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海棠 shang

四月的天，一日暖过一日，眼见着那日子一天天慢慢消磨过去，淡如终究是磨不过风展辰，又间瑞瑞待这风展辰极是亲昵，想之再三，终究是顺了这认为义子的一事。风展辰得了这个理由，来杜家也是越发得频繁，常日里总是带一些小孩儿用的东西。这落在那几个狐朋狗友的眼里，自是一发得印证了那心思。只是碍着风展辰的面子，总是说不得什么来。余事，竟是一发得平顺安宁，倒是让淡如心境越发得安宁下来。这日眼见着是母亲的忌日，那淡如只好生将瑞瑞安置妥当，便是预备着祭祀祷告一事。只是，此时哀哀欲绝的淡如，却还是不晓得，那扬州城里发生了一件与她交关甚深的事来。扬州※#8226;江宅及到了扬州，已是过了三五日了，那朱益游湖赏月，踏闪访寺，领略了那“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特特寻了扬剧评话细细听了，又是听了新近最是婉转的小曲儿，不懂不懂地看了扬州绣女的刺绣，团团过去，不多时，他竟是无个事好做了去。今日自是晨起来，这朱益便是自屐着一双新的蝴蝶落花鞋，随意地在那江宅里散淡起来。这江家的宅子已是有好些年景了，却不见丝毫的腐朽，只那林木郁郁葱葱间微微lou出粉墙黛瓦，越发得显得房舍雅致。若是探头细细看了，那屋舍里一色的摆饰也是清雅细致。那朱益原是个纨绔的货色，虽是近些时日好了些，但这等清雅入了他的眼里，只是觉得寡淡无味，他无事逛了一圈，只将身边的一个江家仆役打发了去，只道是自己立时回转去外头逛逛，令他备下车马仆役。这江家的仆役早已是得了老爷的吩咐，说这朱益朱公子的事都是紧急的，须是细细地办妥当，哪里不赶紧去？况且这些日子，这仆役凭着小意儿殷勤，也得了不少好处，自是越发得勤快起来，忙是应了往外头跑去。那朱益朱少爷见着这小厮去的远了，自散淡一会，便是随意入了边上一个院落，坐在那院落宅子里的假山石头上，挥挥扇子，稍稍歇息半晌。这虽说是歇息，但那朱益却是不是个停得住性子的人，自是左瞧右看，好生地打量起周遭来。这院落甚是精巧细致，种着不少的海棠，此时花叶繁密，洋洋洒洒，粉白之间洒落喧然。只是这院落似是极少人打理，衰草寒烟，鸟声寂寂，人行痕少，这海棠越繁密，倒是越发得映衬出满目疏落来。朱益见着这般，心里倒是有些讶然，这院落也极大的地方，位置又是好的，为何这江家竟是弃了此处？难道，这里有什么说不出的缘故不成？他正是这么想着，不想耳边猛然传来一道嗤嗤声。猛听得这声息，那朱益也是一惊，抬首看去，那院落正屋的门不知怎么着竟是突然卡其起来，那咿咿呀呀恍若是木锯般的声音，听得朱益一颤，一股子冷意便是涌上心头来。抬眼看去，他便是觉得两股战战，连着那胭脂一般的海棠花也是看得他心惊胆颤，总觉得那艳比朝霞的花儿透出一丝冷厉与凶气。正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那朱益再也撑不住，只强自提了满身的精神劲头，忙不迭地抬脚就跑。这一跑不打紧，那外头原是寻他的仆役哪里还不凑趣过来询问的，两下里不防，这朱益一头便是撞到一个粗手粗脚的壮实汉子怀里。若是平常，那朱益早已是当头将这汉字斥责大骂一番，但此时他已是惊吓着了，倒是不甚在意，半日回头神来，才是惊恼羞愤地将这汉子打发了下去。这一番做得，朱益朱大公子那原是避让的心思也是被惊恼给压得干净，只唤了十来个粗壮的男仆，随着一伙儿推开了宅门，打量起来。这宅子里已是大半空了，空落落地只几张桌椅，几幅画卷半死不活着斜斜放着，那蛛丝灰尘却是落得满地满屋子，一股子霉烂腐朽地气味直冲鼻而来。那朱益素日闻得都是那胭脂香粉的味道，何尝闻得这种难闻的气味儿，挥了挥手，就是急急转出去。这忙不迭地一转，凭着他素日的富贵身段儿，哪里能不碰着这桌脚椅子？只听得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那朱益固然是被扶住了，只那墙上斜斜挂着的一卷画轴却是刺啦一声，落到地上，噗地一声就是半展开来。朱益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下意识地就是想踢那画轴一脚，只是低眼看了一下，立时愣住了。这画轴已是展开了大半，画里这一树西府海棠开得极是繁华鲜艳，细细小小的胭脂色花儿缀满枝头枝尾，或是迎风颤颤巍巍，或是随风摇曳不定，细致芊丽的模样极是明艳。海棠花树下，一张年轻姣好的芙蓉脸微微扬起，虽是远山眉秋水眼，却也是lou出一丝英朗端秀。那朱益原虽只是看了一眼，就是被那一双眸子惊着了。他素来在脂粉堆里打滚，凡是女子见过一面，总是记得极深的，况且那杜淡如让他记得深切，只这一眼看过，他就是说不得一句话，只喘着气将这画轴打开，细细地看起来。画轴渐渐下滑，那女子形容越发得清楚明晰，繁密秀雅的海棠花树下，那独自斜斜抬眼看向花树的女子温柔笑着，身形丰姿端秀，映着满树的花儿越发得显得袅袅娜娜。刺啦一声，那朱益手里一滑，画卷已是落在地上：真真是她！——————————————————————————呵呵，太迟了，写得不太顺利……不过推荐票还是要给的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