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三章金蝉脱壳一个作师傅的带了两个大弟子来开最小徒弟的玩笑,这证明他们师徒之间是多么和谐与快乐,虽未纯属寻开心,但也够风趣了,同时显得做师傅师兄的对于这个最小徒弟师弟是何等的疼爱。世上作长辈的对于后代在不姑息不放纵的原则之下,确实不可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面孔,那反而失去慈爱快乐,更显得死气和古板。沙士密这位师傅够开明,他口口声声叫弟子作捣蛋而不呼名,虽然无法看出他的面目是什么样子,但想得到,那是一个无拘无束,乐天知命的达观长者,同时也是位看透人寰的大奇人。沙士密大概是被白发如雪的老头子惯坏啦,这时竞气得大跳大叫!吼声道:“你们这个玩笑竞开了整整十天,几乎将我局子的名誉都断送了。”从他门中的语气听来似无礼貌,然而他并未说出一个粗鲁字,从此也看出他是敬在心里!表面上却骄得似匹野。老头一见,更乐啦,乐得笑弯了腰!他本来是个驼背,这下都快触地了!喘息道:“小捣蛋,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沙士密吼叫道:“什么好人心?”左面黑发人大笑接口道:“老么,你可知道这十天工夫我们替你通过五次强敌的拦截嘛,人家看到你车上没有佛像才未出来下手哩!”沙士密闻言一怔,楞楞地道:“那你们明着替我出力也行呀!”右面黑发人鼓掌笑道:“我们既不要薪俸,也不想讨好,难道白出力,连找点开心都不行嘛!”沙士密忽然想到刚才道路被人破坏的原因,又跳起道:“此处道路也是你们搞的鬼!”白发老道怪叫道:“妙啊,又被小捣蛋猜着啦!”沙士密更气道:“这也是你们助我通过强敌?”老头子这下却晦晦两声道:“小捣蛋,你在下山时吹过什么牛来着?”沙士密吼声道:“我们打过赌!”老头子又大笑道:“是啊,你说你要在江湖上神出鬼没,不叫任何人识出你的身份是吧?”沙士密道:“现在谁识出了?”老头子道:“师傅我曾和你打赌,非叫你自己在无法避免之下露出狐狸尾巴对不对7”右面黑发人大笑道:“这次算你赢了,你转个弯来搬。”沙士密翻身坐回马上,大叫道:“以后不许你们再捣鬼!”他勒转马头就走,引得后面三人哈哈大笑,老头子笑着又喊道:“小捣蛋,前途还有不少难关,你既不领情,我们也懒得再帮了,回去啦!”沙士密大叫道:“你们回去,似这种帮助我不要!”驰过高地,又回到路上,这对他却偷偷地笑了,自言自语道:“师傅和师兄们真输不怕,他们打什么赌都是输,输给我十几年了。”他一面追车,一面暗笑,但走未一里,忽又回头道:“不能相信他们,前途上必定还有鬼捣,我得想个办法应付!”到了镇上,刚好看到宇文素在探头张望,见面就问道:“看到什么人?”沙士密道:“是黑色太阳!”顺口撒句谎,宇文素信以为真,于是就和他进入一家店中。趟子手替沙士密接过马,不久就开饭了,在桌上,沙士密轻声向大家道:“前途危险更多,我们须想个妥善办法才好。”郑宏轩问道:“有什么法子可想呢?”沙士密道:“前面快到容城了,不知这城中有没有镖局?”郑宏轩道:“有,是北京燕京镖局的分号,有总漂头一个,师傅十几人,总镖头是我朋友,名叫赵少虎,号‘北天燕子’,武功不错。”沙士密道:“我有个计划想和大家商量!”宇文素道:“你有计划就照着办嘛,我们不会反对的。”郑宏轩道:“贤弟,一切都在你,怎么做都可以。”沙士密轻轻地向大家说了一阵,最后道:“郑大哥快去容城,你先把我的意思向赵镖头说明,看他同不同意,我们到了就采取行动。”郑宏轩道:“你不在这镇上过夜?”