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统和凌渡宇两人在被搜身后,给放在担架上。像重病的人,被运送往某一不知名的地方。凌渡宇不敢张开眼睛,怕给对方发现。敌人一直默然不语,不过细听足音,最少有十多人在押送他们。这还不是发难的好时候,他要深入虎穴。押送的队伍进入了建筑物内,乘搭升降机,停了下来。凌渡宇感到给放在地上。这是一个室内的空间,静得每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凌渡宇异乎常人的知感,感到有人正在仔细地观察他。一把低沉柔和的女子声音道:“这就是‘阿达米亚’要生擒的人,也是‘光神’要的人。”另一把老人的声音道:“是的,芬妮小姐、‘光神’把他带来给我们。”芬妮小姐的声音响起道:“‘阿达米亚’吩咐把这人送到‘光神殿’。”老人问道:“那怎样处置另外这个人?”芬妮小姐道:“把他留在这里,待‘阿达米亚’吩咐后。再作处理。”这些人说话条理分明,显出一定的教养水平。完全没有狂乱的感觉。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这个念头还未完,凌渡宇给人抬起,不一会停了下来、升降机门关闭的声音响起,他感到向上升去。升降机停下.门开,又给人抬了出去。芬妮小姐轻声道:“放他在这里。”又给放在地上。跟着是离去的足音,这些人把脚步放到最轻,生恐惊扰了某一个人。远处传来升降机启动的声音,这似乎是离去的唯一通道。凌渡宇细察空气的流动,感到这是一个庞大的空间。看来这就是‘光神殿’了。光神究竟是何方神圣,难道真是一个神。阿达米亚又是什么人?只有两个人的呼吸。芬妮小姐的声音响起道:“阿达米亚!光神要的人送来了。”阿达米亚并不回答,一点反应也没有。芬妮小姐沉默了一会,温柔地道:“阿达米亚!人送来了。”声调中含有令人震怵的深情。凌渡宇估计这阿达米亚一定时常都是这样被问而不答,所以芬妮才两次相询。一把男声响起道:“噢!知道了!”他的声着平和悦耳。很是动听。阿达米亚忽地道:“为什么只发展了左边,而不是右边……为什么会是这样?”凌渡宇心中极是难受,什么左左右右,这是什么哑谜?难道阿达米亚是个狂人,但他的语气却只像一个哲人在苦思一个难题。芬妮小姐和凌渡宇一样,不过她却可以发问,大惑不解地道:“什么左和右?”阿达米亚这次答得很快,道:“‘光神’告诉我,真正的我们是在‘右边’,而不是在‘左边’,我们却发展了‘左边’。那是人类最大的错误。噢!这就是那个人!”凌渡宇感到阿达米亚的眼光在他身上巡游,正想跃起身来发难,阿达米亚又道:“我要去见‘光神’,向它请示。”凌渡宇嘘了一跳,这光神竟然是个可以谒见的‘神’。难道真如金统所料,是个比人类高级的生命体?又或是异星人?阿达米亚脚步声逐渐远去。凌渡宇忍不住把眼帘打开一线,柔和的灯光下,一个金发苗条的女子,背着他站立,身型优美动人。这是个很大的空间,像个大礼堂,没有任何家私地没有窗户,阿达米亚步音消失的方向,有一道横互的黑色大布幕,透着极度的神秘,光神难道就住在里面,想到这里。凌渡宇好奇心大盛。“噢!”耳边传来女子的惊呼。凌渡宇大叫不好,自己一时疏忽,竟然察觉不到芬妮下转头回身,看到自己睁开双目。他的反应何等迅捷,在芬妮还未叫出声时,整个人借腰力弹起,左手闪电劈出,切中芬妮颈侧的大动脉上,芬妮应手倒下,凌渡宇一手把她抱着,不让她倒跌受伤。凌渡宇把芬妮的面孔抬高,那是非常秀气的颜容,年纪在二十五六间,像位有文化和艺术气质的大学教师,远多于一个神秘和与掳人谋杀有关的恐怖分子。凌渡宇没有时间思索,缓缓把芬妮放倒地上,眼睛望向那把整个大堂隔断的垂地大黑幕,他一定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先把那叫阿达米亚的男子擒获。凌渡宇一个箭步标前,来到黑幕的正中。