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爷爷的怨念

特种作战部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房间——单间。会议就在萧鞍回应了陈安平一句不知道之后结束了，楚雨轩大校残忍地打发了心中惴惴的队员们去睡觉了。孙瑜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睡不着的时候，邬晋芳已经乘了车准备回家了，因为他爷爷打来了电话，老爷子既然已经知道邬晋芳回到了北京，于是命令她马上回来见面。“爷……爷。”邬晋芳推开了爷爷家的门，结果发现爸爸妈妈姨姨舅舅姑姑伯伯叔叔坐满了房间，连经常见不着面的姐姐邬琼都坐在沙发上。邬琼对自己的堂妹做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邬晋芳瞬间觉得大事不妙。“坐吧！”邬老爷子板着脸说道，周围的长辈都对邬晋芳露出了同情的表情。“爷爷，什么事情啊？人家明天还有任务呢！”邬晋芳嘴巴上说着，乖乖地在被审讯的位置上坐下了。“任务？”邬老爷子用拐棍杵了杵地板，“什么任务？你现在在北京出什么任务？”邬晋芳噎了一下，邬老爷子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已经调任某省军区的副司令了，但是并不代表老爷子对中央的事情一无所知。中央警备团成立了特别行动组，老爷子是知道的，国安局第十八局和总参特种作战部也瞒不过老爷子，更何况他的孙女一个在国安第十八局，一个在中央警备团，老战友们相互关照的情况下，老爷子所掌握的情况远远超过了他所可以知道的，上级相信老将军的操守，在这件事情上也尽量做得富有人情味。“虽然暂时在北京，但是对于下一次任务还有很多准备的工作。”邬晋芳尽量给自己辩解道，“不然非常危险的，您知道的……”邬老爷子的拐棍开始抖起来。“好了，芳芳，你就不要惹爷爷生气了。”邬晋芳的妈妈刘思青首先说道，“爷爷也是关心你，像这种危险的工作早点辞掉吧，不要干了，妈妈和团委的周书记说一下，到团委工作比较轻松……”“好了！”邬老爷子打断了自己儿媳妇的絮絮叨叨，刘思青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女儿工作的具体情况的，她也不过一直怀疑自己的女儿做的是情报工作，不然不会老是出差。“不要光忙于工作，”邬老爷子用拐棍敲了敲地板说道，“芳芳，我问你，你今年多大了？”邬晋芳一脸黑线，强压住心中的厌烦，嘟噜道，“又来了。”“你是庚申年正月二十六出生的，今年已经二十九了。”邬老爷子说道。“还没满，是二十八岁！”邬晋芳急忙说道。“算虚岁都三十了！”邬老爷子瞪大了眼睛，“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应该收收心，好好找一个男朋友了？”“爷爷，你是知道我的工作的性质的，我怎么找啊！”邬晋芳看了看在座的其他长辈，有些没好气地和自己爷爷说道。“不能这么说，芳芳，”大伯母李霞萍说道，“你们上级也不体恤你们，女孩子到了这个年龄就应该换到轻松一点的岗位上去嘛！这样吧，伯母明天去找警备团的江副团长，给他说一说。”邬晋芳觉得面对这些不明真相的亲属的时候简直头痛，然后她就看到了自己的堂姐邬琼正对着自己笑。“诶诶，你们别说我啊！”邬晋芳急忙说道，“琼姐呢？她不是也没有男朋友吗？她比我老……呃，大多了。”邬晋芳看到自己姐姐眼中的怒火马上改口说道。他不说还好，一说之后整个房间就开始嘈杂起来。“琼琼已经有男朋友了！”“就是就是，现在就是担心芳芳你啊！”“你可不能像琼琼一样等到现在……”……在嘈杂声中邬晋芳张大了嘴巴惊讶于自己的堂姐居然把男朋友带回来过了。“怎么回事？”邬晋芳凑到了邬琼身边在她耳边低声问道。“警备团的贺卫宁，你认识的。”邬琼也低声回应道。确实认识，贺卫宁是警备团特别行动组的成员，之前和邬晋芳是一个小队的。“你们真的……”邬晋芳满脸不可思议，但是在不明真相的长辈都在的情况下实在是不好继续追问下去了，“姓贺的真是厉害，我才离开行动组多久啊！你们就爆出了这么惊天动地的新闻！”邬晋芳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了好了！”邬老爷子受不了现场的嘈杂叫道，他猛然觉得把所有的人都叫过来给邬晋芳施加压力似乎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了。“芳芳留下来，爷爷要和你说话，嗯，琼琼也留下来，其他人先出去吧！”邬老爷子下命令道。“爸爸……”邬晋芳的父母和伯父伯母都流露出不想走的意思来。“都走！我们这里有国家机密，不能让你们知道！”邬老爷子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知道他脾气的子女不得不又走掉了，邬晋芳的爸爸邬跃进再经过邬晋芳身边的时候低声和她说道，“不要惹爷爷生气了！”