沙士密道:“路很近,乘这时赶去,还不致太迟。”郑宏轩点头道:“那么我这就走!他一定会答应。”沙士密点头道:“我们也马上动身,大哥先走罢。”商量已定,各行其事,郑宏轩走了不久,这边也就起程。镖车进了容城,刚好赶在关城门之前,同时郑宏轩同一个三十余岁的大汉也接着了,略事介绍,原来那大汉就是燕北分局的总镖头赵少虎。郑宏轩轻轻向沙士密说了几句话,于是带领镖车落到一家福源客栈住下。当沙士密进入上房休息时,郑宏轩向他道:“燕北分局准备好了。”沙士密道:“现在还早,不妨到四更时再行动。”郑宏轩道:“这边如何安排?”沙士密道:“留下一个伙计,店门口仍插着我们的镖族。”宇文素道:“这是什么意思?”沙士密道:“非此无法瞒过敌人,同时吩咐留下之人,如有人前来打听,只说有位镖师病了,铝车暂不动身!”郑宏轩道:“那边除了三辆膘车,你还要准备一部马车作什么?”沙士密道:“运镖是燕北分局的人马,我们全部坐在马车里,一个也不能露面,就算落店吃饭也要我认为可以才能出去,必要时由赵漂头派人暗暗送饭到车里吃!”宇文素道:“这样要几天?”沙士密道:“过了三天敌人就算知道也追不上了,除非在关外另有问题,总之我们走一段算一段。”及近四更,他们连店家都瞒过,协力将三尊佛像偷偷地搬到燕北镖局去了,人员则进了马车,五更天,燕北膘局即起镖上道。燕北分局经常运的普通商货,都是些绿林道上的人物看不上眼的,他们当然也运过贵重东西,那必须由总局赶来人马,这是绿林道上人人俱都清楚的事实,这次掌大旗的是赵少虎,人也带得不多,因之谁都不注意。沙士密这着棋下对了,他不惟瞒过师傅和师兄,同时也瞒过五关要劫三尊佛像的大强敌。三天过去了,这是第四天中午,镖车到达将军关了,只要过长城,估计到五龙山顶多一天半路,快一点一天也能赶到。赵少虎策马走近马车,轻声向车里问道:“郑老大,你们要不要出来接手?”意思是叫日月镖局自己运,郑宏轩大声笑道:“赵老三,还是你的运气好,干脆偏劳一番罢,我们只把车帘拉开,透透空气,看看塞外风光就是了。”赵少虎哈哈笑道:“这趟镖虽说很顺利,但也最没油水,这种买卖如果经常作的话、总局主非开除我不可!”郑宏轩笑道:“谁叫你认识我这个穷朋友,少暗苏,快点过关,安全尚谈不到哩!”出关不到十里,前面趟子手忽然回来报道:“赵镖头,前面有朋友拦道。”趟子手面色紧张,赵少虎一见大急,又到马车旁向郑宏轩道:“郑老大,前面有朋友!”马车里早就看到了,郑宏轩立刻向沙士密道:“最后’程还是出事了,怎办?”沙士密急忙跳下车,面对赵少虎道:“赵大哥,镖车暂停,请那位师傅让马给我坐,我一人过去看看,这位恐怕是关外的朋友。”立时有一个镖师下马道:“沙师傅坐我的!”沙士密走去笑道:“李师傅,谢谢!”当他跨上马背时,郑宏轩大声道:“我陪你去!”沙士密摆手道:“镖车不上去,这里更重要,你们必须提防敌人袭车!”说完一马冲出,至数里外,遥遥发现一个大汉立在一座石山下,那正是车辆的必经之处,在大汉身后立着两匹马,一白一黑,沙士密一眼看到那匹黑马时,居然大吃一惊,自寸道:“我的黑龙鳞怎会被那人偷去?”他暗暗运功准备,仍旧放马冲近。讵料一到跟前,发现那大汉竟是赌鬼“闯三关”牛强,真出他意料之外。牛强‘见他来,哈哈笑道:“少侠,我算定你来了!”沙士密诧异道:“你算定我要来?”牛强道:“你们起漂出宜昌的第三天,我就向朋友借了十两银子,再加上我自己的十几两,估计路费差不多了,于是我就一路追赶你们,但到了保定府时,没想到你们竞走便道奔容城,害得我挤命追真把我累惨了。”沙士密骇然道:“你追我们作什么?”牛强道:“我想在路上替你出力,谋一份工作!”