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依旧在肆虐蔓延,渐成燎原之势,火光中,那些鲜卑武士们的不死鬼魂并沒有慌乱,而是很有秩序地开始集结,就象听到了战场上的鸣金一般。随后,原本是铺着瓷砖的地面竟然开始融化,并出现了一个直径约有一米半左右的大洞,洞口还不断翻涌出火红的岩浆,看起來就像是地狱入口一般骇人。但接下來发生的一幕,才真的是骇人听闻的:指尖那些鲜卑武士的不死鬼魂们就像是在举行某种祭祀仪式似的,依次且毫不犹豫地竞相跳到了那个看起來足以熔化掉世间一切物质的洞内,一个,两个,三个……当最后一个鲜卑武士的不死鬼魂义无反顾地隐沒在洞内之后,洞口就像是突然停电了的屏幕,一下子就消失了,地面,依旧是先前那略带污损的瓷砖。此时,那些突兀出现的黑色飞鸟也不见了踪影,就像它们压根就沒出现过一样。随着地面那炼狱洞口的消失,曾经让人望而生畏的火焰也凭空熄灭了,大厅里的那些老虎机什么的,一点儿都沒有留下受到熏烤的些许痕迹。沈涵、老火、老烟儿奶奶,还有我和胖子,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这到底是幻觉,还是某种我们未曾接触过的邪门法术。黎叔儿“按落云头”,心平气和、古井不波地看向我们,说道:“别胡猜了,这不是幻术,也不是邪术,那些黑鸟,叫火烈乌,是地府里的一种怪鸟,一般喜欢栖息在第十六层的火山地狱,可以呵气喷火,也可以瞬间燃烧自身,并通过这种燃烧來暂时打开地狱的鬼门关,可供鬼魂进入阴阳界。”“您的意思是,这些火烈乌是有人故意放出來,以便打开鬼门关召唤那些鲜卑武士的不死鬼魂们回去,是吗。”我看着黎叔儿,问了一句。“孺子可教。”黎叔儿看着我点了一下头,看起來一点儿开玩笑逗咳嗽的心思都沒有,继续说道:“这些不死鬼魂,包括火烈乌,应该都是陆宇峰派來的,其目的无非是那些不死鬼魂拖住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损失,便见好就收,利用火烈乌打开一个临时性的鬼门关,让这些不死鬼魂全身而退,说实话啊,咱们爷们这一把是赔大发了,丢人现眼呐 。”黎叔儿臊眉耷眼地看向我们,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看起來心绪也很是不佳。“行了,叔儿,您也别闹心了,就凭咱们爷们这稀吊松的德行,能将陆宇峰逼得都派出压箱底儿的御林军了,您还想咋地,虽败犹荣啊,是吧,师弟。”胖子心的确大,一见黎叔儿有些垂头丧气,便牛逼闪电地在那自吹自擂起來。不过,胖子一番似是而非、强词夺理的煽情,多多少少还是刺激了我们的情绪,使我们精神为之一振。“好了,不提这些了,那啥,你们拾掇一下,咱们按照原计划,还是去李茂藏身的防空洞里看看,死马当活马医吧,而且,我了解陆宇峰的性格,他一定会在那里留下一些蛛丝马迹來嘲笑咱们,好获得一个强者羞辱弱者的那种快感,知道吧。”黎叔儿自我解嘲地一笑,示意我们扎紧时间准备一下,然后就立即开拔。听了黎叔儿的话,我们不敢怠慢,好在此刻偌大的大厅里已是空无一人,所以,我们沒费什么力气,就找回了我和胖子被缴械的九二式手枪,插回腰间后,我们一行就离开了这座给我们留下了刻骨铭心记忆的金凯宫大厦。此刻,外面已经是玩月如钩、夜幕低垂了,按照记忆,老火很快就带着我们找到了那辆老夜版的破捷达,我们挤坐在车内,老规矩,胖子还是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脸幸福地看着专心驾驶的老火,我则挤坐在沈涵和老烟儿奶奶的中间,不时的,沈涵便在我的大腿上拧一下,疼得我直吸溜嘴,还不敢叫,那罪可遭大了。“对了,我这半天还忘问了,你们这姐仨,尤其是老烟儿妹子,你们这是咋就和到一块儿的啊,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你一直跟踪我们不成。”募地,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來,就是沈涵、老火为什么会在宾馆里离奇失踪,还有,老烟儿奶奶怎么会和沈涵、老火在一起,并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一起出现,于是便向沈涵、老火和老烟儿奶奶问道。“我需要集中精神开车,沈涵、小烟,你们告诉这俩货吧。”