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雪中送食

这个冬天因为多了三个人，白云庵的日子比先前热闹了许多，加上山花、小麦、绝色都是爱说爱笑的性子，又都在爱说爱笑的年纪，连带着绝情的性子也开朗了很多。而了空的身子吃了容珏送来的人参后似乎也有了些起色，至少每天还能教一会绝情几个练字和绣佛经。冬天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白云庵突然来了一位贵客，居然是李山。李山一行进山门的时候，绝情四个正在院子里练功，由于绝情总是出错，绝色几个没有少笑话她，少女们清脆的笑声早就传到了院墙之外。“小尼姑，你这里好热闹。我倒是没想到，这尼姑的日子居然也能过的这么快活。”李山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这座庵堂的建筑。李山的第一印象是小、旧、破，这条件比他想象的差多了。“李公子？你怎么来了？”山花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走到了李山的跟前。“找来的，不过小尼姑，你这地方可不大好找，费了我好些周折。”“可是，施主，你为何要找我们？”绝情也站到了山花的身边。“小尼姑，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伤心了，我这不是看着这天下雪了，天寒地冻的，担心你吃不饱饭吗？这不，我特地给你们送粮食来了。”李山指了指身后的两个侍卫，一人扛了袋粮食放在了墙根下，转身又出去了。“阿弥陀佛，如此多谢施主了。”绝情还真没想到对方会在大雪天给自己送粮食来，忙合掌道谢。“这位施主是？”静明几个听到动静也出来了。“师傅，这位施主姓李，在京城救过我，这次来给我们送粮食。”绝情如实说道。“送粮食？”静明几个有些糊涂了，这大雪天的专程从京城过来送粮食，这得是什么交情？“几位师傅不必疑惑，在下来附近办点事情，顺便过来看一下绝情小师傅，如此而已。”李山自然看出静明几个正在审视他。“原来是这样，只是小庵不便留客，还请施主谅解，天冷路滑，施主还是早些下山吧。”静明说道。“这？师傅，你们佛家子弟不都讲究一个慈悲为怀吗？我这大老远的翻山越岭的来了，吃了一肚子的冷风冷气，不说我曾经救过绝情小师傅的命，不说我这一趟是来送粮食的，就算是路过的客人进来，你们也该给一口热水喝吧？”李山说道。“静明，带施主进屋吃杯热茶。”了空从屋子里走出来了，对着李山弯腰合十道谢。“您一定就是了空师太吧？”李山问道。“正是贫尼。多谢施主的善心了，施主请。”了空说道，转身向灶房走去。“好说好说。”李山倒是也不客气，跟着了空进了灶房。灶房因为没有炕，每次做饭吃饭的时候都比较冷，所以总放着一盆炭火，这也是了空为啥带李山进灶房的原因。白云庵没有待客的厅堂，了空总不能把这个男子带进谁的卧房，这传了出去，实在是有损白云庵的清誉。“静安、静宁，给这位施主做口热饭。”了空吩咐道。“这还差不多，多谢师太了。”李山倒是一脸的坦然。“师太，要不这样吧，我看这天也快黑了，这位客人还有两位随从在外面，他们只怕晚上也没有找到住的地方，咱们这庵里多有不便，不如我领着他们去普济寺，那边都是僧人，吃住都很方便。”赵大娘说道。了空听了这话看向李山，李山看向绝情。“小尼姑，你说呢？”“我？我说什么？”绝情云里雾里，根本不在状况。“真是个小没良心的，我大老远来看你，来给你送粮食，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连顿热饭也不肯给我吃？”李山根本就不是一个客套的人，相反，似乎还有几分无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是绝情的救命恩人。静安几个听了这话，都看向了绝情，这绝情招惹了一个容珏不够，什么时候又招惹了一个李公子，这李公子虽然不像容公子那样玉树临风才貌双全，可看着这一身衣服，家世也是差不了，这可如何是好？“那，那我给你做一顿饭吃。”绝情只好苦着一张脸说道。“算了，看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这顿饭我也吃不进去，我李山向来不是一个爱勉强别人的人。对了，我还给你带了龙泉寺的点心和素斋，还在山下的马车里，那两人也该差不多上来了。”李山大言不惭地说道。“李公子，你真的只是专程来给绝情送一趟吃的？”山花问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李山瞧了一眼山花，他一进门就认出了山花就是那个跟着绝情一块被卖的姑娘，据他观察，绝情几个能得以逃脱，只怕都是这是这位姑娘的功劳，只是他没想到，这会姑娘真的跟着绝情进了白云庵。“呵呵，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倒是听说李公子身子骨不太好，这大雪天的跑了来，这心意可真是十分的难得。”山花说完特地看了看李山的脸。绝情也想起了，书香几个都说过这李公子是一脸病容，故而她也看着李山的脸，关切地问道：“施主哪里不舒服？”“难不成你还是一个大夫会给人瞧病？”绝情点点头，然后又摇头。“你到底是会还是不会？”“我也不知道，我会给狼、雕、兔子看病。”“小尼姑，你拿我当什么了？”李山立刻变脸，对着绝情吼了一句。“公子爷，怎么了？”两个侍卫拎了两个食盒进来，另外还有一篮子的桂圆、核桃和大枣。“没什么，咱们走。”李公子虽然生气，但是脸色却没有变化。“你真的生气了？”绝情问道。“那你以为我是假的？”“可这是你让我说的，我本来已经摇头了。”绝情也觉得自己有些冤。“这位公子，我们绝情还真不是吹的，她是有几分本事的。我原先风湿肿痛不能行走，卧床好几年了，是绝情小师傅给我出了一个主意才好的。”赵大娘在一旁说道。“什么主意？”李山听了没好气地问道。“原先的郎中都说要虎骨泡酒或熬膏，为了这虎骨，我家那口子还丧了命，最后还是绝情说了用狗骨头也是一样的，我试了试，果然就好了。”“这个不算，这就瞎蒙的吧，小尼姑，你还会治什么病？”李山问道。“这个我真不清楚。”绝情这回可是坚定地摇头了。“那就算了，对了，你到底给不给我做饭，不做我就下山了。”李山又把话题拐回来了。“做，做，劳烦你大老远的来看我，我这就去做。”绝情看见人家拿了这么多东西来，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一年年景不好，粮食涨价得厉害，庵里平时都是吃稀粥，还都是杂粮的，可是这李山给绝情送来的都是细粮，还有这些素斋和干果，绝情不可能不领情。“那就赶紧去啊，麻溜地，要不然耽误我们下山了，我们就在你们庵里住下了，我倒是不嫌弃你这简陋，只怕你师傅未必乐意。”李山说完，站起来看了看这个灶房。除了一张餐桌和一个碗柜一个灶头一个水缸，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了，李山嫌弃地撇了撇嘴，忽然听见了外面“嘎嘎”的动静，李山掀了门帘一看，见一对大雕带着一对小雕进了院子，见到李山，一只大雕冲了过来，李山忙放下了帘子。大雕在外面叫了起来。绝情忙掀了帘子出去，对小黑小白说道：“小黑，小白，这是我的客人，你们不许伤害他。”李山在屋里听见了，忙走了出来，说道：“还是当面介绍一下吧，不然的话，下次它们见到我还是不认识，这真要被它们啄了一下，我可就破相了，以后连，连媳妇都找不到了。”“嘿嘿，这回你不嫌弃人家了？”绝色在一旁笑道。“我哪敢啊？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是我做人的准则，小尼姑，你也记住了。”李山说完用手伸出手来要摸大雕的头，绝情看着他的手愣住了。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