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叔儿,你还有东西送我,哎呦,还是叔儿疼我啊。”胖子一听黎叔儿要单送他法器,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眼珠子都亮了。“嘿,叔儿,你咋偏心眼儿啊,凭啥送胖子法器就不送我啊,貌似您老人家也沒送过啥法器给我防身吧,这啥事儿都得有个先來后到吧,拜师还是我先拜的呢。”一见黎叔儿要给胖子法器,我也打蛇随棍上,用话挤兑黎叔儿,想借机也蹭点儿东西。“滚犊子,我给你的法器还少啊,比如那块可以抓鬼的表,是吧……”黎叔儿大步朝胖子走了过來,路过我身边时瞪了我一眼,大言不惭地说道。“哎呦喂,就那跟玩具电子表似的东西您也好意思往外说,得了,我呀,跟您也生不起这气,这样,我跟着你们过去看看,我不眼馋,就过过眼瘾总行吧。”我呵呵一笑,跟在黎叔儿和兴奋地直搓手的胖子后面,想看看他们爷们去哪里。黎叔儿沒搭理我,领着胖子來到刚才干挺郝友廖的地方,经过这么一短时间,郝友廖的两个半截的身子早已化作脓水,并顺着青石板的缝隙渗入石下,石板上只留下了那两柄一点儿污秽沒沾、照旧是寒气逼人的古香古色的短剑。黎叔儿捡起那两柄短剑,递给胖子:“一飞,这两柄剑乃是用阴间冰川地狱里的玄铁锻造的,上可以杀神,中可以屠人,下可以斩鬼,乃是不世出的神器,今天也是你的造化,误打误撞地得了这两件神器,你要小心收藏,用以降妖除魔,维护正义。”黎叔儿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显示出少有的严肃,全然不是平日里的猥琐表情。“师傅,这不是两把剑吗,我们一人一把咋样啊,呵呵”我一看黎叔儿把两把剑都给了胖子,就厚着脸皮说道。“小凯,不是叔儿偏心眼,这玄铁剑乃是至阴之物,你又是阴性体质,如果你用这剑,它必定会以阴渡阴,折损你的寿命,不过,你本身已有不化骨,加上你比一飞悟性高,精于符篆之术,以你的符咒加上一飞的玄铁剑,你们俩今后可真是要抖起來了,为师也很欣慰啊,好了,走人。”黎叔儿眼神热切地在我和胖子的脸上扫了几遍之后,就喜洋洋地带领着我们这些从鬼差到鬼魂都是一水的水货的队伍,朝纸衣山的背面走去。这纸衣山的背面植被极少,基本上都是石砬子,也沒有什么羊肠小道或台阶之类的东西,好在我们这一行九人甭管真假,都会点儿飞升之术,于是,我们就走一段、飞一段,跟头把式地总算來到了纸衣山的山脚下。又往前走了几十米,我回过头,看了看那离我们越來越远的纸衣山,发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來的雾气已经将山体快完全遮蔽住了,使之看起來显得那么的诡异而神秘。“也许,很快就会又有啥脏东西在那里占山为王的,师兄,你说咱们这辈子能把它们都杀完吗,想想我都泄气了。”我看了一眼跟展昭似的背着双剑的胖子,问道。“蒙古族有句谚语,叫不怕慢、就怕站,就是说做一件事儿,不怕你进展的慢,就怕你不去干,只要你踏踏实实地做,积少成多,量变到质变,总有成功的一天,是吧,呵呵”“去你大爷的,这他妈是你家自己种的蒙古谚语啊,哈哈”我笑骂了胖子一句,但咂摸咂摸,这死胖子说的还真有点儿道理,就是,不管这些邪教之徒也好,鬼魅妖仙也罢,只要我们除掉一个,终归就会少一个,所以,我们只管埋头耕耘就好,又何必去劳心伤神地算计会有什么样的收成呢。和胖子说说笑笑,间或再撩扯一下沈涵,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了快一个时辰了,我看了看四周,才发现原來我们已经走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里。奇怪,地府里不都是黄土地吗,怎么还会有沙漠呢,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狐疑地看向胖子,发现胖子也正要同样的眼神回顶我,不由相视苦笑,齐齐看向打头的黎叔儿:“叔儿,您这是要往西天取经啊,咋还把我们领到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來了,我擦。”“啥他妈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还他妈火焰山呢,这里叫不毛之地,原來是地府公开处决那些在阳间十恶不赦、死后连畜道不允许它们的脏鬼们的地界,后來废弃不用了,就变成这JB样了,不过,你们不用害怕,那些被处决的脏鬼都是魂飞魄散,不会再作祟的。”