他犹豫了一下,才把幕分开,他估计阿达米亚一定是在帘幕内,可能还有那‘光神’。眼前的情景令他整个人跳了起来,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拟定的行动,一项也用不上来。没有阿达米亚。没有光神。没有任何人。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无穷无尽的通道,秃秃的墙壁,斜斜向上延伸至无限的深处。凌渡宇呼吸也停止了,脚步不由自主地步人通道里,脚步声在空阔的通道里分外刺耳,活像鬼怪步步缠追。走了十多步,凌渡宇转身回望,这一看连胆大包天的他也哧得惊叫起来。黑幕消失不见,身后也是无穷无尽的通道,由低向上伸展过来。这是什么一回事。这一定是幻象。凌渡宇狂叫一声,上脚踢向身旁的墙壁。跟着是一声惨叫,凌波宇缩回剧痛的右脚,痛楚是那样地真实。墙壁的坚硬是不容置疑的。凌渡宇挨在通道一边墙壁上,大口地喘气,水泥墙壁的冰冷,令他逐渐平复下来。看着向左右无限延展的通道,他第一次感到不知如何是好?没有任何方向感!这是否另一个宇宙的空间?过了好一会,凌渡宇收摄心神,大步向前走上去。通道的寂静使人疯狂,每隔十多码,通迫的顶部腿有一个发亮的光格,昏黄的灯光洒射下未,把通道沐浴在黄色的光晕里。他不断向前走;通道永无休止地伸延,他完全失去了时间和方向,只知机械化地向前推进。不断的步行、不断的步声、不断的回音。有很多濒临死亡又幸而不死的人,都述说走入一条通道里的经验,或者便是这样的一条通道。在凌渡宇开始怀疑自己经已死去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另一个凌渡宇蓦然在前方出现。凌渡宇整个人跳了起来。面前的凌渡宇也跳了起来凌渡宇心中一安,这只是一面镜子。但很快便感到不妥当,原来当他踏回实地时,面前另一个凌渡宇仍然跃在在半空。凌波宇面色煞白,卟!卟!卟一连退后了三步。面前的凌渡宇缓缓落下,有若电影里的慢镜。一降到地上,这另一个凌渡宇旋转起来,旋转的速度惊人地迅速递增,很快变成一个“人”的陀螺。又像一股龙卷风暴。更奇异和令人难以置信的变化出现。打着转的陀螺逐渐失去实体,变成一团光云,逐渐明亮和扩大起来。光晕里若隐若现地化出一个蒙眩的影像,在光云的核心翩翩起舞游走。凌渡宇瞳孔扩大,全身麻木!完全失去了应变的能力,这不是因为情景太诡异,而是他看到一些深心中最渴望的东西,,一些最美的东西,一种只有存在梦境里的美好事物,成为活生生的现实。通道消失,变成一个难以界划的奇异空间,充满了柔和的光彩,这光彩并不是静止的.而是顺着光谱由红变紫,又反次序变了回来,一切是那样奇异和美丽。光晕中的人形逐渐形成人体,愈来愈清晰。那是一个女人。一个超乎世间任何美态的女子。她的双眸像嵌在漆黑夜空中的蓝宝石,**的身体,水晶般丰莹通透,在光云中充满了活力,跳跃飞舞,每一个霎态都是美得无懈可击,没法挑剔。她的轮廊身形远胜任何画师笔下的维纳斯女神,高贵中带着强烈的**。凌渡宇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忘记了这是真是假,陷入一片浑饨里。美女从光晕中走出来,绕着凌渡宇飞舞游走,**的胴体散发着令人目眩的白光,修长的手不断伸向凌渡宇,长而有力的拇趾着地,略一触便弹上半空,作出一个只应天上有的优美姿态。她的动作有时疾若闪电,有时缓若飘羽,极尽美妍之能事,却没有一丝猥亵的意味。周围的空间开始变化,像天空般那样宽广深邃,慢慢暗黑下来。漆黑里发亮的美女天仙妙舞,忽隐忽现,在永恒里作出凌渡宇深心中梦寐以求的美态。美女在黑暗里激起光彩夺目的涟满,洒出一片一片的光雨,洒落在凌渡宇身上和四周的空间。美女愈来愈有生命力,忽地向凌渡宇游来,一触凌渡宇,又退至深黑的远方,变成一个小光点,光点刹那间变大,第二次接触凌渡宇。