沙士密道:“听说你的武功相当高,你为什么不向牟老局主讨事作呢,当名师傅足足有余呀,找我有啥希望?”牛强道:“牟老板那里我求过,他说我的生活太随便,加上又好赂,当面给我两个字‘不用’!”沙士密道:“我的镖车停在容城,这趟车是燕北镖局的,你如何知道我在内呢?”牛强大笑道:“你们在将军关里停了那一会儿,我就看出毛病,料到你们必在容城有了警惕,于是乎由你出主意,来上一次金蝉脱壳之计,你们都藏在马车里,我算计已定,提前赶来此处拦截。”沙士密想不到达赌鬼竞不简单!不由对他有了好感,但更疑惑,迫问道:“你单单在此拦截,为何不到地头才见面呢?”牛强道:“那是探得一点消息想提前告诉你,免得你临时措手不及!”沙士密道:“你怎料到我必定单独前来会你?”牛强道:“别人不敢来!”沙士密笑道:“你莫忘了我是一名小镖师!”牛强大笑道:“但我相信郑宏轩和宇文素都得听你的!”沙士密沉声道:“你发现我什么秘密?”牛强道:“我这次是冒险求见,事前决心一死!”沙士密道:“你说吧!”牛强道:“第一,我认得这匹马,它名叫黑龙鳞,能日走数千里,世间无匹,同时此马不服人管,只听主人,然而此马之主就是你。”沙士密道:“虽然是我的,但它这时不也让你骑来了?”牛强正色道:“我最大的长处是识马,驯马、别,人不能者我能,因此我把它偷来,目的作为我送你的,别人不会生疑,否则你不便让它露面!”沙士密笑道:“你的本事不小嘛!”牛强接道:“第二,你们记得在某镇发现金指老人嘛?”沙士密点点头。牛强道:“你装作腰带断了,上街买腰带,但没有买沙士密道:“你偷偷地盯着我?”牛强点点头道:“是的,第三,我拼着一死躲在鬼屋后面!”沙士密笑道:“这些我懂了!”牛强道:“我流浪半世,现在请你收留!”沙士密叹声道:“跟着我是很危险的,但你既下了决心,那你就跟着吧,不过你仍须守密!”牛强见他答应了,不禁大喜道:“那是自然!”沙士密问道:“你得到什么消息?”牛强郑重道:“到五龙山必须经过兴隆山,现在有批不明强敌要在兴隆山下劫车!”沙士密点点头,勒马回头道:“你跟我去见大家,但要谨重说话!”郑宏轩见他去了这久,想不到竟带回来一个牛强,大家都感到莫明其妙!沙士密为了掩饰秘密,见面就道:“大家当心,牛强探得消息,专程赶来送信,敌人欲在兴隆山下劫镖!”郑宏轩向牛强迫:“你的消息可靠吗?”牛强道:“我蒙沙少侠经常在暗中接济,无以报答,这次得了—匹好马,准备送给他,同时想在暗中替局里出点刀,因此一路追来,但在路上发现一个敌人的爪牙,从他口中得悉一切,绝对不假。”宇文素道:“我们有没有第三条路绕过兴隆山?”赵少虎道:“那要多走…天!”沙士密道:“不绕路,我们会会关外的朋友也不错,动身罢。”赵少虎举鞭一挥,膘车继续前进,沙士密退还李镖师座骑,换乘黑龙鳞。一大队人马走不到十里,忽见前面路上立着一个蒙面少女,她在那荒僻的地区显得异常安静而自然,身边并没代步的东西。赵少虎策马接近郑宏轩道:“郑老大,那女的出现得蹈践,这关外不似内地,人家少得可怜,怎会有女子孤身在此?”郑宏轩向沙士密道:“你觉得如何?”车队快要接近了,沙士密忽然一怔,忖道:“那不是前曾遇过的少女——卓文蒂!同时她也是追查我的黑色月亮!”心念中,他向郑宏轩道:“到了再说!”车把式一看道路中心被阻,不得不把车辆停下来。蒙面少女毫不客气,问道:“谁是主事镖头?”赵少虎拱手道:“姑娘,在下便是。”蒙面少女道:“你可知道有人要劫镖车?”赵少虎见她开门见山,毫不在乎,急答道:“虽有消息但不知是哪路朋友?”蒙面少女冷笑道:“既然不明敌情,你竟敢前去送死告诉你,凭你们这几个人想通过兴隆山下,连打汤都不够。