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气跑回小楼,气喘吁吁地进了门,跑上楼,两个房间都转了一圈,没人。转身又跑下去,想了想,他俩能上哪呢?上前院办公了吧。正好还没去过,走一趟吧。我平息了一下,一本正经地往前院走去。我在小楼上早就看过前院的位置,所以大致还能找到。晃晃悠悠地来到前院。哇,真不是盖的,好壮观耶!我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一路走马观花,看得迷迷登登的,早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反正是在泉家,我也不担心,随意地看来看去。正逛得有点累时,一个声音传过来,“喂,你是谁,谁允许你在这儿随随便便地走的?快说,不然的话~~”我回头一看,是个白面书生似的小伙儿,正冲我大叫,我接过话头说:“不然怎么样呢?”他有些吃惊,心说:没见过这人,瞧着怎么这么怪呢?看不出是男是女,像个少年,眼神又像少女,难道是传说中的双性人?不能啊,那只有传闻罢了。“你是谁?从哪儿来?要找谁?”一连串的问题冒了出来。“停、停,这么多问题让我回答哪个?”我连连摆手,让他停下,“我只能说,我从里院来,是管家的干儿子,来找少爷,我走累了,你现在带我去见少爷吧。愣着干什么,前面带路,快走。”我走到他跟前,用眼神告诉他:听话,不然有你好瞧的。大概是我的眼神太~~了吧,总之,他想了想,转身向后走去,不管我有没有跟上。“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做什么的?今年多大了?有没有成亲?~~”我走在后面,嘴里不停的问。“到了,少爷在里面。”他转身就走,一句费话都没有。我呵呵一乐,冲他的背影怪叫道:“谢了,朋友,下次见到我别那么多问题就好。”他唰地转过身,一脸的不可思议,颤音地说:“你刚才那么多问题,就是嫌我一开始问的问题多才这么折磨我的?”“嗯,就这么简单。”我一抑头,再肯定地点了下头。他愣头愣脑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瞬间消失。我捧腹大笑了半天,才转过身,向身后的建筑物打量了起来。我站在一个小月亮门前,看得出是个小角门,顺着甬道走进去,是一个青石砖铺成的大院,我的右手边是一个三层楼,高大雄伟,它的对面是对开的红漆大门,我的正前方是一列平房,门开着,能看到里面有很多的桌椅板凳,似乎是待宾室,都是红砖碧瓦的十分气派,一些人井然有序地各司其职,似乎训练有素。这时,我听见主楼里传出异常的声音,好象是个女人,声音妩媚。奇怪了,听来不象是谈生意的意思,语音中有股幽怨的意味。我脚下一拐,好奇心又来报到了,也不管偶尔路过的人向我投来的好奇眼光,走到主楼的大门前,侧身仔细地听(墙角儿)。妩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发嗲地说:“我说了这么多,难道泉少今晚真的不来吗?牡丹可是想您想得紧呢,我这就回去备下酒席等您的大驾,您就来吧。”泉的声音有些不耐,“我没有时间,而且也不觉得跟你有熟到这种地步,请回吧,不送。”我一听,牡丹,这不是磊说的那个花魁吗?有意思,都追上门来了,泉还硬掰说跟人家不熟。我轻咳一声,迈着方步走了进去,泉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我眼一瞄,看磊在泉的旁边坐着,一付看好戏的样子。我心里一转,想:一定是我刚才的笑声太大了,他们都听见了,所以泉着急地想把这女人打发掉,那不是没意思了吗?一阵香气迎面扑来,我打了个喷嚏,抬头一看,那女人正要从我身边走过,我连忙说:“姑娘,请留步。”她站定了,侧转身看了我一眼,娇滴滴地说:“公子有事儿吗?”