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早点,我们决定回阔别已久的心理诊所去看看,对于我们的來去匆匆,善良的胖子的老爸老妈虽然感到很失落,但还是宽厚地原谅了我们。看着神情不舍的老两口,我们只能歉然地苦笑,毕竟我们现在是人在17组,身不由己啊。离开胖子老爸老妈的家,我们将执意要下來送我们的老两口劝阻在了屋内,外面冰天雪地的,要是滑到摔一跤,那可够老两口受的。出了小区门口,我和胖子惊奇的发现,雅克什的出租车居然都该喷为上绿下灰的统一外观了,不由大乐,就像看着满街的蚂蚱在喷云吐雾似的窜來窜去,好不壮观。我们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打开后面的车门,我先一脚将企图混到后面、和两个美女挤在一起厮混的胖子踹了出去,而后欣欣然地夹在沈涵和老火中间,看着死胖子苦着脸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司机一歪头:“去哪儿,几位……哎呦我操,二位师傅,你们可回來了,这是去哪儿嘎达了,我找你们都快找疯了知道不。”一见那司机看到我们、就跟看到了债主似的,兴奋的是手舞足蹈,我和胖子正纳闷,心说这主儿谁啊,见到我们就跟见到了亲人解放军。再一看,我和胖子也乐了,敢情这司机也不是外人,谁啊,就是那个当初拉着我们去小孤山且被吓了个半死、最后又对我们奉若神明的出租车司机王全侯。一看是故人,我和胖子也很亲热地一拍王全侯的肩膀:“呵呵,我们最近出了趟门儿,刚回來,咱们还真是有缘啊,一出门儿就碰上了你的车,对了,我们回心理诊所,就是在……”“您二位甭说了,那地儿我忒熟了,基本上是一天得去晃一圈,就是想看看你们啥时候回來。”王全侯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开始挂档起步。“你这么盼着我们回來,有啥事儿事咋地。”胖子见那王全侯见天到易易心理诊所去转悠,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就顺嘴问了一句。“哎呀,二位大师是不知道啊。”王全侯一咂嘴,大概觉得这样似乎还不足以表达自己内心的强烈感情,干脆单手把着方向盘,侧身看向胖子和我,一脸虔诚地说道:“自打上回你们给我们那帮的哥的姐们算过卦之后,那他妈也太灵了,一个个都惊呆了,完了一传十,十传百,老鼻子的人想找您二位算卦平事儿,那家伙,我的电话活拉都快给打废了,全是想联系您二位的,这把我愁的,愁完了,就天天去你们那诊所转悠呗,呵呵”“看道,看道。”胖子一惊,一把将王全侯的脸掰到朝向风挡的位置,随后扭头看向我,一挤咕眼睛,我们俩相视会心的一笑,他大爷的,这可真是人走时气马走膘,罗锅单走独木桥,兔子走运箭都射不着,我们小哥俩刚想扮阴阳先生,正犯愁怎么闯出知名度,沒想到,这王全侯早就开始为我们做前期宣传工作了,而且做得还这么到位,都快把我们炒成龙虎山的张真人转世了,我擦。难道,这也是玄真子老神仙所谓的命数,我和胖子命里注定就要当一回阴阳先生,并且也要承受什么他奶奶个孙子腿的五弊三缺的宿命。看向身边如花似玉的沈涵和老火,我和胖子一咬腮帮子,眼珠子都红了:“我命由我不由天,谁都不好使,知道不。”我和胖子这突然一变脸,把王全侯吓得一脚刹车停了车,愣模愣眼、惴惴不安地看向我们,不知道怎么惹到我们了。车停得毫无预兆,沈涵的下巴一下子撞到了司机的靠背上,不由大怒,一脸要杀人地怒视着我和胖子,并死命一掐我的大腿。老火伸手揪住胖子的耳朵:“你们俩沒病吧,怎么回事,说不出理由我现在就把你们俩都踹下去。”“呵呵,误会,误会了,我们哥俩刚才想到了点儿别的事儿,一时情难自已,所以吓着大伙了,中午我们请客啊,谁走我们跟谁急,哈哈,哈哈”我疼得直咧嘴,胖子赶紧转圈求饶,低声下气地朝老火和沈涵解释道。“您二位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句话说岔胡,捅到你们肺管子了呢,呵呵,呵呵”王全侯抹了一把脑门子的冷汗,继续打火、挂档、起步,往前走。“闹了半天,大师也那啥啊,真接地气儿啊,嘿嘿,嘿嘿……”王全侯看了一眼旁边直揉着耳朵的胖子,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皱着眉头揉大腿的我,嬉皮笑脸地自言自语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小声说,知道不,再跟个话唠似的信不信我们画道符让你后半辈子吃了伟哥都打蔫,你妹的。”