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黑影一经蹿出,立即向我扑了过來。猝不及防之下,我本能地伸出左手一推,正好卡住了对方的下巴,也有效阻止了那道黑影进一步靠近我。趁此机会,我凝神一看,我靠,一个身着黑色丝袍、身穿面部肌肉高度腐败、额头和颧骨等处已经露出泛着青光的白骨的的家伙正瞪着一双浑浊的死鱼眼,死死地盯着我。那家伙看起來僵尸不僵尸、鬼魂不鬼魂,唯有满是泥沙的嘴里不停地流出黄色的粘液,并发出类似鬣狗一样的狺狺声,才使我意识到这个家伙的确是具有某种生命的活物。一惊之下,我也顾不得许多,一面控制住那个看着恶心透顶、腥臭熏人的怪物,一面朝又想帮我、又惦记着捞落水的那姐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胖子喊道:“你他妈别管我,去救沈涵和老火,快。”胖子看了我一眼,一咬牙,潜入水里去捞老火和沈涵。我收回目光,一脸凶相地与那个力道奇大的家伙继续角力。那家伙不仅力气很大,而且性情极为残暴,一见下巴被我卡住,无法近身攻击我,便死命地摇晃脑地,沒在水里的身子也象鱼似的开始狠命拍打水面,一时之间,水花四溅,那家伙脸上已经呈果冻状的腐肉组织也随着他身子的剧烈晃动而不断脱落,掉到水里,还有我的身上。我感到了一阵阵的恶心和不寒而栗,这可真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它膈应人啊,于是,我意念一动,准备催动左右臂的不化骨御敌。随着我的以意领气,我的右臂立马黑气弥漫,火星迸溅,见状后,我右手手腕一震,就将那家伙反扣住我右腕、且呈白骨化的鬼爪子震成了数块碎骨,一整条左手臂也随之被从其躯体上硬生生扯了下來。那家伙似乎并沒有痛感,连看都沒有看那被我撕扯掉的手臂,而是抬起剩下的右手臂,用那也露出了白骨的尖利指尖插向我的眼睛,试图以攻敌之必救來迫使我松开他的下巴,以便能够靠近我发起贴身近攻。关键时刻,我的左臂不化骨却掉了链子,迟迟沒有反应。我心下一惊,立刻想到左臂的不化骨是新近得的,使用起來不及右臂那样得心应手也是情理之中,因而,我再次使用意念催发左臂的不化骨,但左臂的不化骨只是冒出了淡淡的灰烟,其威力尚不足以控制住那个越來越疯魔的家伙。好在此时我的右手已经恢复自由,遂曲肘抬起右臂,封住那家伙插向我眼睛的右手,随即再次用意念驱动左臂的不化骨能量。左臂的不化骨的能量终于被完全催发了,并冒出了蒸腾的灰色烟气。“你妈了个炮仗的,接招吧,孙子。”一见左臂的不化骨已经到了火候,我一声怪叫,手掌一旋,先将那家伙的脑袋拨拉得歪到了一边,而后,趁着那家伙缩手往回扶正脑袋的间隙,我五指成拳,置于肋下,就在那家伙费劲地将脑袋重新拧回原位、可以正眼看我的时候,我的左拳闪电般击中了丫的下巴。下巴一向是人身体中比较脆弱的部位,这个部位,即便是被普通人击中一拳,恐怕一般的壮汉脑袋也得蒙一会儿,要是碰上身强体健的,当场被KO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虽说那个看起來超级狰狞可怖的家伙要远比一个壮汉厉害得多,也邪门得多,可是,凯爷我也不是一般人啊,更何况,我的左拳还是加了“料”的大力金刚拳,那就更不一般了。所以,就在我的左直拳击中那家伙的下巴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像铁锤砸中了烂倭瓜一般,“噗”得一声,我的左拳在将那家伙的下巴击飞的同时,大半个右拳也陷入到了那厮的口腔里。嗬,这把我恶心的,赶紧使劲儿抖动左拳,想把左拳抽回來,这下妥了,我左拳一拧劲儿,把那家伙的满口牙都给掰了下來,并沾了我一手的粘液,要多埋汰有多埋汰。哎呀,我的胃里是翻江倒海,都快喷出來了。这时,先是听到胖子的一声极为恐怖、震惊的尖叫:“妈了逼的,这是咋回事儿啊,操。”紧接着,黎叔儿那头儿也喊上了:“小凯,快、快飞起來。”我被这爷俩都给喊蒙了,下意识地一抬右腿,一脚踹开那个已经是身子发软、半死不活的无齿的家伙,就感觉右腿很沉,好像是陷在了粘稠的泥浆里似的。可我也顾不上查看原因,慌忙回头看向黎叔儿和胖子,不由得是暗自叫苦,怎么回事儿,日他仙人板板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河面上竟然冒出了无数个与刚才被我干残了的那家伙长得一模一样的怪物,并将黎叔儿我们是团团围住,那种感觉,就跟掉进了蛇窝似的,后脊梁骨都发凉啊。好在是在水里,否则的话,我真的可能都得尿出來,真的,被一群能走能叫、嘴角流涎的腐尸木们盯着看的感觉,实在是太他妈瘆人了。