我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衣服,穿得还满像公子哥儿的,抬头看着她说:“姑娘就是花魁牡丹吗?”她嫣然一笑,点了下头,真是千娇百媚呀。我回头看了泉一眼,他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我冲他一笑,他差点儿从椅子上滑下来。我把视线定在牡丹身上,笑着说:“闻名不如见面那,牡丹姑娘的大名,在下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出所料,真是人比花娇呀。”好听的话,谁都爱听。牡丹听完,果然笑得更是卖力,勾魂的双眼斜睨着我,身体渐渐向我靠来,低声说:“爷儿好面生啊,长得这么俊俏,怎么没来我那儿?请问您是~~”“哦,我是跟泉少爷结拜的小弟,我就是从二位兄长那里听说姑娘的大名,果然美艳非凡。不如,今晚月上柳枝时,一起喝杯酒如何?”“那好,我就恭迎大驾了,告辞了。”她又冲我一笑,如微风拂柳地飘走了。“果真不同凡响,连走路的姿势都这样诱人那!”我感叹地点了点头,转身向磊走去。“我累了,也渴了,腿也酸了。”我一屁股挤坐进磊的大椅子里,跟磊的大腿紧挨着,也不瞅泉。“水来了,快喝吧,来,我给你捶捶腿。”泉主动极了。“哎哟,这可不敢劳您大驾,我才是小厮,您这样,可让我怎么活呀?”我嘴里阴阳怪气地说,还把腿放在磊的腿上。磊识相地连忙捶起来,我对磊说:“今晚,我已经人约黄昏后了,就不陪你吃饭了。有什么事儿,我回来再说。”我想了想,又说:“要是我不回来了,你帮我准备些首饰什么的,明天我老爸成亲,我要用的,是给小娘准备的,不可太寒酸了。”磊只是笑,也不接话,接着给我捶腿。泉走到门口,想了想,又转身回来,叹了口气,说:“你别生气了,我不是让她走了吗?你干嘛还要去那种地方?”“不是你以前说过的,要带我去吗?现在,我不用你带就有人邀请我,难道不好吗?”我奇怪地问。泉的脸有些发青,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想了半天,冲楼上喊:“天胜,下来一趟。”蹬蹬蹬地走下来一个年青人,一身青色的儒装,面目俊朗,手里拿着个帐本,一边走一边说:“师兄,有事吗?”“你准备些首饰,要送给刘妈的,现在就去取一些来,我马上用。”泉想了想,说:“明天,陈叔成亲的事还差什么了,那个小跨院收拾妥了吗?”天胜想了想,说:“基本没问题了,就是不知道礼堂摆在哪好,都来多少人,用不用派发请柬。”“不用,都是自家人,你看哪好,定下来就行。告诉佣人们来吃喜酒就好,我们自家人热闹一下就好了。”泉又说:“你先给我把首饰拿来,这就去吧。哦,对了,我给你介绍个人。”“然,这是我师弟,叫李天胜,现在帮我管帐,有了他,我省心多了。”又回头对天胜说:“天胜,这是然,跟我一起回来的,有些事以后再说。”天胜一听,先是怔了一下,随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转身走了。泉过来拉我,我一拍他的手,拉着磊起来说:“我饿了,磊,我们回去吃午饭吧。”也不看泉,拽着磊就走,泉只好跟在后面,一声不响的。吃过午饭,我小憩了一下,搂着磊睡了一会儿。睡醒了,睁眼一看,怎么是泉在我身边呢,磊不见了踪影。我刚要下床,泉把我搂住不放,头靠着我的颈窝,无耐地叹了口气。我的心里也不好受,想想自己也不应该发这无名之火。自己找台阶下吧,说:“首饰拿来了吗?”“嗯,在那边。”泉有气无力地说。“那你晚上跟我去不去?”我又问。“你一定要去吗?”泉无耐地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也一样,为这样不相干的人生气值得吗?”“那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说值不值得?