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玉儿?”“你要朕把你指婚给龙昭云?!”皇帝的语声充斥着满满的震惊,在大殿内飘散开来。“哎呀父皇,我……”臻玉公主一张俏脸上微微泛起些红云,可却又满含委屈的道:“玉儿只有这一个要求,再说玉儿又不是马上要成亲,也不会那么早离开父皇的,父皇您就答应了吧!”臻玉公主拉着皇帝的手撒娇。这婚姻大事由女儿家提出来的确感到有些害羞,可如今事态紧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可这……”皇帝面有难色,更是面有疑色。他可不了解女儿的“事态紧急”,这尊贵的公主自己来请求指婚,终究是……玉儿不嫌脸上难堪,他还觉得脸上挂不住了呢,更何况……“玉儿,你这究竟是从何说起啊?”看着女儿因不满而噘起的小嘴,他的心中竟然也泛起了一丝隐隐的怒气,还有……些许愁绪。“父皇……”臻玉公主如波的大眼睛里竟闪起了水光。“我与昭云……自小就……”说到此处,想到遭遇的种种,竟真地流下泪来。皇帝不忍看,哀叹一声,轻轻把她揽在怀中。臻玉公主呜咽着,又接着道:“父皇从小就最疼玉儿,您这次也成全了玉儿吧!父皇……呜呜……”她的呜咽,她的请求,她的撒娇,都让一向心疼爱女的皇帝更加心疼,可是……“唉!”他竟长叹了一声,其中的无奈与心疼竟让臻玉公主吓了一跳,急忙从父亲怀里跳出来,望着他道:“父皇,怎么啦?”“……玉儿呀,不是父皇不肯答应你,而是……唉!你若早些说出来,朕也好另想办法呀,只是这如今……”他面露难色,似乎有难言之隐。“父皇?”臻玉公主脸色立时一变:“难道……你……你答应了他们?”“玉儿,你……”虽然对“他们”一词微微有些疑惑,但女儿的话还是让他震惊。“你知道了?”是问句,但却是肯定的成分居多。“父……父皇……”臻玉公主立时倒退了几步,脸上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倒让一直忧心的皇帝更加忧心,玉儿果然……唉!“不,不!不要!不!不……”臻玉公主开始大声哭喊起来,眼中的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看的皇帝揪心不已。“玉儿呀!你……”皇帝虽心疼,可却仍是怀疑。玉儿虽从小刁蛮任性些,可公主的风范依然存在,怎会为了这等事情哭得死去活来?“父皇!”只见她一把扑上来,跪在皇帝的面前直拉着他的衣襟哭诉道:“求父皇,求父皇不要答应他们,不要答应他们!不然,女儿……女儿就不要活了!呜呜……”皇帝听了这话竟有些怒了,身为一国公主,怎可为了这等大事要死要活的耍小性子?在心疼的同时,他也对自己的女儿有种深深的失望。“玉儿!不得胡闹!这般婚姻大事岂由得你自己!”臻玉公主依旧哭泣着,却是不再说话了,只是悲戚的看着自己的父皇,脸上是深深的凄楚。皇帝看到她这般情形还没说些什么,就听到殿外宦官的一声高唱:“皇后驾到!”“唷!这是怎么啦?”皇后刚进殿,就看到这种情形,正忧虑不解,却见臻玉公主急忙爬起朝她冲过来,口中还只呼:“母后,母后,救救玉儿,救救玉儿!呜呜……”臻玉公主见皇后来了,宛如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般,扑进她怀里大哭起来。皇后看看她,又看看皇帝无奈的表情,心里已明白了大概。轻拍着怀中哭的正痛的女儿,长叹一声,眼睛里竟也泛起了泪花。“玉儿呀!不是父皇与母后不心疼你,可是,父皇与母后也是没有办法呀!”皇后的语气里充满了哀戚与无奈。“怎么会?!父皇是皇帝,怎么可能没有办法?!”臻玉公主又是不解,又是心痛,又是气恼。“唉!国家大事,岂能儿戏!”皇帝又有些怒的叹道。“呜呜……我与昭云成亲,与国家大事又有什么相干?呜呜……”她抽噎着,虽然心痛,可仍听出了皇帝话中的诡异。“你……”皇帝真的怒了,女儿竟如此让他失望。“身为公主,岂能贪图个人的喜好安乐,而至黎民百姓安危于不顾?不管如何,这西夏,你是去定了!”他厉声道,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愤慨。没想到臻玉公主听了这话,反而不哭了。一双红肿的眼睛诧异的盯着她的父皇,心上一片疑云。“西夏?”扬起带泪的小脸,满面不解。“哎……玉儿呀,母后也不希望你嫁到西夏,可是……为了我大宋的万千子民,也只有……”皇后劝道,但看到女儿更加疑惑的脸时,接下去的话就没再说了。“等等!什么嫁到西夏?谁要嫁到西夏?”臻玉公主疑惑的脸上又有了一丝怒气,却是完全停止住了哭泣。“玉儿,你……”这次换皇后与皇帝诧异了。“你不知道?”皇后的眉皱得更深。臻玉公主更诧异,两弯柳叶眉揪得更紧,又带着点儿怒气的瞪着皇帝皇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一头雾水,不是在说与昭云的婚事吗?怎么又扯出个西夏来?“不管知不知道,玉儿,朕已经把你许配给西夏国王子元昊了。此事,断无更改的可能了!”皇帝甩了甩衣袖,厉声道。玉儿大概不知道,可现在也该让她知道了。“什么?!”臻玉公主震惊了,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可在那两人的脸上,竟然没有看出一丝质疑的表情,有的,似乎也只是对她深深的歉意与无奈的心疼。“这……”臻玉更加疑惑起来,却也有着深深的恐慌与恼怒。“要我嫁去西夏?”她还是不解。“唉!”皇后只是无奈的垂下了头。“父皇,这是真的吗?”她想再确定一下,实在不可理解。自己明明是为昭云要成亲了才哭个死去活来,没成想这下子要嫁人的倒是自己了!“这等国家大事,岂能有假?”皇帝的疑惑渐渐解了,看来玉儿是真的不知道,那么刚才哭得稀里哗啦的又是……得,又多了一层疑惑。“国家大事?父皇……是要我去和亲?”此刻她虽是云里雾里,但毕竟不傻,渐渐开始理清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来。父皇要她去和亲,刚刚自己跑来找他指婚,他却以为自己是知道了和亲的事,而自己也以为他是答应了昭云与那个小贱人的婚事,这才又哭又闹的,可是……和亲?!皇帝见她终于明白,既有长舒一口气的轻松,又有愧疚不安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