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忧虑

狂战士的研究成果？在一间隐蔽的地下研究所内，拉克丝事隔多年再次看见了希欧多尔当年的好友，塞西尔。也是第一次看见修高•威尔斯曼。没有去管那些一看就很精密也很复杂的研究器械，和墙壁上满屏幕的数据。这个白色为基调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冰冷的味道。拉克丝只对里面的人感兴趣。塞西尔没有多大变化，而威尔斯曼，这个给他们的计划起了一个直白而又很带讽刺意味名字的人，却是一个看起来甚至有点儿内向或者说严肃的男子。紫黑的短发，同色的眸子那锐利的目光是他身上最出彩的地方。身材算是高大，有点儿瘦。这两个研究人员拎着一大叠材料，调出了一大堆的数据，说了一大堆的专业词汇，然而，拉克丝却只是听懂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不过，这很小的一部分，也就是核心了。“毒品？兴奋剂？破坏神智和身体大幅度的缩短寿命？”——这可真是令人惊叹的消息。战斗用调整者、强化人、狂战士。不能不说，蓝色波斯菊在“挑战上帝”这一点上，比他们还要积极得多。而且，至少就目前看来，也残忍得多。*“我们一直筹备试图找到蓝色波斯菊伙同大西洋联邦建造的强化人培训基地。”迪兰达尔说到，“只可惜暂时还没有下落。如果能够把那个找到的话，证据就充足多了。”“现在所掌握的东西，就已经足以把蓝色波斯菊推到舆论绝对不利的位置上了吧？自然人可以对他们向PLANT发射核弹视若无睹。如同当年的尤尼乌斯7，纵然不相信地球军的说辞，也并没有同胞遭难的感触……可是。如果是强化人、狂战士、战斗用调整者就不同了……用自然人的身体进行那样残忍的试验，明明强调基因的‘纯洁性’却又气球调整者的力量。足够了……”拉克丝翻着那些已经到手的证据，清楚的知道，现在不能那么做的理由。“也就是说……现在不能张扬这些的理由，是因为那些能够使用调整者力量的团体？他们的威胁更大么？”苏•苏。狂战士计划的提出人。曾经在一段时间内深受阿兹拉艾尔的信任。但是在阿兹拉艾尔死亡之后，却不但当机立断的完全脱离了蓝色波斯菊，还顺手牵走了一部分在蓝色波斯菊掌握的势力。随即，在宇宙军中拉起了另一帮势力。这是一个“原著”中从来也不曾出现过的人物。但是不能不说，确实是给了拉克丝更大的危机感。从他会和东亚那批调整者形成一定的联盟这一点，就足够了。对于基因甚至是保持着偏执态度的一群政客，和不但有政治手腕，也能够善用调整者力量的军人……威胁性是不言可喻的。很明显，迪兰达尔也和她有同样的感触。——留下蓝色波斯菊，来造成地球或者说自然人势力的制衡与分裂。“可惜了一张王牌了……”估计好一段时间不能用啊！拉克丝和迪兰达尔相视叹息。**然而，迪兰达尔担心的重点不在这里。他让威尔斯曼把拉克丝领去看了那几个狂战士。这几个人看起来呆呆的，眼神茫然而疯狂。还带着几分不知所措。他们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面，高强度的墙壁，和那些合金的栅栏，就如同一个笼子一般把他们关到了一块儿。隔着牢笼和高强度的玻璃门，他们能够轻易的看见拉克丝一行，然而，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就那么呆呆的坐着。即使是偶尔有所动作，也显得颇为迟缓。和在战场上看见的那些能够灵活操纵MS的战士完全不同。“他们的神智被破坏得很厉害。事实上，似乎只有很简单的战斗思维。”威尔斯曼解释——从步入政坛开始，迪兰达尔虽然还在持续着之前的研究，却很少以基因学家的形象出现了。“当他们要上战场之前，就会被喂下那种毒品或者说兴奋剂。大幅度提升实力的同时，也继续破坏他们的神智乃至于身体……”威尔斯曼停顿了一下，才用一种不知道是赞赏还是感叹的语气继续了下去。“他们能够活到现在，只是依靠一个‘活下去’的概念的支撑而已。即使没有别的思考，即使是只能这样卑微的活着，他们也倾尽一切，就想要活下去。不知道这样的概念，是不是也是地球军灌输的……不过，看到他们在战场上那种样子，也能明白吧？机体中带着自爆的装置，只要驾驶舱和其他致命点被攻击到就会……他们也必须要尽可能的战斗，让自己活着回去。”