宇文素自车上伸出头来接道:“这位姐姐,我们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呀,他们是哪路人物?”蒙面少女子看她一下,啊声道:“车里还有高手啊,你不要乱叫,我不会比你大,要问盗贼嘛,他们是关外第一流绿林,江湖称之为‘古龙帮’,头子秃尾龙,手下有十九个一流高手,人称‘十九龙子’,个个剑术高,内功深,还有七十二龙孙,无—不是好手,他们出没于长城,东起山海关,西至玉门关,专劫大宗买卖。”郑宏轩这时立起道:“我们不是大买卖呀?”蒙面少女冷笑道:“你们自己尚蒙在鼓里,竞不知道三尊佛像乃是纯金所铸,外面只是加层色彩罢了,同时不知客人的来路。”大家闻言悄然,莫不张口结舌!沙士密道:“客人是干什么的?”蒙面少女道:“是清廷中颇有势力的鲁贝勒,他将在宜昌所得的孝敬都铸成佛像,目的就是瞒人耳目,但此次交日月镖探局保送却出人意外!”沙士密沉吟一会,不知他在动什么脑筋,然而蒙面少女又向他道:“我曾经答应一个人查探金指镖的事情来实现,大概你清楚吧?”沙士密笑道:“你想另外拿件事情实现诺言?”蒙面少女点头道:“这次送你过兴隆山!”沙士密拱手迈:“那就请到马车里坐吧!”蒙面少女道:“不,我只给点东西与你!到时你把这东西插在镖车上。”说着拿出一节竹筒又道:“到了兴隆山时,事先将竹筒打破,里面自有使镶车平安通行的东西,但过了兴隆,立即将该物烧掉!”沙士密接过竹筒笑道:“能保险吗?”蒙面少女喧道:“不保险也与你无害!”说完即向侧面纵身而去,瞬息消失在风沙之中。宇文素忽向沙士密道:“她是谁?”沙士密笑道:“我怎么知道?”宇文素道:“我从她言语之间,似觉得你们早就认识呀?”沙士密道:“见过面不能算认识,因为我连她的姓名都不知道啊?”郑宏轩笑道:“我看她必有来头,何不将那竹筒先打破?”沙士密道:“人家吩咐的事,我们不能不遵守。”宇文素道:“她为什么要帮助我们?”沙士密笑道:“我第一次遇到她时,她说愿替我打听金指镖的事情,但这件事情她无法履诺啦,也许她从不食言之故,这次才来助我们过关。”郑宏轩道:“我不相信凭这只竹筒能过关?”沙士密道:“没有它我们也要前进呀、到时看看就知道赵少虎立即挥手道:“那就走!”当黄昏降临时,膘车恰好接近一座高山下,赵少虎紧张地向郑宏轩道:“郑宏大,前面就是兴隆山的狭道了,我们要通过它才有地方落店!”沙士密急将竹筒交给他道:“赵兄,你快打开看看!”声还未落,前面突有大批黑影出现!赵少虎急不及待,接过就双掌一合,“昧咳”一声,竹筒破了,他忽然取出一支小旗,迎风一抖,惊叫道:“黑色月亮!”大家看得很清楚,只见他手中拿的是一面白绫三角小旗,旗子中间划着一颗黑色的蛾眉新月。郑宏轩大声道:“快将它插在第一辆漂车!”他的话是多余的,赵少虎哪里还要他吩咐!旗子刚插好,狭道前面已发出大声吼叫:“停车,停车!”沙士密却向赵少虎道:“不要停!”车声磷磷,蹄声得得,赵少虎壮胆前冲i同样在喝道:“道上朋友,你们照子放亮一点,休得耽误我们的时间!”这时狭道已完全堵塞,对方的人数多到三十几人,也许因天黑之故,他们还未发现那面小旗。忽有——个大汉提剑上前大喝道:“把车辆留下放你回去!”沙士密哈哈笑道:“请秃尾龙亲自来答话J”那大汉应声走近,突然看到那面小旗,真如见了毒蛇,猛地后退,立即拱手向沙士密道:“对不起,在下有眼无珠,不知这是卓姑娘的车辆。”说完急退回头,居然立即俏俏地带人散去。赵少虎一见,哈哈笑道:“这小旗真威风!”郑宏轩道:“赵老三,快催车,今晚不落店!”赵少虎同意,举手一挥,车辆疾驰而去。第三日午后,前面又有高山,赵少虎大叫道:“五龙到了!”郑宏轩道:“直驱山下,看对方有什么人接漂!”