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靶子那里,看到地面上碎裂的石头,李铮有些怀疑楚的记得,上次练拳离开的时候,这块石头并没有碎。那天的挥拳,正好是喝了烈酒之后,感悟到身上的那些复杂的脉络后,尝试着让内在沿着上肢的脉络运行挥出的一拳,但当时这块靶石纹丝不动,现在的碎裂到底是不是自己打的,李铮还真把握不准,他练拳的地方晚上虽然人迹罕至,可是白天来的人还不少,难保有谁多动碰碎。验证这个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打一拳,李铮重新放了一块石头在那里,稳定下来心神,先是冥想脉络的构造,尝试内在在其中运行,一拳重重的打上,被拳头打中的地方,有些石屑掉落。这样的效果和初练崩石的时候区别并不大,李铮并没有马上收拳,左拳紧跟而上,双拳连击。石屑纷飞,看起来威势无穷,不过李铮反倒是站起身体,他发现自己对于体内脉络的记忆已经是模糊了许多。人的记忆都是有限的,那天喝高度酒体内所“看”到的脉络极为繁复庞杂,仅仅是凭着那一瞬间的闪现,能记住的又有多少,这两天的事情也特别多,记忆上已经是有了偏差,感觉运劲和内在的运动轨迹上,也有些心意到,力不到的感觉。李铮收起架势,蹲下翻检地上的那几块碎石,尝试着把碎裂的石头凑在一起,赫然发现比自己在前几天当作靶石打的时候,好像是小了不少,李铮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想自己把自己骗了,这就不是自己打的那块石头,也许谁动过这里。看起来自己还是有些太着急了。李铮心里面暗自的警醒,欲速则不达,练功以来,因为急切已经是造成很坏地后果,一定要沉住气。不过,这几天风大,如果有什么粉末状的东西洒在地上,一般都会被风吹散,而且天这么黑,地面上枯草还在。有粉末状的东西在其中,想必很难发现,就算是石头粉碎地粉末也是一样。李铮倒是干脆利索的不去管石头,他发现自己进步的方法有很多,每日不间断。持之以恒的练习是一种,最为稳定。另外一种,则是李铮毕业之后。和所遇见这些人交手战斗中所吸取的经验。林果,黄胖子之流,战斗的时候纯粹是相互较力,没有太多的技巧可言,李铮的速度和力量取得压倒性的优势之后,轻松的取胜。和安子孝地战斗则是极快的生死搏杀,安子孝手中利刃好似没有招式,只是简单直接的杀人手法,唯一和常人不同的地方,唯快而已。今晚的潘纵云则不同。他在擂台上跳跃纵横,身手敏捷无比,而且动作自成套路。上一个动作和下一个动作之间,有许多攻守地变化。李铮心想,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招式套路,或许潘纵云所用的是什么腿法。李铮尝试着重复潘纵云地每一个动作,却发现这根本不能做到,比如说起手式拿一下,潘纵云是单手支地倒立,这个动作,李铮就算是双手支地靠着树都很难做到,按理说练拳的人不应该这样,身体应该有很不错的平衡感和灵敏度才是,不过李铮发现自己除了双脚扎地之外,其余的姿势都无法保持平衡。因为在几年的练拳生涯中,李铮都是上身发力,沉腰扎马,下半身求的是个稳,双拳击出的时候确保达到力量最大的应用。像是潘纵云那种灵活的上下翻飞,双腿踢出,要做到很难。摔在地上几次之后,李铮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他用腿可不会那么灵活,李铮朝着边上踏出一步,左腿斜着踢中树干,军体拳的第五式:交错侧踹,这个动作不好看,甚至很笨拙,但是直接有效,被踹中地树干“咔嚓”一声断裂了。看来各有各的长处,学也是学不来的,这就是李铮得出地结论,按照平日的习惯打了一段时间石头之后,就准备离开。临走前,李铮突然想到,在擂台上和潘纵云地搏斗之中,双方几次碰撞,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力量比起自己差的很远,潘纵云在台上肯定是没有手下留情,所用的力量一定是倾尽全力,不过李铮所想的并不是对方是否放水,而是潘纵云那样的力量,都可以跳跃的如此之高,自己是不是可以跳的更高呢?