每一次交接都带来震撼凌渡宇心灵的感受,那并非肉体的实质接触,而是一种心灵的连结,他感到美女对他那无尽的爱,那种大海般使人沉溺的“真爱”。他想哭,却哭不出声。这种爱,是他一出生后无时无刻不在追求的东西,就算在卓楚媛和艾蓉仙身上也找不到。人类有一基本的悲哀,就是那种“永感不足”的感觉,即管情侣紧拥在一起,设法把灵欲互相交结,他们仍然只是“孤独”地努力去享受和想像自己私人的感受,再“幻想”对方的感受,就像两个独立的孤岛,各不相干。诗人对明月咏叹,明月自是明月,诗人自是诗人,理想有若水中之月,永不可即。但在这一刻,凌渡宇却真正地无须努力地,享受到和直接感受到“爱情”。他无需通过任何语言,也感受到对方的爱。如果世间的爱情像观看那水中之月,这一刻他已把水中之月捞在手心。美女狂欢地飞跃回旋。宝石般的美眸向他闪射诱人的光芒和期待。恍惚间凌渡宇跟她一起飞跃,没有任何肉体那令人卑贱的限制。他们在夜空上翱翔,完全脱离了人的枷锁。美女的长发波浪般起伏,仿若扫过原野的轻风。凌渡宇感到出奇地虚弱,心中升起一股明悟:这美女是借着他的能量而存在,这一切也是借着他的能量而存在,是一股奇异的力量,引发了这一切一切,引发了他未知的某一面,引发了他深心内的渴求。想到这里,他怵然大惊。停了下来。美女重复先前诱人的动作。凌渡宇心中天人交战,一方面他渴想和美女一同共舞,另一方面,他又知道这大是不妥。累年的禅定,使他在悬崖边挣扎。凌渡宇一口咬在提起的手臂上,鲜血溅出。刹那的痛楚,使他完全回复清醒。他一声狂叫,身子向后暴退。一退便退出黑布幕外。眼前一切依旧,垂地的黑幕横互在“大殿”的中心,身后那芬妮小姐仍然卷卧原来的位置,可是凌渡宇己失去了揭开布幕的勇气。他一连向后退了十多步,咕咯地坐倒地上,刚好是那芬妮小姐的身旁。他无意识地望向美丽的芬妮,惨呼一声,别转了脸,原来他居然觉得芬妮丑陋不堪,远比不上他脑中那鲜明美丽发光的女子,那深心中追求的形象,使他对芬妮的美色不忍卒睹。后悔涌上心头,他跃起向黑幕冲去,只有里面才有那最有意义的东西、其他一切都是平凡和乏味。管他什么!他的手触上布幕,又踉踉跄跄向后倒退,不!他要逃走,离开这里。跌跌撞撞地来到升降机前.一手压在按扭上,机门即时打开,凌渡宇想也不想,冲了进去。升降机只有上下两个按扭,凌渡宇一把按在下面的按掣。机门关上,徐徐下降。机门打开,升降机外站了两个人,一见竞是凌渡宇,愕然以对。凌渡宇一个箭步标前,趁对方发呆的刹那,左右乎同时击中那两人的额侧,对方一齐应声倒地。凌渡宇一侧身,顺手牵羊,从他们身上掏出手枪。升降机外是一个客厅模样的地方,厅心站着几个人,听到异响,都一齐望向凌渡宇那个方向,恰好见到凌渡宇猛虎般向他们扑来。凌渡宇完全回复过来。对方反应快的,己伸手人外套内掏枪。可惜他们的对手是凌渡宇,他一举双枪,高喝道:“举手!”对方几人面色齐变,缓缓举起双手。凌渡宇大感满意,向举着手的敌人走去,金统仍然躺在担架上,不省人事。其中一位道貌岸然的自发老者摇头道:“朋友!你逃不出去的。”凌渡宇晒道:“你留点精神去担心你自己的命运吧!”他认出这是先前那老者的声音。凌渡宇跟着用枪嘴指了指金统,道:“救醒他!”老者道:“药物不在这里。”凌渡宇面容冷酷地道:“我现在给你三十秒的时间,若我的朋友还未醒来,我先枪杀你们其中一人。”老各眼中闪过愤怒的神色,很快又压制下来,凌渡宇冷硬无情的神色,使人感到他绝非说笑。老者沉声下达指令,立即有人走往金统处,取出一小筒喷剂,喷在金统的鼻上,一·股浓烈难闻的气味。充斥在整个空间里。老者似是众人的领袖,道:“凌先生果然不凡。”凌渡宇心中升起羞惭,若对方知道自他连那黑幕也不敢揭开,不知对他有何构想。他只是一个失败者,不敢面对深心内渴求的理想。金统挣扎了几下,鼻管咿咿晤晤发出声音,登时把凌渡宇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回复警觉。那喷剂效用神速,金统回醒过来。