此时此刻,我们这一方的形势实在是不妙:黎叔儿身材本就不算高,现在几乎已经被黑色的河水沒到下巴颏了,整个身体完全沉在水下,而且看起來好像还被水草缠住了似的,完全动弹不得,至于胖子,本來这厮是很有战斗力的一枚战斗鸡,可眼下他是左手搂着昏迷不醒的沈涵,右手抱着不醒昏迷的老火,根本就腾不出手來抡起玄铁剑去砍那些越逼越近的怪物们。可是,仅靠我一个人去对付那些就将密密麻麻、就像过江之鲫似的怪物们,说真的,这种“简单任务”比他妈让我生个孩子玩玩还难,真的,难于上西天。“小瘪犊子,你他妈就是不听话啊,这回咱爷们是彻底完JB蛋了,哎呦。”黎叔儿在水里挺费劲儿地仰起脸看向我,一脸无可奈何地叹息道。“叔儿,能给您当回徒弟,我不后悔,我这里就算给您磕头了啊。”胖子抱紧那两个依旧沒有意识的美女,先是朝黎叔儿嘶声喊了一句,然后又看向我:“凯子,能和你做一回兄弟,我觉得值了,不骗你,儿白。”“哎,劫数难逃,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你们这两个天蚕子的宿主被困在冥府,日后也就沒了再出世的机会,阳间也就可以安享太平了,呵呵”黎叔儿仰面看向黑黪黪的天空,面色也变得阴郁起來。过了几分钟,黎叔儿开始左顾右盼,同时嘴里还不知所云地磨叨着:“哎呀,咋还不來啊,这要是再不來的话,还赶趟不啊。”“不是,你们说啥呢,至于吗,我去,咱们就算打不过这么的怪,我拖住他们,你和叔儿跑到地势高的地方不就完了吗,你们用得着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吗,干啥呢这是。”我看着同样都是一脸诀别神情的黎叔儿和胖子,感到十分滑稽可笑。“你丫还真是不知道愁啊,你现在动弹一下试试先。”胖子看着我,一咧嘴,笑得比哭都磕碜。“我动一下咋地了,我就动……哎呀我操,咋回事呀,妈比的,鬼上身了是咋地,。”我正对胖子神神叨叨的举动不以为然,并恶作剧地想來个金鸡独立的造型,不除了两只手臂勉强还可以抬起之外,下半身就像是石头一样,根本动不了,而且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我大惊失色,一脸惶恐地看向黎叔儿和胖子,彻底傻了。“凯子,这回你终于知道为啥那些气流会害怕这河水了吧,它们似乎有着一种诅咒,只要沾到河水的东西,很快就会被禁锢住,动弹不得,其实,我和黎叔儿刚才就已经发现了这个致命的陷阱,并向你示警,可是,因为你有不化骨在身,河水禁锢你的时间要比我们长,所以你并沒有意识到,结果,呵呵”胖子看向我,脸部肌肉僵硬地苦笑道。黎叔儿一声叹息,沒有说话。难怪,黎叔儿会像一个坛子似的沉在水里一动不动,难怪,难怪胖子抱着沈涵和老火的姿势一直不变,难怪,胖子的姿势看起來就想是一座蹩脚的雕像……我悲哀地看向胖子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的沈涵和老火,不禁悲从中來,难道,我们今日真的要丧命于此不成?这当儿,那些怪物在水里无声地滑动着靠近我们,空洞的死鱼眼里毫无表情,唯有翕动的腐烂鼻翼和嘴角不断低落的黄色粘液,才使我意识到他他们都是來吃自助餐的食客,毫无疑问,他们的主菜就是黎叔儿、胖子、沈涵、老火和我。我的左右臂变得愈來愈轻,轻得连它们无力地垂下我都感觉不到了,自然也无法再使用它们去击退那些满身秽气的怪物。我徒劳地想提起丹田之气,催动不化骨做最后一搏,可是,我的胸部以下已经完全被麻痹了,现在唯一清醒的,就是我的大脑和意识。但是,我宁愿我的大脑也被麻痹掉,因为,让你清醒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自己的亲人、自己的过命兄弟被活生生、血肉飞溅地吞噬掉,看着他(她)们凄惨地呼救、哀嚎,而你却什么也做不了,试问,世上还有比这更让人抓狂、更让人但求一死的终极酷刑吗。那一刻,我忽然想到了咬舌自尽,真的,我宁愿以一死來逃避那即将到來的惨绝人寰的一幕。悲催的是,此刻我一是一个准鬼魂,即便是想求一死亦不可得。妈比的老天,我他妈是给你戴绿帽子了还是上网发帖子举报你勾引黎山老母了,你他妈至于玩儿我玩儿得这么绝情吗,。一阵红色的迷雾刮过,映得我眼前一片血红,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末日审判的到來。(9月恢复每日两更,还是上午11点,下午5点,敬请期待,擦,好像我是大神似的,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