这个尝试不需要什么说起来这是很简单的动作,但是李铮练了这么久,始过。他一直是在练拳,每天只是枯燥的捶打,后来开始练习军体拳因为是面向普通的士兵,所以都是讲究简单实用稳定,没有什么跳跃幅度过大的动作。李铮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双腿弯曲,猛一发力……“噌”地一声,李铮拔地而起,跳得确实是很高,直直的起来了四五米,他练拳的地方树木都大多是高大粗壮,这一挑起,顿时是撞断了许多枝叶,好在李铮皮粗肉厚,不用担心被划伤。在腾空而起的这一刻,李铮兴奋无比,强者的感觉也许就是如此,能做到平凡人做不到的事情,随即,李铮的兴奋化为乌有,他不知道如何落下,潘纵云的动作不管跳的多高,都能轻飘飘的落下,可李铮却不知道如何做。跳起来快,落下去也是同样迅速,“嘭”的一声闷响,尘土飞扬,李铮重重的落在地面上,膝盖以下都是陷入了土中。李铮的身体虽然是锻炼的结实,不过裤子和鞋子却没有那么硬,从高处落下直直的砸进土里半米左右,西裤倒卷上来,破了不少,鞋子更是碎的不像样子,而且上身的衬衣在今晚的打斗中都是没脏,现在也脏兮兮全是泥土。看着一个穿着七分短裤,光着脚,浑身脏兮兮的年轻人在马路上跑,凡是看到的人都以为是精神病,好在此时世人冷漠疏离,只要不干自家事,就算天塌下来也是由得塌去,李铮倒也是没受阻碍的跑回家了。小区的值班人员纯粹是养老,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呼呼大睡也是没有人理会,小区里面也确实是没有什么人了,不过李铮跑进院子之后却是一愣,他看到江佩琴的车停在单元门口。江佩琴今天应该是去租房子,她前几天把自己的房子退掉,毕竟两人的关系还没有迅速到住在一起的地步。走到小货车跟前,看着车窗露出一条小缝,江佩琴靠在车窗上已经是睡着了,隔着车窗,能看见女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圆桶。李铮敲敲车窗,里面的江佩琴顿时是惊醒过来,揉揉眼睛这才注意到了外面的李铮,看着女人没有睡醒的迷糊模样,李铮觉得真是可爱无比,一贯是成熟精明的江佩琴也就是这个时候表现的像个孩子。看见李铮的狼狈模样,江佩琴倒是吓了一跳,急忙的打开车门,连声的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那个酒会上出事了。”女人的直觉一向都是很准,徐本荣在仓库院子里面的那番举动,虽然看起来都很正常,到最后还给了一张“慈善酒会”的请柬,但江佩琴却觉得里面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草草的整理自己住的地方,给李铮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所以很早就来到李铮家门口等候。李铮低头看看自己的模样,确实像是被人痛打了一顿,也难怪的女人担心,尴尬的笑了笑,开口解释说道:“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得,你不用担心。”这话倒是大实话,可这么说,却让江佩琴更加担心起来,看着女人惶急关切的表情,李铮想要转换话题,伸手在衬衫的口袋里面掏出了那张仓库的空白转让书,现在上面已经是签了双方的名字,并且生效。他笑着和女人说,口气里面有些炫耀的意味,说道:“现在这仓库是我们的了,不用缴纳租金,不用交保证金,是咱们自己的产业了。”按照李铮的判断,以江佩琴的性格,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没准会笑着扑上来,给自己一个热情的拥抱,或许还会亲下,虽然面对这些热情过火的动作有些难堪,可是两人关系亲近以后,李铮也不敢说自己的心里是不是有期待。可是女人的反应,很是出乎他的意料,江佩琴没有伸手去拿那份转让合同,反倒是借着小区里面的路灯灯光,仔细的打量面前的李铮,衣服上全是泥土,也许是被殴打的时候在地上打滚,裤子和鞋全烂了,不知道对方下了多重的手。