胖子沒好气地瞪了嘴欠的王全侯一眼。“呵呵,您圣明,我闭嘴,我闭嘴……”说话间,王全侯将车停到了雅克什档次较高的饭店“一品香”的后院停车场里。“你丫往哪儿拐呢,走错道了。”胖子一愣,赶紧说道。“沒错,今天见到两位大师,我高兴啊,自己给自己放假了,请您二位,啊,主要是这两位美女吃顿饭,唠唠嗑。”王全侯一把钥匙,一脸诚恳地看向我和胖子,意思是要不下车,你们就走回去吧,反正我是不开了。我和胖子无奈地看了看同样很无奈的沈涵和老火,打开了车门……王全侯接着又打电话喊來了几个知近的哥们姐们,陪着我们是一通海喝,不过,这回我们俩学乖了,以酒喝多了影响请神为由,将沈涵和老火推上去顶雷,结果沈涵和老火真不含糊,一溜气儿将王全侯连同他喊來的陪客全都撂倒了。结完账,我们四个小脸红扑地再次打车,直奔易易心理诊所而去。來到那个我们熟悉而亲切的破旧小区,我们下了车,进了楼道,刚要摸钥匙开门,这才悲催地发现,我们身上根本就沒有钥匙了,而那个操蛋的尹川山捎给我们的那包东西里,也压根就沒有诊所的钥匙。“瞅啥呢,还不赶紧去找个开锁的回來。”胖子看我一瞪眼,摆出了掌门师兄的威风。“你大爷的,就知道你丫憋着这坏儿呢,操。”我翻了胖子一眼,刚要走,被老火叫住了。“你们这里有铁丝吗。”老火看了看门上那老式的弹子锁,笑着看向我们。“你,还会这个。”我有点儿不可思议地看向老火,顺手从一楼拐角旁边居那民私搭的仓房上扯下一截晾干菜的细铁丝,递给老火。老火接过细铁丝,在弹子锁内捅咕了几下,就将房门轻而易举地打开了。进到久违了的房间内,尽管室内灰尘扑面,但我和胖子还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那饱含着方便面调料味道的空气,心里泛起了层层涟漪。就是这间逼仄的斗室,使我们得以投到黎叔儿门下,并从此改变了我们一生的人生轨迹,令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惊险遭遇与生死考验。可是,我们对这里却始终是那么魂牵梦萦,那么难以割舍,就像婴儿依恋母亲的**一样。因为,在这里,我们不仅学到了一身可以穿越阴阳的灵异本事,更重要的是,我们得到了來自视我们如己出、情同父子的黎叔儿的无私的爱,收获了來自眼前这两个娇滴滴去是霸气外泄的女汉子的爱情,而且,我们知道了什么叫责任,什么叫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那份超脱于名利之外、是对全社会、全人类应该承担的一种责任。尽管对于我们所做的那些事儿,很多人一如所知,更不会被主流媒体堂而皇之地加以宣传报道,但我们无怨无悔,因为,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三界之中,善恶到头终有报。看着面部表情极为复杂、心中必定澎湃万千的我和胖子,沈涵和老火沒有打搅我们俩,而是默默地开始收拾起了房间。出了一会儿神,我和胖子收慑心神,也挽起袖子,跟着俩丫头忙活起來。两个小时之后,整个房间窗明几净、灿然一新。我们四个汗流浃背而心怀喜悦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对了,师兄,明天咱们把师傅这幅锦旗给裱上吧,现在我看这幅字,越看越顺眼啦。”我看着墙上那面我初进诊所时看到并差点当场哭出來、以为进了装神弄鬼蒙事儿的神棍窝了的“妙手回春医心病、再世诸葛渡众生”的锦旗,不禁感慨良多,此刻的心境多了几分敬畏与亲切。“好啊,别看咱师傅长得挺猥琐,可他老人家做人做事儿,真是这个。”胖子一竖大拇指,但随即就变脸了,“去吧,死老骗子,等他再上來的,整得那叫啥JB鬼门关,差点儿沒把咱们冻死个球的,擦。”胖子一提这茬儿,我们几个都憋不住乐了,心中的伤感情绪也冲淡了不少。“走吧,出去吃点儿烧烤,回來睡觉,明天正式开张营业,接活儿。”胖子打了个哈欠,张罗着出去吃宵夜。一想到明天我们哥俩就要转变角色,人五人六地成了如今很吃香的、受到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的三教九流追捧的阴阳先生,我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很期待的奇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