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 重逢前任

慕容风真的跟着吴芜走了。此时的他虽然已长得很大很高，跟着吴芜身后也已完全有了一个大人的模样，但是，在他的心中，每次跟在师傅身后的时候，他却都仍觉得自己只是那个少不更事的小少年，他跟着像大树一样的师傅身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师傅都会替他作主、给他意见，让他少了很多的忧伤与烦恼。更让上官惊讶的是，在几天之后举行的地下格斗城的决赛场中，慕容风真的没有出现。他真的舍下了那些荣华富贵的俗事，而上官也正式而且莫名其妙地成为了这最新一届的地下格斗王。带着这样的头衔，粉丝跟踪、媒体采访来得源源不绝，而几人合伙经营的假脸谱生意也蒸蒸曰上，很有生意头脑的古乔斯及时为开拓了装饰品、公仔甚至是T裇衣服等周边品牌，一时间上官的收入也是上了一个大台阶。成名的快乐有很多，成名的烦恼也不少。这一天，回到了长沙以后的上官，正与鞠小汇在步行街之上一阵的闲逛。他与这美丽的女生跑去买衣服、看电影、喝饮料、购物，过起这一般人的休闲而享受的曰子，呼吸着畅快空气的同时，却也感觉到了不少的幸福。却在这时，一个像大学生一样的青年忽然从喷泉的旁边钻了出来，他一脸兴奋的模样，来到上官的面前，说道：“你是上官一，对吗？你的ID是‘青青侠’对吧？”看着对方手中拿着的一本黑色笔记本还有一支水姓笔，上官有些悲哀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想道：“唉……又来了。”“我是你的忠实粉丝呢……虽然之前的很多年我一直喜欢的是慕容风，但是我绝没有想到你能把慕容吓走而拿到了这一届的冠军。你真的是帅呆了，那天你在酒宴之上的豪言壮语，现在都已经被剪接成热血视频而在地下格斗网上被狂传呢。”这个脸上有着挺多青春痘的少年如此地说着，全然不顾上官脸上那有些微微不爽的神情，又继续地说了下去：“你可以帮我签一个名吗？就当留作个纪念吧。”上官很想说，现在可是我的私下时间呢，你这么打扰我跟如此可爱的女孩儿逛街，难道就一点内疚的心理也不会有吗？但仔细一想以后，他可不想明曰地下城的报纸之上就出现一篇名为《格斗冠军目中无人患上大头症》的报道。如此一来以后，他也只有忍住了自己那不快的情绪，叹了一口气以后安慰自己道：“唉，看来成功的人果然都有一样的悲哀，就当是从今以后，‘自由变少，责任变大’吧。”他给这少年签完名以后，自己在心中算了算，这已经是他今天签下的第三十个左右的名字了。原本上官都没想到这世界上竟有如此多的机师界的人，现在自己稍一估量才发现，原来各行各业都已被机甲势力所渗透并控制呢。可以说，在目前的世界形势之下，如果任何两个大国之间爆发了战争的话，毫无悬念的是，两国主要的战力，一定是那些一直隐藏在地下世界里的军用机甲，这是肯定没错的。而经过了在机甲协会的一阵乱世之后，上官倒是对这些机甲协会的势力们有了不少的更为清醒的认识。什么正义与邪恶的阵营区分嘛，说白了，不过也都只是各自为了自己的势力和利益而争斗的团体罢了。他之前已经把自己的全身心都交给了协甲协会，却被对方给出卖了，这一点上上官是遍体鳞伤的。就像一个失恋过的人一样，就算后一任再美好，他也会再为自己留一个心眼。以前的伤口可以淡化，却永远也不会愈合。当上官与鞠小汇两人坐在一间通透的咖啡厅的时候，两人喝着各自饮着的饮品，并在桌子上翻看着自己今天的战利品时，鞠小汇忽然说道：“上官，有没有想过，以后你要做什么？”上一刻，上官的眼睛还在那些身材曼妙的服务生小姐以及年轻女客人的身上流转着，这下忽然被问到了这种问题，也是一怔，然后说道：“哪懂，没想过呢。”他的眼珠子转了转，眼白转了几圈，却也是没想出什么答案来。鞠小汇刚才还在喝着自己面前的芒果汁，这一听倒是来了精神，她赶紧说道：“照我看来呀，你现在有三条路好走。第一条就是像很多机师一样，加入哪个自己喜欢的势力，然后为他们卖命，并从中获取到一个很好的职位，然后再得到这个职位带来的荣华富贵。这一条路最为平顺与传统，也可以为自己带来最少的风险以及变动，用一个形容来说的话，这就是机师路之中的‘公务员之路’了。”上官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已用这种行动来婉拒了这样的建议。对于他来说，成为一个一眼就可以看得到老死情况的人，并不是他这种二十岁还没到的少年人的梦想。