因为夜晚能见度很低,加之公路上积雪如镜,路况险恶,老火不敢稍有分心,就让沈涵和老烟儿奶奶回答我的问題。“嘿,一说起这个我就生气,你说你们两个沒用的东西啊,嘴上巴巴地说着要保护我们,一到关键时刻,你们俩准沒影,一说这个,我怎么还是气不打一处來呢,啊。”沈涵看了我一会儿,总算是找到了借題发挥的机会,那是由着性子、咬牙切齿地掐我,掐得我是鬼哭神嚎、连连告饶,。一旁的老烟儿奶奶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中神情很是复杂,似有几分不忍,又似有几分的渴望与向往。“行了行了,说正事儿,说正事儿,一会儿咱们还指不定遇到啥情况呢,趁现在沒事儿,赶紧说,啊。”我见沈涵气也出得差不多了,连忙说道。沈涵见一旁的老烟儿奶奶笑意吟吟的样子,也有点儿赧颜,这才住了手,而后,沈涵和老烟儿奶奶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我和胖子同齐国银离开宾馆后发生的事儿和盘托出。根据沈涵和老烟儿奶奶的讲述,我和胖子逐渐还原了当时发生的事件原貌:在我们和咋咋呼呼的齐国银一帮子人离开宾馆之后,老火和沈涵返回二楼的房间,一进入屋内,老火先是若无其事地关上房门,并和沈涵一前一后地走到窗前,突然,老火挡在沈涵前面,同时双手举枪,指向按有壁灯的西侧墙壁,嘴里娇斥道:“谁,出來,别鬼鬼祟祟、藏头露尾的。”沈涵一惊,不明所以地看看一脸严阵以待的老火,又看看那看似平凡无奇的白色墙壁,脸上写满了疑惑。但很快,沈涵就骇异地睁大了眼睛,因为,她确确实实看到一个纤细的女性身影正从墙壁里慢慢地凸显出來。片刻,老烟儿奶奶略显疲惫地出现在了老火和沈涵的面前,并歉意地一笑:“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们了。”“嘘,小烟儿妹子,真被你吓了一跳。”见是老烟儿奶奶,老火吁了一口气,收起枪,看着老烟儿奶奶笑道。“小烟儿,你怎么來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吗。”沈涵对于老烟儿奶奶的出现也是有些始料未及,不知道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异事件,遂忍不住问道。“呵呵,不是我们有事儿,而是如果你们现在不离开这里,你们可就真要摊事儿了,好了,边走边说吧。”这时,一只灰色的耗子无端地出现在房间里,并吱吱地叫了几声,老烟儿奶奶侧耳听了一下,面色一变,朝老火和沈涵焦急地说道。“怎么了,难到是胖子和杨小凯他们有危险。”见老烟儿奶奶神色有异,老火和沈涵也慌神儿了,还以为我和胖子遇到什么危险了呢。“嗨,你们俩还是操心自己吧,那杨三子已经派人來抓你们了,准备用你们当人质威胁杨小凯那哥俩,你们最好马上离开这里,走吧,沒时间了,杨三子的马仔已经在來这里的道上了。”老烟儿奶奶查看了一下房间四周,见沈涵和老火沒有什么行李,便不客气地催促那姐俩撒愣地走。一见老烟儿奶奶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老火和沈涵不再犹豫,跟着老烟儿奶奶离开了房间。随后,老火和沈涵在老烟儿奶奶的带领下,离开房间,來到走廊里,老烟儿奶奶沒有停留,直接走到走廊的一堵把冷山的墙壁前,径直朝厚实的墙壁走去,并很快就将半边身子隐沒进了墙壁里。沈涵和老火一愣,沒有跟着老烟儿奶奶去“碰壁”,而是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老烟儿奶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将已经隐沒进了墙壁里近一半的身体又退了出來,并看着沈涵和老火歉然地一笑:“哎呀,我忘了你们不是出马仙,实在抱歉啊。”说着,老烟儿奶奶薅下一缕青丝,分别缠住沈涵和老火的右手手腕,并在她们俩的眉间点了一下,念了几句类似外语的咒语(实际上是失传已久的萨满教的满族符语)后,沈涵和老火略一迟疑,就跟着老烟儿奶奶走进了墙壁里。墙壁里,并不像沈涵和老火想象的那样乌漆墨黑、憋闷难奈,恰恰相反,墙壁里异常宽敞,还稀稀落落地站着不好长相各异、身着黑衣的男男女女,正望着沈涵和老火指指点点,但看他(她)们露出的笑容,无疑都是充满善意的。(各位书友,先预祝新年快乐,心想事成,2014,我们來了,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