黎叔儿沒有回头,只是大声说道,想让我们安心。我们不再吱声,有埋头走了一阵子,就感觉突然起风了,并且风势极大,与阳间的沙尘暴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的沙尘暴很寒冷,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阴寒之气,同时风声里还夹杂着百鬼呜咽的瘆人声音,听得我们是浑身一层一层地直起鸡皮疙瘩。“他妈了个炮仗的,这是哪里冒出來的阴风啊,很反常嘛,大家伙都赶紧拢到一块儿,脸朝里,后背朝外,先避避风再走。”黎叔儿一看风势实在是太大了,就把我们叫到一起围成一个圆圈,而后将自己身上的白色长袍脱下迎风一抖,那白袍就化作一个既象帐篷、又似斗篷的巨大口袋,将我们悉数套在里面,帮我们抵御风沙。我们在那个大口袋里躲了足有十多分钟,直到感觉外面的风势渐渐减弱了,黎叔儿才念动咒语,将那件大口袋又变回白袍穿在身上。这时,我们惊异地发现沙漠的周围全被浓密的灰色雾气所笼罩,我们就仿佛置身于一间超级大的、雾气弥漫的浴室中一样。突然,在浓雾的底部出现了两盏离的很近的黄色的小灯笼,接着,又出现了两盏离的很近的黄色的小灯笼,再然后,四盏、八盏、十六盏……很快,浓雾里救出现了不下百盏的黄色的小灯笼。而且,那些黄色的小灯笼两两为伍,飘忽不定,一会在这儿,一会在那儿,就好像在排兵布阵似的,不停地调换位置、队形。“叔儿,这是咋回事儿啊。”胖子看了看四周,有点儿心虚地问黎叔儿。“为师也不太清楚,我刚才去寻你们的时候,因为心里着急,我是一路飞过去的,并沒有注意到这里有异常,看來,自打这里被列为禁区之后,还真是妖孽丛生啊。”黎叔儿盯着那些黄色的灯笼看了一会儿,也沒有看出个所以然來。不过,当一阵阴风从出现灯笼的方向朝我们这边刮过的时候,黎叔儿用手朝风里一抓,再放到鼻子下面一闻,面色一变:“风里有腥膻之气,果然是妖孽现形,他奶奶的,这才荒了几天呢,就突然冒出这么多的妖孽,看來这地府里也要不消停了啊。”黎叔儿感慨了一会儿,扭头看向那五个被吓得浑身直冒白烟儿的鬼魂:“为了以防万一,你们还是先躲回到摄魂灯里,待安全了你们再出來吧。”那五个鬼魂自然是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于是,我掏出摄魂灯,那五个鬼魂便围着摄魂灯开始跪拜,不一会儿,那清朝的三个农民工鬼魂化作一缕白烟,先进了摄魂灯里,剩下的老女鬼和狙击手大概是对这套程序还不太熟悉,又拜了一会儿,就在那老女鬼即将化作一道白烟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也是我们该着有这一劫,就在黎叔儿、沈涵、胖子我们四人无意中多看了那五个拜摄魂灯的鬼魂一会儿,不想那些灯笼竟然趁机悄悄地向我们包围了过來,并毫无预兆地猛然从浓雾里窜了出來,咬住了那老女鬼和狙击手的魂魄。随后,数不清的好像蜥蜴、又好像鳄鱼一样的动物瞪着两只黄色的眼珠子,络绎不绝地从浓雾里窜了出來,加入撕咬那两个可怜的魂魄的行列里。“不好,是忽律兽,快飞起來。”黎叔儿一见那些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的家伙,立即大喊起來,并伸手一拽有点儿手足无措的沈涵,飞了起來,同时朝我和胖子大吼道。我和胖子看了一眼已经被那些怪物撕成碎片吞进肚子里的两个鬼魂,也顾不得地上被怪兽的爪子碰得到处乱滚的摄魂灯,一跺脚,也飞到了半空中。“叔儿,这他妈是啥玩意儿,看着咋这么膈应人呢。”胖子在空中勉强稳住身形,晃晃悠悠地问黎叔儿。“它们叫忽律兽,是地府里与獬豸(xiezhi),啊,就是独角兽齐名的一种怪兽,不过,獬豸是善兽,可以断阴阳、明是非、辩曲直,这忽律兽就不一样了,专门以吞噬鬼魂为业,而且性情阴险乖戾,易为邪魔外道所蛊惑利用,助纣为虐,可是,它们早就被地藏王菩萨派金刚力士捉了并关在摩崖山里,咋会在这里出现呢,奇怪,太奇怪了。”黎叔儿向我们简单介绍了一下脚下那些怪兽的來历,而自己却陷入了沉思之中。“叔儿,你就别琢磨那沒用的了,还是赶紧告诉我们咋干死它们吧,我可在空中坚持不了多久了啊。”胖子毕竟不是真的鬼魂,虽说闭了体内的三味真火,无奈体内的浊气还在,加之块头儿太大,在空中悬浮了几分钟之后,就开始摇摇欲坠了。见状后,我和沈涵几乎是同时飞到胖子跟前,架住了他,以防他真一个倒栽葱掉下去喂了忽律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