正走之间,突见前途尘头高起,宇文素惊叫道:“来大队人马!”沙士密道:“那就是对了,那可能是接镖的。”兵马转瞬即到,一看足有百余骑,最前面有五骑如4军一样的人物,一直朝镖车冲来,沙士密急忙吩咐道:“大家戒备,对方如没有信物,我们不管是什么兵马都不交镖。”同时他顺手将那面小旗子拔掉!对方五骑一到,其中一个大喝道:“你们是哪个为首?”沙士密催马上前道:“是我!”那将军急问道:“你是什么镖局?”沙士密道:“湖北宜昌日月镖局!”那将军诧道:“那你车上为何插着燕北镖局的旗号?”沙士密正色道:“这是走镖的一种手段,阁下有何指教?”那将军道:“你们的货物是什么?”沙士密道:“三尊佛像!”那将军点点头道:“正是我们要接的货,你可否让我去看看?”沙士密道:“你有信物我才让你看。”那将军哈哈笑道:“就算没有信物,我们要看便看。”沙士密突然拔剑冷笑道:“你想凭这一百骑人马硬来不成?”那将军摆手道:“你不要慌,信物是有的,但我们必须验看,我们要赶时间回去。”那将军跳下马,走近镖车一一验看,之后从身上拿出一只小铜佛交给沙士密道:“你拿去交还货主!”沙士密也拿出身上一只对照,觉得毫无差别,这才放心”收下后又道:“你们派人前来搬罢。”那将军举手向后一招,从兵马中立即也驰来三辆马车,未几就将三尊佛像搬了过去,交接一完,沙士密挥手转程。动作迅速,膘车回头走到一处叉道,沙士密忽对郑宏轩大声道:“郑大哥,我们在前面镇上好好休息一晚。”长日寸期的疲劳,大家都想休息了,郑宏轩同意,立同赵少虎催车,加劲赶到镇上落店。晚餐后,沙士密招呼牛强道:“你陪我到街上走走,这关外我还是第一次来。”牛强道:“要玩又不比关内,毫无可看的东西。”沙士密向郑宏轩道:“大家要休息的尽可提前睡觉,现在我们可大放宽心了。”郑宏轩笑道:“你也不要玩久了!”沙士密点头道:“看样子这镇不大,我只想买点应用东四就回来。”三人出了店,沙士密忽然向牛强道:“老牛,你猜我要买什么?”牛强道:“你想买点土产品带回去?”沙士密笑道:“我又没有亲戚朋友,买土产送谁?”牛强道:“那你买什么?”沙士密道:“你那匹马能驮多重?”牛强道:“我的马是从一处牧场偷来的,不是普通马一天可走七八百里,载重一千五百斤没有问题。”沙士密道:“好极了,我的黑龙鳞足可载两千多斤!”牛强奇道:“我们不是有车吗!”沙士密正色道:“我要带你单独走!你快去买四只皮袋两大两小,要能装两个七岁小孩和两个五岁小孩才够用!牛强大惊道:“难道你要从关外买四个小孩回去不成?沙士密轻轻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话,只听得牛g张口结舌,骇然道:“你如何能脱离大家而不露破绽?”沙士密道:“你买好袋寄在镇口,我先回去,你则拿来张纸叠成方胜儿,回来时就当着大家说有人寄信给我,以后的事你就不要管了。”牛强连声答应,于是俩人立即分开。沙士密在外转了一圈,回去时大家尚在闲谈,进房就道:“这镇上没有什么可玩的。”宇文素道:“牛强呢?”沙士密道:“他老毛病又犯了,与几个人聚赌去了。”郑宏轩道:“我准备由关外买点内地没有的东西带口去,你在镇上看到有什么可带的吗?”沙士密笑道:“药材可带,其他什么也不如关内,要有就是风沙了。”宇文素道:“对了,我们买一批人参带回去必获巨利!”沙士密笑道:“你倒是有生意眼,好罢,明早再说罢。”正说着,忽听牛强在外叫道:“沙镖头,你的信!”沙士密向大家看一眼,诧道:“我在关外没有朋友呀!”说着走出,一会进来向郑宏轩道:“是黑色月亮的信!”他装着把午强喊进房中道:“是个什么样的人送给你的!”