凌渡宇鹰隼般的目光,罩定各人,一边急步走到金统身边,一条湿冷的毛巾会更好,但他无从获得,唯有蹲身把冰冷的枪管,贴在金统的面颊,轻轻拍打,低喝道:“醒来吧!金统!”金统又挣了一挣,张开眼来,呆了数秒,摹地“呵!”一声坐了起来,眼神由茫然转为清醒。凌渡宇心中赞了一声,金统不愧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这么短的时间恢复了神智,对自己大增助力。金统接过凌渡宇递给他的枪,站了起来道:“就是这班牛鬼蛇神在搅风弄雨。”眼中射出愤怒的光芒,大步向厅心众人走去。凌渡宇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金统喝道:“谁是代表!”凌渡宇指着那老者道:“看来是他了。”金统粗暴地向各人搜身,每一个人都被命令伏在地上,最后只剩下老者一人站立。金统道:“电话在那里?”不待老者回答,他的眼睛已经巡梭到厅侧一套组合沙发旁小几上的电话,大步走了过去。趁金统打电话的空档,凌渡宇向老人间道:“你的身分和姓名?”老人抿嘴不答,面上神情坚决。凌渡宇双目奇光忽现,全力展开他拿手的催眠术。老者眼中出现茫然的神色、忽又回复坚强稳定,这人心志坚毅,是催眠者最头痛的施术对象。凌渡宇话锋一转,道:“‘光神’对你们好吗?”老者呆了一呆,这句话奇锋突出,是凌渡宇攻心之策,减低老人对抗的敌意。凌渡宇步步进迫,不让他有任何思考的时间,道:“芬妮小姐说,阿达米亚要你和我合作。”这句更是胡诌之至,凌渡宇要引起他思想上的混乱。老者果然愕了一愕,眼中露出茫然的神色。凌渡宇眼神深邃无尽,像两个没底的深潭,紧紧攫抓着对方的心神。凌渡宇声音放得更柔和友善,道:“你叫什么名宇?”金统这时走到凌渡宇身旁欲言又止,但凌渡宇已无暇他顾,全力以精神去驾驭对手。老人茫茫然地道:“人生实在太苦闷了,光神是我们的希望。”凌渡宇估不到会引出这句话来,他却有同感,比起适才的遭遇,人生实在是太闷了。其实他最想问的问题,就是卓楚媛等现在身处何方,但这时为了不令对手产生对抗的意识,不得不顺着他来说话。凌渡宇道:“光神从那里来的?”老者摇头道!“是他找到了我们,他乘着闪电,来到地上。”凌波宇道:“光神要你们做什么?”老者面上现出兴奋的神色,道:“它不要求任何东西,反而要帮助我们,帮助我们回到天上做神,光神说它只是我们的忠仆,我们才是神。”凌渡宇大感愕然,心忖这算是那门子道理。不过已不由多想,其他的敌人随时会出现和反击,必须速战速决。凌渡宇道:“光神在那里?”老者在催眠下,陷入混蒙的状态,闭上双目,缓缓道:“它可以在任何地方出现,它的神体却给供奉在飞船的神合内。”凌波宇心中一震,难道真是外太空来的异星人,随着太空船来到地球上。他打蛇随棍上,间道:“那些它找来的人,是否也在那里?”老人震了一震,露出挣扎的神情。凌渡宇不敢放松,道:“是不是也在飞船内。”老人呆了一呆,点头道:“是的!”凌渡宇问道:“飞船在那里?”这时他也紧张起来,假设老者的答案是在天外,他就算有太空总署在背后支持,怕亦要一筹莫展。老者道:“在……”异变突起。四周暗黑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凌渡宇暗骂一声,一个箭步向老者标去,照他估计,定是手到擒来,一来对方受制于催眠术,神智混饨,二来以他的身手,即管对方壮健如牛,也难逃他的指掌,何况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他立即知道自己错了,老者并不在那个位置,这怎可能?他灵敏的听觉清楚地告诉他没有任何人移动带起的风声,包括伏在地上的敌人,他迅速走动,四周空无一人。在凌渡宇骇然里,左边风声压体,凌渡宇一言不发,一个古勾拳向对方痛击。对方身手非常了得,一侧头避过他的铁拳,低喝道:“是我!金统!”