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到储水室里,不出所料,这间屋子的棚顶沒有吊天花板,而是直接**着人字架和一根足有30公分粗的松木横梁。见我一直打量那根横梁,胖子立马反应了过來,一拍我:“你妹的,亏你想的出來,对,咱们就大梁上爬出去,呵呵”王全侯是彻底被吓蒙圈了,泪眼模糊地看着一脸激动的我和胖子,迷迷糊糊地问道:“你们俩说啥呢啊。”我和胖子沒有理睬王全侯,也真是沒有时间,胖子随手从地上捡起快烂得一捏都掉渣儿的铁管弯头,绑在了绳子的一端,旋即左右看了看,一片腿,踩着一根半截埋在地下的挺老粗的铁管子,一借力,纵身跃起,半空中又是一蹬墙壁,二次飞身跃向房子中间,同时右手一扬,绑有铁管弯头的绳子的那端就准确地飞向横梁,并随着惯性,绕着横梁缠了几圈,胖抓紧绳索,整个硕大的身躯就悬在了半空之中。胖子体内有徐羽菁的一道灵魄,故而别看胖,但身手却是异常灵活,噌噌几下就沿着绳索爬到了横梁上。在横梁上站稳了脚跟儿,胖子将缠着横梁的绳子打了个死结,再加固了一下,而后朝我和王全侯喊道:“快,爬上來。”一见有了逃生的路子了额,王全侯重新有了精神,一下子蹦了起來,几步跑到绳子那里,抓住绳子就要往上爬。可是,这小子刚才确实是真被吓着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心里倒是想着赶紧爬上去逃生,但酸软的手脚却是很不给劲儿,爬了几次都出溜下來。见王全侯靠自己的力量根本爬不上去,我和胖子急的大汗珠子又蹦豆似的往外冒,眼下是时间宝贵,多浪费一分钟、甚至是一秒钟,我们都有可能死在这里,于是,我三下五除二地将绳子缠在王全侯的腰间,示意胖子将他拉上去。胖子咬着牙,努着劲儿,一点儿一点儿地将王全侯往上面拉。这时,通过储水室那扇小窗户,我已经能够看到细小的火苗顺着门缝往屋内钻了,然而,当我目光移到那间小屋子的门口的时候,差点沒一屁股坐到地上:只见已经拥挤在一起、接近半人來高的蜈蚣、蝎子“山”已经漫过了门槛,一道道红色的光芒从门槛下激射而出,将那些蜈蚣、蝎子瞬间烧成一只只黑漆漆的焦炭。但是,后面的蜈蚣、蝎子还是在拼了命地往前涌动着,而自门槛下射出的夺命红光却在一点一点地减弱,不用太久,那座蜈蚣、蝎子“山”就会象岩浆一般夺门而出,占领这屋子里的每一寸角落,当然也包括这间储水室。我心里也有些发慌,将身上的另一捆绳子卸下,学着胖子的样子也将绳子的一端扔向横梁,胖子一脚踩住我的绳头儿,示意我往上爬。不想我刚爬了几下,横梁就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横梁两头也冒起了一阵呛人的灰尘。他妈的,这横梁年头太长了,外强中干,根本无法同时承受三个成年人的重量。我不顾胖子的喊叫,松开绳子,滑落回地面,如果横梁断了,那我们三个就真的只有一死了。顷刻之间,我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不由得抬头看向胖子和王全侯,此刻,胖子已经将王全侯拽到了半空,因为胖子也看到了那些即将出闸的蝎子、蜈蚣,心下的焦急自不待言,遂卯足了劲儿,脸红脖子粗地加快了拽王全侯的速度,好尽快将绳索顺下來让我也爬上去。人算不如天算,虽然胖子已然够快了,但还是沒有抢到那些蝎子、蜈蚣的前面。由于外面的火势已成燎原之势,处于对火的超级畏惧的动物本能,那些蜈蚣、蝎子发了疯似的往外涌,终于,门槛下的红光越來越微弱,最终消失了。一阵就像很多人碎步小跑似的“窸窸窣窣”声之后,那座蜈蚣、蝎子“山”轰然倒塌,数不清的蝎子、蜈蚣就像越狱的凶犯一样,霎时就填满了屋子里的每一寸的空间,并且是见什么要什么,那些睡袋、隔潮垫、袋装食品眨眼间就被撕咬得粉碎,羽毛粉飞的睡袋里爬满暗红色蜈蚣,看得我是胃里一阵阵翻涌想吐。“你他妈瞅你大爷呢,还不找个高点的地方先跳上去避一避,操。”胖子都快急疯了,红着眼,朝让看着那些蜈蚣、蝎子发愣的我嘶吼道。我被胖子的吼声惊醒,赶忙踩着地上的大粗管子,贴着墙壁站到了一处竖在墙壁边上的半截铁管子上。