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一直都是人來人往,在走廊中每个人都显得急匆匆的,就像那句话所说的,有人忙着活,有人忙着死,忙着活的基本上都在医院里,如果不想活了來个屁的医院,忙着死就简单多了,这世道,活着艰难死容易,手术室的灯一直都沒熄灭,我跟老宋闷声坐在地上,只等着老爸老妈平安无事的出來,过去的一幕幕,缓缓从我脑海中浮现了出來,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不爱去上课,感觉太累了,不如自己在家里玩,老爸一直都爱惯着我,见我闷闷不乐的去上课,他心里就开始打起小算盘了,那时候我正在上语文课,教室是在一楼,还是班主任给我们上的课,“哎哟不错噢,小凡很听话嘛。”老爸站在窗外笑眯眯的看着我,我一看是老爸就郁闷了,來这儿干嘛,监督我上课,“您是学生家长。”班主任一脸疑惑的走到窗边,打量了老爸一眼问道,“是啊,我是齐凡的父亲,家里出了点事,得带孩子回去。”老爸悲痛的说道,眼神不住往我这儿瞟,示意我别乱说话,虽然我还小,可跟老爸配合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老妈收拾我们的时候,经常两个人站于统一战线,培养出了坚定的革v命友谊,“爸爸,难道是大爷要不行了,。”我可是个演技派,见此情景立马跟老爸开了配合模式,摆出一副要哭要哭的模样,小脸皱了起來呆呆的望着老师:“老师,我大爷要死了”“啊,原來是你大爷要死了,赶紧回去吧。”这话说的,咋就这么嘲讽呢,,那时候我心理年龄可不小,听见这话差点沒脱下鞋拍老师一脸,左右看了看,貌似班上的同学跟班主任都信了,顿时自豪感油然而生,一群智商负数的,这话你们都信,以后在社会上艰难了呀,走出班门一瞅,老爸已经在外面等我了,“走走走。”爸一把牵起我的手,乐呵呵的带着我走了出去,“爸,咱们去哪儿啊。”我歪着头问道,不管去哪儿,只要不在学校上课就行,我就是个坐不住的人,老爸跟做了亏心事似的,小心翼翼的往班里看了看,凑过脸低声说道:“老爸带你去游乐园,别告诉你妈。”当天玩得那叫一个舒坦,可惜回到家就一点都不舒坦了果然毫无悬念,我跟老爸先被老妈一顿暴揍,再被念叨了整整一晚,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们的眼睛上都是重重的黑眼圈,同病相怜的对视一眼,相拥仰天痛哭不已,当然了,各位千万别以为我老妈是个悍妇母夜叉,她其实很温柔,很惯着我,小时候我爱喝碳酸饮料,但是家人都不许我喝,说对身体不好,可是老妈早上刚说完这话,下午就给我买了两箱回來,还叫我别告诉老爸,我爸妈都挺有意思的,都惯着我,都宠我,惯完之后都有个特点,叫别告诉你爸(妈),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莫过于老妈被公司解雇,老爸的古玩店资金周转有困难的那段时间,他们每天吃的都是粗茶淡饭,但我从來沒被饿着,饭桌上我面前都是菜,爸妈宁愿自己饿也不愿意饿着我,“爸妈,我不吃,你们吃吧,我胃小吃不下。”我将面前的菜一一夹到了爸妈的碗里,傻笑着挠了挠头,一溜烟就跑进房间做作业去了,晚上大家都睡觉之后,我突然内急想起夜,于是打着哈欠爬了起來,走到客厅一看,老爸正坐在沙发上抹眼泪,在我的记忆中,老爸哭泣的次数屈指可数,给师公上坟的时候,我考上大学的时候,还有这时候,“老爸,你哭什么啊。”我愣愣的看着老爸,一时心里也不舒服了起來,眼睛也跟着红了,“还好有你,咱们一家子好好的就行,生意啥的算个屁。”老爸紧紧的抱住了我,任由眼泪打湿我的肩膀,哭得像个孩子一般,后來我才知道,老爸因为古玩店的事儿心里焦急,这时候正好老妈也被解雇了,就怕让我跟他们吃苦,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老宋一声大叫将我震了一个激灵,“赶紧去看看,手术室的灯光熄了。”慌慌忙忙的从地上爬了起來,跟老宋冲向手术室的大门,等待着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几个带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來,看了我跟老宋一眼问道:“你们谁是齐宝、兰芬的家属。”“那是我爸妈,他们怎么了,,为啥沒出來啊。”我见这情况就急眼了,医生都出來了,老爸老妈咋还沒见到他们影子呢,,一位五十多的男医生微微叹了口气,低声对我说道:“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这一次病发实在是救不过來了,他们情况很糟糕。”“麻醉剂失效之后,最多还有半小时的时间,你们准备准备吧。”听见这话我身子就晃了一晃,眼前一阵发黑,扑通一声就瘫坐到了地上,半小时只有半小时了吗,,抬手揉了揉脸,一定是我听错了,一定是,突然感觉手上湿湿的,低头一看,原來不知不觉中眼泪已经流了出來,叶清跟我分手,我沒哭,因为我知道还有父母老宋陪着我,但现在,老天爷也要将我爸妈给夺去了,,别人最多就是死一个亲人,为什么我爸妈都要死,,凭什么,“凡子,你先冷静一下。”老宋眼泪也流出來了,红着眼睛对我大吼道:“你他吗给我回过神來。”我颤颤巍巍的站了起來,如同病入膏肓的人一般,力气似乎已经从我身上流失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一把将眼泪擦了个干净,爸妈一定还有救,还有救,“医生,您救救我爸妈成不,,多少钱都行啊。”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不断的摇晃着男医生的双肩大叫道,男医生缓缓的摇了摇头,轻声道:“这实在是太严重了,根本就沒法救,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沒办法。”话音一落,重重的拍了拍我肩膀,叹道:“他们还有三分钟麻醉剂就失效了,你们进去看看吧。”望着手术室,我跟老宋谁也不敢踏进去,勉勉强强把眼泪收了回去,埋着头走进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