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见面

内务部队的失败因为时间和空间的原因，并没有那快能够传到帝国上层的耳中。掌握着帝国最高权利的那个人，现在正心情复杂的迎接着一个在内心深处从来不曾忘却的身影。“蔡振杰！”“彭……彭南星！”防卫森严的元首官邸中，两个人正对面而座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中，相互对望着。让彭南星感到尴尬和愤怒的是，明显自己在对方的记忆中并不占有多么重要的位置，迟疑了片刻才叫出了他的名字。想想也是，当年的护国军中牛人无数，谁又会特意去关注下属部队里一个参谋人员的姓名。“蔡先生，没想到吧，我们会在这里，以这样的身份见面！这种情形，恐怕出乎您的意料之外吧？”彭南星有些得意洋洋的注视着对方，曾几何时对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万众瞩目的风云人物，而他只是个混杂在众多人员中仰视的角色。现在一切都调了个头，对方再也不是那位神坛上的大人物，自己却成为了执掌千万人生死的第一人。角色间的剧烈转变，让他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优越感，忍不住就想向对方炫耀显弄一番。在称呼上，彭南星即不想叫对方首长或是领袖，又不愿意因为对方上校的军衔而使自己降低了身份和快感，思前考后，惟有用先生两个字做为临时性的称谓。让彭南星感到失望的是，对方的表情平静祥和，并没有因为他的含有夸耀的言语而有任何的变化，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令人妒忌的是，即使身份不在，那种上位者的风范与气度，还是能从对方的身上默默散发出来。这是彭南星努力了一辈子都始终无法修炼出的气质和精神，改变了的体质让他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一股暴虐嗜杀的硬制气息，雍容大度的气质可能是他永远不可能达到的方向。“是没想到！第一舰队竟然堕落到了这种程度，这也许就是背叛者们因该承受的惩罚吧！陆锋费尽心机从我这里夺走了权利，甚至甘愿双手沾满了同伴的鲜血，用弥天大谎欺骗世人，又怎么会想到最后享受这一切的主角，不是他，而是你这条阴损的毒蛇！”蔡振杰毫不介意对方听到自己话语和眼中愤怒的火焰，自顾自在那里说着。在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想起对面的那个人是谁。当年，他在视察下面部队的时候，见到过这个拥有着一双充满着欲望和野心的阴郁眼睛。当时，他还私下里笑着告戒陪同的陆锋上将，要小心拥有这种眼神的部下，说不定哪天一定不注意，他就倒在这种眼睛的主人脚下。没成想，这个一个玩笑似的预言竟然成真了！陆锋也最终栽在这个他一直瞧不上眼的毒蛇手中。“蔡先生，请注意自己的处境！”彭南星被对方毫不留情的话语气得直想冲上前，将对方掐死在手中。深呼吸了几次以后，才暂时压下窜起的火焰，脸色阴冷的沉声道：“成王败寇，这没有什么好说的！蔡先生，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怎么能说是第一舰队堕落了呢？难道你没有看到这些生存下来的人变得更加强大，更加勇猛了吗？这是一种进化，是人类走向高级生命的方向，这绝对不是堕落，而是生命的升华，人类发展的最佳途径！”说到这，彭南星不由自主的站起身，脸上容光焕发，一种自豪感涌上他的心头。生物进化系统，一直以来都是他最为自豪的项目。这从这个计划实施开始，他就认为是自己开创了人类新的篇章，一个新的更为强大的种族诞生在他的手中。他坚信，只要一如既往的走下去，迟早有一天，新人类的足迹会踏遍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彭南星这个名字将会流芳百世，永远受世人景仰崇拜！“哼……把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满脑子都是嗜杀暴虐的思想，除了杀戮血腥，眼里再没有别的东西。如果说，这样的人是未来的希望的话，那么恭喜你，你将会做为人类的毁灭者而遗臭万千！”蔡振杰冷笑着，拍案而起。“彭南星，你不要忘记了！人类之所以被成为最优秀的智慧人种，依靠的不是杀戮和血腥而是人性。是喜、怒、哀、乐等复杂的情绪！没有正常的思维，不懂得爱情，不明了友情，亲情。失去了怜悯，同情，关爱的人种是不配人类这个称呼的！没有文化，没有感情，没有正常情绪的人又怎么可能长久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你不是新人类的创造者，而是真正的毁灭者！真不知道你还在这里沾沾自喜什么，彭南星元首！”这一路走来，蔡振杰，已经看多了那些失去了正常感情，动不动就只会用武力解决冲突的新人类们。