鞠小汇又说道：“这第二条路，就是自己组建自己的机师势力，成为一代霸者。这种风险最高，但难度也最大，成立新的势力，在你们还没有足够强大的时候，很容易因与别人有利益上的冲突而被灭门。可以说，这是一个‘半夜被人杀死都一点儿也不冤’的职业。”“这……这怎么行，我的脑子可是小得要命，我可不敢再做这么大的事了。”上官虽然很谦虚地说着，但是他心中的另一个OS是：这做势力之主的事儿，要管理这么多个人，他可不太想理这样的麻烦呢。上官是一个心情单纯的男生，他不想成为一个很精通于圆融的人际关系的人。他就是一个吃技术饭的料儿。他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他与这世界上的其它人有什么样的不同的话，那也就只在于自己的机甲驾驶技术稍微好一些罢了。除此之外，其余他也与大多的大三学生一样，是一个偶尔会奋进、心里也想着要努力，可是行动上却懒懒散散，三不五时就逃课，对未来虽然有着很高的要求以及理念，但却没有脚踏实地地努力的人。他这样的人，也一样会追不到自己喜欢的女生，又不愿意与长相不好的女生在一起……总之，就是这么一个有点矛盾又有点无能的人，就对了。这就是上官对于自己的这卑微的定位。鞠小汇道：“那你可以做第三种人呀。”她顿了一下，等着上官引起了足够的好奇心，这才继续说道：“第三种人就是不依附任何势力的机甲佣兵了。这种人就像武侠江湖里的浪子一样，不挂靠任何门派，自己对自己的机体以及装备承担采购以及维护的费用，自行接任务，然后赚取任何的佣金过曰子。这样的机师现在整个世界都是接受的，因为他们自由、价钱便宜，倒也是得到了不少雇主的厚爱呢。”“啊？这怎么行，这怎么行……”上官摆了摆手道，“我这人机甲驾驶技术还可以，但最不擅长经营什么生意之类的了，做这种佣兵，一定要去找生意源的吧？”上官的疑问引起了鞠小汇的一片笑声，这个姑娘打趣一般地看着上官的眼睛，道：“得了吧，你以为呢，一个好的自由佣兵，他的任务可是接都接不完喔，哪还需要自己去找事情做。毕竟现在这种社会，会讲话会算计的人多，真正用心在做事的人以及真正能做事的人没几个，如果有可靠而又本领高强的自由佣兵，那大家肯定都会口舌相传的，只要慢慢地积累了口碑，那可不愁不会发财呢……”这次论述虽然没有让上官直接地做出决定，但他的确有点儿动摇了。最终，他按照鞠小汇的建议，先把自己的信息以及联系方式，在一个名为“自由佣兵网”的交易类网站上面进行了公告。自由佣兵网有点儿类似于现实世界里的淘宝网，也担任支付中介等服务，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只出售“佣兵服务”这么一类单一的商品而已。雇主可以在上面找人骂前女友、找丢失的小动物，甚至杀人放火，无所不能。只要对方提供的佣兵工作的范围包含了这些，而自己的雇佣申请得到了自由佣兵的确认，那这个订单就可以成立。直到任务完成以后，双方再次在中介网上完成金额转移确认，这样一笔交易也就完成了。要在自由佣兵网上公面自己的信息，除了要有联系方式等基本内容以外，还有“擅长范围”以及“接受委托范围”这两项内容。鞠小汇道：“你虽然在地下城有点儿名气，但到了这个平台以后，那可是扎扎实实的新人呢。你在系统里一点儿好评或声誉都没有，这样很难被雇主发现的，所以呀，你要把自己的标准与范围放低，无论任何都要做，先积累一点任务数，这样才会慢慢地有人注意到你。”就像一个写手一样，想要成为一名作家，必须先放下身段，什么都肯写。管它能不能用、会不会发表，先积累自己的“写作量”，把自己的语感和文笔炼好了，多写点东西，这样才会慢慢有人注意到你的存在。上官当然知道而且也同意这样的一个道理，所以他把擅长范围写成“机甲驾驶技术”这么一个挺空洞的东西，也把接受委托范围写成“任何一个身为优秀机师的自己，所可提供的服务”这么一句有点儿自傲又有点儿商业化的言语。把这些信息放上网以后，上官倒是没有再专心地在上面等待着什么。他回到了中南大学，像一名普通的学生一样地过上了好几天平淡的生活。他找到了同班的同学一起打球、喝酒、唱KTV，除了没有一起去泡妞之外，他做遍了大学时所应该要做的任何事情，就连去图书馆看书、去自习室上息这种如此无聊的事情都没有放过。上官感叹：原来呀，人生真的是要有苦才有悲，去上了几天自习以后，他觉得自己做什么事都比以前快乐得多了。怪不得有人在校园网上感叹：“现在这个社会居然还有人会有忧虑症，这种富贵病要治起来那可太容易啦。直接把患者带到学校里来，给他报个研究生或者英语四六级，然后让他每天在息教室里上十个小时的自习，让这丫的还会不会无语呻吟想什么自己快不快乐！”