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抵达与开会

陈安平是最先到达岩寺镇的一批人，他抵达的时候是1938年3月16日。一路上他花了很多的时间联系浙江境内的游击队，向他们传达党的最新的政策，同时宣传扩大新-四军的影响，还要筹备物资和财物，吸引爱国分子加入新-四军。总之这一路的行程让爱丽丝很是不满，爱丽丝私下里抱怨说本来仅仅是一个讨伐红世之徒的任务，结果居然这么繁琐，还要做这么多的事情，简直不能理解。这是因为爱丽丝博士也被分配了任务，她必须培训一批医护人员，以满足到时候新-四军的医护的需要。作为一名生物和物理的双博士到最后居然不得不和一群只有初小文化水平，最高不过高中、师范文化水平的人讲解卫生知识，怎么看都有一种大材小用的感觉，偏偏爱丽丝还不能抱怨，因为陈安平的解释是红世之徒隐藏在人群之中，必须深入地扎入目前的生活之中才能够有可能接触到他们。“我觉得他根本就是利用我们帮助他做他想做的事情。”爱丽丝这样说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做中国的皇帝吗？”“中国早就没有皇帝了，爱丽丝博士。”孙瑜说道。“胡说，你们的国家主席不是和皇帝一样独裁吗？”……要在1938年给爱丽丝解释1991年以后的中国政治权利结构真是一个困难的事情，特别是在发现即使是博士，爱丽丝也对中国的政治充满了普遍的误解的情况。孙瑜也没有兴趣给爱丽丝做科普，实际上就是他本人也不太清楚1991年以后中国政治的运作方式，陈安平一定是了解的，但是爱丽丝不会去问陈队长这个。陈安平陷入了异常忙碌的状况中，不断有TG的交通员通过种种方式——譬如用牛车、马车伪装成运送稻草或者牛粪之类东西将武器和粮食、医疗器材、药品等东西运送到这里来，短短几天时间，陈安平就将已经赶到这里的四百战斗人员全部武装了起来，保证每个人有一支三八大盖，没过几天，叶辅平、宋裕和、张元寿同志赶到了，帮助陈安平分管军需和兵站工作，叶进明和忻元锡同志所率领的车队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物资源源不断地从江浙沪运送到了这里来。孙瑜也被分配了重要的任务，他必须从投军来的人员中挑选出足够的司机，教会他们开汽车。“我以前学车的时候已经是开小汽车了，没有开过大卡车。”“但是原理是一样的不是吗？”陈安平不管孙瑜的借口，“你要尽量多培养一点司机出来才行。”“这样很费油诶！”孙瑜说道，“况且我们也没有用作教具的汽车啊！更不要说开车还要会修车，你说我会修车吗？”“这本书你拿去翻翻吧！”陈安平将一本厚厚的书递给了孙瑜，那是一本汽车原理书，而且都是英文。“有没有搞错？”孙瑜感到自己一阵头痛。“这可不是让你做游戏，孙瑜同志，这是你的任务，你一定要完成的！”陈安平瞪了孙瑜一眼说道，“你应该好好学习一下神乐同志和爱丽丝同志，你看看她们就就对自己的任务很用心。”神乐千鹤和爱丽丝正在教导从投军人员中挑选出来的女生做医务培训，教导战场急救和药物使用，打针技巧等等。“如果你实在是不愿意的话，你可以打去当神乐千鹤和爱丽丝的教具。”“你让我去被她们用针头扎？”“为了节约针头，尽量在一个教具上使用有限的针头。”陈安平皱了皱眉，“消毒很麻烦。”“这太不负责任了，”孙瑜说道，然后在陈安平的目光下讪讪地拿起了丢在桌子上的书，“好吧，我去教他们开汽车。”“先从原理教起来，你最好有个教具。”陈安平说完了这样的话又开始埋首工作了，一方面他不断地和各地的组织联系，指导工作，按照安排搜集物资；另一方面，他还要不断和自己的几个副手开会，搭建组织机构；同时孙瑜知道陈安平还在组装电台。“咱居然为人类解放事业奉献生命和精力了！”孙瑜自言自语地说道。……“看着！”孙瑜在弄好的操场上坐着，他坐在一把椅子上，正面摆着一个用木头刻出来的方向盘，绑在一根插在地上的木棍上，椅子的旁边的地面上也插着一个木棍，地上画着车子的档位，孙瑜正前方的地面上摆着三个木片，分别写着离合器、刹车、油门。孙瑜坐在椅子上，一边讲解一边说道，“启动的时候要把档位挂在一档，先踩离合器……”一辆损坏了的大卡车就停在操场的一旁，过一会儿孙瑜将会现场维修这辆大卡车，然后用这两大卡车为教具，教导大家如何开汽车。