难道要让我不战而退吗?”我不服气地说。“根本不用战,我的心里又没有她,战什么战?”泉把我的脸转过来,深情地说:“那样的女人怎么会吸引我的目光,你不要多心。”“可我也得打消别人惦记你的念头,不然,不是没有消停日子好过了吗?”我看着他,眼里坚定地说:“我当然知道那种女人你看不上,可我也不能让她惦记着,明白吗?我的人我自己惦记着,不麻烦别人,我没这习惯。”“我要去给刘妈送首饰了,先走了。晚上你要去的话,一起吧。”我起身拿了首饰盒就走了。晚上,磊和泉居然都要跟我去,我们还带着天胜,浩浩荡荡地来到醉仙阁。牡丹一看,来这么多人,笑得越发的灿烂,象只花蝴蝶似的,在我们之间周旋。有时趁着倒酒的机会,在泉的身上乱蹭,泉一脸的不悦。呵,欺负到头上了,怎能再忍?我装着有些醉,一步三摇地走到牡丹身边,手一颤,酒就从她胸口处倒下去了,嘴里还说:“啊,牡丹,百花丛中最鲜艳,今天我就给你浇些水吧,让你更娇艳些。”手在她胸口一顿**,手一滑,顺势将她外面的罩衫给扯了,身上就剩了个肚兜儿。牡丹怪叫一声,就想往泉的怀里穿,我炉火中烧,猛地一扑,“嗵”地一声,我们一起掉进了赏月亭外的水池中。泉一个猛子就扎进水里,把我捞了起来,这时,牡丹的贴身丫头才反应过来,一阵狂喊,叫来一些人,七手八脚地把牡丹救了上来。我不顾湿着的衣服,跑到牡丹跟前,一把抱住她,大喊着:“牡丹,牡丹,你没事儿吧,”又突然大叫:“啊,鬼呀,这是谁,怎么这么吓人呢?”只见牡丹,发也乱了,脸上的粉也掉了,画的眉也糊成一团了,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还抖得象筛糠。她象见了鬼似的,冲着我大叫:“你快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你是个魔鬼,看见你,我就倒霉,你快走,再也不要来了!”“啊,你是牡丹?你是牡丹!可我喜欢你呀,我还想给你赎身,把你娶回去做七姨太呢!我就住在泉家里,你一定要来看我呀,我等你,一定要来呀,不见不散!”我满嘴跑火车地说道。牡丹头也不回地跑掉了,连鞋掉了都不顾,狼狈极了。我扭回头,故做无知状地问:“牡丹怎么了,好像受什么刺激了,不要紧吧?”天胜用手搓了搓笑抽筋儿的脸,一手指着我说:“你是个魔鬼,我可不要跟你打交道。”说完,带头走了。磊过来,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包住我,又抱起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有个小师妹,你看见时可不许这么胡闹,她人很好的,一定能跟你处得来。”我多了个心眼儿,问:“也是这种情况吗?”磊笑道:“没这么厉害,不过,三师弟喜欢她。”我没说什么,脑子里想:看来,我的情敌还不少呢。泉一路上一声不响,回到家,从磊的手里接过我,把我放在他的腿上“啪啪”地打了我二下,我闷哼了一下,咬牙挺了下来。屁股上火辣辣的,这个疼。磊一把把我抢了过来,冲泉说:“你疯了,然是有点过火,可她身上不舒服,你这么使劲打她,会把她打坏的。”泉闷声说:“就是因为她身上不舒服,她还这么做,万一被冷水激着了,不是得大病一场。我这次不打她,她下次不定惹出什么祸来。刚才,她掉下水时,我的心都停止跳动了。不打她,我就爆炸了。”我本来一直憋着,忍着,不想掉泪,可听泉这么一说,眼泪怎么也忍不住了,哗啦啦的流了满脸,委屈地哭出声来,身上还一抽一抽的。磊叹了口气,把我的湿衣服脱了下来,让人送来了热水,把我扔进浴桶里。好在是第一天,量不多,还能洗洗。洗完后,磊让泉也去洗一洗,泉走了出去。磊把我搂上床,用手在我小腹上象泉那样给我活血,又在我的屁股上摸了些消肿的药膏。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