牛强信口道:“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我不知他如何认得我,她说她小姐有要事催你去!”沙士密故意皱眉道:“这真是接受人家帮助不得!受人之惠,就不得不去。”宇文素道:“我跟你去?”沙士密道:“信上只许一个人去!”郑宏轩道:“那恐怕不能马上回来?”沙士密道:“大哥请把这信物带回去,我如在今晚回来更好,万一不能,你们就动身回转容城,再由容城将自己的镊车带回家,我也许单独自己北京这条路回宜昌了。”郑宏轩接过信物又道:“你要小心!”沙士密道:“我不会冒险的。”沙士密交代一完,立即辞别大家,他出去牵了自己的黑龙鳞,瞬息离镇而去。牛强等他走了之后,轻声问郑宏轩道:“我不是漂行人我可暗暗跟着他,多少有点帮助,郑兄认为如何?”郑宏轩连忙点头道:“好极了,你是老江湖,士密毫于经验,有你去是再好没有的了。”牛强立即向大家告别,他也招呼店家牵马而去。在镇口,牛强取走了四只皮袋,纵马奔出北镇口,加鞭疾驰,去势如风。约莫五六里,牛强看到沙士密在含笑坐等,他驱马接近,问道:“向什么地方走?”沙士密笑道:“我打听到嘉峪关离此不远?”“顺长城走约五十里。”沙士密道:“接镖的人马今晚非在嘉峪关过夜不可。”牛强郑重道:“凭我们两个能把三尊佛像劫出来?”沙士密笑道:“还要减少—手!”牛强大惊道:“你一个人进关?”沙士密道:‘我们边走边计划!”二人放马奔驰,走的是小路,顺长城奔了一顿饭之久前面已看到高耸的嘉峪关!沙士密看好地形,急对牛强道:“你把我的马牵到长城里面,左侧似有缺口可过,记着,距离不能太近,近了怕守兵发现,但也不要太远,因为我要来回走三次!一次只能盗一尊佛像。”牛强忙问道:“你要空手抱佛像出关?”沙士密道:“这个你不要管,快走!”他跳下黑龙鳞,独自纵身而去。牛强不敢误事,急急由长城缺口处纵过,顺着内城墙下接近关下,看好城势,就在大道旁的树林里;连人带马藏了起来。关内死气沉沉,完全进入梦乡,仅有单调的更鼓之声传来。估计有半个时辰了,牛强仍未发现有何动静,心中非常不安j他想到每尊佛像有干余斤,同时势必守卫森严,自己真不敢相信能有希望。一等再等,仍无动静,他暗忖道:“大概他还没有寻到地点?也许那批接镖的根本未在此停留?”身不由主,悄悄的走出林外,抬头望望天色,知道快近三更了。忽然,他发现一条黑影自关上落下,动作奇速,委时就急扑而来。牛强提防来人不对,急忙退人林中,仅伸出脑袋探望。距离近了,忽而认出那黑影真是沙士密,不由大喜,冲出低声叫道:“这里来!”沙士密背上居然堂而皇之地背着一尊佛像,进林就道:“关内高手不少,你快将这一尊切断,先装进两只小皮袋!”牛强骇然道:“切断?怎么切法?”沙士密由身上摸出一把小匕首道:“用这个切,这两只袋子架在你的马背上。”牛强接过巴首一看,疑问道:“这是宝刀吗?”沙士密道:“不要问,你只照作,金佛不会比豆腐硬我还要去盗另外两尊,这次要一次盗出来!”牛强道:“那些高手都是官家的?”沙士密道:“何止官家的,兴隆山下的那批‘古龙帮的人物也到了,但他们尚未采取行动,另外还有几批我认不出是何来路,每批人物都不少,同时我还发现了黑色月亮,无疑她也是有为而来。”说完,牛强又见他如飞而去,暗忖道:“他真厉害,竟能出入高手群中如人无人之境,而且把千斤重的东西背着飞腾!”付思中,牛强举起匕首,猛提一口真气,照定佛像腰部力切而下!一声脆响!佛像应手而断,真正如切豆腐,可是他用力过大,竞连整只手臂都插进土里去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