凌波宇尴尬收拳,幸好这是不见指掌的黑暗,刚才他往极度震骇下,失去了应有的冷静。两个患难的人又聚首一堂。金统低声道:“你记否得大门的位置?”凌渡宇不答反问,道:“你通知了警方没有?”金统废然道:“电话受到干扰,我们的敌人着着领先,连这样的优势也可以刹那间瓦解冰消。”又闷哼了两声,他的性格刚强之极,绝不言败,但面对接二连三受挫,也感气馁。凌渡宇道:“跟我来!”向前扑去,暗忖只要贴到墙边,那怕找不到出口。两人一齐惨呼!向后踉跄倒退。原来不出三步,一齐掩上坚硬的石壁。这是不可能的。他们一直在厅心活动,最近的墙离他们最少有四五十尺,怎会才走两步便撞上墙壁。跟着是“嘭!嘭!”两声,夹杂着两人的惨叫声,原来他们才退了两步,背脊亦撞上一堵硬墙。整个空间在他们不能察觉下,彻底改变了。两人互相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显然都是在极度的震骇。柔和的光,慢慢亮起来,片刻前还是仅可见物,刹那后两人已不能睁目。光线太过强烈了,把一切物质,包括他们的衣服和身体,都幻化成没有实质的物体。在眩人眼目的白色强光下,他们俩人正在一道十二尺许的正方形廊道里。廊道平伸往左右两边。凌渡宇望向金统,后者眼中射出惊骇欲绝的神情。凌波宇颇有一点快感,金统一向不信怪力乱神,这一来足够他消受了。他有了早先的经验,大大增强了应变的能力。凌渡宇站起身来道:“兄弟,左边还是右边?”金统大口大口地吸气,勉力站起身来道:“对不起!我身上东西全给他们搜去,没有铜币,不能掷毫决定。”凌渡宇像是忽地想起一件事,喃喃道:“左、右、左?或右?是不是这个意思?”金统遭遇此间怪事,早晕头转向,不辨东西,凌渡宇这几句说话,更是令他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这是凌渡宇想起阿达米亚所说的“为什么只发展了左边,而不是右边”,自然足无从理解。凌渡宇并不浪费时间去解释,向右边走去,道:“让我们来赌赌彩数。”金统耸耸肩,跟着凌渡宇向廊道的右边走去。光线不知从那里透出来,却一点热度也没有,倒是相当凉快。两人在寂静的廊道愈跑愈慢,终于金统支持不住,倚着墙停了下来,道:“我要歇歇。”长廊似乎永没有尽头。凌渡宇正要回话,强光开始暗下来,不一刻回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两人惊魂未定,一点光芒在远方亮起。金统叫道:“那是出口。”通道的一端洒射出柔柔的日光。那便像两个在荒岛苦待的余生者,看到来援救的船队。凌渡宇首先跃起,欢呼道:“快来!”金统死命跟随。出口的光线愈来愈扩大,显示他们迅速接近出口。两人终于来到出口处,蓦地停了下来。强烈的日光从外射进来,使他们完全看不见出口外的情景。在出口的尽端,有一幅大玻璃,把整个出口封闭起来。金统敲了玻璃几下,原本失望的面容露出兴奋的神色,喜道:“玻璃并不厚!”凌渡宇向他一点头,两人连番患难,大有默契,一同退后几步,然后全力以肩膊向封着出口的大玻璃冲去。玻璃溅飞。。整幅大玻璃瓦解下来。两人踉啮向前跌出,强大的冲力,使他们滚倒地上。四周充斥着人们的叫声和汽车声。两人骇然地发觉他们正倒在曼克顿热闹中中心的街道上,四周的行人惊呼走避,看着他们两个人。日正当午,一地的碎玻璃。凌金两人对望一眼,望向通道出口的方向,只有一块碎了的大玻璃,却没有任何出口,那只是一问书店的落地玻璃吧!一个怒气冲冲的女人大步向他们走来,道:“你这两个疯子,为什么要撞毁我的书店,我要报警。”金统向凌渡宇推让道:“听说阁下应付女人最是高明,这是你一显身手的机会了。”凌波宇苦笑道:“我可以应付那个女人,但请你应付我身后这个男人。”金统望往他身后,一个警察不怀好意地排众而上。金统怪叫一声,整个人弹起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