**居然是这样的战士……拉克丝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活下去……这样简单的信念，支撑着这些在她的眼里看起来已经如同行尸走肉的人……即使是如此的渺小卑微痛苦，也要活下去么……“根据以往的资料，这些所谓的狂战士对于一般的驾驶员很有威胁，但是面对王牌驾驶员的时候，也只能依靠数量的优势。而且，那种兴奋剂足以杀死一般的自然人。”威尔斯曼的语调恢复了正常的机械冷淡，那种属于研究人员的语调。“从我们同时得到的资料看来，他们甚至在战场上完全分不清敌我，只能在出击前接受简单的命令。比起那些被破坏了神智的战斗用调整者还要远远不如……根本连远程武器都不敢让他们用。”“然后？”拉克丝注意到——重点大概就要来了。但是威尔斯曼却似乎仍然在说着不怎么着边际的资料，“这些人的身体里面，除了兴奋剂之外，应该还有不少从小就被打入了他们的身体，增强他们体质的药物。”拉克丝小小的愣楞了一下，但是忽然间就明白了，“……强化人！”“是的。强化人。根据我们的消息，那些前一次大战驾驶地球军新型机的就是完成型的强化人了。他们是完成品。而且按照资料和推断，应该是依靠强行诱发S基因战斗的。这些人……就是在早期就被淘汰了的失败品！”“强化人在完成之前，是有好几次的淘汰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高，但是派不上大用场的淘汰品，和一般大的士兵差不多的待遇。还有，强化程度比较好，却难以承受强化人战斗方式的人员——很有可能是S基因的独立度不够高。”因为希欧多尔的研究成果，加上他们对这个研究成果的赞赏，一批学者一致认为希欧多尔更加拥有那个基因的命名权，因而，也很是自觉的，或者说自然的改了口。把V基因，改名成了S基因。“这些强化人，本来就是可以作为一般的王牌驾驶员使用的！”威尔斯曼带着几分跳动的情绪说出的这最后的一句话，让拉克丝悚然而惊。*那种“兴奋剂”足以杀死一般的普通人，这个消息，或者还是让人高兴的，这代表着——这种战士的数量不会太多。可是……拉克丝明白迪兰达尔在担心些什么了。事实上，也无法不担心。调整者，或者说PLANT这样的国家王牌驾驶员会受到尊敬不是没有理由的。巨大的人数差异下，那些可以最大程度扭转人数差距的王牌驾驶员，能在一定的程度上影响单场战斗的战局，也能够树立一个英雄形象。如果这样的技术，用在了更高一层的强化人淘汰品身上的话……谁知道这样的淘汰品能够有多少呢？再来，现在，还有那个小势力，提出了“狂战士”建议的那个人正在搜集调整者。如果把这个技术用在不适依靠锻炼和药品强化，而是本身天生身体素质就要更好的调整者身上呢？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基础的狂战士就已经强过了一般的扎夫特士兵……*拉克丝知道迪兰达尔为什么要耗这么大的心思让自己知道这些了。在地面上，这座岛屿唯一的一栋地表建筑——某间白色的、典型欧式风格的华丽别墅的客厅内，把自己陷在了柔软的沙发内，拉克丝苦笑不已。“就算那些人真的用了这些东西，而且我们也抓到了把柄，能够在舆论上给对方以反击，那样的东西，也还是让人想想就不舒服啊……”“确实是如此。”迪兰达尔从某个柜子里取了两瓶酒出来，想了想之后，怔了一下，换了一瓶果汁。“而且，虽然说禁止了中子干扰消除用于军事化的条约……如果等得太久，我们双方都在恢复的话，我们也会处于很不利的局面。”资源上和人口上的劣势，相同的时间，地球肯定恢复的比他们快。“是啊！”拉克丝感叹，随即给自己倒了一杯饮料，大量了一下四周。“还是能够脚踏实地的时候舒服啊……战舰里面，能够过日子就了不起了。舒服……这样的距离好远啊！”她的忽然转换话题让迪兰达尔无奈的笑了笑。“克莱茵的宅邸已经全部恢复正常了。要住回去么？”拉克丝稍稍恍惚了一下。曾经住了十年的那个“家”啊……战争结束后曾经去看过。连花墙里面的花都已经全部被摘掉了，里面的东西更是……现在，已经被恢复了么？没有回答，拉克丝只是很直率的问了一句，“打算什么时候给那些蓝色波斯菊一个机会？是了……现在是LOGOS占据了蓝色波斯菊的主导地位吧？他们……也应该迫不及待的想要战争才是啊！”亲手挑起战争……这样的想法确实是让拉克丝不舒服。想起了摩卢基奥导师的话。用少数人来掌控世界的走向，为了一个理想就不惜牺牲别人……其实，她，他们都是一样的。可是，就如同帕特利葛一样，他们都不可能回头。也不会后悔。宁可被扑面而来的鲜血堵塞呼吸通道，因此窒息，也无法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