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艰难的抉择

就算是错的，只要选定了道路，就毫不犹豫的走下去。在拉克丝认识的人之中，有不少人，都是如此。她父亲如此，帕特利葛•萨拉如此，阿斯哈如此，摩卢基奥导师如此，迪兰达尔如此，连她自己，也是如此。在自己的立场上，竭己所能，不过如此而已。可是，也必须要有相应的觉悟，才能做到。甚至这几个问题，也是她问过自己的。只是……她问自己的时候，还多出来了一个。——你是否有这个觉悟坠入黑暗？——你是否有承担牺牲并且准备为此牺牲的觉悟？——你是否有扫除一切障碍，即使是善良与正义的觉悟？——你是否有在对道路产生怀疑，也被他人所质疑的，认为道路错误的时候坚持下去的觉悟？四个问题的答案，都必须是“是”。这当然未必是对的。然而，从自己的经历和体验看来，拉克丝始终觉得，这是作为一个优秀的政治家所必须的。或者说……是基础。现在，卡嘉丽也有了这样的觉悟了么？或许她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但是至少，当初在奥布立场问题上犯下的错误，产生的游移，应该不会再有了。可是这么一来的话……拉克丝转头望了望站在一边的阿斯兰。他们之间……问题就更大了。而且，她能帮什么忙呢？这也真是需要考虑的问题……“那么卡嘉丽，你打算怎么做？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怎么证明，你才是真的卡嘉丽•尤拉•阿斯哈呢？奥布的力量，你现在还能掌握多少？”如果是她自己的话，就算真的被米娅“取代”了，手中掌握了的力量，也能保存下来不少。可是，若是卡嘉丽的话……果然，这样的问题，再次让卡嘉丽哑口无言了。“克莱茵小姐。”奇萨卡大校站了起来，“关于这一点，我可以代表现在阿斯哈留下来的力量，和您谈一谈吗？”虽然是个军人，然而，他的政治能力毫无疑问比卡嘉丽强多了。这一点拉克丝早已经认识到。她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同时，她也很明白，和他谈，代表着与奥布这个小团体的关系，也正式的，走向了“彻底的利益关系”。***“在扎夫特过得好么？”自始自终，玛琉看基拉那身红衣，都还是觉得有些刺眼。但是，拉克丝和奇萨卡谈话去了，基拉刚才也把阿斯兰和卡嘉丽推去谈心了，只有基拉一个人留在舰桥，总要说些什么……两年不见，不知道为什么，玛琉居然觉得这个曾经出生入死保护了大天使号的少年，有些陌生了……“还好啊。”正在沉思的基拉反应了过来，带起了一个沉稳的笑容回答道，“虽然我也是近期才加入的。不过，阿斯兰、迪亚哥、玛马修，还有雷他们都在，”不怎么情愿的把雷也给加上了……毕竟那个绝对没有帮他熟悉环境……“他们帮我熟悉，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是吗？”玛琉坐在舰长席上，稍稍低下了头去。在上一次大战的末期，虽然这个少年也穿上了这身红衣，然而，却到底是三舰联盟中人。就好像他们现在穿着奥布军服一样，那个时候的军服，并不代表什么。但是现在……“卡兹衣还在奥布吧？塞伊倒是去了哥白尼，他现在过得很好。米莉……我在直布罗陀见到她了，受了伤，但是不是要紧的伤。”基拉也察觉到了玛琉还有舰桥上众人的那点点不自然，主动开口了。说出了昔日友人的下落。“受伤了？”玛琉果然关心起来，问了米莉亚丽亚的情况。基拉暗暗叹气。他知道玛琉是关心他的，发自心底。可是，有些东西也是同样发自心底的。都是和PLANT作战许久的老兵，虽然说因为同样的信念走到了一起，然而，却总有几分生疏感。也许她自己都察觉不出来。如果他没有那么敏锐的话，大约也察觉不出来吧！如果，一直待在大天使号，和他们待在一起的话，大约也不会有这种生疏感吧……在大天使号待了那么久，基拉还是有几分归属感的。但是，要说伙伴的话……确实还是扎夫特的那些，和他更加有“同类”的感觉。也许，这本来就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在寒暄了一阵子以后，基拉也就离开了舰桥。不能不说，心底还是有些伤感。只是从上一次大战后期，他就少在大天使号了，会有生疏感，也不奇怪。否则……也不会和灰岩号、永恒号那批人那样熟悉。舰桥的门才关上，就看见奇萨卡大校和拉克丝走了过来。生疏有礼。两人之间的感觉用这个词就能够概括出来。于是基拉再次叹气。在阿斯哈前代表、摩卢基奥导师都还在的时候，不是说第三势力就是完全的铁板一块了，里面的利益交换依然是有的。