邬晋芳瘪了瘪嘴，在自己父亲锐利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几分钟之后客厅里面只剩下三个人了。“琼琼，把门关上。”老爷子对另外一个孙女叫道。邬晋芳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芳芳，”老爷子紧紧盯着自己的孙女，“我知道你们工作的性质，你身边的同事里面难道就没有一个合适的吗？”“爷爷，我刚刚换了单位！”“我知道，陈安平还是不错的，虽然年纪有点大了，说起来咱们家还有点攀不上。”“爷爷，你在说什么呢！”邬晋芳觉得自己浑身一阵恶寒。“那怎么办呢？你这种莫名其妙的工作，就只有在身边的人里面找了，你倒是学学你姐姐啊！”老爷子大声叫道。邬晋芳看了看关上门重新坐过来的邬琼，觉得自己的姐姐对自己询问的眼神有点躲闪。“爷爷，芳芳还小！”邬琼搂住了老爷子的胳膊说道。“小个屁！”老爷子有点上火了，“你们做的事情我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最后像韩宏东、萧鞍一样能够回来的人有几个？”老爷子吼完了之后瘫坐在沙发上，然后就开始呜呜呜地哭起来，眼泪哗哗地往下流。“爷爷，你怎么了？”邬晋芳和邬琼都被吓坏了，连忙坐在老爷子身边。“你们两个，你们让我怎么放心啊！”邬老爷子一边哭一边说道。邬老爷子的真情流露，同样触发了邬晋芳和邬琼的情怀，邬晋芳觉得自己的鼻子一酸，“爷爷，别担心，我一定会回来的。”“对对，爷爷，有了韩组长和萧鞍的协助帮忙，最近几年任务的伤亡率下降得快！”邬琼同样安慰着自己的爷爷。“你们说什么也不能够让爷爷安心。”老爷子摇了摇头，抹了一把眼泪说道，“芳芳，你说你在那样的任务中，老是打打杀杀，连个关心你帮你的人都没有！”“爷爷，我有战友的！”邬晋芳连忙说道。“战友，战友的感情再好……”爷爷抿了抿嘴，“那不是有好多东西还是代替不了吗？你不要以为我是封建思想，旧脑袋，老想着把你们嫁出去，我是担心你们，看着你们这么苦我觉得难受啊！”“爷爷！”“另外，琼丫头带回来的小贺，我看那孩子很好，既然他对你好，你也有意思的话，不如你们早点调到一个组去，我老头子拼着脸不要也要去求胡-主席。”“爷爷！”邬琼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反应了，本来是妹妹的事情结果反而扯到了自己身上。“芳芳，你也准备一下，明天，我就要去见见你的队友。”老爷子又对邬晋芳说道。“诶？什么？”邬晋芳大惊失色，几乎跳起来，“爷爷，你别乱来，我们刚从日本回来，今天晚上还在和楚主任开会，萧鞍也在……”邬晋芳猛然发现自己不能够把开会谈论的内容告诉给自己的爷爷。“你不用告诉我！”老爷子挥了挥手，“你反对也没用，我已经和楚雨轩打过电话了。”“这该死的楚主任，居然不告诉我！”邬晋芳气得牙痒痒的。“哦，你们队有什么新人吗？”邬琼好奇地问道，“那个薛兆丰还不错，只比你小……三岁吧？”“他已经死了！”邬晋芳没好气地回应着自己的姐姐。“是吗？”邬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吗？你们队又牺牲同志了？”老爷子的神色看上去严肃凝重。“这还算好了，之前的任务牺牲了两个，要不然怎么把芳芳调过去。”邬琼的话有点火上浇油了。“不行！”老爷子用力顿了顿拐杖，“现在就是有纪律也不行了，芳芳，你给我汇报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邬晋芳看了看邬琼，这哪里是自己的爷爷想要知道，分明是身为国安十八局第九小队队长的姐姐想要知道。“爷爷！”邬晋芳站了起来，“你想知道的话，明天去问楚主任吧！”说着就转身准备上楼，“我睡觉去了，明天还要早起呢！”“芳芳，等等！”邬琼连忙也站了起来，“今天晚上我和你一起睡！”“谁让你们走的！”老爷子的拐棍重重地敲击了一下地面。两个女孩子乖乖地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老爷子看了看装出一副乖乖女模样的两个孙女，一肚子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说，于是顿了顿拐棍说道，“算了，去睡觉吧。”“哦。”两人乖乖地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走上了楼，进了房间关上了门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呼……”“赶紧交代你和贺卫宁是怎么回事！”邬晋芳按着姐姐邬琼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