在他的认知中，这样的人类已经不是真正的人类了，甚至比侵略成性，好战成瘾的德鲁坦人都不如。至少对方除了战斗以外，平常的表现还算正常，并不缺少七情六欲中的任何一个！对把人类搞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他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即使还处在阶下囚的位置，他也敢勇于大声的呵斥对方。“你……胡说八道……你这个老古董，懂得什么……”彭南星没想到自己最值得骄傲的东西，在对方的眼力竟然一钱不值，恼怒的火光在眼中闪现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隔着桌子激烈交锋着。不知道为什么，彭南星越是盯着对方的眼睛，越是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直冲心底，压得他呼吸急促，喘不上气来。毫无预兆的，彭南星的眼神不自觉的飘移了对方的注视，但很快又转了回来。此时的他，满脸涨得通红，眼睛中散发出骇人的光芒。羞愧与愤怒让他怒火中烧，他明白，刚才短暂的交锋中，自己败了，败在对方那正气昂然，毫不畏惧的眼神之下。这是自视甚高，孤傲绝顶，掌握了新人类最高权利数百年的他绝对不能容许的事情。他为自己一时的懦弱表现感到羞愧万分，更加对随时都散发着令人妒忌的气质的蔡振杰更加的恼恨。神使鬼差之下，他愤怒的猛伸出手臂重重的将对方击打了出去。蔡振杰到没有想到。对方在恼羞成怒之下。竟然会不顾身份。做出动手地举动。措不及防下。整个身体被一阵大力击飞。撞倒一片椅子后。颇有些狼狈地滑落在墙壁下。身为新人类地掌控者。生物进化地先行人。彭南星地力量是相当可怕地。一丝鲜血从蔡振杰地嘴角溢出。不用症断。他就知道自己起码断了数根肋骨。肩部被拍到地方地骨骼已经碎裂。根本抬不起来。内脏器官也有多处受到损伤。鲜血不停地从嘴角冒出。看着表情羞怒复杂地彭南星。蔡振杰露出不屑地笑容。这更加证明了他地推断。经过进化地新人类。包括彭南星本人都无法摆脱进化后地副作用。随时随地都会因为情绪失控而产生暴力地思想和行动。这种进化方式。如同自己所说地一样。并不是人类发展地正确方向！“元首……”听到会议室里传来地碰撞声。在外守侯地警卫人员。终于忍不住。匆忙涌了进来。当为首地队长看到怒气未消。还在那喘着粗气地元首和栽倒在一片浪籍中地蔡振杰时。顿时大感不妙。不知道是该转身离开呢还是继续站在这里。他可清楚。元首最忌讳有人看到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动手地场面。上一界地警卫队长。就是无意中撞破了元首地好事。还从此消失地！“找人清理一下！把这个人带走。治疗一下伤势！没有我地命令。不允许任何人探望他。除了我谁都不许见！”“是……”警卫队长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忙不迭地就指挥部下将无法动弹地犯人抬出去。马上一溜烟地消失在门外。谁都能看出来。现在元首地情绪不稳定。这时候留在这里。除了子找死路。还能有什么？“混蛋……”彭南星无比沮丧地发现自己在蔡振杰地面前竟然表现地如此失常和懦弱。愤愤不平地一掌击打在会议桌上。坚实木料地桌子。根本经不起如此力量地猛击。“呼啦”一声解体。木屑四散。“哈哈，周涛！”“卫了夫！”帝国第二舰队总司令卫了夫在酒吧中遇上了，也同样回来参加莫名其妙会议的边境巡逻纵队的代表，参谋长，周涛中将，不由上前打着招呼。“呵呵，老卫啊！好久不见了！”周涛主动坐到卫了夫的身边，先是谨慎的查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才小心翼翼的凑到对方耳边，轻声道：“听说了吗？那位见过元首了！好象谈的很不愉快，还被打了！里面人说，伤的还不清呢！”有这回事？卫了夫闻言一惊，连忙追问着。虽然周涛得到的内部消息并不多，但绝对证实了消息的可靠性，不由恼恨道：“他怎么能这样？再有怨恨，也不能随便打人啊！忘恩负义的东西！”“忘恩负义？”周涛用莫名的眼神望了眼气愤不已的同僚，苦笑道：“这词你可用的不当啊！在那位的眼中，恐怕我们这些人都是忘恩负义的毒蛇才对！”…………卫了夫这才反应过来，不由表情尴尬的喝着闷酒。确实如周涛所言，他们这些背叛了领袖的军人，哪一个配不上忘恩负义这个词呢？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当年做的那些事，就把这称呼深深烙印在了所有人的额头之上，千百年也无法真正洗脱。也许，是自己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卫了夫望着人声鼎沸的酒吧，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