就在这样异常忙碌的节奏里面，新-四军的四支支队汇集到了岩寺镇。……“孙君，叶军长和项副军长都夸你干得不错呢！”神乐千鹤抱着手臂笑吟吟地看着孙瑜说道，“这样说来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当官了。”“别开玩笑了，”孙瑜的脸上只有疲惫，“你和爱丽丝才干得不错，沈主任、戴主任和吉主任对你们赞不绝口，你们培养人才的速度才快啊！不过他们有些可惜那些死掉的兔子。”“可惜什么？都被吃掉了！”爱丽丝板着脸走了过来，又望了望那个外面站着岗哨的大房子，“里面到底在开什么会？这么久？”“这会肯定短不了，先要开思想政治工作，传达和学习党中央的政策、方针和路线，然后布置贯彻政策、方针和路线的具体工作，这里面又主要要讲透统一战线和我军独立自主关系的问题；然后开始讲军事方针和策略，战略战术，军队自身建设和组织工作建设，怎么发展壮大，提升战斗力；最后讲讲后勤保障问题，根据地建设，包括粮饷筹备、武器装备战地医疗等等。哦，差点忘了干部培养，肯定要建立各种教导队、抗日大学和各种培训班。”孙瑜点了点头，“我们的辛苦工作看来停不下来了。”从那间房间里面似乎传来了高声的辩论和吵闹的声音。等到晚饭的时候，孙瑜才看到陈安平，他端着一个碗，脸色沉重地在院子里面走来走去。“今天会开完了吗？陈部长？”孙瑜迎上去问道，为了掩护身份的需要，大家现在都叫陈安平陈部长了。“完？哪有完的，吃了饭还要开会。”陈安平瓮声瓮气地回答道，然后往自己的嘴里面扒拉着饭。“不是吧，真是TG的会多，这么麻烦吗？”孙瑜皱了皱眉头。“恩，白天闹了一天，决定专门召开一次政治工作会议，以确定思想政治工作的方针、工作制度和工作系统问题，为了是不是重建政委职位就闹了一上午。”“哦……”“我还不是军委委员，所以说话也没有分量，操！”陈安平骂了一句。“别这么说，”孙瑜连忙安慰他，“叶军长和项副军长不是对你的工作很满意吗？你看看你搞了多少枪啊！”这倒是实话，新-四军集结之后，所有的人都为陈安平居然搞到了这么多三八式步枪而感到惊讶，他运过来了四百来条新步枪，还有一百来支驳壳枪和大量子弹，要知道新-四军集结之后不过一万来号人，全军各种枪加起来也不过六千来只而已。“算了，这都是枝端末节。”陈安平摇了摇头，“思想工作，政治工作什么的最后换一张皮而已，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不是胡说的，要不然叶军长最后怎么会……”孙瑜自然明白陈安平所指的是什么意思，叶军长在组织关系上已经脱党了，中间一段时间在德国开餐馆在履历上很不光彩。“其实，主要还是军事战略的问题，中央的要求是大胆向着苏北挺进，建立以茅山山脉为中心的根据地，向南京、镇江、丹阳、金坛、宜兴、长兴、广德线上与敌作战。”孙瑜眨了眨眼睛，“我不是很懂，不过历史上就是这样干的吧！”“如果不参与历史，你以为历史是很容易的吗？”陈安平皱了皱眉头说道，“为了这个又吵了一下午，项副军长顾虑太多了，KMT的军队在这一带不像是在华北，大片地撤出留下空白，他们在江浙皖鲁这些地方留下了很多军队，还试图恢复保留这些地区的统治，项副军长担心我们这样做的话会和KMT的军队产生冲突。”“哦？是吗？留下了忠义救国军？”孙瑜眨了眨眼。“妈的，新-四军也太难了！”陈安平骂道。“哦。”“早知道我就申请去八路军了！”陈安平继续往嘴巴里面塞着饭。“那么我们以后的工作……”“我吃完饭还要去开会，”陈安平快速地扒拉着碗里面的饭菜，“不管了，今天晚上一定要通过决议，先遣队一定要派出去。你去和高松说让他们抓紧时间训练，他们连的武器最精良，到时候肯定抽调他们连队，另外，你在和高松说让他们找粟司令员去给他们讲讲课，你也去听一听，咱们一定要赶上先遣队的出击任务。”“陈部长，陈部长，军长叫俺来叫你，开会了！”这时候一个小战士跑了过来，对着这边大叫道。“知道了，我就来！”陈安平把最后一口饭塞进了嘴里，把碗和筷子往孙瑜手中一塞，“帮我洗了！”然后留下孙瑜一个人愕然地端着碗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