我刚站稳,那些蝎子混合着蜈蚣,就像一股污水一般,涌入到了储水室里。那些蝎子、蜈蚣疯了一样地爬满那些铁管子,蜈蚣们不放过每一道缝隙,拼命往里面钻,而且,那些蝎子、蜈蚣似乎有着一个永远填不饱的胃,竟然连铁管子也不放过,啃咬得是咯吱咯吱作响,听得我汗毛都竖了起來,心里就象百爪挠心一样,恨不得以头撞墙。很快,一些蜈蚣、蝎子就发现了我这个背壁而立的家伙,一个个瞪着一双鬼气森森的绿豆眼珠子,摇头摆尾地朝我爬了过來。我左手扶墙,右手将一团一团的不化骨煞气击向那些蜈蚣、蝎子,试图阻止一下它们的行进速度。我将右臂的不化骨催发到了我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一团团带着火星子的黑色煞气团在蝎子、蜈蚣群中炸裂,确实让那些冷血的毒虫死三儿逃,再重新聚拢,再被炸得四散而逃……可是,催发不化骨是要耗费元气的,我丹田里的元气又不是自來水,拧开水龙头就源源不断地往外流,不一会,我就感觉眼睛发黑,嗓子眼发甜,我知道,我这是用力过度、体内真气不继的征兆,我知道,我挺不了太久了。就在我的意识多少有点儿开始模糊的时候,我恍惚听见了一声好似瓦片碎裂的声音,还听到了一声人的惨呼,随后,我影影绰绰地看到胖子右手抓住绳子,像只发福的蜘蛛侠似的朝我飞來,并在撞到墙上后,伸手夹住我,用脚一蹬墙壁,带着我飞到了半空中。我狠劲一咬舌头,强迫自己清醒过來,随后,我也伸手抓住绳子,一曲腿收腹,倒立着往横梁上爬,这招儿,是我上警校时,跟一个给我们当过几天擒拿格斗教官的特警学的,当时只是觉得好玩儿,沒想到今天竟然用來逃命,要不怎么说艺不压身、闲了置忙了用呢。我先爬到横梁之上,胖子随后也爬了上來,蹲坐在横梁上,我看着急的脸上全是油汗的胖子嘿嘿傻乐。胖子用力过度,手臂止不住地在颤抖,他横棱了我一眼:“笑你二大爷笑,命他妈差点儿都沒了,妈了个炮仗的。”我正笑着,忽然想起这横梁禁不住三个人的分量,哎呦一声四下看,却发现王全侯不见了。“王、王全侯呢。”我骇然地向下面蝎子、蜈蚣的“海洋”中慌张地张望,还以为王全侯掉下去了。“别JB瞅了,那小子已经被我顺房顶撇出去了,呵呵”胖子一拍我,又指指头上方,我一看,嚯,用瓦覆盖的屋顶出现了一个大洞,一股股夹着大雪块子的寒风正倒灌进來。我恍然大悟,看來,刚才我迷迷糊糊中听到的瓦片碎裂和人的惨呼声音,就是已经快急疯了的胖子将王全侯扔出房顶之外产生的系列音效,我操,这死胖子,这一下子不会将王全侯摔成残废吧。不过,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额,我和胖子踩着横梁,胖子双手一托,我一踩胖子的手,一借劲儿就窜到了屋顶上,我踹到几块瓦片,露出人字架,双腿勾住人字架,一个倒挂金钩,我大头朝下悠了下來,胖子抓住我垂下來的双手,一个悠荡,也上到了屋顶。屋顶上满是厚厚的积雪,但靠近房檐位置处,已经被不断冒出來的火舌燎得化成了雪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我和胖子顺着房顶上那道明显是人体滑落冲出的雪沟往下一看,王全侯正仰躺在地面厚如席梦思的雪窠里哼唧,心下一宽,再看看房子周围,周匝只有稀疏的松树和雪地里萧瑟颤抖的荒草,此外空无一人。看样子,纵火的那孙子早已逃之夭夭了。一见暂时沒有什么危险了,我和胖子顿有虚脱之感,便坐在了房顶上大口喘气,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沒有了。呆了一会儿,胖子冷不丁哎了一声,并催促我站起來往对面看。“你他妈消停一会儿吧,啊,现在就是宋慧乔在对面裸浴我都沒心情看了额,知道不。”我斜楞了又开始欢实了的胖子一眼,沒好奇地骂道。“你个满脑袋精虫的瘪犊子,裸个屁的裸浴,撒逼楞地起來,从这里能看到军事禁区里面的情况,看得真真的。”胖子用脚将一个雪块子撅到我的脸上,催促我赶快过去看。一听能看到军事禁区里面,我当时就來了精神,赶忙走过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