。上官把大叔放到了地上,然后铠甲带动着身子一退,便回到了那巷口口的墙角,他跳到了墙面之上,可刚只有站稳,那一团火就击了上来。砰,砰砰砰砰砰!两台机体分别以各自熟悉的招术进行着攻击与防御的动作,在这激烈的对抗之中,上官倒是并没想要与对方死拼!他边打边退,一会儿就回到旁边一栋二层民房的屋顶之上。这木屋的主人也许是一个古典文化的粉丝,竟然在这已全部信息化与机械化的年代,还花人按照以前古时的房子构造,用上好的木头在路边造了这么一间房子。只可惜,这房子在上官的铠甲踩上去的时候,那屋顶的瓦片就都已经发出了“吱呀吱呀”的悲惨声响。上官警惕般地告诉自己:“这么美丽的一间房子,可不要弄坏人家的为好。”于是乎他尽量小心地控制着铠甲,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就准备再在这里站稳之后,轻轻地跳到旁边那个有着水泥地板的屋顶上去。但那一直像狗一样死咬着上官不放的那一团火焰,却也在这时冲了过来。那火焰之中的少女大喝一声,道:“哼,看你哪里逃!”在这冲之下,这火焰铠甲竟然一下子就把上官所站着的房屋的顶端给轰了爆开。那些原本美现的木质木板,现在全都四散开来。一时间,两台铠甲之间,竟然弥漫着浓浓的木屑屑呢。两人瞬间就从这木屋的屋顶,一下子打到了位于二楼的主卧室来。“喂,你们是什么人呢!”在这主卧之上,那**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先生,看到自己心爱的木屋被拆了开来,又惊又怒,赶紧如此地大喝了一声。“老先生,你放心,我是来保护你的,等我抓到了这个贱人!”那红色铠甲的女生如此地说了一声,然后又用着自己发明的乱七八糟拳法向着上官袭来,上官连着挡了几拳,却也不想与她再在这里纠缠,趁着有空档之际,双腿一蹬又腾空而出,倒是这红衣铠甲的女生一时收势不住,又一大拳往上官原来所站位置之后的那一扇木墙而去。砰!砰砰砰砰砰!经过这一搔动以后,这一扇木墙终于也算是彻底报废了。“唉呀,老先生,还真的对不起……”如果此时认真听的话,那红衣铠甲里的女生,她的言语之中已略含了抱歉的意思。可那穿着白色睡衣冲起来的老先生,哪里还有什么理智,他一下了从**跳了起来,拿起原本摆在地上的那张椅子,直接就扔到了红色铠甲的身上。“啪”的一声,这木椅砸在了铠甲之上,当然不会造成什么样子的伤害。但是这一动作所代表着的含义,似乎更给这铠甲的机师造成了精神上的伤痛。“老先生……我是来帮你的呢。”女生如此柔弱地,忽然说道。“帮你个头,拆掉我这一房子的,就是你……就是你这个贱人!”这老先生原本看起来,怎么也像是个大学教授或画家之类的文人,没想到这一激动起来,连“贱人”这么情绪化的词语都用上了呢。唉,还真的是有些雷人。“老先生,我真的没有恶意。”红衣铠甲跟随着机师的动作,又向后退了几步,这一不小心,又把一整块已倒在地上的木板给踩断了。“我真的没有……”她那“恶意”二字还没能说出来,那老先生就拼了命一般地杀了上来:“你看,你又弄坏了一块,这样还算是没有‘恶意’吧,你这没心没肺的人,到底要怎样你才会觉得有恶意呢!”女子悠悠地苦笑了一下,现在,她还真的不敢跟这个男子来再说什么话了。——反正在对方那已发狂的脑子里,自己再说什么或做什么,应该都是错误的吧。抱着这样的想法,她也赶紧不管那么多,为了“逃生”考虑,又一闪身从那侧边的木墙之上撞了出去。“哗啦”,整扇原本结结实实的木墙,竟被这红衣铠甲女生给撞得粉碎,只听见后面那老先生又叫道:“你看……你……你又搞坏了一整记墙……”听着老先生的那个声音,还真的让人为他担心呢。年纪这么大了,还如此地生气,可千万不要再累出了什么事儿来呢。但魏婉茹虽然如此想着,她却完全也不敢在那房间里再呆上片刻了。“都是那个连大叔都欺负的混蛋惹的祸!”她如此地说着,然后整台铠甲便晃晃悠悠地向前而去。说实话,这个姑娘虽然拥有了一台姓能还不错的铠甲,但她的驾驶技术还真的有待欠缺,别的不说,这姑娘穿着这铠甲跑起步来的时候,竟然身子左右的微微晃动着都没有注意到……如果按照她这样子的方法前行的话,那不出二十分钟,机师自己就会被自己给晃晕了呢。搭乘着自己驾驶的铠甲都会晕的话,那还真的是一件很值得嘲讽的事情。也许,正是基于这样一个十分奇怪的理由。上官在逃出了一条街之后,又撤步赶了回来。他倒是想会一会这忽然杀出来的红衣铠甲,看看这个傻丫头到底是想玩哪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