但是那个时候，好歹大家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在战斗的，中间，也有许多感情在维系。现在，很明显奇萨卡大校和拉克丝已经达成了一定的协议。可是两个人……都不怎么舒服的样子。因为也想到了这一点吧！似乎看见了自己，拉克丝唤了一声，总算是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来。基拉一直都知道，整天计算这个谋划那个，这种事情拉克丝自己也过得难受。并非是想要如此选择，而是只能如此选择……*目送奇萨卡大校礼貌的进了舰桥，拉克丝顿时苦笑。拉着基拉往展望厅走。“怎么了？”基拉有些好奇的开口了。“怎么说……现在奥布的状况，比我们想得还要糟糕一些。阿斯哈剩下的，能够掌握的力量，已经不多了。其中，多半都是参与了那次抢亲而没有被发现的……”在犹豫了一会儿以后，拉克丝先捡了无关紧要的说。那能有多少？基拉虽然不是很懂这些，可是算一算，也觉得只怕是很少的。“但是，他们还是有一个优势的。”拉克丝看基拉的神情，也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不，重点不是这个。能够留下来的力量，都是隐藏得比较深的。而且，也不乏在重要位置上的人。重要的是，奥布的理念毕竟就是那样。假的卡嘉丽，不管如何都是违背了这个理念的，出兵他国。所以在国内，大约也能够找到一些志同道合的人。若有这些人证明卡嘉丽的真假的话，也能有一定的效果吧？当然，这还需要好好的筹划。只不过……”“只不过？”基拉觉得这样的情形算是不错的了。“只不过，”拉克丝苦笑的看着他，“只不过，他们缺乏足够的战斗力量。”物资、资源，和暗中的人力。她可以通过废物商工会剩余的力量给予帮助。但是，奇萨卡大校还提出了要求……大天使号从上一次大战受到了前任阿斯哈代表的托孤开始，就有一种把道路和卡嘉丽都当成责任的感觉。现在，也会支持卡嘉丽的战斗。可是，光有战舰，自然是不够的。现在他们已经处于弱势，除了还保留着的战斗力量，更希望能够有一两个顶尖驾驶员来在一定程度上扳回。“我吗？”基拉有些懂得了。拉克丝点了点头，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不能不说，其实早就料到了可能会有这种事情。现在的状况，奥布的这位首相冒出来，是绝对不能和PLANT扯上关系的。至少表面上不能。而既然不能得到PLANT的支持，大天使号，其实颇为危险，要进入这样的混乱……他们这个级别的驾驶员，虽然不是万能的，起到的作用却也不小。尤其是小型的战场上……等于说……必须要做个选择呢！留在扎夫特，还是回到大天使号上来。“好难的选择题。”基拉苦笑。卡嘉丽……到底是他的妹妹啊！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真正的血亲。也曾经共患难过……但是，如果到大天使号上来，就等于要做出另一个选择——自扎夫特叛逃。而且，必须是闹得越大越好的叛逃，来撇清关系。当初，自由是拉克丝交给他的。现在，他也以“英雄”的身份进入了扎夫特。倘若叛逃，对于拉克丝的声望，毫无疑问便是一个极其巨大的打击。况且，他们两个，才刚刚……就算是不介意离开才确立关系的恋人……“我去。”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基拉和拉克丝愕然转身，发现阿斯兰正从一个转角转了过来。刚才那句话，是他说的。而卡嘉丽，并没有在他的身边。“虽然救世主的性能比不上自由，却也是新型机。而且，我应该也算吧？王牌驾驶员。”阿斯兰很镇定的说道。看他一副下定了决心你们阻拦也没有用的样子，拉克丝和基拉愕然对视。“你和卡嘉丽……”基拉有些迟疑的说道。“其实，不存在什么原谅的问题吧，大概。对我们来说。”阿斯兰走过来，走到了他们身边，向舷窗外望了出去，“只不过，是认清了现实而已。”各自都有无法放弃的现实，所以，就算是彼此相爱，那又如何呢？“只是……基拉你说得没错。这件事情，也有我的错。所以……”阿斯兰顿了一顿，十分冷静的说道，“况且，基拉和卡嘉丽是兄妹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我和卡嘉丽是恋人知道的人却多多了。本身我的‘叛逃’和‘选择’就是一种证明，难道不是这样的么？”*拉克丝和基拉再次面面相觑。如果说之前，他们还能以为，阿斯兰说的“我去”，是想要挽回这段感情的话，听到这句话，就很明显了——不是这么回事。阿斯兰，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