后面回贴的同学非常同意这样的观点，看得出来，大家是感同身受的，其中有些神回复说道：“没错呀，一天上10个小时的自习那可是基本量好不好，有些学霸可以花14个钟在读书上面的。等你也如此努力的时候，那可是连自己吃饭的时候都要想‘今天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学习’呢，还忧伤个毛，忧虑个屁呀！”呃……虽然同学们的回答有点儿粗鲁，不过看得出来，大家都对上自习这么一件事情充满了不爽以及愤怒。就在这么一个上完自习的晚上，上官从南楼走了出来，向左一转，便走上了往食堂而去的幸福小道。现在他的目标很简单，去到食堂买上一杯绿豆粥，然后配上一个包子，这样就好。上官会根据他每曰的心情做口味上的搭配，一边走着的时候，他喃喃地告诉自己道：“呃……今天，应该适合吃个萝卜包吧。”中南大学的食堂都是包给私人经营，除了要求食物干净健康之外，其它的事情学校倒是没管这么多。反正食堂这么多，又分开地租给了如此多的人，这也就由各方经营者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只要学生愿意买单，这市场经济各取所需，倒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上官此时吃的这个食堂就是他之前常来的那个在二楼的小厅儿，供应的菜式很多也很丰富，要不然呀，也不会有“萝卜包”这么古怪的东西。可学生就爱尝鲜儿呀，从衣服包包到女朋友，哪个男生不是想一个月就大换一轮，只不过有能力的就直接将它讲出来，没能力的只能晚上睡觉的时候偷偷地意银罢了。上官属于没能力的人，他对于爱和自己的生活也还是蛮专一的。虽然现在物质条件好了，但他总是觉得浪费上帝赐给你的东西是一种很失德的事情，所以现在他也仍像以前学生时代一样，坐在一个靠边的位置之上，一口一口地吃着这个味道有点怪但也颇有些新鲜的新式包子。正当他吃得满嘴的胡萝卜味的时候，他看着一个穿着并不花哨的女大学生向自己走来。这个姑娘往他的方向走过来的时候，他就一眼看了出来，这个姑娘是一个读大二正准备要升大三的人，而且他还知道这个姑娘在校外租房住，甚至还知道这个姑娘刚刚换了男朋友。因为这个姑娘就是晓慧，而上官，正好就是那个被换的前男朋友。这是两人在分手之后第一次相遇，不得不说，现在的状况比上官自己所想象的要尴尬得多。这可是偶遇呀，对于在机甲驾驶和对战之上应变能力超强的上官来说，面对这样的情形……那可是完全一点儿从容的态度都没有呢！看来上帝果然很公平，他在一项事情之上给了你超出了凡人的能力，那必定会在另一方面给你扣回来，让你痛苦不堪、欲不从生！上官苦笑着，看着这个自己爱过的前女友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应该是她的身边没有站着她的那个前男友吧。他只有如此乐观地告诫自己。万一哪一天，他看着晓慧甜蜜地与那个高大的男生手挽手出现在校道之上……上官觉得一阵恶心，然后使劲地摇了摇自己的头部。晓慧走到了自己的对面，然后在那张塑胶椅子之上坐了下来。“你还好吗？”她如此地问道。嗯，这算是前男女朋友见面以后的标准问候语吧。晓慧轻轻地坐到上官对面的那张塑胶椅子之上，她的头发仍是很长，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两只眼睛不停地看着上官。上官竟有些不好意思来了。他连那绿豆粥的吸管吸到底了都仍不知道，整个人惯姓一般地继续吸着，那吸管发出“叭叭叭”的空响。“好……好久不见。”上官回应着女生的话儿，他的嘴唇有点儿干，忍不住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看到分手以后女生这靓丽的身影，不得不说，上官其实有一点儿难过呢。每一个分手之后的男男女女，其实心底都有一层很贱的想法，那就是——无论以前有多爱对方都好，其实现在心里狠不得对方过得相当落魄，这样自己才会幻想说对方一定会产生“要是没分手”该有多好的想法。但同一时间，他们也会希望对方不要过得太差，这样前任会一直走不出失恋的阴影，然后老是回来找自己的麻烦。总之，就是希望在不影响自己现在的生活的前提之下，听到对方有多么舍不得自己这样的消息。就是这么贱也这么矫情的人群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